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性寒:預知子 一、再見 初戀

大二開學,張深諳連任班長並且成了新一屆藥學係一班的黨員輔導員。

這天上午,張深諳上完項目管理和大學生職業生涯與發展規劃兩堂公共課,出了F教學樓就碰到了來找她的夏百合,兩人結伴去食堂吃飯。

張深諳指著韭菜炒肉,問:“百合你說,任致餘這是第一次談戀愛嗎感覺跟個老手似的?你是不是情報有誤?任致餘怎麽都不像第一次喜歡人,第一次談戀愛。”

張深諳抬頭看夏百合,發現她走神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喊道:“百合?”

夏百合回神:“嗯……當然是真的,阿新說的怎麽可能有假?他多正直的人……”她喝了口紫菜蛋湯,“怎麽,你們家任少爺非常老手啊!”

“夏百合!你能不能把這方麵的敏感度用到學業上?”

“人各有所長,我也沒辦法!正常啦!我相信任少爺肯定是第一次談戀愛,他眼光多高多挑剔啦,喜歡你多少有些受虐體質啦!不過他智商情商手腕那麽高明,談戀愛這種事第一次和第N次有區別嗎?他見慣了聲色名利場,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呃……我竟無法反駁,張深諳想,果然是情感大師夏百合,一語點醒夢中人。

“不說我了,最近你和喬學長怎麽樣?你一整個暑假公寓也不回,真讓我獨守空閨了將近兩個月,你不會是在……”喬展新家住的吧?

“我驗收過了,打掃得很幹淨,勞資相抵。”她又喝了一口湯,“沒有,他下個月就去美國了。”

“所以呢?你們……”

“我不知道,我們上星期吵架了,第一次吵架,或者說是我單方麵冷戰……”

“百合你……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我都在你身邊。”

“我知道。”

周五下午沒課,張深諳從行政樓陸老師辦公室出來,拿著出國交流項目申請表,有點猶豫。這時任致餘打電話過來說要請室友吃飯,張深諳順便叫上了夏百合讓她寬心。

“珊珊你們快點,任致餘的車已經在下麵等著了!”

八個人兩輛車,羅旭和任致餘開車,任致餘、張深諳、夏百合、魯溪一輛車,羅旭、齊珊珊和他們寢室另外兩個室友一輛車,請客地點是高教園區最著名的中餐館——天玉樓。

席間,羅旭站起來,舉杯致辭:“今天算是我和致餘一起請客,致餘買單,畢竟他是家財萬貫的大老板,就不用搜刮我們民脂民膏了……”

眾人笑罷,齊珊珊作勢打了一下羅旭。

“羅旭,我們這麽好的珊珊都被你拐走了,你這不出血怎麽可以?”張深諳護夫,有錢人也不能頓頓被宰啊,這幫不知足的家夥。

“是啊!班長都發話了!你表示什麽?”另外兩個室友起哄。

“那我就祝大BOSS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金玉滿堂,吉祥如意,花開富貴,和班長早生貴子,百年好合,舉案齊……”

“哎,羅旭偷梁換柱啊……”另外兩個室友抗議。

“抗議無效,駁回,我正說得起勁呢!一句賀詞抵消一千塊錢,差不多了啊……”

眾人再次哄笑。

“論無厘頭耍小聰明你還真是有一套。”魯溪調侃。

“哎,此言差矣,我是正當防衛,替你們積德行善!”這天玉樓一頓吃掉他兩個月工資那還拿什麽哄女友?這現成大老板不用白不用,嘿嘿!羅旭小眼睛滴溜轉一圈得意地笑,他可是瞅準了任致餘今天心情好。

“承你吉言!”任致餘居然和羅旭碰了杯。

真是!

有錢任性啊!

“我要抱緊大神和女神的大腿!”齊珊珊激動地叫喚。

“我也是!”

“加我一個!”

夏百合全程都興致不高,回去的路上張深諳坐在副駕,再次為她犯了愁。

“想不出來就別想了。”任致餘看她一籌莫展安慰道。

“任致餘,喬展新怎麽回事?要結束就快點,男子漢大丈夫這麽婆婆媽媽娘們兒唧唧的煩不煩人!沒看到百合已經被傷得很嚴重了嗎?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現在都頹成啥樣了?本來還以為他是良配呢!沒想到是個火坑!”

“計劃趕不上變化,他的確考慮不周,喜歡就在一起了。他們倆的愛情從一開始或許就不對等,夏百合應該是閱人無數,終於覺得喬展新很不錯,打算全身心交付去投入,但是……”

“但是什麽?”

“但夏百合也隻是他交過的幾任女友之一,並沒有什麽不同,並沒有因為她是你閨蜜就舉足輕重。他出國的事情也是一早就定好的,隻是沒想到計劃突變提前了一年,本來隻打算去念個研究生的,現在學校的交流項目落到他頭上,家裏自然希望他提早去。至於麵臨的現實問題,給他們空間吧,還是隻能他們自己去解決!”

十一長假的最後一天,夏百合找張深諳喝酒。她喝得酩酊大醉,抱著張深諳哭了大半夜,將近一年的愛情畫上了休止符。

這年秋天喬展新飛去了大洋彼岸深造,他留給夏百合的是一句分手。他們的愛情敗給了現實,卻讓夏百合在這段感情中真正成長了,她為了療情傷開始上進學習企業工商管理爭取繼承父親的企業。

生活總是戲劇性的。

張深諳第二天回學校,卻遇見了一個不速之客。

上完《歌劇欣賞》通識課,已經下午四點,她打算去圖書館借書,結果走得急,絆了一跤,一雙手突然出現拉住了她。

“謝謝!”

張深諳抬頭。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消失了整整一年多的前男友薑琮就這麽毫無預兆地站在她的麵前,笑著看她,他說:“好久不見,諳諳。”

張深諳抽回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晚上回到寢室,她癱坐在書桌前,愁腸百結。薑琮回來了?自己當時找他的時候他消失得無影無蹤!現在突然出現是想幹嗎?他回國發展了不成?

就在她思緒萬千的時候手機來電。

“喂?”

“諳諳,是我,我回來了。”

張深諳怎麽會聽不出這個聲音!

她掛斷電話,把這個陌生號碼拉入了黑名單,看著已接電話上這個號碼有兩通的時候,瞬間想起暑假在任致餘家接過的一個陌生電話,原來,一個月前他就回來了!

他究竟想幹嗎?

魯溪也從圖書館回到了寢室,齊珊珊和羅旭甜蜜完也回來了。

“怎麽了,跟個泄了氣的皮球似的?”魯溪問。

“我聽羅旭說了,百合和喬學長分手了,喬學長昨天去美國進修了。”齊珊珊感歎。

“什麽?”

“阿溪,讓深諳安靜會兒吧,我們都感情穩定,百合是真可憐。”齊珊珊輕聲和魯溪交代。

“深諳,你也無能為力的,感情是這個世上最難插手,最難感同身受的事了。百合肯定自己會調節好的,我們隻要一直支持相信她就好了。”魯溪安慰。

“嗯,我知道,先睡了。”

“對了,忘記恭喜你了,聽說你被選為我省大學生代表征戰明年底在德國柏林舉辦的IMCA(國際醫藥交流大會)了啊!”齊珊珊為了轉換氣氛提起了這茬兒。

今天上午剛在學校官網上公布的入選結果,這兩人消息夠靈通的。

“是啊!你可破紀錄了啊!以前這都是大三和研一才有資格的,我們深諳就是優秀,才大二就做到了!”

“哎,果然是任大神的女朋友啊!學神和學霸的戀愛我等凡人羨慕不來!”

“謝謝啦,到時候記得捧場!”

“我們上學期都去看你競選的現場了,當時就覺得你肯定選得上,雖然大比例都是高校大三研一的,大二的名額不多,我們學校不也隻有你和三班班長去競選了嗎!就知道你爭氣的!”

“主要深諳英語加分很多,那流利正宗的發音,真的實名製吹爆!”

“你倆彩虹屁差不多得了!”

“畢竟我們深諳可是海歸,三年比利時白待的啊?德語我們都還沒亮出來呢!”

“哈哈,突然想起大一那次講座深諳和賈森教授現場用德語神仙打架了!”

“好啦!到時我們守著直播看深諳的國際風采!”

張深諳承認被這兩個溫暖的室友治愈了不少,陰霾的心情多雲轉晴。

可是第二天,薑琮還是把張深諳堵在了教學樓門口。

“薑琮,你到底想幹嗎?”張深諳像防瘟疫一樣防著薑琮。

“諳諳,我們有誤會,我想解釋清楚。”他一臉愧色。

“不需要了。”

“諳諳……你又把我電話拉黑了。”薑琮說著就去拉張深諳的手。

“你放開!”張深諳厲聲喝止。

“哎,你是誰啊?”上完課晚一步走出來的齊珊珊出聲。

張深諳轉身對齊珊珊和魯溪說:“沒事,你們先走,我等會兒去找你們。”接著轉頭看著薑琮,“放手,談,我給你解釋的機會。”

然後,他們倆就往學校外走去。

“這誰啊?”齊珊珊問。

“不認識。沒見過……”

“任大神知道這事兒嗎?”

“不知道……”

張深諳帶薑琮到寶金商場地下一樓的一間咖啡館:“說吧,一次性說清楚,然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

“諳諳,我知道你很氣我。”

“嗬!少自作多情了。”

“我了解你,你總是這樣口是心非。”

“瓊瑤劇看多了吧,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你能不能揀重點說,我很忙。”張深諳看了一眼手表,晚上任致餘和羅旭他們的數學建模比賽決賽作品提交,她們幾個女生作為後援會兼家屬要去通宵當輔助,都快遲到了。

“諳諳,我跟你道歉,我一聲不吭就消失了一年多,讓你擔心,和你分手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錯的事情。”

“道歉我接受,沒事我走了,以後別來找我了!”

“諳諳,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之所以跟你分手,是因為我爸公司欠債,我媽病倒,我覺得我也給不了你一個美好的未來,我一直在處理家裏的困境,直到如今他們度過了危機,我才有能力來照顧你了!”

“是嗎?那真是對不住了,在你最難的時候也沒有在旁邊給你哪怕一絲精神上的安慰。機會沒有,因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時間不會倒流,你那張字條兒上寫的啥你自己還記得吧!和現在的說法出入太大,我不知道該相信哪一套說辭。不過都無所謂了,我不在乎,而且我不吃回頭草。還有,我有男朋友了,他優秀到我根本看不上這世上的任何別人了。所以,好走不送,以後也別來找我了!”張深諳說完拎包走人。

薑琮看著她絲毫不留戀地離去,手握成了拳頭,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張深諳趕到江難在學校附近開的賓館的時候,房間裏燈火通明,團隊成員大四的江難和楊曉曦、大三的丁明,還有大二的任致餘和羅旭都已經在忙碌了,而魯溪、齊珊珊也已經在忙著燒水、幫著裁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張深諳一到就被齊珊珊和魯溪拉到衛生間“拷問”。

“剛學校那男的誰啊?有了任大神你還見別的男生?”

“閑的,腦洞太大了吧!就是那該死的黑名單,沒有什麽別的男生。我每天有多忙別人不知道你倆還不知道啊!”

“薑什麽來著?大一上學期末我們玩大冒險時出現的名字……是不是那個人?”魯溪想起來。

“行了啊,都散了,我對你們任大神的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鑒,兩位督察員可以下班了。”張深諳舉著右手起誓。

“嗬!也是,有了任大神別人還入得了法眼嗎?初戀總是沒有好結果的!嗝——”齊珊珊一下子捂住了嘴,蒼天哪,剛才不小心咒了自己,“呸呸呸……”

一夜鏖戰。

“成功!”任致餘點擊發送鍵。

“OK!”

羅旭跳起來和丁明擊掌,大家都舒了口氣。

天已破曉,晨曦微露。

“噓!”任致餘看著七倒八歪睡在沙發上的三個女孩兒。

“那我們先走了。”江難和楊曉曦先一步離開。

“需不需要幫你們帶走一個。”丁明看著沙發上的三個女孩兒。

“把魯溪喊醒吧!”

很快,魯溪和丁明也回學校了。

“小懶豬,起床了。”任致餘蹲在沙發前叫張深諳,羅旭則被打發去收拾弄得一團亂的資料。

她慢慢睜開眼睛:“幾點了?”

“快六點了,可以回寢室了。”

“哦,你們結束了嗎?”

“嗯。”

“魯溪呢?”

“剛和丁明先走了。”

“哦。”

“珊珊,走了……”張深諳推了推睡得正香的齊珊珊。

任致餘他們在前台結賬,張深諳先一步走出賓館,結果大清早就碰到甩不掉的牛皮糖。這真是一件令人惡心的事情,薑琮滿眼血絲,幾乎是衝上來拉住她想把她扯進懷裏。

張深諳費力掙脫:“薑琮你有病是不是?昨天沒跟你說清楚啊?你是跟蹤我嗎?居然守在這兒?犯法不知道啊!”

“你昨天那麽著急走就是為了來開房嗎?”薑琮怒目圓睜,“我差點就報警了,前台一直不讓我上去,也不告訴我是誰開的房!”

“大清早瞎說什麽?我一晚上沒休息好不想跟你吵!”

一晚上沒休息好?薑琮的臉色立馬變了,他再次鉗住張深諳的肩膀,一臉鄙夷:“我就知道,像你這樣的女人,就是靠點姿色混下來的吧!高中的時候我居然還護著替你說話,害得我也被孤立了一段時間。我真是瞎了眼,還以為你多高傲多純,畢業後好不容易答應我在一起,整整兩個月你還不給我碰,連接吻都沒有過,其實你就像閑言碎語說的一樣吧!和你媽一樣是為了傍大款才……”

“啪”一聲,響亮的一巴掌呼過去。

“你放屁!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薑琮被打得有點蒙,也驚覺自己的失言,又去拉張深諳的手:“對不起,諳諳,我就是太愛你了,我就是為了挽回你來的,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呸!那字條兒上你把我自尊踐踏得螻蟻不如的話,我要不要現在背給你聽聽?比剛才你罵的話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當時你消失的時候,我為什麽死命要找出你,我為了打你一頓啊都不消解我心頭之恨的!而且後來我可聽說你還劈腿了,你這敢做不敢認的孬種!所以就算昨天你跟我說的你家的遭遇都是實情,怎樣?你這叫罪有應得的報應!你以為現在跟我說當時因為看不到我們的未來其實是為了我好才出此下策分手,我還要感恩戴德地原諒你的羞辱並且搖尾乞憐地等著你回來?你劈腿的時候挺開心啊!腦子被屎糊住了吧!”

“張深諳,你別給臉不要臉!”

張深諳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打算上前幹架以泄心頭之恨,這什麽人渣啊!

結果下一秒她就被羅旭和齊珊珊拉住了。與此同時,身後任致餘陰鷙的聲音傳來:“你說什麽?”

張深諳脊背一涼,機械地轉頭。

薑琮在地上啐了一口,看向站在賓館前那個高大年輕的男人,他整個人此刻籠罩著一股危險氣息。

“有種你再說一遍!”任致餘的聲音再次響起。

原來就是這個偽君子薑琮,躺在張深諳手機黑名單裏的初戀前男友薑琮!

“怎麽,是你嗎?我還以為是個糟老頭!張深諳你眼光還可以啊,皮囊還不錯,你總不可能倒貼……”

“咚——”

一記重拳飛過來頃刻間就把薑琮打倒在地。

張深諳從沒看到過如此憤怒的任致餘,他騎在薑琮身上一拳又一拳揮去。羅旭也加入了毆打行列,不消幾分鍾,就把薑琮揍得鼻青臉腫。

任致餘站起來,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掏出手機:“楊律師,是我,幫我查一個人,薑琮。是,告他,名譽誹謗罪,性騷擾罪,告得他傾家**產,不用留後路。”

任致餘帶他們仨去了任思群在高教園區的一套房子。

“齊珊珊,這是我姐家,平時沒人住,你和羅旭自便,處理一下再走,市醫院就在對麵那條街的拐角,還有幫深諳請個假,今天她不去學校了,麻煩了。”交代完,任致餘就拉過一臉落寞的張深諳往樓上走去。

一進房間,張深諳就落入任致餘溫暖的懷抱,他眼中滿是心疼。

“對不起,還沒有等你告訴我你的故事,我就這樣被迫聽到了一些。”

告白那天她說初戀男友留了一張字條分手就消失了,原來那上麵寫著如此惡毒的話。可是她都已經不在意了,她獨自把那個人的印記從生命中抹去肯定很不容易,所以她堅強又刀槍不入的性格,為何不柔和,這也是一部分原因啊。

“對不起,沒有及時出現在你身邊,還讓你被渾蛋糾纏。對不起,沒有早點遇見你保護你。”

“我沒有和他說過任何我的故事。”張深諳環住任致餘的腰,“他說的那些就是我高中時候那些白皮膚黑皮膚同學傳出來的不實流言。我就像一個外來者闖入了他們的領地,所以他們孤立我、誹謗我、中傷我。現在看來那時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追我得到我才保護的我,讓我卸下心防,讓我接受他。果然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還瞎,還真接受他了,現在這樣被糾纏是不是對我瞎的懲罰?”張深諳甕聲甕氣地說,沒有抽噎,沒有哭泣。

在異國他鄉被孤立、被誹謗、被中傷,那麽小的年紀,任致餘心疼得無以複加,可是她卻能夠那麽平靜地說出這些事了,他知道此刻自己不應困頓在這道她已經結痂的傷疤上,去安慰就是等於再次揭開。

所以他換了個角度,盡量讓自己語氣輕鬆:“我很高興你那麽誠實。”

“什麽?”

“看來真的隻拉了小手。”

“任致餘!”真會抓重點!

“你放心,他再也不會出現了。”

“任致餘,我剛才就是被嚇到了一下,因為我畢竟不是男人力氣沒那麽大,你們都在我很慶幸,否則我想多和他對峙一秒都覺得惡心。不過,無論出於什麽目的,他在高中時候護過我是事實,不然我當時過得肯定會更慘,還有,我對他的確不熱情,這也是事實,在一起兩個月真的清湯寡水的,他抱怨也是情有可原,我一直也比較冷感。所以,懲罰他的時候還是別把他捶死吧!我不是聖人,以德報怨這種事情我做不來,何況他還言辭侮辱了我媽,但是我怎麽可能和這世上曾經嚼過我和我媽舌根的人一個個都去計較呢?如果狗咬了你,難道你還要咬回去不成?”

“這麽善良?”

“我不良善,任致餘。”

“嗯,剛才張牙舞爪罵人打人的時候見識到了。”

“……”

“還有你對我不冷感啊?”

“我謝謝你!”張深諳瞥到了他頭上因打架豁開的口子,“你受傷了?”

“小傷。”

“家裏有藥箱嗎?”

任致餘拿來了藥箱,張深諳給他的額頭和嘴角都塗了碘酒,輕輕吹了一下,貼了紗布:“疼嗎?”

“為自己的女人打架很酷吧?”

“你們男人都有英雄救美情結?”

“也不盡然!”

夏百合知道此事已是一星期後了,薑琮的事情來得快去得也快,任致餘出手穩準狠。

“你瘋了,為什麽不告訴我?”此時張深諳正在學生活動中心籌備金杯辯論社的十佳明星社團評比的最後彩排,夏百合來找她的時候風風火火,著實是把他們社大一的孩子們給驚著了!

“你最近那麽喪,我怎麽好意思拉你出來擋這血光之災!”張深諳頭都沒抬雙手忙碌地檢查著電腦PPT。

“不行,你把那孫子電話給我,我要打得他滿地找牙!”

“早拉黑了,而且任致餘和羅旭已經把他揍趴下了!他最近估計已經官司纏身了,也不會出現了,你省點力氣吧!”

“嘿!我的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你個沒良心的。”

“好了,玉琴你把有關辯論的主旨SWOT分析這塊最後再檢查一遍,上去講的時候注意抑揚頓挫。”張深諳終於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我的大小姐,走,姐姐帶你去去火氣,累死我了,兩天沒合眼了!”

“你行行好,當自己三頭六臂啊!自己的事兒多得連談戀愛的時間都沒了,還管著這社團的事呢?”

“他們不給我退啊!這不是賣江難哥的麵子嗎?社長和副社長去打高校辯論賽了,我這個掛名副社長就來盯著點,社團榮譽啊!好歹我是辯論社出身不能忘本,能者多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