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反派死於話多

..第一節..

嶽清河殺了魔教聖姑,一戰成名。

但這又能如何?他一點兒都不開心啊!江湖上到處都是他的傳說,想要找他比武的人前赴後繼!就比如現在,他出門喝個下午茶都有三個彪形大漢手持大砍刀堵在他麵前。

嶽清河扭頭看了一眼,唐俏俏挎著個竹籃跟在他身旁。

他心中滿是不安,輕聲道:“都怪我,不該帶你出來的。”

唐俏俏又一次趁機與盟主十指緊扣,嬌俏純美的小圓臉上,眸如星辰璀璨:“盟主,你說這話就生分了。我生是盟主的人,死是盟主的鬼!”

三個彪形大漢驚呆了。

過來打個架,還要先幹了這碗狗糧?

本來想要和和氣氣地比武,這下他們不幹了!左邊的光頭男舉起閃著寒光的大砍刀,氣勢洶洶說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

他話還沒說完,右邊的絡腮胡子狠狠踹了他一腳:“留你個頭!我們是來下戰書的,不是來打劫!”

光頭男捂著屁股,委屈地說:“我看書裏這句話特別威風,想給咱們漲漲誌氣……”

中間站著個膚色黝黑的男人,目光陰沉,瞪了他們一眼,兩人連忙噤聲。

黑麵男作了個揖:“嶽盟主,能否耽誤您一點時間,跟我們切磋切磋呢?”

嶽清河不跟他客套,握緊唐俏俏的手,直截了當地說:“沒空。”

黑麵男眼中閃過一絲陰鷙,姓嶽的竟敢如此幹脆地拒絕他,是看不起他嗎?

“我們風流三少找你比武是給你麵子,你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真沒想到會有如此厚顏無恥的人,竟給自己取了這麽個臭不要臉的名號。嶽清河盯著黑麵男臉上縱橫交錯的疤痕,沒有看到半分跟“風流”有關的因素。

嶽清河冷笑一聲:“你們要真是堂堂正正,就不會在這暗巷裏堵我。”

黑麵男臉色更加陰冷,瞟了一眼躲在嶽清河身後的嬌弱女子,明白這名女子正是他的軟肋。他嘴角勾起邪笑:“怎麽,怕你輸了會讓身邊這位小娘子失望嗎?放心吧,我們會幫你收留她的。嘖嘖,這麽漂亮的小美人兒,賣去青樓值不少銀子。”

唐俏俏心情雀躍,居然有人誇她!

看吧,在外人眼裏,她確實是頗有姿色的!

嶽清河卻麵容冰冷,仿佛覆蓋薄霜,冷風吹動他黛藍色的長衫,氣勢倨傲。

他鬆開唐俏俏的手,打量麵前的三人,薄唇輕啟:“誰先來?”

黑麵男笑得奸詐:“比武哪有什麽先後順序,當然是我們一起來了!”

他舉刀砍向嶽清河的要害,另外兩人跟在身後衝過來,刀刀狠辣。

嶽清河連忙退後,將唐俏俏推向一邊:“你快躲起來,小心他們傷到你!”

唐俏俏也看得出來,來人皆是高手,所以才敢挑戰赫赫有名的武林盟主。

但她不擔心,她的英雄怎麽可能輸呢,她要親眼看著盟主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唐俏俏順勢坐在路邊的石墩上,從懷裏的竹籃中掏出瓜子,津津有味地嗑起來。邊看,她還邊給盟主喝彩:“好一招‘猴子偷桃’!我們盟主沒得說,就是帥!”

那三人被唐俏俏氣得快要吐血,將所有憤恨全都發泄在嶽清河身上。

以一敵三,嶽清河漸漸感到吃力,他很怕出現意外,會連累到唐俏俏。

唐俏俏卻對盟主的心思毫無察覺,坐在一旁張牙舞爪地叫囂:“使勁揍他!打他的大餅臉!哼,在我們盟主麵前還敢自稱‘下流三少’,我們盟主才是最下……呃,怎麽不對……”她撓了撓後腦勺,幹笑道,“你們這個歪瓜裂棗的中老年男子團體叫什麽來著?”

“風流三少”手中的大刀饑渴難耐,恨不得將這個嘰嘰喳喳的丫頭紮在石墩上。

他們三人合力逼近嶽清河,每一招都陰險至極,逼得他隻有招架之力。

他們太想打敗嶽清河,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看看站錯隊的下場是什麽!況且在過招時他們也察覺,嶽清河的武功並不像傳說中那般神乎其神,他們三人有極大的勝算!

黑麵男一刀劈過去,嶽清河險險躲開,肩上被劃開一道血痕。

唐俏俏抓了把瓜子,望著激鬥的四人,臉上漸漸沒了表情。

她能看出對方的每個破綻,可為什麽嶽清河看不出呢?

她以前也見過嶽清河練武,他的武功招式華麗酷炫,看得她**澎湃,手都要拍紅了。可真正對戰時,嶽清河的實力卻沒那麽強悍,明明有幾次能解決對方,他卻都錯過了。

“唐俏俏,你傻坐著幹什麽,快逃啊。”嶽清河回頭朝她喊了一聲。那眼神,簡直當她是個大傻子。

唐俏俏站起身,眨了眨天真無邪的眼睛:“我走了,你怎麽辦?”

嶽清河道:“你待在這裏也無濟於事,隻會讓我分心。”

絡腮胡男冷哼一聲:“嶽清河,你自身難保,還有工夫擔心別人!”

“你咋那麽凶呢,怪不得嫂子要紅杏出牆!”光頭男指責同夥,眼見絡腮胡男眼裏充血要撲上來跟他拚命,他連忙後退幾步,扭頭對唐俏俏嘿嘿一笑,轉移話題,“小娘子莫怕,等我們殺了嶽清河,就把你扛回府裏好好疼愛。”

話音剛落,突然幾顆瓜子飛過來,竟打斷了光頭男手中的長刀,金屬斷刀碎在地上。而光頭男的嘴巴也被一顆瓜子打腫了,他捂著嘴,震驚地望著唐俏俏,再也說不出話來。

唐俏俏掂了掂手裏剩下的瓜子,語氣冷淡:“反派死於話多,你不知道嗎?”

眾人驚呆了!

幾顆瓜子竟有這樣的威力?

敢情最難對付的不是嶽清河,而是這個看似平平無奇的丫頭!

黑麵男不敢輕舉妄動,謹慎地盯著唐俏俏:“你是何人?”

唐俏俏沒理他,朝嶽清河勾了勾手指,臉上露出一抹明豔的笑:“過來。”

嶽清河慢慢走向唐俏俏,此時他心中也是跌宕起伏。

唐俏俏居然會武功?為何這麽久她都沒有告訴他?他曾試過她的身手,發現她毫無內力,便放心地讓她做了自己的貼身丫鬟。原來他被騙了,她一直都在隱瞞!

唐俏俏看到嶽清河肩上的血痕,皺了皺眉,將懷裏的籃子塞給他。

“我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居然敢砍我們盟主!”

她一把瓜子丟出去,三人抱頭亂竄。不是他們孬種,實在是這丫頭的內功深不可測,隻聽風聲都令人膽戰心驚。他們要是不逃,肯定會被紮成刺蝟!

唐俏俏哪肯放過他們?

她接過嶽清河手中的長劍,飛身上前。

長劍映著陽光,宛如輕薄的銀色霜雪,卻威力極大,劃破長空,擊碎豔陽。

剛才還揚揚得意的囂張三人組在唐俏俏麵前不堪一擊,他們甚至沒看清發生了什麽,身上便不同程度地受了傷。

三人極為震驚,這丫頭的功夫比他們過世的師父還高,簡直頂十個師父!他們縱橫江湖幾十年,從來沒有遇到今日之慘狀。這是實力上的碾壓!

嶽清河看呆了。

唐俏俏的功力之深,絕對在十大高手之上,為何江湖上沒聽說過這個女人的存在?

她的招式簡單粗暴,兩三下便挑飛了殺氣騰騰的大刀,將他們踩在腳下。

“下流三少,你們輸了!”

“是風流三少……”

唐俏俏將手中寶劍插在地上,她好像沒用力似的,動作輕巧,劍刃卻瞬時沒入青色石磚。

“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改名叫‘下流三少’了!”

黑麵男欲哭無淚,又不敢爭辯,鋒利的長劍近在咫尺。這把青霜劍可是兵器譜上有名的兵器,在嶽清河手中並未發揮出十成功效,在唐俏俏手裏卻勢如破竹,難以抵擋。

他趴在地上,臉緊緊貼著青石地,動也不敢動,早把尊嚴拋之腦後:“是是是,女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上有老下有小,求女俠高抬貴手,饒我一命!”

唐俏俏冷哼一聲,手指擺弄劍柄上的紅纓:“去給我們盟主道歉!”

三人在唐俏俏冰冷的視線下,一點一點蠕動到嶽清河腳下,抱著他的大腿痛哭流涕:“嶽盟主,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您,求您放我們一馬,我們再也不敢了。”

嶽清河僵立在那裏,一言不發,臉色微微發白。

他被自己的丫鬟救了,這話說出去不好聽啊!

唐俏俏將青霜劍還給嶽清河,柔聲征求他意見:“要放過他們嗎?”

嶽清河還沒說話,唐俏俏又說:“你要是不肯,我現在就把他們滅口。”

要不要這麽心狠手辣啊?殺人滅口還用這麽溫柔的語氣!這丫頭到底是誰啊?

地上的三人嚇得渾身癱軟,他們在江湖上混跡多年,都沒聽過這樣的人物。

..第二節..

“嶽盟主,你說句話啊!”

三個大男人涕淚橫流,快把嶽清河的長衫扯破了。

嶽清河後退幾步擺脫了他們,對唐俏俏說:“他們已經認輸了,就別趕盡殺絕了。”

唐俏俏很聽話,甜甜地說:“我們盟主真是宅心仁厚。”說罷又低頭看了看地上的三人,冰涼涼地吐出一句話,“還不走?等我反悔嗎?”

這丫頭的眼神太嚇人了!

三人連滾帶爬,瞬間消失在他們的視線裏。

唐俏俏將目光轉向嶽清河,看到他肩上皮開肉綻,血跡浸透了衣衫,她的心都揪了起來。但看他傷口並無異色,刀上應該沒有淬毒,還是先扶盟主回到滄明山莊塗些藥吧。

兩人走在路上,嶽清河沉默很久,問道:“你怎麽會武功?”

唐俏俏說起謊來麵不改色:“最近新學的。還不錯吧?”

新學的?別唬人了!我練了這麽多年還不如你!

“盟主,你的臉色怎麽這麽差?”

唐俏俏扯了扯嶽清河的衣袖,見他沒有回應,她驚慌道:“不會又懷疑我了吧?”

正說著,她清澈的眸子便湧出淚來,聲音微微發顫:“你說過再也不會懷疑我的……”

嶽清河心口突然抽痛。

在幻影八卦陣時,就因為他的懷疑,差點誤傷了她。他承諾過,再也不會懷疑她。可是經過剛才一戰,他突然發現唐俏俏有很多秘密,他不敢再相信她了……

他垂下眼眸:“我沒懷疑你,隻是覺得意外。”

唐俏俏道:“我也沒想到我學武那麽有天賦,你若是不喜歡,我以後再也不學了。”

嶽清河淡淡一笑,冷淡的神情,看不出喜怒。

唐俏俏繼續說:“你若還是不滿,幹脆挑斷我的手腳筋,讓我再也沒法習武!”

嶽清河的腳步停住。

這丫頭,要不要這麽狠……

他又不是殘暴無情的魔頭,她說得出這種話,他可做不出來!

他轉身望向唐俏俏,幽幽地歎了口氣:“你明知道我不會傷害你的。”

這句話真是柔情萬種,聽得唐俏俏心裏像是有隻毛茸茸的貓爪在輕撓。

“我怕盟主生氣。”唐俏俏抽了抽鼻子,抬眼偷看嶽清河,“盟主,你別不要我。”

嶽清河拭去唐俏俏眼角的晶瑩,笑道:“方才你那麽威風,怎麽在我麵前就變了?”

唐俏俏嫣然一笑,眉目清麗秀美,聲音甜軟:“因為盟主是我的軟肋呀。”

嶽清河的心髒猛地一跳。

說不清是什麽感覺,他隻覺得整顆心都飄到了雲端。

真奇怪,山莊內美女如雲,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為什麽唐俏俏總會讓他平靜的心湖波濤起伏呢……

唐俏俏扶著嶽清河回到滄明山莊,姿勢親密,哪裏像丫鬟,分明像是小老婆!

嫉妒的丫鬟們湊在院門口,眼睜睜地看著唐俏俏走進盟主的房間,很久都沒有出來。

大家正暗暗腦補唐俏俏對盟主做了些什麽,越腦補越是眼紅,紛紛議論起來:

“盟主跟唐俏俏走得太近了吧!平時我連碰都不敢碰盟主一下!唐俏俏倒好,跟盟主勾肩搭背的!哼,看著挺清純一丫頭,怎麽這麽不要臉呢!”

“盟主才不會喜歡她!這世上沒有人配得上咱們盟主!

“可是唐俏俏心腸歹毒,城府極深,盟主那麽單純,萬一被騙財騙色了呢。”

“那就賺翻了!我要是能騙到盟主的財色,減壽五十年也願意啊!羨慕嫉妒恨啊!”

“你說啥呢!盟主是我們大家的,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一個白胖的丫鬟擠進來,她名喚蠟梅,長得很像年畫上抱魚的胖娃娃。她同樣看不慣唐俏俏,聽到大家又在紮堆說唐俏俏壞話,高興地提議:“要不,咱們給唐俏俏嚐點兒厲害,讓她再也不敢接近盟主。”

周圍突然靜了下來。

蠟梅以為大家會舉雙手雙腳讚同她的提議,卻沒想到冷場了。

她扭頭看了看麵有難色的丫鬟們,憤憤道:“怕什麽啊。咱們在滄明山莊待了這麽多年了,是資曆高深的前輩,還比不過一個新來的丫頭嗎?”

丫鬟們沉默片刻,七嘴八舌地說起來:

“你忘了,那次彩霞在唐俏俏飯菜裏放瀉藥,結果被她掉包,彩霞吃了那碗飯,上吐下瀉,半條小命都沒了……”

“那次鳳仙想把唐俏俏推進荷花池,反被她推下去喝了好幾口水……”

“那次月娥把金鐲子放在唐俏俏枕頭底下,想汙蔑她手腳不幹淨,結果月娥帶人過去搜查的時候,枕頭下什麽都沒有。唐俏俏哭得梨花帶雨,盟主都心疼了。”

作為當事人之一的月娥哭喪著臉說:“那金鐲子是俺娘給俺留下的嫁妝,就這麽被唐俏俏霸占了,俺找誰說理去。你們要去收拾她,你們自己去,別拉俺下水。”

蠟梅的表情一僵。其實她也不敢單獨去收拾唐俏俏,本想找個幫手的,沒想到大家都怕唐俏俏……

周圍安靜下來,丫鬟們該掃地的掃地,該澆花的澆花,再也沒人敢多說。

身後突然傳來爽朗的大笑聲,震落樹上殘葉,驚擾麻雀紛飛。

“歐陽莊主,好久不見,晚上一起去喝酒吧。”

丫鬟們紛紛回頭,看到來者正是嶽清河之父,前任武林盟主——嶽廷川。

他穿一襲茶青色長袍,頭束墨玉發冠,無論衣衫還是鞋靴都是嶄新的,沒有半點汙跡,身形高大,站姿挺直,手裏提著個雕花鎏金鳥籠,真可稱得上是一位精致的中年男子。

他麵前的玄衣男子正是歐陽山莊的莊主——歐陽竹。

歐陽竹拱手說道:“不了,在下此番前來,有正事與廷川兄商討。”

“喝點兒酒誤不了正事,”嶽廷川拍拍歐陽竹的肩膀,聲如洪鍾,“我兒這幾天又給我買了幾壇老酒。嗬嗬,你也知道,我對酒沒那麽挑剔。什麽千年陳釀,喝起來不就是那麽回事嘛。但我兒的心意,我也不好拒絕。恰好歐陽莊主來了,不妨與我一起賞月品酒。”

千年陳釀?還能喝嗎?已經成毒藥了吧!

歐陽竹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每次來找嶽廷川,他都不忘炫耀兒子。

“嗬嗬,真不湊巧,晚上我要陪我閨女去練劍,當年我十歲便悟得蒼穹十七式的最後一式,她十六歲才悟出來,現在的孩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蒼穹十七式?我悟了幾十年都沒悟出來。你和你閨女這麽牛,你咋不上天呢?嶽廷川心中同樣翻了個白眼,但他表麵絲毫未露,拍拍腦袋笑道:“喲,你不說我都忘了,我要去給我兒買些頂尖的武功秘籍。就吃頓飯的工夫,他就練了三本秘籍。買一箱秘籍,幾天就練完了,太浪費了。歐陽莊主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去批發秘籍?”

歐陽竹嘴角抽了抽,看小黃書也看不了這麽快吧?

“嗬嗬,這幾天我閨女也練了幾十本秘籍,不如我們交換?”

兩人交談甚歡,氣氛一片和諧。

正說著,嶽廷川突然發現兒子院門口圍了一堆丫鬟。

他很是詫異,用歐陽竹能聽到的音量自言自語:“雖說莊內的丫鬟們都暗戀清河,卻都懂得分寸,很少如此高調地圍在這裏偷窺他,真是奇怪。”

歐陽竹這次沒說什麽,他知道嶽清河確實是人中龍鳳,丫鬟們暗戀他也是情理之中。

蠟梅聽到嶽廷川的話,卻動起了小心思,跑過來對嶽廷川稟告:“老爺,奴婢們可不敢對盟主有想法。是那個唐俏俏,居然跟盟主摟摟抱抱,進了房間許久都沒出來!”

“唐俏俏?”嶽廷川對這個名字有印象,是個嘴甜又有靈氣的小丫鬟。

他不願讓歐陽竹小看他,拂袖說道:“清河怎麽可能會為一個丫鬟動心,你們想多了!”

“唐俏俏可不是一般丫鬟!”蠟梅聲音拔高,極力想要證明,“她心機可深了,她……”

“別說了!”嶽廷川麵色不悅,打斷她,“我是他爹,難道還不了解他嗎?清河心裏隻有練功,對兒女情長根本不感興趣,更不可能看上一個丫鬟。你們再敢散播謠言,絕不輕饒!”

蠟梅嚇得一哆嗦,不敢再說話。

嶽廷川扭頭望向歐陽竹,朗笑道:“剛才聊到哪兒了?”

歐陽竹望向嶽清河的庭院,碎石鋪成的銀白小路直通那扇緊閉的木門。

他移開視線,眼中的深冷驀然散去,嗬嗬笑道:“說到交換秘籍。”

..第三節..

房間裏,嶽清河**上身躺在**,麵色蒼白,臉頰上卻有一抹微紅。

唐俏俏跨坐在他腰間,俯身湊近嶽清河耳畔,嗬氣如蘭:“盟主,你在臉紅嗎?”

嶽清河的臉更燙了,別開臉不去看她:“塗藥就塗藥,為什麽要用這種尷尬的姿勢?”

唐俏俏一本正經地說:“如果盟主坐著,藥粉就會撒落在**,躺著才是最佳姿勢。”

這丫頭總有很多借口,嶽清河無法反駁,隻得閉上眼。

他想要露出若無其事的表情,唐俏俏隻是他的丫鬟,為他塗藥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可為什麽他的心跳越來越快?

她俯身時細軟長發落在他身上,發間香氣彌漫,撩動他的心弦。

嶽清河知道,唐俏俏並非他眼中嬌柔無辜的小白兔,她一直在騙他。

可她今日對戰風流三少,是何等的英姿颯爽……

她持劍飛舞時,好似全身都在發光……

唐俏俏並沒有乘人之危對嶽清河做些什麽,她用濕布擦去他身上的血跡,在傷口撒上金瘡藥,翻身下床,將綢被輕輕蓋在嶽清河身上。見他額頭冒出一層冷汗,她用錦帕拭去細密的汗珠,擔憂地說:“盟主,我看還是找個大夫來看看吧?”

嶽清河淡然道:“這點兒小傷,沒必要讓別人知道。”

唐俏俏不解地說:“傷勢雖然不重,但如果有大夫對症下藥,傷口會更快痊愈。”

她轉身正要出去叫人,手腕卻被嶽清河拉住。

唐俏俏回身,低頭望著嶽清河的手,他冰冷的手指如無瑕白玉。

“今日的事情,你對誰都不要提……”

唐俏俏怔了怔。

她視線緩緩飄向嶽清河。

他眼眸低垂,臉頰一抹淺淡的紅,分不清是因為傷痛還是憤怒。

“為什麽?”唐俏俏問。

難道要所有人都知道他這個武林盟主學藝不精,被那奸詐狡猾的風流三少打敗,還被自己丫鬟救回來嗎?太丟臉了!嶽清河鬆開她,冷然道:“不該你問的別問,出去吧。”

大家發現盟主對唐俏俏的態度變了。

唐俏俏也察覺到古怪。

她整日便是無所事事在山莊裏閑逛,有時候良心發現,問盟主有什麽需要吩咐的。盟主都說沒事,讓她好好歇著,卻命令其他的丫鬟幫他收拾屋子,端茶送水。

不知情的,還以為唐俏俏是養尊處優的盟主夫人呢。

清晨,朝霞透過層層疊疊的浮雲,灑落一片柔光,鋪滿了青石地。

唐俏俏趴在窗邊,將窗紙戳了個洞,看到月娥殷勤地為嶽清河擦桌。

嶽清河坐在書桌旁,低頭看書,側臉英挺冷峻,一襲煙青色長衫襯得他氣質超然。

他的傷已經痊愈了,氣色也好了許多,可為什麽對她這個救命恩人,他就沒有半點以身相許的心思呢?

唐俏俏越想越是不滿,推門走進書房。

月娥見到唐俏俏進來,如同老鼠見了貓,小聲說:“俏俏姐來啦,那俺就先出去了。”

嶽清河有些詫異:“你不是比唐俏俏年長三歲嗎,怎麽稱她俏俏姐?”

月娥低頭說:“俏俏姐是盟主身邊的紅人,奴婢怎敢不敬。”她將抹布扔進水桶,提著桶逃亡般地奔出盟主的書房。

唐俏俏走近嶽清河,哀怨地望著他,眼波如水,楚楚憐人。

嶽清河怔了怔,合上手中的書,輕聲問:“怎麽了?”

唐俏俏咬了咬嘴唇:“盟主,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不是……”哎,不對,我何時說過喜歡你?

“那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冷淡,什麽都不讓我做,把寵愛都給了別的丫鬟?”

你武功這麽高,我哪敢使喚你!嶽清河溫柔地笑道:“我不舍得讓你幹活……”

唐俏俏輕輕扯了扯嶽清河的衣袖,聲音甜美,好像在撒嬌:“盟主,你不用對我這麽好的,雖然我細皮嫩肉看起來很嬌貴,但是為了盟主,我什麽都願意做。”

嶽清河抬眸看她,眉目俊朗,窗外透進的晨光映在他臉上,映襯得他閃閃發光。他輕柔一笑:“那你就去城東李記買些油酥餅回來吧,許久沒吃過了。”

唐俏俏領了命,歡天喜地出去買油酥餅了。

待她離去後,嶽清河立刻來到唐俏俏的房間,開始翻找起來。

他曾經說過再也不會懷疑她,他也是真心想要信任她的,可她身上的秘密太多了,他無法視若無睹。

嶽清河想,隻要在她房中沒搜到不利的證據,他就願意信她。

然而,事與願違。

他在房梁上找到一個舊花盆,挖開土,取出一個上了鎖的木盒。

嶽清河用匕首撬開銅鎖,看到裏麵放著一本書,書皮上鮮紅的大字赫然入目——《盟主太愛我怎麽辦》,書隻寫了一半,作者正是長腿妖豔采花賊本人!

嶽清河的手在顫抖,原來唐俏俏就是他想要千刀萬剮的短腿妖賊!

氣憤之餘,他還是忍不住看完了這半本書……

雖然內容不可描述,但劇情真是**迭起,筆力驚人。

很期待接下來的故事發展……

唐俏俏買了油酥餅回來,推開書房的門,獻寶似的晃了晃手中的暗紅色的雕花食盒,水眸彎彎如月:“盟主,我回來了。給你買了油酥餅和芝麻糖,還買了一瓶花雕酒。”

嶽清河沉默地看書。

他仍然坐在書桌旁,好像自她走後就沒有再離開過。

風吹開了木窗,撩動他被玉冠束起的墨發,清寒的光映在他深邃的瞳眸裏,看不清表情。

這麽認真,看什麽呢?

唐俏俏將食盒放在桌上,湊過去瞅了一眼,臉色忽而慘白。

嶽清河緩緩扭頭望向她,眸如靜夜中波瀾不起的深海。

“你抖什麽?”

“沒……沒抖啊……”唐俏俏露出僵硬的笑容,眼神閃躲不知該往哪裏看。

嶽清河對她笑了笑,修長玉指翻動桌上的書:“有沒有覺得很眼熟?”

暗黃色的書頁嘩嘩嘩地在唐俏俏眼前掠過,最後書頁被合上,露出唐俏俏親手畫的書皮。

懸崖邊站著一位容顏絕世的白衣男子,似乎受了傷,長劍垂下,點點鮮血落於風中,他伸手撫摸麵前紅衣女子嬌美的麵頰,兩人眼中皆有晶瑩淚光,畫功極為傳神。

男子不用說,正是嶽清河本人,而那女子雙腿奇長無比,占據了大半身體,比例驚悚不似人類,恰好印證了旁邊那鮮紅的作者名:長腿妖豔采花賊。

唐俏俏當然認得,這是她寫了一半的新作——《盟主太愛我怎麽辦》!

雖然盟主笑得柔情蜜意,但唐俏俏感受到了隱忍的殺氣。

她明明將此書鎖在密匣中,還埋在花盆裏藏在了房梁上,盟主怎麽會拿到?肯定是他早就懷疑她了,故意將她支出去買油酥餅,趁機去她房中翻找過。

唐俏俏腦中飛速轉動,她心知沒法再拋清關係,眼珠一轉,低聲說道:“這是我從魔宮偷出來的……長腿女俠的遺作……”

“遺作?”嶽清河挑了挑眉,“她死前是怎麽知道風流三少來挑釁的事情?”

唐俏俏頭皮發麻,絞著手,聲音越發輕飄:“也許是她未卜先知……”

“你以為我會信?”嶽清河的聲音陡然拔高,揮手將桌上的書拂在地上,狠狠踩了幾腳,“這書裏寫得像模像樣,唯一的差別就是把你的功勞全給了我,說我用幾顆瓜子便打碎了風流三少的長刀,舍命救了長腿妖姬,若非見證這一切,誰能寫得出!”

唐俏俏嚇得一哆嗦。

雖然心疼地上殘破的手稿,但保命要緊!

唐俏俏渾身繃緊,生怕嶽清河突然打她:“可能……可能是風流三少寫的呢?”

嶽清河:“……”

唐俏俏偷瞄嶽清河:“我早就懷疑他們了,挑戰就挑戰,非要用色眯眯的眼神看你。肯定是對你有些好感,被打敗後不服輸,悄悄溜進我房裏,篡改長腿女俠書中的內容……”

嶽清河快要被唐俏俏氣死了,她別的不會,顛倒黑白倒是一把好手!

“他們什麽時候用色眯眯的眼神看我了?唐俏俏你能不能別現編!”嶽清河怒極,箍住唐俏俏纖細的手腕,墨黑眼眸裏燃燒著熊熊怒火。

唐俏俏皺了皺眉,喉間發出一聲輕軟的痛呼。

嶽清河以為弄疼了她,連忙鬆了手,隨後又覺得懊惱。

他不能再上當了,對她的心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嶽清河逼視唐俏俏,目光冷如寒冰:“老實說,你是不是短腿妖賊!”

唐俏俏仰著臉看他,怯怯出聲:“盟主,你不是說不會再懷疑我嗎?”

杏眸漸漸湧出淚來,如驟雨中盈滿水珠的嬌弱小花,竟讓嶽清河心髒揪緊。

“我不想懷疑你的,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你給我個信任你的理由?”

唐俏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著嶽清河的大腿哭號:“奴婢冤枉啊!盟主,你是不是變心了,故意找個借口把我趕出滄明山莊。你不能這樣,我救過你的命,你現在恩將仇報,傳出去了會讓武林同道嘲笑!”

...第四節...

嶽清河低頭看著麵前毫無節操的少女,隻覺渾身都僵硬了。

“唐俏俏,你給我站起來!”

“你要殺我!我不站!”唐俏俏抱得死緊。

嶽清河用力掙脫她:“你的鼻涕抹我衣服上了!”

唐俏俏嗚嗚說道:“咱們的情誼難道還抵不過一件衣裳嗎?”

嶽清河俯身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拎起來,望著她布滿淚痕的小臉,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你做什麽我都能原諒,唯獨不能原諒你是那短腿妖賊!我做夢都想殺了她!”

“你不是已經殺了她嗎?所有人都說你睡了聖姑不想負責,逼她自盡了。”

嶽清河氣到手都在抖,將她丟在地上,怒道:“我沒做過!”

唐俏俏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揉了揉摔疼了的屁股。像是害怕他,她小心翼翼地退後幾步躲在屏風旁,抽抽搭搭地說:“我相信盟主……可你為什麽不肯相信我呢?”

麵前的少女柔弱怯懦,哪裏像書中那個妖嬈美豔、放肆囂張的長腿妖姬?

若不是嶽清河之前見識過唐俏俏的高超武功,他真的會懷疑自己的判斷。

他一步步走近她,高大的身體在她身上投下陰沉的影:“唐俏俏,你武功高深莫測,絕非尋常人,為何會隱瞞自己的身手,來到滄明山莊做一個普通的小丫鬟?”

唐俏俏擦了把眼淚,聲音因哭泣而略有些含糊:“我不是被盟主的美色所迷惑了嘛。”

這丫頭,說起肉麻話還真是臉不紅心不跳啊!嶽清河又道:“那禦蒼南怎麽解釋?你說他逼你做教主夫人,我看你武功跟他不相上下,交起手來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唐俏俏不假思索地說:“我不是說了嗎,我的武功是最近才學的,以前打不過他。”

“你騙鬼吧!你這話就好像在告訴我,你剛生下來就身長百尺!”

嶽清河雙眼發紅,從袖間取出鋒利匕首,抵在唐俏俏喉嚨上,厲聲道:“你到底是誰?魔教聖姑又是誰?為何你們兩人都跟短腿妖賊有關?到底誰是真誰是假?”

唐俏俏低著頭,看著嶽清河緊握刀柄的手。

她竟沒有驚慌,甚至連身體都沒有抖動,就那樣靜靜站在他麵前。

嶽清河還以為唐俏俏嚇傻了,他眼中掠過一絲複雜神色。

他並不是故意對她凶,隻是他太生氣了,一切矛頭都指向唐俏俏,他不得不懷疑。

此時周圍靜下來,連呼吸聲都變得清晰。

嶽清河突然感到胸口有種窒息般的痛。

是愧疚嗎,還是心疼?

他不願懷疑她的,如果這次又錯怪了她,她該多麽傷心……

嶽清河正想著,唐俏俏緩緩抬起頭來,他的視線猛地撞進她淡漠的眼眸中。盡管眼角仍有淚痕,她卻平靜得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食指輕輕拭去眼角的一滴淚。

“被你發現了呢。”

唐俏俏撲哧一聲笑了,嗓音甜美如珠玉落銀盤。

這一瞬間,嶽清河竟被唐俏俏轉變自如的神色震撼了。

她笑盈盈地望著他,眉眼秀美,卻隱隱有著平日少見的氣勢。

“是誰說魔教一定要有聖姑?”

“魔教沒有聖姑嗎,那我殺的那個女人是誰?”

嶽清河迷茫了。

難道一切都是一場夢?

不可能!

雖然他中途昏了過去,但記憶中的事物如此清晰,曆曆在目。他才沒有做夢!

嶽清河心中怒火更盛,握緊手中匕首,緊到指骨哢哢作響:“事到如今你還想騙人?你真是……”

他話音未落,唐俏俏打斷他:“聖姑是我假扮的。”

“你?”嶽清河震驚至極,“不可能,她明明死在我麵前……”

唐俏俏勾起唇,表情似笑非笑:“你確認過她真的沒有氣息了嗎?”

嶽清河忽然麵色灰白。

那所謂的聖姑蒙著麵,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突然自盡在他麵前,而他也昏了過去。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嶽清河並不明白,此時聽唐俏俏說起,他腦中那些混亂的細節才變得清晰。無數記憶碎片飄浮在腦海中,串聯起線索,拚湊出真相……

盡管不願相信,嶽清河卻不得不相信。

那個女人很可能就是唐俏俏……

她利用了他的信任!

嶽清河一手抓住唐俏俏的肩膀,手勁之大讓她皺緊了眉。他將唐俏俏推到牆上,口中說出的每個字都滿含恨意:“你果然就是那短腿妖賊!”

唐俏俏靠在冰冷的石牆上,後背被撞得生疼,卻還不忘嚴肅糾正嶽清河的措辭:“盟主,我是傳說中驚才絕豔的‘長腿妖豔采花賊’,請尊重我的筆名。”

嶽清河伸手撕她的臉,並沒有發現人皮麵具的存在。

這個該死的女人!從來都是易容出現在別人麵前,偽裝得天衣無縫,卻用真實麵目出現在他麵前,是有多看不起他?

嶽清河越想越氣,怒道:“你不是在書裏說你脖子以下全是腿嗎?騙子!”

唐俏俏撇撇嘴:“我是女主角,為自己開幾根‘金手指’怎麽不行了。”

嶽清河冷笑:“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既然你自投羅網,我自然不會跟你客氣。我這就去通知八大門派,捉到你這妖女了!”

唐俏俏大驚:“盟主,你真要這麽絕情嗎?”

他嘴角勾起一抹清冷弧度,分外殘忍:“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唐俏俏突然想到那些被她殘害過的諸多美男……

她知道,他們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可她畢竟與他們朝夕相處過,那些美好的回憶、燦爛的友誼,始終存在於她的心中,她怎能就這樣被嶽清河綁去,任由他們唾罵侮辱。

太沒麵子了!

她越想越害怕,伸手環住嶽清河的腰:“不要啊,盟主,他們那麽恨我,會殺了我的。”

嶽清河臉色一變。

懷中的身體溫熱嬌軟,帶著少女發間晨草花露的清香,他竟慌了一慌。

“唐俏俏你幹什麽?放手!你這招對我已經沒用了!”

“我還年輕,不想死,我沒吃過世間所有的山珍海味,也沒玩過世間所有的美男子……”

“什麽?”嶽清河臉色不太好,“你還想玩遍世間所有的美男子?”

糟了,說錯話了!唐俏俏抬眸望向嶽清河,淚眼汪汪,試圖補救:“不不不,隻要盟主願意,我這輩子可以隻玩盟主一個人。世間所有美男加起來也沒有盟主好……”

她的補救簡直等於火上澆油!

嶽清河麵色緋紅,低吼道:“住口!你現在說什麽都來不及了!”

他不想再聽這個女人說話,他隻想立刻將她綁起來!

嶽清河手邊沒有繩索,又怕她借機逃走,索性抽下腰間錦帶,抓住唐俏俏的雙手,正要將她綁住,唐俏俏突然搶過他手中的匕首,隻不過瞬間,鋒利的刀刃便橫在了他脖子上。盡管匕首上沒有殺氣,那冰寒的觸感卻清晰地告訴他,局勢已經天翻地覆。

嶽清河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裏,額頭上冒出細汗。

他怎麽忘記了,她身懷絕世武功,根本不好對付!

唐俏俏偏著頭看他,耳畔一枚蝴蝶耳墜輕輕搖晃,繽紛珠玉襯得她容顏清麗明媚。

嶽清河心中躍升起不祥的預感:“你想幹什麽?”

她溫婉淺笑:“嶽盟主,你的武功好像沒有我想象中那麽好。”她踮起腳,湊近他耳畔,用風一般的輕柔聲音與他商量,“不如,我來替你坐武林盟主這個位置?”

嶽清河驚住!

他心跳如擂鼓,竟被她的話震懾到無法喘息。

他的秘密被唐俏俏發現了,身為武林盟主的他,武功水平差強人意!

從小到大,爹都在外人麵前幫他吹牛,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

嶽清河壓力巨大,他想方設法讓自己的招式顯得華麗酷炫,比如他打坐時身後冒出白煙,揮出一掌山石碎裂火花劈啪,其實都是些難以啟齒的小把戲,但外人真以為他武功絕世。

成為武林盟主以後,嶽清河總是提心吊膽,他向來人緣好,並沒有很多人來向他挑戰。可是長腿妖豔采花賊橫空出世,將他描繪成神功蓋世的絕色翩翩少俠,世間無數高手不服氣,明著暗著來挑釁他,上個茅廁都有人朝他扔毒鏢,真是苦不堪言!

他恨的,是她將他推入水深火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