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同歸於盡吧
忽然。
秦慕在眼角餘光中，發現在那守門士兵瞥向他們的眼神裏，出現了些許慌張與警惕。
而在他的手中，正緊緊地握著一塊黑色玉佩，似乎想要將其碾碎。
“不好！”
秦慕迅速甩出短劍，他先前沒有在這守門士兵的身上，看到絲毫的妖氣，差點就認為這士兵沒有威脅。
好在短劍及時飛過，在守門士兵捏碎玉佩之前，斬斷了他的手臂。
下一瞬。
守門士兵還未來得及喊叫，就已被秦慕製服在地上。
為證明之前的猜測，秦慕逼問道：“說，是不是郡守讓你守著這照妖鏡的？”
一開始這守門士兵還寧死不屈，但在許安的一番折磨之下，骨頭很快就變軟了。
“是。郡守吩咐過我們，若是有鎮妖司的提司來檢查照妖鏡，必須在第一時間捏碎那塊玉佩。可我也是被逼的啊，我不想死！”
“你們？你還知道有哪些人？”
“不知道，我們都被蒙著臉，看不到其他人，也不能說話，隻知道有很多人。”
秦慕麵色尤為凝重地說道：“很多人，看來銅山縣城真的不是個例，信安郡麻煩了。”
許安的神色也擔憂起來，看著腳旁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士兵，問道：“他該如何處理？”
“勾結惡妖者，殺無赦！”
說完，秦慕便迅速向縣衙趕去，雖然這些訊息現在隻有他們兩人知道，但時間已經越來越緊迫了。
“不，饒我一命，我不想死……”
“間接害死了數百條人命，就算是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許安一掌震碎了守門士兵的心脈，將他的屍體拋到城外陰暗的角落中後，迅速趕上了秦慕的步伐。
然而。
秦慕和許安兩人都沒有預料到，就在許安剛走不久後。
那守門士兵的屍體就突然自燃起來，黑色的火焰從眉心竄出，將整具屍體徹底焚毀。
包括一枚，就連守門士兵自己都不知道，藏在他腹中的黑色玉佩。
……
正午時的炎陽被陰沉的烏雲遮蔽住，整座銅山縣城頓時昏暗下來，沒有下雨，隻有呼嘯的寒風。
給人一種風雨欲來山滿樓的壓抑感覺。
縣衙外。
幾麵枯黃殘破的旗幟，在寒風中張牙舞爪著，陳舊的燈籠中，燭火忽亮忽滅，大門外的鳴冤鼓和簷角的妖鈴上，滿是汙濁的血跡。
秦慕和許安走至縣衙的門外，麵色越發地凝重與警惕起來。
吱呀……
緊閉的大門忽然自行打開，一條灰白死寂的石子路出現在眼前，直通升堂判案的廳堂。
踏過灰白色的石子，石子間摩擦的咯吱聲很是刺耳，秦慕莫名地感覺到，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頭頂。
“秦兄。”許安咽了口口水，四處張望了片刻後，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這些石子不會是人的骨頭吧？”
秦慕停下腳步低頭仔細地看了看，似乎這些灰白色的石子，真的就是破碎後的人骨。
上麵還帶有啃食過的痕跡，與早已幹涸的血跡。
“真是狂妄啊！”
秦慕雙拳緊握，心中的怒火難以言喻，但還未等他衝向不遠處緊閉的木門時。
一簇明亮不定的火焰突然落下，將地麵上的人骨碎片點燃，蒼白色的火焰，瞬間就包圍住了秦慕和許安。
火焰似乎沒有溫度，但卻能夠穿透皮肉，直接灼燒骨骼。
而人骨碎片燃燒產生的煙塵，就算是緊緊捂住口鼻，也很是嗆人，甚至隱隱感到有些眩暈。
“咳咳，大黑靠你了。”
秦慕拍了拍神色亦是有些疲憊的大黑。
大黑無奈地歎了口氣，身子迅速變大了數倍，提起秦慕和許安，越過洶湧的蒼白色火焰，來到了門前。
然而。
當許安一腳踹開大門後，率先出現在眼前的，就是一顆血淋淋的肥球。
低頭看了眼麵容，正是不久前見到的縣令鄭邵元。
此時的他，被倒掛在房梁上，渾身都是血肉模糊的傷口，雖然還未昏迷，但也是進氣少出氣多了。
隻聽見鄭邵元虛弱的聲音在呢喃著：“荒謬啊。偌大的縣衙，竟然隻有我這個縣令是人，其他的都是妖啊。”
許安的視線越過鄭邵元，緊緊地盯著坐在高位上的幾道身影，恨不得當場砍下它們的頭顱，但濃鬱的妖氣卻讓他渾身刺痛。
縣丞縣尉等九品芝麻官的官袍，穿在一隻隻黃鼠狼妖的身上，顯得不倫不類。
但這些黃鼠狼妖卻將做官的姿態，學得有模有樣，顯然已經假扮了數年。
坐在最中間的一隻黃鼠狼妖說道：“你們昨晚好不容易才活了下來，怎就這般想不開呢？非要調查銅山縣城，現在你們隻能死了。”
許安壯著聲勢喊道：“死？連化形境的小妖都沒幾隻，還想要我們死？大言不慚。”
“看看你身後的青銅提司吧？”幾隻黃鼠狼妖嗤笑道。
許安這才反應過來，自從走進這間廳堂裏後，秦慕便一直都沒有說過話。
等到他回頭時，秦慕的臉色已經是毫無血色的煞白，若不是一直倚靠在大黑的身上，恐怕早已昏倒在地。
“秦兄，你這是怎麽了？”
秦慕搖了搖頭，掙紮著想要站直身子，但很快就倒了下去，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人族的血肉真是寶貝啊，吃了不僅能夠增進修為，還能讓我們的牙齒分泌毒液。
而且中毒者若是嗅到了，人族屍骨燃燒產生的煙塵，就算是無塵境，也會渾身乏力，靈氣無法流轉，獸靈被封。
一個無法禦獸的禦獸師，就算靈獸的血脈天賦再高，又有何用處呢？”
高位上的黃鼠狼妖們肆意地嘲笑起來，扯開官袍，撕碎披在身上的人皮，血腥味與妖氣迅速彌漫開來。
許安被濃鬱的妖氣衝擊得頭腦發脹，本就隻有通神境的他，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而被倒掛著的鄭邵元，也絕望地閉上了眼眸。
然而。
秦慕忽然扶著牆走到牆角坐下，輕歎了口氣後，勉強露出了一抹笑容，看了看高位上的十數隻黃鼠狼妖。
虛弱地說道：“誰說靈獸打架一定需要禦獸師了？就三隻化形境的黃鼠狼妖而已。大黑，一個不留！”
冷厲的話音剛落。
一人多高的大黑就再次變大了身形，碩大的熊掌像是捉耗子一般，拍向黃鼠狼妖。
“不，不可能，獸靈被封，怎麽可能還可以禦獸？”
在難以置信的驚訝聲中，已經響起了無數聲淒厲的慘叫，十數隻鍛血境的小妖已經盡數慘死。
但被逼到死路的化形境黃鼠狼妖，忽然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笑容。
“同歸於盡吧！”
一聲尖銳的叫聲傳出了縣衙，在整個銅山縣城中響徹起來，驚動了所有披著人皮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