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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像放到8點05的時候。他看到餘新走進了便利店。餘新在便利店裏買了一些關東煮、一桶泡麵、幾根火腿腸和五六瓶啤酒。坐在了窗口的桌子上,又吃又喝了起來。喝到一半的時候,餘新又買了幾瓶啤酒,最終喝完了一桌子啤酒之後,餘新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直到大半夜,老板怎麽叫也叫不醒,才打電話,讓派出所的警察們過來把他背走了。

肖江南的手機上收到了一條短信,是劉三笑發過來的,劉三笑說:"根據我們警察局同誌調取的銀行數據,顯示這個銀行卡的卡號屬於被害人阿威所有,這張卡最後一次消費是昨天晚上8:00,在你所在的那間便利店裏。"肖江南關掉短信,拿出手機地圖查看了一下從這個地方到案發住宅的距離。他發現這兩點之間沒有公交車,如果走路或者騎自行車的話需要30~40分鍾。阿威隻是買了一點生活用品,他為什麽要跑到這麽遠的地方來呢?劉三笑疑惑地想。肖江南也很奇怪,餘新有家不回,為什麽非要跑到這來呢?如果真如地圖所示,便利店距離案發現場有2公裏的距離,那麽阿威應該是在8:00離開便利店回到家,他還回家至少半個小時,那麽到家的時間就應該是八點半之後,這樣分析作案時間就可以縮小為8:30~10:00之間,如此這般餘新的嫌疑就被完全排除了,因為這2公裏的距離,即使他打一輛車,在5分鍾之內也沒有辦法跑上樓去幫阿威洗個澡,再把阿威殺掉,阿威進店的時間和餘新離店的時間中間隻差5分鍾,這5分鍾餘新什麽都不可能做到。所以他是有不在場證明的,理應被排除。

在便利店的調查結束後,肖江南這次沒有回到警察局,而是直接去了餘新的工作單位——海洋島的海洋研究中心。

餘新很熱情地把他接進了單位。因為餘新的房子被警察暫時查封了起來,所以他隻能住在單位裏的宿舍了。

肖江南此次前來是必須向他搞清楚自己的那兩個疑惑。在研究所的辦公室裏,肖江南問道:"餘先生,我問您兩個問題,請您如實回答,第1個問題,你昨天晚上為什麽不回家?而是在便利店裏過了一夜。"

餘新搓了搓臉,尷尬地說道:"那是因為阿威提前告訴我,今天晚上他要和女朋友在屋裏約會,讓我不要回去。"

"那你可以在研究所裏住啊,就像現在一樣,為什麽你要跑到街上去閑逛呢?"

餘新說道:"可能你也多少能夠打聽中聽到關於我們之間的關係吧,其實我原來是一直喜歡小冰的,當然她和阿威在一起之後,我是非常祝福他們的,但是如果他們要在我的房間裏過夜的話,我肯定是不願意回去看的,我的心裏多少有一些不舒服的感覺,所以那天晚上我就想去喝酒。"

肖江南點了點頭說道:"我對你的遭遇深表理解,還請您回答我的第2個問題,那就是,我們我在便利店的監控中發現,有一個高度疑似阿威的人在昨天晚上8:00到達便利店買過東西,我想知道為什麽阿威會去一個距離自己住的地方2公裏遠的便利店買東西呢?"

餘新笑了笑,說道:"因為我家那個房子附近都是老城區,並沒有那種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大部分都是一些小賣部,這些小賣部在晚上六七點鍾的時候就會關門。我和阿威也喜歡抽一種進口的香煙,那種香煙必須在這家連鎖的便利店裏才能買到。所以我想他可能是為了買這種香煙,而且又趕在了晚上,所以才必須得去這麽遠的地方吧。一邊說著,餘新還一邊拿出了那包進口的香煙,很熟練地拿左手夾著煙,右手按著打火機點燃了其中的一根。肖江南拒絕了他遞來的煙,說:"很感謝餘先生,你很配合,我們今天聊天就到此結束,我還要回去繼續查別的案子。"

"好的,你一路走好。"

餘新把肖江南送上了返回市區的遊艇。看著肖江南男走遠後。餘新從自己的臥室裏拿出了一個包裹。在這個包裹裏麵放了兩塊大舌頭,然後係緊。用力地扔進了大海裏。看著那東西沉得越來越深,從此消失在了視野中,餘新心中緊繃的弦,漸漸放下了。隻是他轉身跑回研究所沒多久,這片海域就來了一艘小漁船,漁船上捕撈龍蝦的漁民穿好潛水服跳進了海裏。

回到警察局後,劉三笑問道:"你去詢問餘新的時候有沒有收獲什麽?”

“首先來說,我覺得這個人有一定的嫌疑。”

“為什麽這麽說呢?”

“我問過他關於阿威為什麽要舍近求遠,跑去那家很遠的便利店買東西的問題,餘新給了我兩個解釋,一個是阿威跟他一樣喜歡抽一種進口牌子的香煙,那種煙隻有在那家店裏才有,這件事情是屬實的,我之前在那家店裏留意過,確實有很多進口香煙,也有餘新正在抽的那種這個牌子的煙,這煙在別的店裏麵確實不容易買到,但是餘新還給了我另一個解釋,就是他家附近的商店會在六七點鍾的時候就關門,可是這顯然是不符合常理的,即使不是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也會經營到晚上9:00 、10:00的時間,所以我覺得他這個解釋讓我不能信服,感覺有在狡辯的嫌疑,而且那天晚上即使他很難過,為什麽不去酒吧或者其他地方,而要去那家便利店裏喝酒,所以我覺得他的嫌疑並不能夠排除,至少從我們現在所掌握的這些人的情況來看,餘新是有很強烈的犯罪動機的。”

劉三笑點了點頭說:“那這個案子接下來該怎麽辦呀?”

“這個案件總有讓我覺得很奇怪的一點,我總覺得有什麽蹊蹺的事情在8:00至8:05,相隔僅僅5分鍾的時間段內發生過,阿威和餘新這兩個人同時出現在一家離他們住的地方很遠的便利店,從表麵上看來,餘新卻以此來擺脫了自己的犯罪嫌疑、製造了不在場證明,但是問題就在於,他們兩個人的出現,感覺特別的巧合,就像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表演一般,我想再看一看那天晚上的監控錄像。”

劉三笑說:“好的,之前不是讓餘成拷貝了一份回來嗎?你就去我辦公室裏的電腦上看吧。”

於是肖江南走進了劉三笑的辦公室,打開了電腦,找出了那個視頻,繼續看了起來。他不斷地通過快進鍵反複播放了那天晚上阿威進出便利店時的樣子,隻見阿威買了一包香煙和一袋子生活用品,阿威走出便利店門口的時候左手還夾著一根剛買回來的香煙,他的右手拎著購物袋。肖江南仔細把鏡頭鎖定在餘新的左手上,忽然肖江南明白了點什麽。他打電話叫來了劉三笑,劉三笑匆匆忙忙地跑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問道:“老肖,怎麽樣,有什麽特別的發現嗎?”

“老劉,我問你一個問題,之前我在便利店裏找到了阿威消費的記錄,那的確是用阿威的銀行卡刷了卡沒錯,但問題是阿威買的那一包生活用品跑到哪去了呢?我記得我在老板的購物清單上看見了洗發水,沐浴露,香皂,牙膏等等東西,但是我記得咱們的現場勘驗筆錄裏麵沒有記錄案發的房子裏有這些東西吧?”

老劉回想了一下,說:“的確,我在勘察案發現場的時候,並沒有發現新買回來的沐浴露,香皂,牙膏,這些東西有倒是有,但是也是用剩下的。”

“而且還有一個重大的問題,就是這個阿威拿煙的姿勢。”

老劉說:“他拿煙的姿勢有什麽不對呢?”

肖江南打開自己的手機,調出了一張照片,這張照片是從犯罪現場阿威的房間裏拍攝來的,正是阿威和小冰的那張合影,在照片中阿威也用手拿著一根煙,但是他拿煙的手卻是右手。”

劉三笑看到後,連忙打通了章絲絲的電話,問道:“絲絲,你現在就問一下小冰小姐,阿威到底是左撇子還是右撇子?”

張思思此時正在小冰的房間裏陪著他,他搖醒了正在睡覺的小冰,問道:“劉隊長讓我問下,你男友阿威是左撇子還是右撇子?”

小冰思索了一下說道:“他應該不是左撇子。”

小冰的聲音通過電話傳進了劉三笑的耳朵裏,劉三笑恍然大悟一般地掛了電話。肖江南盯著他的眼睛說道:“老劉你明白了嗎?”

“我有點明白了,這是一招移花接木嗎?”

“也不算吧,隻是一出成功的角色扮演罷了”

劉三笑問:“那你知道凶手是誰了?”

肖江南搖搖頭說道:“我已經有一個初步的懷疑的對象了,但是還缺一些確鑿的證據。”

此時,幾十公裏外的海洋島外,不遠處就是一處龍蝦的捕捉基地,很多位穿著潛水服的漁民都在海裏撈著龍蝦,他們潛進了十幾米深的海底,在海**慢慢搜索著。

一個年紀不大的小漁民眼睛非常的好使,很快就搜索到一隻腰肥體壯的大龍蝦。他伸手抓住了這隻龍蝦的尾巴,正想把他塞進自己的小背簍裏麵,卻發現龍蝦的鉗子上纏住了一個包裹,他使勁地揪了下,發現這個包裹的繩子捆住了這個龍蝦的前爪,怎麽解也解不開,同時他還發現這個包裹底下還有幾隻大螃蟹也覬覦這包裹。他很好奇地拿出小刀割破了這個包裹,忽然裏麵一陣紅色的水霧彌漫了出來,他透過清澈的海水,看見裏麵裝的是一件尼龍布的雨衣,上麵有血液一樣的附著物,這些血正在隨著海水一點一點地飄散著,同時包裹裏還有一雙被鮮血染紅的白手套和一頂奇怪的假發,假發下麵是一塊大石頭和一件格子衫。這位年輕的小漁民把石頭扔掉後,將這個包裹和螃蟹、龍蝦一起裝進了自己的背簍,連忙朝漁船遊了過去。當他把這些東西交給自己的父母的時候,著實把這些淳樸的勞動人民給震驚了,他們立刻撥打了衛星電話,通知了海警局。接了電話後沒多久,星港海警局就派人趕了過來接收了這些重要的物證。隨後,海澱局的同誌還急忙地通知了星港警察局。

就這樣,這包奇怪的東西被送到了刑警隊辦公室,劉三笑和肖江南像拆開女朋友的禮物時一般緊張地站在那個包裹的前麵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它。

裏麵放著的是一雙血手套一件尼龍雨衣,還有一頂假發套,最底下的是一件熟悉的格子襯衫。肖江南對劉三笑說道:“派個兄弟去把餘新拘留回來吧,我記得沒錯的話,海警局的人剛才說這些東西是在餘新工作的研究所附近發現的。劉三笑點了點頭,對著外麵吼道:“陳博、餘成,你們兩個去餘新的研究所把他給我弄回來。”

肖江南自顧自的研究著證據,他抖了抖那頂假發套,裏麵抖出一些短頭發,他撿起其中的幾根放在一個塑料袋裏麵。他對劉三笑說道:“老劉,你讓鑒定組的同事們幫忙鑒定一下這些頭發的DNA吧。”

劉三笑沒有問原因,直接把東西拿去了法醫鑒定組。肖江南坐在劉三笑的辦公桌前,望著窗外稀稀落落的小雨,心中不禁一陣暢快。傍晚時分,陳博和餘成回來了,他們非常沮喪地向劉三笑匯報了不好的消息,他們在研究所裏沒有找到餘新,餘新的同事說他請假回去休息了,但是兩位警官在他家裏也沒找到他。肖江南抬起手看了看表,發現時間已經到了晚上7點30。

劉三笑急的在辦公室裏徘徊,陳博靠在牆角揉著自己的大肚子,餘成在寫著這個月的工作報告。忽然,劉三笑停在了原地,因為他聽見了外麵的腳步聲。

一位穿著白大褂的男性檢驗員敲開了劉三笑辦公室的大門,是餘成開的門。這位檢驗員走了進來。

“怎麽樣,那些頭發的DNA比對結果。”劉三笑問道。

“結果顯示,一部分屬於假發原來的主人,一部分屬於劉隊提供的比對者餘新。”

“這麽說,裏麵真的有餘新的頭發?”

“是的,頭發很新,是剛脫落沒幾天的。”

劉三笑望向了肖江南:“老肖,你怎麽看這個結果。”

肖江南梳理了一下思路,嚴肅的分析道:“凶手殺死阿威的時間不是8點30至10點,而是7點至7點30之間。”

“為什麽”陳博疑惑地問。

“法醫驗屍顯示死亡時間是7點至10點。”

“那為什麽不能是我們之前推測的8點30至10點?”

“因為,因為那時凶手在2公裏外的地點。”

“你是說凶手就是餘新?”

“沒錯,證據確鑿。”

“可是很奇怪啊,阿威不是8點還出現在2公裏外的那個便利店嗎,按照您說的,他在7點至7點30就死在家裏了,又是怎麽爬起來去便利店買東西的?”

“因為8點買東西的不是阿威呀。”

“不是,咋可能,有監控視頻為證呢。”

“凶手正是利用監控視頻蒙騙了我們。”

劉三笑也很疑惑地問道:“你是說和假發有關?”

“沒錯,凶手在7點30之前殺死了阿威,然後趕赴了2公裏外的便利店,再喬裝打扮成阿威的樣子去買東西,買好東西出門後又變裝回自己本來的樣子,在8點05分的時候再一次進入便利店。”

“所以,漁民撈上來的這包東西就是本案的物證?”

“沒錯,餘新就是穿了阿威的格子衫,戴著齊肩長發的假發套,假扮成了阿威,至於雨衣則是在現場割喉行凶的時候用來阻擋血液的,同理,血手套是作案是戴過的。當然,僅憑這些我是不能斷定餘新是凶手的,其中最重要的一環就是這份檢驗報告,假發套裏有不少餘新的頭發,證明他就是不久前剛剛戴過這頂假發的人。”

“可是你是怎麽懷疑到有人假扮阿威的?”

“因為照片裏阿威是右手拿煙的,小冰也說阿威不是左撇子,可是監控裏的阿威是左手拿煙的,而我去詢問餘新的時候,發現餘新也是習慣用左手拿煙,所以我自然而然的懷疑到了他身上。”

“妙啊老肖,現在物證已經齊全了,餘新也喪失了不在場證明,我們可以簽發拘留證拘留餘新了。等把他關進看守所再好好訊問一番,我不信他在這些鐵證麵前還會不招供。”

肖江南望著窗外搖了搖頭,說:“他是老實人,但也是絕頂聰明之人,現在他顯然已經知道自己蒙混不掉了,所以采取提前逃匿的措施。”

劉三笑一臉憤怒地說:“好不容易找齊了物證,人又跑了,我這就發布通緝令,全國通緝這個餘新。”

“行,老劉你發布你的通緝令,我想去人民醫院看看小冰,說不定這位紅顏會知道餘新的行蹤,畢竟一切事情都因為這個女人引起。”

“行,我去找郝局長簽發通緝令,你和陳博一起去醫院吧,我害怕這個餘新會走投無路再去報複小冰小姐,所以讓陳博跟著一起去保護你們。”

陳博自信地點了點頭,跑出去發動警車了。

胖警官陳博拉著肖江南到達了星港市人民醫院。肖江南拉開車門走出去的時候,忽然在倒車鏡裏看見了一個黑影,他臉上悄無聲息地冒出了冷汗,他急忙拍了拍陳博的肩膀指了指後方,可是,當陳博回過頭的時候,卻什麽也沒看見。肖江南他們還沒來得及看清那個黑影的樣貌,它就消失在了街道上。

“會不會是餘新?”陳博在一旁門道。

“要是他就糟了,小冰有可能會出危險,已經背上人命的人,什麽都幹得出來。”肖江南不再猶豫,說完後就向住院部跑了過去,陳博也跟在了後邊。

正在兩人玩命飛奔的時候,餘新已經提著一把水果刀潛入了住院大樓。他穿著一件亞麻綠的長袖襯衫,左手反向握著水果刀藏在袖筒裏。他向值班的護士們打聽到了小冰所在的病房。然後沉著地向樓上走去了。他木訥的臉上竟然在此時露出了一絲邪魅的微笑。

肖江南和陳博跌跌撞撞的闖過醫院裏擁擠的人群,順著樓梯跑到了住院部三樓,小冰的病房就在這裏,剛出樓梯口,肖江南就撞到了一團軟軟的東西上麵,然後撲倒了在了地上。肖江南摔得頭暈眼花的,眼鏡也飛了出去,高度近視的他伸手不見五指,但卻感覺不是那麽疼,仔細感受下,發現身下壓著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他用手摸了摸,忽然身下傳來一聲尖叫,一個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把他打的直接在地上滾了兩圈。他身後的陳博這時才氣喘籲籲地跑上了三樓,看見肖江南 在地上打滾,他驚詫地問道:“絲絲,你幹什麽打肖偵探啊。”

肖江南在地上摸到了自己的眼鏡,戴上後才看清地上躺著的寧一個人是章絲絲。原來是他剛才跑得太急了把正好準備下樓的章絲絲給撞翻了,還把人家壓在地上動手動腳的,也難過章絲絲一怒之下扇了他一巴掌。章絲絲畢竟是散打冠軍,這一巴掌直接把肖江南的左半邊臉都給打腫了。章絲絲這時也發現剛才的“色狼”原來是肖偵探,她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急忙過去攙扶起了還趴在地上的肖江南。

“肖偵探......對、對不起,我沒看清是你。”

肖江南捂著自己的臉說:“沒事的絲絲,怪我太著急了,把你給冒犯了,多有得罪多有得罪,但我真不是故意的。”肖江南一邊解釋還一邊用手比劃著。

章絲絲臉紅的像隻水蜜桃一樣,用穿著尖頭高跟鞋的腳輕輕地踢了一下肖江南的小腿,肖江南又一次疼的齜牙咧嘴了起來。

“對了,你們這麽著急是要幹什麽事?”

“哎呀,忘了正事,絲絲,你這是準備去幹什麽,小冰小姐人呢?”

“我準備去食堂買飯啊,小冰她還在病房裏。”

“就她一個人嗎?”

“病房裏住的還有一個老婆婆呀。”

“糟了,這兩個人可能都有危險!我們知道凶手是誰了,但是凶手卻逃跑了,我們懷疑他可能對小冰圖目不軌!”

“什麽?”章絲絲不愧為星港刑警隊唯一有用的人,反應無比迅猛地朝著病房飛奔而去了,文弱的肖江南和心寬體虛的陳博也跟在了後麵。

章絲絲跑的相當的快,沒多久就回到了病房門口。可是當她施展下拳腳的時候,卻發現病房裏隻剩下了一個老婆婆。她向老婆婆問道:"阿姨,小冰小姐去了哪裏?"

老婆婆顯然是睡著了,並沒有聽見她的問話。這時,氣喘籲籲的肖江南和陳博也到達了,肖江南發現小冰不在病房裏,更是大感不妙,他非常害怕那個黑影是一直跟蹤監視他的神秘人,但是更加害怕那人是餘新。餘新是手染鮮血的男人,現在誰都無法保證他會不會做出什麽更加可怕的事情。

“怎麽辦?我們去哪兒趙小冰?”章絲絲慌亂地問道。

“別急別急,這個醫院的每個樓道都是有監控器的,我們去查查監控不就知道了。”肖江南沉著冷靜的分析。

陳博和章絲絲跟著肖江南去詢問了保安,也向保安出示了警官證,保安帶著二人一起進入了位於人民醫院一樓的監控室。

肖江南把三樓監控的時間退回了20分鍾前,然後倍速快放。監控視頻中,章絲絲剛剛走出病房沒兩分鍾,小冰也走出了病房,她一邊走還一邊把手機放在耳邊打電話。

“是餘新找她嗎?”

“還不知道,繼續往下看看”肖江南對陳博的疑惑答複道。

肖江南換到了另一個監控屏幕,這裏顯示的是三樓的樓梯,隻見小冰走上了台階,向著樓上走去。樓梯間是一直有監控的,肖江南分別查看了四樓、五樓、六樓、七樓和八樓的監控,直到看著小冰走向了樓頂的天台。

“小冰去天台了,我們快去吧。”

於是,三人又開始了短跑衝刺。

肖江南和兩位警官一鼓作氣跑上了9樓的天台,陳博已經累得靠在了牆上。

從樓梯間朝外麵走去,肖江南和章絲絲看見一個女人站在圍欄邊,麵對著城市的繁華街道,而她的背後一個男人單膝跪地,左手背在身後,右手拿著一束玫瑰花。玫瑰花是紅色的,血一般的鮮紅色。

這兩個人肖江南都見過,女的是小冰,男的是餘新。他們都被樓頂的日光燈照得很清晰。

章絲絲在肖江南耳邊問道:“肖偵探,要不要去抓捕餘新?”

“現觀察下他倆在搞什麽再說。”

陳博這時也緩過勁走到了他倆身旁。

他們和餘新二人的距離不過十來米,餘新和小冰顯然都已經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但是他們似乎都已經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無暇他顧。

“小冰,我愛你,你給我一次機會好嗎,和我在一起吧,我們相處一個月,你要是覺得我不合適,我一定不會糾纏你!”餘新跪在地上祈求著小冰。

“餘新,你知道阿威被害死了嗎?那個凶手怎麽可以那麽對他!”

“因為、因為阿威就是個騙子,他騙了你這麽多年,他是吃喝嫖賭樣樣都做,他還假冒成一個創業老板.....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騙你啊!”

“你胡說,阿威是個好人,他對我比你好一萬倍!”

“小冰,你不要執迷不悟了,為了你我可以付出一起,而他隻想騙你!”

“嗬嗬,我知道你喜歡我很多年了,不過從一開始我就隻是把你當弟弟啊,我對你沒有男女之情,我們做一輩子朋友不好嗎,我相信你會祝福我和阿威。”

“阿威 已經死了”

“阿威死了,我就不想談戀愛了,我現在隻想跟你做朋友,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你的精力了,不要耽誤你的時間,也不要讓我為難好嗎。”

“小冰,你怎麽能這麽絕情?”

“我哪裏絕情,我要像其他女人一樣,就應該刪掉你所有聯係方式,斷絕跟你的來往,我還和你做朋友,已經很顧及你的情麵了。”

餘新的麵頰上流下了淚水,他用哀求一般的語氣再次說道:“小冰,我真的特別愛你,我覺得你就是我這輩子遇到過的最好的女人,我當你是我的唯一,我從沒遇到過像你這麽溫柔的女人,我以為你心裏也會覺得我與眾不同...沒想到,沒想到啊!”

“餘新,放棄吧,來生我再好好來愛你!”

“行!”忽然餘新從背在身後的左手袖套裏拿出水果刀,閃身到了小冰的身後,用刀子抵住了小冰的喉嚨。”

章絲絲大吼道:“餘新,你要幹什麽,快住手,不要錯上加錯了!”

餘新一臉冰冷地說:“你也是個臭婊子,全世界的女人都是臭婊子,我恨你們這些女人!”

肖江南沒想到餘新手上還拿著一把凶器,但是此時再行動顯然為時過晚,隻會激怒了餘新。

他對餘新說:“餘新,你學業有成,有文化、有知識、有涵養,你的工作穩定,家境優渥,你的未來一片光明,何必為了這個蠢女人搭上自己一生的幸福呢?”

餘新的臉上此時一片猙獰,他已經聽不進人的勸諫了,他對肖江南吼道:“我已經殺過人,我殺了阿威那個混蛋,我的人生已經毀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什麽,阿威是你害死的,你太可惡了!”被劫持的小冰並沒有被嚇壞,還在這個時候插了句嘴。

“來的及,你還有父母,你雖然犯了故意殺人罪,但是如果你在法官麵前認真悔罪,再努力取得死者親屬的諒解,還有可能不會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你的父母還可以去監獄看你!”肖江南說。

“看我?我父母含辛茹苦的把我培養成才,我怎麽能夠在監獄裏給他們養老送終?”

“餘新,你真不是個東西,阿威對你那麽好,把你當兄弟,你竟然害死了他,我恨死你了!”小冰這個蠢女人這時竟然掙紮了起來,還指責起了餘新。

肖江南心裏對這個女人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他竟然有點理解餘新的尷尬處境了。

餘新顫巍巍地說:“小冰,阿威是混蛋啊,我不想讓他耽誤你一輩子,我是為了你好!”

“你夠了,餘新,你這個殺人惡魔,你這個隻會學習隻會看書的臭屌絲,我實話告訴你,我從小就打從心底裏瞧不起你,你看看你穿的那雙皮鞋,都不會上點油嗎,一層灰塵粘在上麵,我看見就想吐。”

小冰用更加憤怒的話語指責著餘新。

“小冰小姐,你快住嘴,不要激怒他!”

然而肖江南的話還是說晚了,餘新揮舞起尖刀,就想朝著小冰的胸口紮去。

“餘新,冷靜點!”

“啊,你這個混蛋,救命啊!”

不管肖江南的話有沒傳進餘新的耳朵,反正餘新的刀是停留在了小冰的心口處。餘新顯然是對小冰下不去手。

小冰看見餘新真的想殺自己,嚇得有的發抖,她沒想到這個這麽多年來都對自己低眉順眼的男人敢拿刀捅自己。

她顫抖著說道:“餘、餘、餘新你不會真的想殺我把,我告訴你,我爸爸可是退伍軍人,他不會放過你家人的。”

餘新後退了一步,把抵在女人心口的刀挪開了,然後一把推開了女人。他說:“我都明白了,全都怪我咎由自取。”說完就毅然決然的轉身翻過圍欄跳向了外麵的車水馬龍。

小冰被推的趴倒在地,身前的三人沒搭理她,他們都跑向了護欄邊,想抓住跳樓的餘新,可惜,這十幾米的距離太長了,等到他們跑到護欄邊時,看見餘新已經狠狠的摔在了樓下的世紀大道上。世紀大道的交通也因此癱瘓了,車流停在了這具男性屍體的附近,沒有人企圖再去踐踏他的尊嚴。

這條主幹道是星港最繁華的道路之一,此時星港已經被夜幕籠罩,世紀大道霓虹初上,車水馬龍。

“絲絲,快帶小冰小姐去樓下檢查下,陳博,聯係劉隊和急救中心。”肖江南吩咐後,就離開了人民醫院的樓頂。

十天後,餘新的父母為自己的孩子舉辦了葬禮,而阿威的屍體也被埋在了星港市的一處公墓裏。這場相愛相殺的鬧劇,就這樣結束了。

這天,星港陰了好久終於天晴了,肖江南和淩霜準備到海洋島的海鮮一條街去大吃一頓。

因為破了案,星港警察局給肖江南發了一筆酬勞,剛剛夠兩人大吃一頓的。淩霜毫不客氣的點了一份大龍蝦,一份梭子蟹,一份蒸鮑魚,還有一條老虎斑。肖江南肉疼的給老板付了賬。兩人就著廉價的白酒大快朵頤了一頓。

正當兩人吃得飽飽的坐在椅子上打飽嗝的時候,忽然聽見了旁邊的開始討論起了餘新那樁殺人案。

討論的人是兩個曬得黝黑的小漁民,隻聽一個矮一點的小孩問道:“小輝輝,我聽說那樁案子又被大偵探肖江南給破了,犯罪嫌疑人當場畏罪自殺,簡直大快人心啊。”

叫小輝輝的小漁民說:“皮皮,你可能還不知道吧,這個肖江南原來還是我們星港檢察院的檢察官呢,你說人家這麽年輕就成了全城的英雄,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歡她吧?”

肖江南在旁邊聽得開心的笑了起來,他稍微有些得意地向淩霜敬了一杯酒。淩霜不懈的撇了撇嘴。

旁邊的小漁民們又說了起來。

“皮皮,我聽說最關鍵的那包證據還是你在海洋島撈蝦的時候發現的。”

“沒錯,我那天去撈蝦,發現有隻特別大的龍蝦一直纏著那個袋子,袋子底下還有幾隻大螃蟹也在躍躍欲試,我就把袋子給割開了,沒想到裏麵竟然是凶手穿過的血衣和血手套。我後來就把這些東西都交給警察了,他們才懷疑起了在海洋島工作的餘新。”

“可是,為啥龍蝦和螃蟹要纏著那個袋子呢?”

“這還不簡單,因為裏麵有人血的味道啊,我跟你說,我聽說這些魚蝦蟹最喜歡吃屍體。”

肖江南聽到這一口吐出了嘴裏的酒,酒噴了淩霜一臉,把她臉上精致的妝容都給弄花了。但是淩霜並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哈的大笑起來,弄得肖江南無比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