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

“那玩意兒是你的？”貝爾德先生問道，眼睛都要噴火了。

“可能是個殘次品。”一名學生說道，所有人哄堂大笑—緊張感被打破了。

“我—我真的很抱歉……”我開口道，但貝爾德先生的貓頭鷹撲扇著翅膀從我身邊飛過，把一枚小標記物扔到了我的膝蓋上。那是一枚黑色的圓片，比硬幣大不了多少。我把它撿起來，翻了個個兒放在了掌心中。

“那不是給你的，是給你的巴庫的。”貝爾德先生厲聲說道，“那是一個黑標，會將巴庫強製斷電一小時。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內，你將不能使用你的巴庫。由於你所造成的這些破壞，我會在放學後將你留校處理。”

仿佛被魔法驅動一般—當然更有可能是磁力—黑色圓片從我手掌中跳了出來，並鎖定在了金克斯的尾巴上。金克斯立刻癱倒在我懷裏，它的電力消失了。它幾乎回到了我第一次發現它時的狀態—隻是一塊奇形怪狀的金屬塊。我一時間驚呆了，但緊接著就感到了恐慌。“什麽？你不能這麽做！”我用力拉扯金屬圓片，但它紋絲不動。

“一個小時，小姐……”他低頭看了一眼他的巴庫，“朱小姐，你總不會認為來到普羅菲特斯學院，卻碰不到任何新型的專有技術吧？這裏可是蒙查公司專屬的正式培訓項目。每個新生都要謹記今天的教訓。”他說著，將嚴厲的目光從我身上移開，對全班同學說道，“我們有辦法阻止任何來自巴庫或你們本身的不當行為。黑標是真實存在的，隻要你們身在學院，就要遵守蒙查的規定。高年級學生們對此再清楚不過了，是不是？”

隊長們點了點頭，用一種混雜著懷疑和困惑的眼神盯得我雙頰發燙。我從來不是一個惹老師生氣的人，而且我可能已經給隊長們留下了壞印象，我痛恨這個事實，憤怒使我繃緊了全身的肌肉。我的手指撕扯著黑標，想把它撬開，但沒有用。

“嗯，我想差不多到了挑選隊員的時候了。”貝爾德先生說，“這可是最棒的課程，所以在這裏揭曉戰隊結果你們應該不會驚訝吧？”

門開了，其他新生魚貫而入，引起了一陣**。我利用這個機會看了看隊長們—除托比亞斯之外的隊長們。托比亞斯一直盯著我，還護著他的老鷹。“他是不是有毛病啊？”我心想。我避開他的目光，轉而研究起女孩傑瑪和她凶猛的老虎巴庫。她看起來非常地—強壯，和她的巴庫相呼應。我來普羅菲特斯就是為了有機會認識像她一樣的人。

為了結識和我同類的人。

“都到齊了嗎？”貝爾德先生問他的巴庫。貓頭鷹點了點頭，發出一聲鳴叫，“那就讓我們看看是誰進了戰隊吧。”

教室的四周，巴庫們開始嗡嗡作響地發出各種通知。每個人都焦急地去查看他們是否被選為隊員，氣氛一下子混亂起來。我是唯一一個沒法查看巴庫的，因為它躺在我的懷裏一動不動。那個黑標可能會毀掉我所有的機會。

我旁邊的女孩興奮地尖叫起來，她抬頭看著艾麗卡：“我進你的戰隊了！”

“歡迎，娜麗妮！”那位隊長有著明亮的藍色頭發。

我痛苦地交叉雙臂，等著看還有誰被選中。當然，我聽到了卡特大搖大擺走到前麵時，他那隻野豬的“哼哧”聲，但他走路的方式似乎有些不確定，還皺著眉頭低頭看了一眼他的巴庫，他猶豫著在托比亞斯麵前停了下來。托比亞斯和傑瑪對視了一眼，傑瑪雙臂抱胸。“你是故意這麽幹的嗎？”她問，她看起來很生氣。

“不是，是你幹的嗎？”他厲聲回敬道。

我皺起眉頭，看著這兩位隊長，我覺得我好像錯過了什麽。

我不是唯一一個這麽想的。“有什麽問題嗎，各位？”貝爾德先生揚了揚眉毛。

“沒什麽，”傑瑪快速道，“歡迎加入我的戰隊，卡特。”卡特和他的野豬站到了傑瑪旁邊，但我能看到他在看著托比亞斯。

現在，有四名一年級學生站在教室前部，但是托比亞斯麵前沒有人。

“嗯？你不過來嗎？”托比亞斯問道。令我驚訝的是，他正在看著我。

我低頭看了看金克斯。顯然，它還在被黑標斷電狀態中—相當於是死亡了。

“你選的是朱小姐？”貝爾德先生問道。

托比亞斯點了點頭，他低頭看了看他的巴庫，好像要檢查一下信息是否正確—就好像他覺得自己可能犯了一個錯誤。

“朱小姐？走吧？”

我騰地一下站起來，穿過一排排的座位衝到了教室前端，我能感到我走過時其他同學在我背後投來的目光。我走到托比亞斯身邊，心裏很慌亂，頭發從蓬亂的馬尾辮裏散了出來，一縷縷地粘在我的後頸上。我壯起膽子看了卡特一眼，他的眼裏都能射出刀子來了。還井水不犯河水呢，這下子，以後我們指定得死磕到底。

“走吧。”托比亞斯說，“我們去見見其他人。”我注意到，他沒有對我說“歡迎加入，萊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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