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演戲
龍華閩告訴了沈躍一個消息：最近幾天有人在郭動的母校到處打聽張超這個人的情況。沈躍並不擔心這個問題——張超這個人其實並不存在，所以打聽的結果要麽是“不知道”，要麽是按照警方的布置他真實存在。不過這件事情正好證實了他以前的分析：歐奇術此人確實多疑。
“我並不擔心此事。不過從另外一個角度講，這恰恰是我對歐奇術的誘導已經起作用的表現。”沈躍忽然笑了起來，“很顯然，歐奇術現在的心理應該是這樣的：一方麵對他的初戀心動不已，另一方麵又害怕這是一個針對他的圈套。四川人有句話是怎麽說的？‘貓抓糍粑——脫不了爪爪。’哈哈！這才是他多疑性格正常的反應。”
龍華閩也笑，說道：“你放心，在這方麵我們很有經驗，他不會發現任何問題的。”
沈躍道：“當然。大學裏麵的哲學老師本來就無籍籍名，很多人不認識他很正常。那麽，接下來我這邊要演的戲就非常重要了。對了，你安排的人什麽時候到？”
龍華閩道：“應該就在這幾天。為了不讓歐奇術對這件事情產生任何懷疑，你的那位‘初戀’的照片必須讓某些人先看看。總之，我們不會在任何一個細節上出現任何問題，包括給你安排的這個人的口音、氣質，以及大致年齡等，所以你放心好了。”
沈躍開玩笑地道：“所以，我非常期盼接下來的劇情。”
龍華閩提醒道：“千萬別演過火啊，你要隨時想著如心才是。”
沈躍頓時就明白了：“你們安排的這個人很漂亮？沒必要安排特別漂亮的啊，看上去順眼就可以了啊。”
龍華閩冷“哼”了一聲：“得了便宜還賣乖……如果不是為了工作，我一定會事先把這件事情告訴如心的。”
沈躍急忙道：“你一定要告訴她啊，你不告訴她我也會主動對她講的。”
其實龍華閩並不知道，這件事情沈躍在剛剛構思好的時候就已經告訴了康如心。康如心倒是並不在意，因為她完全信任自己的丈夫。除此之外，沈躍同時也將自己的方案告訴了郭動。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為郭動必須在其中起到關鍵性的作用，如果沒有他的配合，整個計劃也將很難實現。
如今郭動的情況與朱馴完全不同，因為他已經有著非常清醒的戴罪立功的自覺性。而現在最可悲的恰恰是朱馴，因為他依然認為自己是在為崇高的理想而奮鬥。人世間的有些事情就是這樣，“對”與“錯”有時候仔細想就如同佛家的“空”一般說不清、道不明——本心如此，何來對錯？
沈躍從郭動那裏了解到，最近幾天歐奇術特地打電話來問張超的情況。郭動當然都是一一“如實”匯報，並且不住地誇讚張超的能力。歐奇術最終做出了這樣的決定：讓張超暫時先在郭動手下做一段時間的副手，讓他獨當一麵的事情以後再說。
“你要隨時向我匯報他的情況。”歐奇術最後對郭動說道。
這正好是沈躍所需要的。當然，這也是沈躍布局的必然結果，因為他已經精準地把握住了歐奇術的心理。
歐奇術給許多人設置了一隻鳥籠，同樣地，沈躍也給他虛構了另外一隻鳥籠，而這兩隻鳥籠有著一個共同的東西，那就是欲望。前者是人們對金錢的貪欲，後者是歐奇術動物屬性中的占有。
其實所謂的單相思，一旦被掰開了、揉碎了之後也就不再像人們以為的那麽美好了，其中的痛苦也並不值得同情，因為它的本質不過是荷爾蒙作用之下的占有欲望。
沈躍並不覺得郭伊特別漂亮，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她很耐看。此外，沈躍第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警察身份。所以，沈躍的第一反應就是禁不住皺了一下眉頭。
郭伊很敏感，脾氣似乎也不大好：“我從昆明那麽遠的地方跑來，你好像不大滿意？”
沈躍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是來做臥底的，我一眼就看出了你的警察身份，請你告訴我，你現在的狀態如何能夠讓我滿意？”
郭伊怒道：“那是因為你本來就知道我的身份！”
沈躍朝她擺手道：“不，上麵並沒有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不過我可以分析出來。但是，我一眼看出你的警察身份絕不是因為這個，而是你一見到我就極其自然地挺直了腰，同時目光平視，雙手交叉放在了身後。”
郭伊依然不服氣：“現在就我們兩個人，我初次前來向你報到……”
沈躍卻再一次朝她擺手，說道：“你這是在狡辯。在你來這裏之前，你的上級肯定早就向你交代了此次任務的具體內容，同時要求你盡快進入你需要扮演的角色，所以，你剛才的所有反應隻不過是你從警多年來養成的習慣罷了。你別這樣看著我，我絕不是像你認為的那樣雞蛋裏麵挑骨頭，我說的是事實。當然，這次你執行的任務即使失敗也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最多也就是任務失敗，讓這個犯罪集團的頭目繼續逍遙法外，如果是因為這樣才使得你放鬆了對自己的要求，那麽我無話可說。”
郭伊的態度一下子就改變了：“不，我從來沒有那樣想過。從現在開始我會改，隨時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沈躍卻依然在搖頭：“如果你越是刻意的話，就越容易出錯。”
郭伊一下子又怒了：“那你說怎麽辦？如果你對我實在不滿意的話，那就另請高明！”
沈躍依然淡淡的語氣：“像你現在這樣的狀態和態度，最好是自己馬上回去。”
“你！”郭伊氣極，轉身就朝外麵走去。不過剛剛走了兩步後她忽然覺得不大對勁，轉身憤怒地對眼前這個可惡的人大聲道：“你以為自己是在夜總會？不喜歡了就隨便換人？！我是上級派來的，任務沒完成我堅決不離開！”
沈躍頓時被她給逗樂了：“夜總會？我可沒去過那樣的地方。那好吧，既然你的態度如此堅決，那你接下來就必須完全聽我的。”
郭伊看著他：“隻要你說得對，我就聽你的。”
沈躍的目光迎了過去：“難道我前麵所說的不對嗎？”
郭伊一下子語塞，急忙轉移話題：“聽說你是一位心理學家？”
沈躍微微一笑：“算是吧。怎麽了？”
郭伊繼續問道：“聽說你很厲害？還幫助警方破過不少案子？”
沈躍看著她，說道：“我從你的臉上看到了濃濃的好奇與懷疑，不過這很正常，對一件事情感到好奇是人的本能，而懷疑是你的職業習慣。不過現在你需要做的是暫時最大限度地克服自己的職業習慣，否則就很容易露餡。”
郭伊不滿地道：“你根本就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沈躍淡淡地道：“我不需要回答你的那些問題。我不知道你的上級為何要挑選你來執行這項任務，假如我是你的上級的話，首先就應該到普通民警中去挑選，而不是給我派一位刑警來。”
郭伊怒道：“刑警怎麽了？！”
沈躍指了指她：“刑警經常會去執行一些比較危險的任務，警惕性往往非常高，然而你並沒有任何做臥底的經曆，所以一旦出現緊急情況就很容易產生應激反應……”說到這裏，他的目光忽然看向了郭伊的後麵，滿臉驚恐，“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一瞬，郭伊似乎是本能地身體騰空，同時右腿朝後一記倒踢腿，結果卻想不到居然踢了個空，在瞬間轉身之後才發現眼前空空如也，這才發現自己上了沈躍的當，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難看起來：“你這是什麽意思？耍我？！”
沈躍卻不以為意地道：“這就是你的應激反應。接下來你將要麵對的是一個龐氏騙局兼傳銷的犯罪組織，而不是黑社會，更不是什麽販毒組織，你來這裏的目的也並不是保護我，而是配合我激發出這個犯罪組織頭目的某些欲望。而要圓滿地完成這個任務，首要的就是不能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郭伊這才有些真正明白了，問道：“那麽，你究竟要我怎麽做才可以？”
沈躍的目光直直地看著她：“很簡單，還是我前麵對你說的那句話：盡快進入自己的角色，盡量忘記自己的身份。當然，要做到這一點可能比較難，畢竟你現在是已婚的狀態，而且你和丈夫的感情還不錯，從現在開始你必須和我吃住都要在一起……”
郭伊道：“這些我都知道，不就是讓我假扮你的情婦嗎？既然我在上級麵前接受了這個任務，就一定會好好配合你的。”
沈躍卻搖頭說道：“你假扮的不是我的情婦，我們倆是大學同學，你是我的初戀，後來你結婚了，在前不久的一次同學聚會上我們再次相聚然後發生了關係，其中的原因是你對自己現有的婚姻感到失望……這就是故事的主線。現在你要做的就是要真正把自己變成這個故事中的女主角。此外，我們麵對的這個犯罪組織的頭目非常多疑，所以我們必須真正吃住在一起，包括同睡一張床。”
郭伊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你不會借此機會想占我的便宜吧？”
沈躍正色地看著她：“我的妻子也是一名警察，而且我們即將要有孩子了。”
郭伊本來就是隨口一說，而且多多少少還有些開玩笑的成分，此時見沈躍如此嚴肅，急忙又一次轉移話題：“你真的從來沒有去過夜總會？”
沈躍禁不住笑了：“好像你經常去那樣的地方似的。”
郭伊也笑了：“我們經常去那樣的地方找人、抓人，而且還時不時發現一些有頭有臉的人在那裏醉生夢死。在我的印象裏，好像沒有哪個男人不喜歡去那樣的地方。”
沈躍不以為然地道：“話不要說得那麽絕對。比如你的那些男同事、你的丈夫，他們應該就是例外。”
郭伊道：“我們有紀律約束，不一樣的。我男人更不敢，隻要他去了那樣的地方，我馬上就會知道。”
那可不一定。沈躍在心裏想道，不過他不想繼續談論這個無聊的話題：“既然你決定留下來並相信自己能夠完成好這次任務，那我們就從現在開始吧。你過來挽住我的胳膊，然後我們一起上街。記住，我們曾經是戀人，現在你是借旅遊的機會悄悄出來與我幽會的。”
郭伊過去挽住了他的胳膊。這時候她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沈博士，我好像和你一樣高。”
沈躍哭笑不得：“這不是什麽問題，而且這恰恰可能是你當年最終拋棄我的原因之一。對了，我叫張超。”
郭伊問道：“那我的名字呢？”
沈躍道：“你就叫郭伊。”
郭伊嘀咕著說了一句：“一點都不好玩……”見沈躍在瞪她，她急忙將身體朝他靠了過去，膩聲道：“張超，我們去哪裏玩啊？”
沈躍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別這樣啊，你以為自己還是小姑娘？”
郭伊“撲哧”一笑，說道：“我又不是真的演員。”
沈躍正色地看著她：“從現在開始你必須是。其實，女人天生就是做演員的料，隻要你用心就可以了。”
隨後，沈躍帶著郭伊出了門。其實郭伊的適應能力很強，很快就進入了角色。沈躍禁不住開始讚揚她：“我就說嘛，女人天生就是做演員的料。就像這樣，隨便、自然一些，讓自己完全進入角色當中。”
聽他這樣一說，郭伊反倒緊張了起來，低聲問道：“現在會不會有人在跟蹤我們？”
沈躍搖頭道：“應該不會。你來到這裏的消息要通過郭動傳遞給歐奇術，接下來歐奇術才會安排人來跟蹤我們。對了，你以前來過這裏沒有？”
郭伊回答道：“來過兩次，都是辦案。”
沈躍一下子就有些擔憂起來：“那，會不會遇見熟人？”
郭伊想了想，回答道：“應該不會。即使是遇見熟人也可能是我的同行，他們看到這樣的情況後應該明白我是在執行任務，在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聲張的。”
沈躍這才暗暗鬆了口氣：“但願如此。”
按照沈躍的安排，郭動給歐奇術打去了電話，匯報張超忽然出現的新情況：“他的初戀來找他了。”
歐奇術很感興趣的語氣：“你具體說說，怎麽個情況？”
郭動道：“具體情況不是特別清楚，我看到張老師和一個女的在一起，兩個人很親熱的樣子，於是就好奇地問他那個女人是誰。張老師說，那個女人就是他的初戀，聽說他準備辭職到我這公司裏來，於是那個女的就借旅遊的機會跑到這裏來看他了。大致的情況就是這樣。”
歐奇術又問道：“那個女人長得怎麽樣？”
郭動道：“看上去還不錯，很有氣質。”
歐奇術大笑：“想不到你的這位老師還真的……他不會是想和這個女人結婚吧？”
郭動道：“不知道。他應該沒有那樣的想法吧？那個女的已經結婚，張老師還是單身呢，估計就是舊情複燃，玩玩而已。”
歐奇術道：“你應該請他們一起吃個飯，多了解一些情況。”
郭動為難地道：“他畢竟是我的老師，而且又涉及人家的隱私，我去請他們吃飯的話，說不定人家會感到難堪的。”
歐奇術提醒道：“我們做的事情都是在打法律的擦邊球，如今對我們眼紅的人可不少，所以，萬事小心一些是沒有錯的。”
郭動道：“那好吧。我試試。”
接下來歐奇術又問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個叫匡無為的人忽然去四川那邊找到了朱馴，你認為他的消息是從什麽地方得到的？”
郭動急忙道：“雖然我打電話問過幾個人有關朱馴的下落，但我和你說的這個匡無為從來沒有見過麵，也從來沒有過任何方式的聯係。”
歐奇術道：“我當然不會懷疑你。可是，你的那位張老師呢？你覺得他有沒有可能？甚至是，他們兩個人本來就是一夥的？”
郭動驚訝地說：“不會吧？張老師怎麽可能認識這個人呢？他們兩個人可是來自不同的地方。”
歐奇術道：“你說得倒也是，不過小心一些總是沒有壞處的。就這樣吧，你抓緊時間去接觸一下那個女的，看看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郭動道：“那我就安排今天晚上請他們一起吃頓飯。”
歐奇術道：“叫上李瓊，她是女人，比你心細。好吧，就這樣。”
通完電話後，郭動在第一時間就將此事告知了沈躍。沈躍笑著說道：“其實歐奇術感興趣的是我的這個初戀究竟長什麽樣子，還有就是我的初戀對我究竟是不是真心的。”
郭動好奇地問道：“他為什麽會關心這個？”
沈躍回答道：“評估。如果我的初戀長得還不錯，同時對我也是真心的，如此一來他就可以評估出自己得到初戀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如此看來，我們的這一步走對了。”
郭動問道：“這麽說來，其實他並沒有真正懷疑你的身份？”
沈躍道：“真正的懷疑不大可能，隻不過習慣性的猜疑肯定是有的。畢竟他幹的是犯罪的勾當，萬事小心才是他所有行為的第一準則。”
郭動擔心地道：“如果李瓊也參加的話，她會不會看出什麽破綻來？”
其實沈躍也有些擔心：“我抓緊時間準備一下。對了，等你給歐奇術匯報情況的時候就說，最開始郭伊不願意去參加你的宴請，不過後來被我勸說通了。”
郭動不明白：“這很重要嗎？”
沈躍點頭：“這才符合一個出軌女人的心理，同時也符合一個男人喜歡顯擺的猥瑣內心。歐奇術非常多疑，我們必須在細節上注意，隻有這樣才可能一點一點打消他內心的疑慮。”
郭動想了想，覺得好像還真是這樣。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眼前的這個人有些可怕。
其實郭伊並不像她所表現出來的那麽自信與鎮定。當沈躍告訴她晚上的事情後她一下子就慌了：“那，我應該如何表現才不會被那個叫李瓊的女人發現問題？”
沈躍覺得郭伊此時的緊張完全是她潛意識中對這次任務的輕視造成的。很顯然，這個女刑警的內心其實是驕傲的，她帶著驕傲而來，卻遭到了沈躍的迎頭一棒。
沈躍打擊她的目的隻不過是讓她消除對這次任務的輕視，而現在，他需要讓她重樹信心。沈躍說道：“要做到這一點其實很簡單，那就是要真正進入角色。別老是想到自己是在演戲，你要把自己當成劇本中的那個女人。先前我們一起上街的時候你的表現就很不錯，現在你好好想想，晚上和我一起去參加晚宴的時候應該是一種什麽樣的狀態？”
郭伊沉思了片刻，說道：“我應該保持一種矜持的狀態，不過偶爾還需要表現出一絲對你的依賴，畢竟我們不是真正的夫妻，而且我還是一個可恥的花心女人。”
沈躍讚道：“回答正確，加十分！現在你所扮演的是這樣一個女人：她對自己的婚姻不滿，而這種不滿主要是因為丈夫出軌，於是你也就以相同的方式去報複自己的丈夫，當然，你出軌的對象是我，你曾經的初戀。隻要你把握住了這樣一個女人的心理，那麽所表現出來的行為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郭伊過去挽住了沈躍的胳膊，朝他甜美地一笑：“就我們兩個人單獨在一起的情況下，是不是應該特別親密？”
沈躍點頭：“當然，畢竟我們很難得在一起。”
郭伊又問道：“那我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偶爾還應該爭吵一下？”
沈躍一下子就笑了，說道：“我們隻是短時間在一起，不會像電影、電視劇裏麵的地下黨一樣長期生活。吵架就用不著了。”
郭伊仿佛真的進入了劇情中，搖頭道：“既然我們曾經是戀人，後來我離開了你去和別人結了婚，你卻一直單身，對你來講心裏肯定對我有著怨恨，所以偶爾爆發一次才會顯得比較正常嘛。”
沈躍點頭道：“看來你對男人的心理還是有所研究的，不過我剛才說了，這次我們隻是短暫地在一起，對我來講，應該十分珍惜和你在一起的這每一分每一秒。男人其實很自私，同時也非常好麵子……你要知道，我可是心理學家，我的表演是不應該出什麽問題的，關鍵是你要配合好我。”
郭伊這才發現眼前這個長相普通的人特別自信，心裏雖然感到有些不舒服，但是隻能忍耐。
很快就到了與郭動約定的時間，沈躍和郭伊一同打車前往酒樓。
郭動和李瓊已經提前到達，進門的時候沈躍走在前麵，當他看到雅間裏還有一個女人的時候就好奇地問了郭動一句：“這位是？”
郭動急忙介紹道：“這是我們公司的財務總監李瓊，她正好要和我說點事情，我就把她一起叫來了。”
沈躍馬上就表現了些許的謙恭：“原來是公司的財神娘娘，今後還請你多關照啊。”這時候他才想起了身後的郭伊，介紹道：“這是我的大學同學郭伊，她是專程到這裏來旅遊的。”
郭動開玩笑地問郭伊道：“那我是不是應該稱呼你師叔？”
郭伊的臉有些微紅，看了沈躍一眼，笑道：“就叫我郭姐吧。”
郭動急忙道：“不行，不行，那樣的話豈不是輩分就亂了？張老師、郭師叔，你們請坐。”
沈躍和郭伊剛剛坐下，李瓊就笑著說道：“郭老師看上去挺年輕的，郭總，我們還是稱呼她郭姐吧。”
沈躍哈哈大笑，說道：“李總監的意思是我看上去比較老？不過倒也是，我上大學的時候好像就是這副模樣，不但看上去顯老，而且好像從來都沒有帥過。”
郭伊“撲哧”一笑，說道：“好像還真是這樣的。”
沈躍禁不住就得意地說了一句：“不過沒關係，隻要你喜歡我就行。”
郭伊的臉一下子紅了，瞪了他一眼：“你說什麽呢？”
李瓊恍然大悟的樣子：“啊，我明白了，原來郭姐是專程到這裏來看望我們張老師的。是吧張老師？”
沈躍得意揚揚地道：“是啊，誰讓我這麽有魅力呢？”
郭伊的手在桌下狠狠擰了沈躍一下，沈躍疼得嘴角都歪了：“你，輕點！”
…………
這頓飯吃了近兩個小時，四個人喝完了兩瓶紅酒，氣氛一直都還不錯，沈躍自始至終都表現出得意的樣子，偶爾還主動給郭伊夾一下菜。郭伊的表現比較矜持，不過從她偶爾看沈躍的眼神中完全可以看出兩個人的關係非同尋常。郭動和李瓊當然不會說破這一點，不過都時不時露出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表情。
郭動主動將話題引向了他上大學的時候，歎息著說道：“要是那時候我就和張老師這麽熟，就不會被勒令退學了。”
沈躍看著他：“那可不一定。你告訴我，你當時究竟曠了我多少節課？”
郭動不好意思地道：“開始基本上都是去了的，不過後麵基本上……來，張老師，我敬您一杯，都怪我當年不懂事。”
沈躍朝他擺手，笑著說道：“現在看來你當年沒去上我的課是正確的，不然的話還不知道被我教成什麽樣子了呢。”
郭伊在旁邊笑。李瓊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吃完飯後，李瓊提議大家照一張合影，郭伊頓時就緊張了起來。沈躍低聲對她說道：“沒事，你家裏的人都不認識他們。”
郭動結完賬後幾個人一起離開了雅間，郭動問道：“張老師，接下來我們是不是去唱唱歌什麽的？”
沈躍看了郭伊一眼，拒絕道：“算了，我陪同學看看夜景。”
李瓊笑道：“郭總，我們就別繼續當電燈泡了，還是把這個浪漫的夜晚留給他們倆慢慢去享受吧。”
郭動批評李瓊道：“你別亂說，我們張老師和郭姐是純潔的。”
郭伊頓時不知所措。沈躍不住咳嗽，說道：“謝謝你們今天的晚餐。這個，我們朝那邊去走走。”
客氣地和郭動、李瓊道別後，沈躍輕輕拉了一下郭伊的衣袖，隨後兩個人就朝沈躍剛才手指的方向走去，郭伊低聲問道：“今天晚上我的表現還可以吧？”
沈躍低聲道：“來挽住我。”
郭伊這才一下子反應過來，伸出手去挽住了他的胳膊，身體也極其自然地朝他靠去。
李瓊看著漸漸遠去的兩個人的背影，輕笑著對郭動說道：“你這位老師挺風流的。”
郭動眯縫著眼看向那兩個背影，笑著說道：“說實話，我很羨慕他。”
雲南地處高原地帶，白天的時候湛藍的天空讓人心曠神怡，較低的雲層仿佛就在頭頂，讓人有一種想要伸手去觸摸的衝動。而最美的是這裏的夜空，浩瀚的宇宙不但清晰而且多彩，它能夠真正震撼一個人的靈魂。
在如此美麗的地方，可惜身邊的那個人不是自己的愛人。沈躍的內心充滿著遺憾。不過此時的戲還必須繼續演下去，而且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兩個人朝前麵走了大約50米，沈躍聽到身旁的郭伊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隨後說道：“我覺得好累。今天我吃了這輩子最累的一頓飯。”
沈躍禁不住笑了起來：“其實我也差不多。所以，做演員其實並不像我們以為的那麽容易。”
郭伊道：“完全不一樣的好不好？對了，現在會有人跟蹤我們嗎？”
沈躍搖頭道：“不知道。不過我們還是謹慎一些為好。歐奇術這個人特別多疑，即使現在沒有人跟蹤，一會兒我們回到住處後也一定會有人在暗地裏監視。”
郭伊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他會不會讓人在房間裏安裝攝像頭？”
沈躍微微一笑，說道：“我準備一會兒換一家酒店。”
郭伊問道：“這樣的話他不會懷疑嗎？”
沈躍笑道：“你來了，我從一家普通旅社換到星級酒店，這才正常嘛。你說是不是？”
郭伊感到臉上有些發燙：“難道晚上我們真的要睡在一起？”
沈躍回答道：“床很寬。”
郭伊一時間沒明白：“什麽意思？”
沈躍沒有回答她的這個問題：“我們應該早點回去。你覺得呢？”
這一次郭伊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禁不住看了他一眼：“心理學家是不是時時刻刻都會去揣摩別人的心思？”
沈躍搖頭：“不會時時刻刻，但會形成習慣。”
當沈躍和郭伊進入旅社的時候，他們發現櫃台旁的沙發上坐著一個人，雖然那個人一直在玩手機，但一閃而過特別注意的眼神還是出賣了他。沈躍用肘部輕輕觸碰了幾下郭伊的腰部，郭伊頓時就明白了。
進入房間前，沈躍低聲對郭伊說道：“進去後我會有些猴急，希望你能夠找到拒絕我的理由。因為我們無法肯定房間裏沒有針孔攝像頭。”
郭伊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我怎麽拒絕你？”
沈躍道：“我們不是馬上就要換到一家星級酒店嗎？你可以提出來啊。”
郭伊禁不住笑了：“我發現，你這人骨子裏其實很壞。”
沈躍哭笑不得，不過也並沒有申辯，直接就打開了房門。而這一刻郭伊已經入戲，進去後看著黑黢黢的屋子，皺眉道：“裏麵怎麽有一股怪味？你怎麽住在這樣的地方？”
猛然間，沈躍一下子就將郭伊緊緊抱住，嘴唇開始在她的臉頰上方虛吻，急促的呼吸聲猛烈地撞擊著她耳孔深處的鼓膜。即使剛才沈躍有過提醒，郭伊還是差點被這忽然而至的情況激發，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沈躍完全是在做戲，隨即用力將他推開，嬌嗔道：“這個地方髒死了，又不隔音，我們換個地方吧。”
沈躍這才打開了房間的燈，苦笑著說道：“我這個做大學老師的可不富裕，不住在這裏還能去住星級酒店？”
郭伊看了看裏麵，說道：“去我住的酒店吧。”
沈躍急忙道：“好，好！”
沈躍出差習慣於簡單，因為沒有什麽不良嗜好，隨身攜帶的小箱子裏隻有幾件換洗的衣服，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所以他很快就收拾好了東西和郭伊一起去退房，離開了那家旅社。
“你剛才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你真的想占我便宜呢。”從旅社出來後，挽著沈躍胳膊的郭伊低聲說道。
沈躍歉意地道：“對不起，我也隻是為了以防萬一。開始的時候我隻是懷疑房間裏有攝像頭，不過現在我基本上可以肯定了。”
郭伊驚訝地看著他，問道：“你什麽時候發現的？”猛然間，她似乎有些明白了，“剛剛進門，你擁抱我的時候？”
沈躍回答道：“進門之前我就打開了手機的攝像功能。針孔攝像頭一般帶有紅外線功能，手機在黑暗中很容易發現它們。”
這個原理郭伊當然清楚，問道：“會不會是旅社早就安裝好了……不可能，我發現你是一個非常小心的人。也就是說，當我們在酒樓吃飯的時候，曾經有人潛入過你的房間？”
沈躍點頭：“現在你知道我們的那個對手究竟有多麽狡詐與多疑了吧？”
此時此刻，郭伊才真正對沈躍心悅誠服：“看來你確實認真研究過他。可惜了，像你這樣的人為什麽不當警察呢？”
沈躍笑道：“我不當警察也一樣可以幫助警方破案，這樣不是更好嗎？”
郭伊默然。沈躍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兩個人都坐到了後排。當出租車開始朝前麵駛去的時候，沈躍轉身從後窗玻璃看到一個人正在朝一輛出租車招手。
不多久，出租車就到了郭伊所住的酒店，兩個人隨後進入電梯上樓。這時候郭伊已經注意到了異常情況，低聲對沈躍說道：“旅社那個玩手機的人跟來了。”
沈躍點頭：“這個人的跟蹤術並不專業，不過我們一定要假裝什麽都沒發現，因為我們同樣都不專業。”
郭伊的臉上帶著興奮：“現在我才發現做臥底其實很刺激。”
沈躍問道：“你們警方的臥底不是隨便什麽人都可以去做的吧？”
郭伊點頭，回答道：“是的，一般來講，我們把這一類人員稱為特勤，他們的工作性質是暗中調查。不過特勤的範圍不僅僅是暗中調查，還包括武裝押運等。與電影電視劇裏的劇情不一樣，臥底很少會從警員中抽調，他們的身份往往是保密的。這樣講吧，像我這種級別的警員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究竟哪些人是我們的臥底。”
沈躍明白了：“其實他們就和以前的地下工作者差不多。是吧？”
郭伊點頭：“是的，他們都是無名英雄。去年夏天，我和幾個朋友一起去酒樓吃飯，想不到那家酒樓的老板曾經就是我們的臥底，他幹了20多年的臥底，40多歲的時候才退役開了那家酒樓。”
沈躍詫異地問道：“他為什麽不繼續做警察？”
郭伊道：“臥底所承受的心理壓力不是我們常人能夠感受得到的，你是心理學家，應該懂得這一點。”
沈躍點頭。剛才兩個人在電梯裏的交談都非常小聲，基本上屬於耳語，即使有人去查看電梯裏攝像頭的錄像，所看到的也隻不過是他們親熱的畫麵。
房間很寬敞，也比較幹淨。郭伊問道：“你估計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麽樣的情況？”
沈躍道：“隨時都可能會有服務員來觀察我們的情況。收買酒店的服務員應該並不難。你先去洗個澡吧，洗完後穿上酒店裏的浴袍。”
郭伊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沈躍淡淡地道：“我們隻是在執行任務。海濱浴場裏那麽多穿三點式的漂亮女郎，她們身體的大部分都暴露在外麵，就是普通的泳衣也比浴袍更暴露，這說到底就是一個心理的問題。你說是吧？”
郭伊禁不住笑了：“好像你說的話總是很有道理。”
浴室裏很快就傳來了“嘩嘩”的流水聲。這一刻，如果說沈躍的內心一點都沒有產生浮想絕對是假的，畢竟這是一個狹小的空間，而且郭伊並不醜。人和動物最本質的區別就在於人類具有理智和思維，而理智可以讓人類克製住自己動物屬性的本能。所以，當康如心那漂亮的容顏浮現在沈躍腦海中的時候，他內心剛剛泛起的那一絲浮動也就隨之飄散……
是的，人類的理智可以激發出道德與責任，而且我們大多數人都可以做到這一點，人類因此才可以創造出輝煌的文明。而在人類的發展史中，代表著動物屬性的野蠻也就意味著文明的倒退與毀滅。
郭伊洗完澡後出來了，頭發有些濕，臉色紅潤，有如玫瑰般嬌豔，浴袍更是襯托出她那健康而令人怦然心動的身材。她朝房間門口的方向看了看，問道：“有情況嗎？”
沈躍心如止水，搖頭，一邊朝浴室走去一邊說道：“我也去洗個澡。”
數分鍾後，沈躍從浴室裏出來，身上穿著男式浴袍。郭伊卻正坐在床沿看電視，頭發依然濕漉漉的。沈躍對她說道：“你最好馬上把頭發吹幹，不然很容易感冒。”
郭伊不以為意地道：“沒事，我身體好。”
沈躍去將吹風機插上電：“我估計服務員一會兒就要來敲門了，你坐過來，我幫你吹頭發。”
郭伊這才明白了他的意圖，與此同時，心裏還感到有些異樣，正想和他開開玩笑，卻發現自己實在說不出口。她坐了過去，沈躍手上的吹風機打開了。
沈躍發現郭伊的側臉很漂亮，而且她還擁有天鵝般優雅的脖頸。開始的時候沈躍對吹頭發這項技術不大熟練，不過很快就好了。郭伊笑著說道：“我還以為你在家裏的時候經常給你老婆吹頭發呢。”
沈躍笑了笑，說道：“是我家裏的那位不讓我做這樣的事情。嗯，你的發質不錯，說明你的身體確實非常健康。”
郭伊得意地道：“當然，我是刑警啊。”
沈躍問道：“你們手上的積案多不多？”
郭伊回答道：“多，不過都是多年來積存下來的。我們這個地方與東南亞接壤，販毒案件頻發，由此引發的刑事案件也就比其他省份要多得多。”
沈躍又問道：“那麽，你的工作是不是危險性也特別大？”
郭伊點頭：“是啊，我每年都要參加好幾次同事的追悼會。”
沈躍手上的動作一下子就變得輕柔了許多：“你害怕嗎？”
沈躍的內心瞬間變得沉重起來：“是男孩還是女孩？幾歲了？”
郭伊道：“女孩，才5歲。”
沈躍不再說話，剛才的話題讓氣氛變得過於沉重。郭伊輕輕歎息了一聲，繼續說道：“其實也沒什麽，犧牲本來就是刑警的宿命。我女兒經常對我說：‘媽媽，長大了我也要當警察。’我問她為什麽，她說：‘媽媽，你穿警服的樣子真好看。’我對她說，好呀，隻要你長大了真的想當警察，媽媽一定支持你。沈博士，你知道嗎，我父親也是一名刑警，他是在我高中畢業那一年犧牲的，當時我毫不猶豫地就報考了警察學院。小時候我也覺得父親穿警服的樣子很威武，一直到父親去世的那一天我才明白，穿上警服其實是一種責任。我們對這個職業的情感絕不是呼口號，而是發自內心，其實很多人根本就不懂得我們。”
沈躍頓時肅然起敬，說道：“我懂得你們，這也是我願意和警方合作的根本原因。”
郭伊笑道：“是嗎？難怪你要找一個警察做老婆呢。”
沈躍不好向她解釋什麽，苦笑著說道：“職業是職業，老婆是老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了敲門聲，“來了，別緊張……”
沈躍去打開了房門，隻見門口處站著一個服務員，服務員的目光不住地朝房間裏麵瞄。沈躍不悅地問道：“幹什麽？”
服務員急忙客氣地問道：“您剛才打電話說要充電器，我給您拿來了。”
沈躍怒道：“我什麽時候給你們打過電話了？”
服務員又朝裏麵瞄了幾眼，歉意地道：“對不起，可能是我搞錯了。”
沈躍“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莫名其妙，變態！”
這時候郭伊也大聲配合了一句：“不會出什麽事情吧？房間可是用了我的身份證登記的。”
沈躍道：“沒事，這個地方的警察才不會管這樣的事情呢。”
一會兒之後，沈躍終於暗暗鬆了一口氣，對郭伊說道：“估計今天晚上不會再有什麽情況了。”說著，他從房間的衣櫃裏拿出一床棉絮鋪在地毯上麵，“你也早些睡覺吧。”
郭伊看著他躺在那裏，並沒有說什麽，隨後她關掉了房間的燈，黑暗中沈躍聽到她輕聲說道：“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和大多數男人不一樣，因為你的眼睛特別幹淨。”
可是，回應她的是從不遠處傳來的輕微鼾聲。
然而即便沈躍和郭伊都非常小心翼翼，還是出現了意想不到的狀況。事情發生在郭伊到來的第三天。
和剛剛開始的時候一樣，沈躍發現一直都有人在跟蹤他們。到了第三天的晚上，沈躍用手機的攝像功能再次發現了攝像頭，頓時怒不可遏地去找酒店經理，酒店經理也感到驚訝和憤怒，並且不顧沈躍的強烈反對，固執地報了案。
其實沈躍是理解酒店經理的這種做法的，隻不過他現在的狀況是正在與郭伊這個有夫之婦“非法同居”，所以他必須堅決阻止酒店經理報案，即便他明明知道自己的阻止毫無作用。
警察很快就來了，領隊的警察姓馮，就在酒店的前台處，當他第一眼看到郭伊的時候一下子就驚住了：“你……”
這一刻，沈躍已經意識到郭伊遇見了熟人，急忙咳嗽了一聲，提醒同時也被驚呆了的郭伊必須馬上處理好這件事情。郭伊即刻反應了過來，急忙去將馮姓警察拉到一邊，哀求道：“老馮，我求你千萬別把這件事情告訴我家老李。他是我大學同學，我們隻是在這裏偶然遇上的。”
原來這個姓馮的警察和郭伊的老公是在警察學院時候的同學，後來郭伊的老公被分配去做了緝毒警察，而郭伊的老公分明姓江，此時他聽郭伊這樣一講哪裏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他歎息了一聲，為難地道：“你們家老李是我中學同學，我們倆以前關係那麽好，這樣的事情不告訴他的話……算啦，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你好自為之吧。”
郭伊連聲道謝，急忙拉著沈躍離開了酒店的前台。
剛才郭伊與馮姓警察的對話沈躍聽得清清楚楚，這當然是郭伊和馮姓警察故意所為。沈躍很快就問清楚了馮姓警察的情況，想了想，說道：“我覺得這反而是一件好事。既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麽你今天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雖然郭伊明白他的意思，卻不願意就此離開：“可是，歐奇術還沒有抓到呢，我的任務怎麽能就此結束？”
沈躍解釋道：“你的加入隻是其中的一環，目的是讓歐奇術評估以前的初戀如今接受他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現在你也知道了歐奇術此人究竟有多麽多疑，所以我才建議采用這樣的方式讓他不顧一切地回國去冒險。雖然這種方式有些下作，卻是不得已而為之，因為我實在找不到其他更有效的辦法了。也就是說，隻要我們倆的表演真的讓歐奇術動心了，那麽你的任務也就算圓滿地完成了。既然現在出現了這樣的狀況，那麽你就隻能離開，這樣才符合你飾演的這個角色的心理。”
郭伊被沈躍說服了，很快就收拾好了東西準備離開。沈躍親自送她去火車站，臨行前，郭伊主動擁抱沈躍，同時低聲對他說道：“我的演出現在才真正謝幕。你這人很不錯，等你老婆生孩子後帶她到雲南來玩，到時候我請你們吃飯。”
兩個人的話聽起來似乎有些平淡，卻都是發自內心。雖然隻是短短三天的接觸，但他們兩個人已經產生了濃濃的友情。
火車緩緩啟動，然後加速，很快就消失在了視線之中。她離開了。此時此刻，沈躍的心裏卻充滿著疑慮：歐奇術接下來真的會不顧一切地去見夏可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