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小墨水2
鐵拳不解地問：
“你對著玻璃罐念念叨叨什麽？”
陳塵站了起來，臉上帶著微笑，說道：
“我們在對暗號。”
“暗號？跟玻璃罐對暗號？”
鐵拳像在看一個傻瓜，“帶你見過這小姑娘了，拿錢來。”
“問你一個問題。”陳塵微笑看著他。
“問題？什麽問題？”
鐵拳臉上露出不耐煩，“別他媽拖延時間，把銀行裏所有錢都交出來，不然就嘎你腰子。你來這裏是辦自己的私事，公司裏沒人知道吧？”
“是你冒充她媽媽，打電話把她從我家裏騙出去的嗎？”陳塵安靜的問。
“當然不是我打的電話，老子說話像女人的聲音嗎？”
鐵拳瞪眼說道：“這種事情還不簡單？錄下她媽媽的聲音，用軟件分析一下，就模擬出來了。這小姑娘那天晚上表現的那麽聰明，結果這麽輕鬆就騙出來了。”
他乜斜陳塵，“雖然你是大公司的人，也不過一個小員工，不知道上級為什麽要求不能惹你！”
“你說是為雇主討債，據我所知，她們雖然最近貸過款，但那是分24期的長期貸款，她有正式工作，沒有聽說還向私人借過錢。”
“你問這個幹嘛？”鐵拳立刻警覺， “我勸你別管閑事，你現在都已經自身難保，三菱沒人知道你來這裏吧？”
“幾乎沒有人知道我來這裏。”
陳塵如此回答，似乎有些模棱兩可。
的確除了狗頭人，沒有別的任何人知道他出現在這裏。
鐵拳眼睛發亮，獰笑道：
“也就是說，如果你失蹤了，也不會有人懷疑到這裏？”
“理論上是如此。”陳塵臉色平靜地說，“如果我在這裏幹了什麽，可能不會有人知道。”
狗頭人隻是告訴了他小女孩在這裏，可他並沒有說自己一定會來。
“不會有人知道你在這裏幹了什麽？”鐵拳重複了一遍他的話，仰頭大笑，“大公司的人都這麽幽默……”
話沒有說話，眼前這個俊秀得有些過分的年輕人，忽然高高跳起，甚至比他還高了大半個頭。
噗地一聲輕響。
一頭磨得尖銳的金屬條，已經深深地插入了鐵拳長大的嘴巴裏。
這根金屬條是陳塵剛才在地下停車場內，某個拐角處的地方撿來的。
他一直握在手中。
這家夥和自己說了那麽久話，也沒有注意到自己手中這根尖頭武器？
估計在這家夥眼中，自己這個外表看起來帥氣幹淨的公司職員，手中銳利的金屬條，隻是用來打氣的小玩具，其實並沒有什麽威脅，反而顯得調皮可愛？
這一下如何？
陳塵微笑看著他。
鐵拳眼睛裏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口中“嗬嗬”作響，臉上那顆義眼紅光大盛，似乎下一刻就會炸開。
陳塵手腕轉動，調整了一下金屬條的位置，又往更深處捅了幾下。
“不要掙紮，你的戰鬥輔助芯片已經被我戳壞了。”
鐵拳臉上那顆發出紅光的義眼，現在紅光已經熄滅，另外那隻生物眼又驚又怒，全身卻絲毫無法作出反抗的動作，緩緩跪在地上。
陳塵低頭看著他，認真地問道：
“現在你相信，我說的沒有人知道我會在這裏幹什麽，不是在開玩笑了吧？”
鐵拳口中發出低沉的嗚咽聲，眼睛裏露出哀求的表情。
“晚了！”
陳塵微笑著搖搖頭，手往下一壓，金屬條一下子，直接捅到了底。
撲通一聲。
鐵拳直挺挺的撲倒在地，身體還在無意識地發出抽搐。
陳塵蹲下，從鐵拳耳邊的通用接口中，取出了一塊指甲大小的存儲器，放到自己上衣衣兜裏。
站起來，他轉頭看向身後玻璃罐中小墨水的大腦，輕聲說道：
“陳哥哥去做點別的事情，乖乖的在這裏等我，一會我就帶你回去。”
陳塵抬頭看了看屋頂的攝像頭，有些好奇，為什麽沒有人闖進來。
剛才他幹掉鐵拳，可是一點都沒有掩飾的意思。
而且，剛才鐵拳也是在監視視頻上，看到自己才進入這件房間的。
好吧！
既然來都來了！
他掏出槍，離開了房間。
屬於鐵龍幫的H區域，還有另外一間房間，比他剛才離開房間，更大一些。
門口虛掩，隱隱有燈光透出，還有一些奇怪的聲音傳出。
顯然，鐵龍幫的人都在裏麵。
陳塵打開手槍保險，深吸一口氣，身體驟然加速，一腳踹開門，衝進了房間內。
這是一間足有三百平方米的大房間，房間正中有一張大桌子，桌子上堆滿了各種食物、武器、酒、上癮性化學藥劑。
桌子周圍一圈長沙發，沙發上東倒西歪，躺滿了身體植入各種奇形怪狀義體的壯漢，一個個的眼神迷離，對他的到來毫無察覺，顯然都處於嗨高了的狀態。
房間靠牆壁的地方，有幾台電腦，屏幕上顯示出房間外停車場內，各處的影像。
在其中一麵屏幕上，鐵拳正躺在地上，一根長長的金屬管插入他的口中，鮮血跟噴泉似的往外噴湧，一條腿在無意識的**。
好吧，原來如此。
陳塵瞬間明白，為什麽沒有人發現隔壁發生的事情了。
看起來，鐵拳還算一個比較自律的家夥，他剛才出現的時候，一點都看不出喝過酒，或者嗑了什麽上癮化學藥劑的模樣。
有時候，太自律了也未必是好事。
陳塵發現自己提著槍，衝進來的行為，完全就是多餘的了。
完全就沒有人注意到他。
陳塵轉身向靠牆的那些電腦走過去，然後在顯示出隔壁房間的那台電腦硬盤上找到了視頻錄像。
他將視頻刪除後，又檢查了幾次，確認電腦硬盤中再沒有任何備份。
老實說，他有些不理解，這些家夥為什麽還在使用如此落後的設備。
或許，這些家夥除了嘎腰子賺錢，對於技術一點也不感興趣？
昨晚這一切，他就準備離開這裏。
沒有必要殺這些鐵龍幫的人，他們隻是一些工具罷了。
這座城市裏，這樣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
殺掉這些家夥，沒有任何意義。
他回到隔壁房間，跨過躺地上，已經停止了抽搐的鐵拳軀體，來到女孩麵前。
他扯掉了玻璃罐上的電線和數據線，就算沒有這些東西，女孩的大腦還能繼續存活一個小時以上。
他脫掉外衣包裹住玻璃罐，抱在懷裏，離開了房間。
他靜悄悄的，誰也沒有驚動，就如同一隻腳步輕盈的貓，原路返回，離開地下停車場。
當他從醫院一樓的安全通道中，走出來的時候，目光與守門的光頭黑人觸碰在一起。
光頭黑人依然帶著酷酷的墨鏡，隻是下巴不再上揚，仿佛指著他的樣子。
“我隻負責守門，每天來了什麽人，來幹什麽，跟我沒有關係。”
他立刻表明態度，眼睛一點也沒有往陳塵抱在懷裏的東西看過去。
陳塵略微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暫時不殺人滅口，這裏一定也有監視攝像頭，所使用的技術也一定不可能是鐵龍幫的那些老古董，銷毀證據就很麻煩了。
權衡之下，他寧願鐵龍幫的人去找他。
所以，就沒有必要大開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