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其實，我是因為爾萌才跟你走得近
沒多久，千歲就在學校聽到關於自己的謠言了。
她沒有上去跟別人解釋或是對峙，一方麵是礙於情麵，另一方麵是她不確定靜姝是不是真的那樣做了。但她還是很在意，因為有人在宋白麵前提到了此事。
當時她課間上完廁所回來，一些同學圍在宋白桌前找各自出了成績的物理卷子，不知道怎麽他們就聊到了她，千歲一進教室就聽見了。
有人說：“班長，你不要再跟她走得近了。”
宋白沒有回答。
千歲慢慢走到自己的座位。她們看到千歲後，便結束了話題。等宋白將試卷發到她的時候，千歲看到分數一百二，很是高興，舉著試卷給宋白看：“我考了一百二哎。”
興奮的千歲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宋白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什麽話都沒有說，轉身去發其他人的卷子。千歲的笑容漸漸變僵，她放下卷子，低頭不再言語。
那幾節課，千歲上得心裏很不是滋味，老師找她回答問題，答出來之後老師例行誇獎，她似乎聽到了底下有人發出噓聲。這讓她莫名心虛，好似真的做了什麽虧心事一樣。
她不想讓宋白因為這些無厘頭的傳聞誤解自己。
千歲決定找宋白問問。
放學的時候，千歲故意晚走一點，看宋白開始收拾書包，她連忙把書和筆一股腦兒塞書包裏跟上去。在樓梯間，千歲看沒人就喊了宋白。
宋白回頭，看著她沒說話。
千歲上前去，直接說道：“班長，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關於一些傳聞？”
宋白麵無表情，跟以往的他完全不一樣，他淡淡說道：“我得趕快回家了，還有事。”
這種疏離和清冷，很不像宋白。這讓千歲更能確定他一定是聽了傳聞才對自己這樣，千歲跟上他的步伐，急忙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媽媽她……”
“河同學。”宋白打斷她，“對不起，我真的有事，先走了。”
說完，宋白根本不給千歲一點說話的機會，大步離去。那個時候教學樓下有不少學生，千歲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便沒有再喊他。
回家的路上，千歲心煩意亂。到家門口的時候，寒江拎了袋鹽恰好要開門，看到千歲臉色很不好，還想主動開口問候下，人家直接將他忽視，開門後“砰”的一聲又用力甩上。
寒江轉鑰匙的動作僵住，擰眉道：“你怎麽不把門直接拆了算了。”
千歲在寫作業的過程中一直側耳聽著靜姝的動靜。等靜姝工作電話打完了之後，她放下筆，深呼吸口氣，走出書房去客廳。
“媽。”千歲喊。
“嗯。”靜姝坐在沙發上看著工作文件。
千歲沒有去坐下，而是站到一旁輕聲呢喃：“那個，我想問下，你……我們林老師……”
靜姝這才放下手中的東西，轉頭看著千歲：“你在說什麽？”
千歲掐著指尖，緊緊咬著下唇，沉默了幾秒後繼續說：“媽，你是不是給過林老師什麽東西？”
“東西？哦。”靜姝想了下點頭，“對，怎麽了？”
得到確切答複之後，千歲的心瞬間沉了下去，她焦躁的情緒一下子上來了，像是質問一般跟靜姝說：“為什麽要這樣子，這樣子……有考慮過我嗎？”
這弄得靜姝有些蒙了，她皺眉說道：“什麽這樣子那樣子？”
“你給林老師送東西為什麽不跟我說一聲，知不知道別人會怎麽看我啊，可不可以在做之前跟我商量一下？”千歲有些委屈，在學校受的排擠讓她很難受。
靜姝這才反應過來千歲為什麽不高興，自從上次爭吵過後她一直都是輕聲細語的，不像現在這般帶著微怒和不耐煩在問話。想到這些，靜姝也很不開心，她起身說道：“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千歲被媽媽的話噎住了，她明白，媽媽是在提醒自己之前犯的錯。
千歲根本無力辯解，靜姝緩緩呼口氣，似乎也在控製自己的情緒。
母女二人間一時無話，尷尬的氛圍升起，靜姝又坐回沙發上，裝作繼續看文件。
眼下情況，已不適合再多說，千歲慢慢挪步，回了書房。
重新伏在書桌前的千歲，手中緊緊握著筆，筆尖甚至有些發顫。她遲遲落不了筆，因為她的腦子一片混亂。
心中的委屈在不斷蔓延，直到鼻子一酸，眼眶中落下兩滴淚，千歲這才伸手擦掉，重新看起題來。
第二天在學校，應蘇夢讓千歲幫忙一同把練習冊抱去老師辦公室，辦公室裏十分熱鬧，老師們都在聊林老師家的小寶貝。林老師看到千歲的時候喊她過去，然後跟身後的人說：“張老師，我給寶寶買的一套護膚品就是她媽媽幫我從美國買的。”
“哦，是嗎？”張老師就說，“能把她電話給我嗎？我也想給孩子買點。”
林老師擺手：“人家媽媽很忙的，什麽時候再去國外也說不準，等下次她再去我幫你問問。不麻煩吧？”
最後一句是跟千歲說的，千歲當時還沒反應過來，哦了聲又點點頭。
林老師又想到什麽，隨即從辦公桌上的一摞書中找出一本《麥田裏的守望者》，遞給千歲：“這本書就送給你吧，之前請你媽媽幫我買東西挺不好意思的，她還給我整理了好多適合新生寶寶用的產品單子，我想給你媽媽多付點辛苦費她也不收，還請你回去再次替我表示感謝。”
後來千歲才知道，林老師家的寶寶皮膚容易過敏，聽說國外的一個嬰用品牌效果不錯，才委托靜姝幫忙代購。這下她心裏不是滋味了，想到自己還那樣去質問媽媽，滿滿都是懊悔。
晚上吃飯，千歲給靜姝夾了一筷子菜，別扭地說了句：“媽你吃。”
靜姝看看她，也給她回夾了蔬菜：“你也吃。”
千歲嘴裏咀嚼著飯菜，腦中卻一直在盤旋該再說些什麽，直到靜姝又說：“少吃主食多吃蔬菜。”她“哦”了一聲，腦中組織好的對不起也沒再說出口。
但是千歲決定，不可以再讓別人誤解自己的媽媽。尤其是宋白。
那日是周五，最後幾節課不是那麽繁重。
千歲終於找到機會，在自習期間，宋白出去接水，千歲悄悄拿著水杯跟了出去。
“班長。”
宋白回頭，看是千歲，不語。
千歲抓緊時間，開門見山：“我希望你對我媽媽不要有誤解，她沒有那樣……”
宋白突然打斷她：“我以為我該說的都說清楚了。”
“什、什麽？”
宋白環顧了四周，接開水的地方遠離教室，靠近樓梯處，此時也沒有人。他這才說道：“看來我還是要跟你親自說個明白，河同學，我對你真的隻是同學情誼，請你不要誤會。”
“我、我知道。”千歲小聲呢喃。
“所以，我把你給我的東西，送還至你家。”
宋白此言對千歲來說無疑是雷霆一擊，她一時還沉浸在是寒江幹的壞事裏頭，不敢相信那不是事實。再說了，她是想說下媽媽的事情啊，怎麽聽他的意思，好似從始至終兩人對話都不在同一個頻道？
還有，信，他看過了？
千歲有太多的疑問想要問他。
宋白抿抿唇，像是做了什麽決定，繼續說：“也怪我，讓你產生誤會，其實，我是因為爾萌才跟你走得近。”
這下千歲徹底蒙了。
“但是你也別多想，現在我們還是要以學習為重。我把這些話明白地告訴你，是為了讓你……”宋白輕歎，“讓你死心。”
他的話，怎的有些矛盾？告訴她是因為爾萌，卻又說不要多想。既然要以學習為重，又為何要把這個事情說出來？
千歲沒有想到真相會是如此，無力地垂下手。
她沒什麽好問的了。
末了，宋白還叮囑一聲：“也請你不要告訴爾萌，不要告訴其他人，我不想給爾萌帶來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