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錦衣衛的弊端
“我秦國已有黑冰台，再弄出一支錦衣，算是怎麽回事？”
“如此暗夜之劍，有一柄便足以震懾宵小了！”
秦始皇也非常人，隻是短暫的猶豫之後，便回絕了這個提議。
江辰也不得不感歎，到底是千古一帝，即便是跨越時光長河，也依然看到了此舉的弊端。
大明之所以崩塌，就是因為黨爭太過嚴重。
文官與武將相爭，一直都處於下風，直到土木堡之變，大明戰神一戰把整個大明的底蘊都給輸了出去，這才讓文官集團翻身做主。
若是大明能夠握住手中的暗夜之劍，當可斬破一切黑暗，讓皇權死死地壓製住臣權。
可惜的是，大明犯了一個極其致命的錯誤，那就是同時弄出了三把暗夜之劍。
錦衣衛最開始是朱元璋設置的，早完成了朝堂上的清洗之後，朱元璋又將錦衣衛撤銷，這是典型的正確用法。
皇帝想殺人的時候，錦衣衛就是他手中最鋒利的刀，看看胡惟庸案、藍玉案牽扯出了多少條性命就知道了。
而皇帝相殺的人都死完了，立馬就把鍋扣在錦衣衛頭上，然後跟踢皮球一樣踢到一邊。
到了明成祖朱棣手中才再次啟用，畢竟朱棣是從朱允炆手中奪取了皇位，朝堂上還是有不少臣子反對朱棣的，所以他手裏需要有這麽一把刀。
不過朱棣跟他爹不一樣，朱元璋拿得起放得下，朱棣卻異常沉迷於錦衣衛對朝堂的威懾，但在連續幾次錦衣衛反噬之後，朱棣對於錦衣衛的信任也日益淡薄，設立東廠製衡錦衣衛。
這雖然不是標準答案，但應該也算正確答案之一。
隻要把握好東廠跟錦衣衛之間的平衡，就等於給錦衣衛這把快刀套上了刀鞘。
可惜後來的皇帝沒有朱棣這樣的手段，數代人的更迭之後，錦衣衛徹底成了東廠附庸，即便錦衣衛指揮使見了東昌提督都得行禮稱下官。
東廠日益勢大，一開始是權臣們頭疼，到後來可就該皇帝頭疼了，尤其是文官集團在不斷給皇帝施壓的情況下。
於是明朝第八位皇帝明憲宗做了一個非常愚蠢的決定。
他沒有摒棄東廠與錦衣衛，反而又設置了一個獨立的西輯事廠來製衡東廠！
好好的暗夜之劍一下弄出來三把，而且彼此之間還是那種你檢查我，我針對你的關係，自然打得不可開交。
一直到天啟帝的時候，這三個特務部門之間的爭鬥，終於帶來了最恐怖的反噬。
宦官的權力一度壓製文武百官，甚至是直逼皇帝！
連皇帝都隻是‘萬歲’罷了，一個無根的太監卻敢自稱‘九千歲’！
莫說是太監，就是去問問那些藩王，誰敢把這種頭銜頂在頭上？
魏忠賢不但這麽做了，而且還活的極好，堪稱是天啟帝的第一心腹，畢竟明朝的稅收實在是太過親民，正值小冰河時期，皇帝都得縮衣節食，哪來的錢去供養邊軍？
指望著魏忠賢挨個抄家滅族，將朝堂上的權臣抄家問斬養活皇帝和邊軍，就成了正常操作。
文官集團在挨了不止一頓毒打之後，忽然意識到天啟帝與魏忠賢之間密不可分的關聯，於是天啟帝就這樣死了。
可笑的是文人筆杆一揮，還真就有人覺得天啟帝是正常死法。
試問一個木匠技能點滿的皇帝，乘坐寶船遊湖之前，怎麽可能不會四處檢查？
寶船若是沒有問題，怎麽會莫名其妙的沉下去，而且那麽多人都沒事，偏偏天啟帝染病？
宮中的禦醫真的治不好天啟帝的病嗎？
結合後來的實情來看，天啟帝死亡的事件裏，處處都透著詭異！
而嬴政雖然沒有吃過類似的虧，甚至連前車之鑒都沒有，但是卻極快說出了同時設立錦衣衛與黑冰台的弊端！
李斯摸了摸胡須，沉聲道：“陛下，我想長公子的意思，並不是讓您完全新設一軍，而是要想辦法讓天下人知道，您手中有這樣的一支力量，至於人員…完全可以從黑冰台、宦官中挑選出能信任之人，讓他們成為黑冰台的‘臉麵’！”
按理說，這樣的問題，李斯是不應該開口的。
可是他思來想去，竟覺得長公子提出的流官製和錦衣衛一旦實行，便足以將他的郡縣製推到一個相對完美的地步。
到時候什麽地方豪強與秦吏勾結的問題完全不需要考慮，隻要新任秦皇不下令推翻郡縣製而重新啟用分封製，這個架構就會變得異常穩固！
等到兩三代人以後，郡縣製製度下，取代了原本靠血脈為官的封建製官員們，自然而然的會擁護郡縣製，到時候就算皇帝想要改變這種製度，也不會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唔……”
嬴政閉著雙目，陷入了沉思之中。
沒有哪位皇帝能拒絕握著錦衣衛這樣的快刀，但收益越大也就意味著風險越大。
自己能握住這樣的刀，可自己的子孫後代呢？
給予錦衣衛那麽大的權力，會不會有一天被其反噬呢？
“其實兒臣建議推行錦衣衛，其主要目的，還是因為六國餘孽！”
“錦衣衛在全國各地開牙建府，自然少不得當地人的支持。”
“隻要利益得當，無論是遊俠還是無賴，皆為錦衣衛之耳目！”
“六國餘孽就算再能藏，難道還能躲得過天下人的眼睛麽？”
江辰見秦始皇猶豫不決，便祭出了殺手鐧。
六國餘孽絕對是秦始皇心頭最大的一塊石頭。
無論誰當皇帝，尤其是完成大一統的皇帝。
他們不會接受自己的領土中藏著一群無時無刻都在想著推翻自己，恢複當年諸侯並起時代的反賊。
也正是因為六國餘孽的存在，嬴政才會瘋魔一般接受各種方士獻丹，花費昂貴的代價去支持徐福出海訪問仙山，想要找到長生之道！
她要在自己有生之年，將這群該死的家夥斬盡殺絕！
“寡人的黑冰台都查不出六國餘孽的下落，錦衣衛就可以了？”
嬴政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