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南郊公安分局刑警大隊長趙鐵柱聞訊後迅速帶領一幹人等來到現場。

柏樹灣花園的二號樓701號公寓由上下兩層組成，樓下為客廳、餐廳、廚房、洗手間、保姆間；從客廳北側有一個樓梯通向樓上，主人夫婦臥室及女兒臥室都在樓上朝南一側，而東側是書房。

趙鐵柱走進主臥室，隻見一名女性大睜著眼睛仰臥在大**，看來是已經死了。他將手指搭在她頸動脈處，哪裏還有半點兒搏動？況且體溫已經有些兒變冷，分明是已經死了相當一段時間了，床單上滿是血跡，但看上去已經凝固，死者胸口還插著一把匕首。趙鐵柱讓刑警們進行拍照，並提取相關指紋及其他可能存在的任何痕跡。此時，法醫也聞訊趕到現場，隻見死者雙眼圓睜，角膜上已經出現一些白色小點，但整個角膜尚未混濁。法醫輕輕扳動死者手臂，但其關節處已經難以彎曲，表明屍僵已經開始。法醫揭開死者睡衣衣襟，發現靠近背部的部分體表已出現一些屍斑，可是當用手指輕輕按壓時，屍斑顏色即消失，這就表明，死者屍斑仍處於形成期。綜合以上各點，基本上可以判斷，死者的死亡時間是當天淩晨2點至3點。而根據現場的血跡等一係列現象，可以認為，這兒理應是殺人第一現場。

由於是炎熱的夏季，室內開著空調，所以臥室的兩個窗戶都是緊緊關閉著的，窗內的插銷也都插著，並無任何損毀的跡象。

趙鐵柱仔細地四處端詳著，突然，他凝神不動了，他慢慢地彎下腰來，他在死者身旁的床單邊緣處發現了什麽。他定睛看去，那似乎是一個字，是死者臨死前用手指頭蘸著自己的血液在床單上寫的字！既然是一個字，其中必然蘊含著關鍵性的秘密！可是，那究竟是一個什麽字呢？趙鐵柱看來看去，仍然無法判斷那究竟是一個什麽字。趙鐵柱立即命手下用相機將那血字拍攝了下來。其他的幾名刑警也紛紛過來看了，但誰也說不明白那究竟是個什麽字。

那字的上部似乎是一個草字頭，關於這一點，大家都沒有什麽疑義。但是，草字頭的下麵是什麽呢？好像是兩豎，但也像是一撇和一豎，而且那其中還有連筆。或許，死者還沒有寫完就已經死去了，但是她到底準備寫什麽字，隻有靠刑警們去猜測了。

此時，一名刑警在朝東的書房裏發現了凶犯的入室痕跡。趙鐵柱連忙跑到書房，隻見書房的窗戶大開，左側的窗玻璃上有一個大約直徑20厘米的圓洞，在窗前的寫字台上有一塊圓形玻璃，一看就知道是從那窗上用玻璃刀切割下來的。很明顯，凶犯是從窗外劃開玻璃，伸手進來打開窗戶，然後入室行凶的。可是，這兒是8樓，凶犯又是如何攀爬上來的呢？一名刑警將頭伸出窗戶一看，原來在窗外左側有一根繩索從大樓頂端垂了下來，一直垂到樓下的地麵。並且，那繩索上密密麻麻地打了很多節，大概是為了便於攀爬的緣故。可是，由於昨夜4點鍾之前下了很長時間的雨，即使是凶犯在那繩索上留下了任何痕跡，也被那雨水衝刷掉了。

顯然，凶犯是利用那繩索進入死者公寓內行凶的。但是，他究竟是由樓外的地麵沿著那繩索爬上來的呢？還是由樓頂沿著繩索攀援而下的呢？目前仍然無法確定。因為，由於雨水衝刷的結果，無論是樓外的地麵還是樓頂的平台，都已經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痕跡。

趙鐵柱又來到樓下的客廳裏，那保姆小葑正摟著死者的女兒小雲在雙雙哭泣，而芮文清則站在窗前，她陰沉著麵孔，上齒緊咬著下唇，似乎在沉思著什麽。

趙鐵柱走到小葑麵前，他拖了一把椅子坐下，緩聲問道：

“昨天夜裏，你聽到什麽動靜沒有？”

小葑將小雲交給芮文清，她掏出手絹擦了擦淚水，眼睛仍然紅紅的。

“昨天下午，遊總大約8點多鍾才回來，我和小雲早已吃過晚飯，小雲也已經上床了。我問遊總要不要再吃點兒東西，她說不必，就直接上樓去了。我從聲音上判斷，她睡得似乎較晚，好像是十點多鍾才進浴室洗澡。後來聽到她沒什麽動靜了，我也就上床睡覺了。我睡覺一向比較沉，所以半夜裏並不曾聽到什麽聲音。遊總平時每天早晨6點半就會下樓，今天因為是禮拜六，所以雖然到七點半還沒下樓，我也並不感到有什麽奇怪，沒想到就出事了……”說到這兒，她又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趙鐵柱沉吟了一會兒，又問道：

“近來，在遊若雲周圍有沒有發生過什麽比較特別的事情呢？”

“好像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小葑低下頭努力思索著，突然，她抬起頭，凝視著趙鐵柱，遲疑地問道：“大約三個月前，遊總曾拿了一個紅漆圓盒子回來。前天下午，有一個中年男人來找她，然後遊總就從樓上臥室中將那紅漆盒子拿下來，與那男人一起出去了，聽說是準備拿到某個古董店裏去賣，據說那盒子很值錢。但是傍晚遊總又獨自拿著那盒子回來了，似乎沒有賣掉。不知道這件事情算不算特別的事情呢？”

“那是一個什麽樣的盒子呢？”趙鐵柱似乎對此很感興趣，他的雙眼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這件事我知道，那是一件很貴重的古董，”芮文清在旁邊插嘴道，“那盒子我曾經見過，遊若雲也曾向我詳細講解過，據說是明代的雕漆圓盒子，至少值一百多萬元。她當時還告訴我，那雕漆圓盒子是一個生意夥伴劉老板臨時向她借一筆錢而抵押給她的，但具體情況我就不太知道了。”

“那雕漆圓盒子現在在什麽地方呢？”趙鐵柱忙問道，他的直覺已經告訴自己，這起命案很有可能與那雕漆圓盒子有關。

芮文清說道：

“那雕漆圓盒子一直放在她臥室西側的大櫃子裏，還用一塊紅綢子裹著。”

趙鐵柱立刻命人到樓上的主臥室裏尋找那雕漆圓盒子，但是根本就沒發現什麽圓盒子，趙鐵柱命刑警們在各個房間裏進行徹底搜查，但那雕漆圓盒子卻蹤影全無。

趙鐵柱又問了一些相關情況，便收隊回警局了。遊若雲的屍體及書房窗外的繩索等一些相關證物都被帶回局裏，以便進行進一步的檢查。臨走時，警方又從大樓一樓門廳的門衛室取走了二號樓昨天下午至今日早晨的監控錄像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