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這種牛X組織,普通人不配知道

晚飯。

是叫外賣過來送的盒飯。

估計送外賣的夥計經過這一道道檢查關卡早就嚇尿了。

因為剛剛我接過盒飯的時候,發現送飯的腿直哆嗦。給的錢差點都不要了。

專家們在臥室裏邊吃邊研究著。

我和秀臣在客廳默不出聲地吃飯。

因為心裏裝太多的事情,也沒什麽胃口,這飯吃著格外的無味。

我想起了往常這個時候,我正在家裏吃姐姐給做的可口的飯菜。

僅僅是這兩天起,一切都改變了。

我的生活簡直是兩極反轉,完完全全的掉了個個兒。

這幾天包括現在。我也都好像是活在夢中一樣。

這都是冥冥中注定的嗎?

“你覺得底下那個東西是什麽?”我吃著問道。順便想打開一下冗沉的氣氛。

“不知道。我無法斷定,根本就看不清楚。”秀臣頭也不抬的說道。

“那那扇門呢?”我又問道。

“這個就更不得而知了,一切都得等今晚下洞才能知道。”

“秀臣。”我定定的望著他。

他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

“我想下洞。”

秀臣並沒有像我想象中的那般一口回絕我,他靜靜的嚼著飯,目光看向別處。

“我沒開玩笑,我想和你一起下洞。”我對著秀臣說道。

秀臣接著把臉埋了下去:“我現在沒時間和你胡鬧。”

得,還是拒絕我了。

“我是認真的,沒和你開玩笑,因為,我感到,這個洞和姐姐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秀臣突然停下了吃飯的動作,仿佛一部電影按下了暫停鍵那般。

“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相信我,而且我也知道你們這些事情的機密性,我也不會出去隨便亂說的。”

我目不轉睛的盯著秀臣。

我發誓我當時的目光一定是非常虔誠的,目光一定是非常清澈的,不含有一絲雜質。

因為我當時心裏就沒別的想法,一心想和秀臣一起下洞。

除了好奇心作祟之外。

我的直覺告訴我。

這個洞肯定和姐姐有關。

姐姐的種種詭異的變化肯定和這個洞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我也想到洞下去一探究竟。

“而且,秀臣,這幾天你一直在幫我,大學的時候你也沒少照顧我。俗話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真心的是想幫些你什麽。真的真的。”我信口胡謅的功力,毫不客氣地說那是一絕。

秀臣突然又開始稀裏呼嚕扒著飯。

我看著他,等著他的反應。

“看什麽啊,趕緊吃飯,要不待會哪有力氣下洞。”秀臣看了我一眼到。

晚飯匆匆結束掉了,我望了一眼窗外。今晚再次烏雲密布,月亮隻露小半個臉。

我發現著月亮的顏色。

居然一天比一天紅。

那種壓抑低沉的暗紅色。

秀臣拿出對講機:“回複00,地下室的洞擴充完畢沒有?”

“報告,正在激光切割中。”

秀臣抬頭看了一眼表。

現在是8:00

“二十分鍾必須完成!結束。”秀臣斬釘截鐵的說道。

看來這是死命令。

我和秀臣走入了臥室。

專家們還在吃著飯。

邊吃邊看著顯示屏上的數據各種記錄各種探討各種分析。

而警察和便衣都沒有吃飯,警惕地張望著一切。

畢竟這裏還不是絕對的安全。

死去的三個專家還是讓所有人心裏有了一層厚厚的陰霾。

這些人也夠不容易的。

他們是為國家做事。

身不由己。

我心想到。

這個時候我發現秀臣盯著姐姐的書櫃在看。

他隨後打開了書櫃。

放眼一望滿滿一排的唐詩宋詞。

秀臣隨手拿出一本。

隨便翻開一頁。

“楓葉千枝複萬枝,江橋掩映暮帆遲。憶君心似西江水,日夜東流無歇時”他輕輕的吟讀了出來。

我望著他。

“知道這首詩叫什麽嗎?”秀臣問我到。

我一頭的霧水。

“這是江陵愁望有寄,是一首七言絕句。”

他將書悄悄的放回書櫃。

我望著秀臣自慚形愧。

“想不到,你姐姐居然也如此愛好古典文學。”他的手輕輕的撫過那些排得整整齊齊的書。

我想到了姐姐自小就超於常人的文學天賦。

似乎對於文學,特別是古詩文言文一類的古典文學,她向來是無師自通。

4歲起就開始自己作詩吟詩,5歲的時候街坊四鄰都知道她,是我們這一片兒的一個小神童。

可是這樣的社會,沒有姐姐的用武之地。

秀臣輕輕的關上書櫃。

這時候。

秀臣身上的對講機想起。

“報告,地下室洞口擴充完畢。已達兩米。請指示!”

頓時屋裏的所有人都一激靈,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地放下飯盒,瞪著大眼睛看著秀臣。

秀臣看著顯示屏:“收到,原地待命!”

然後他回頭看著屋裏的所有人:“收拾收拾,準備下洞!”

屋裏的所有人頓時放下吃到一半的飯,匆匆的開始收拾各種設備。兩三個持槍的警衛也開始檢查自己的配槍。

秀臣望了我一眼:“待會你一直跟著我就行了。”

我使勁的點了點頭。

我眼睛瞥了一眼那幽幽的洞。

一股子詭異之氣從洞中傳出。

好像是一個黑洞要把人吸進去一般。

我的心裏一通的緊張。

還有些許的期待。

我們走出姐姐家門來到地下室。因為姐姐家是六層,屋裏的洞太小,即便是擴大之後也無法從中進入。因為中途要途經五四三二一樓,會嚴重幹擾這些樓層的住戶。而且真要把這個洞徹底的挖開打通。隻怕危及到居民樓的本身構造。整不好的話會給樓層造成局部塌陷的危險。

我們會從地下室裏已經擴充好的周長兩米的圓洞進入,抬頭望望,頭頂正對著的上方也有一個洞,其實這一直是通著的,加入剛剛從姐姐家裏那個洞進去,滑下來就是這裏。

我很費解難道物業就一直沒發現這個洞麽?

我們來到地下室,和地下室的工作人員來一個簡單的交接。然後他們上去到姐姐家進行控製指揮工作。為我們的下洞保駕護航。

現在姐姐的家裏儼然已經淪為一個臨時指揮部了。

我們一行六個人站在地下室裏洞的入口處。

我秀臣,還有三位專家分別是張老、王老、劉老。另外加一個胸肌似乎能把低胸衫撐爆的警衛叫倪銘,據說是特種兵出身。

秀臣站在洞口,探出頭,往洞裏望了一眼,然後拿出手電筒,往洞裏照了一下。

根本照不見底,光線一點點地縮小,瞬間就被無窮盡的黑暗給吞噬了。

仿佛這是一個通向另一個世界的無底洞。

然後秀臣轉身和三位專家商討下洞的事宜。

期間我也站在洞前,探出頭,眼睛往裏看了一眼。

一片密不透風的黑,深不見底。

一陣若有似無的陰風從洞中飄上來。

我總覺得洞底有一雙眼睛精光一閃,在幕布一般的黑幕後虎視眈眈的盯著我。

我渾身一個激靈。

三位專家似乎對我一起下洞頗有微詞,他們對於一個組織外的陌生人一起參與這種性質特殊的考察活動表示擔憂。

我撇了撇嘴。

好在秀臣說話分量足夠重。

他的一句話就堵住了專家們的嘴:“我帶來的人,可能會有錯麽?”

當時的我就想著下輩子我要是個女人我就嫁給他了。

倪銘似乎寡言少語,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洞抽煙,一言不發。

洞口被激光擴充成了兩米。為了確保下洞的效率及安全,在洞口還放置了一台可以水平傳輸的履帶發射器,上麵有類似於安全帶的固定裝置,兩個人背靠背固定在一起被傳輸下洞,這兩既可以保證下降的速率,又可以保證下降時的安全。

今天我算是開了眼了,今日我所見過的所有儀器如果上了高新技術博覽會差不多都可以拿獎。

準備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中,秀臣仔仔細細地查看著一把消音衝鋒手槍。突然抬起頭來望了我一眼。

然後他從口袋中掏出一把刀,扔給我。

我一眼就看出來,那是他在我家掏洞的時候,切割混凝土的拿把刀。

外觀和軍刀一般,極其鋒利。

“拿著這個,防身用。不知道到了地下會遇到什麽情況呢.”秀臣淡淡的說道。

一句話頓時讓我緊張到不行。

緊張中又有一點小小的期待。

太刺激了。

三個專家則檢查各種應急手電,防毒麵具等等。他們把所有的設備放在一個小箱子了。

倪銘則抬起青筋暴突的胳膊抬起一隻AK105,麵色嚴峻,看起來就給一匪徒沒差多少。

準備的差不多了,秀臣拿起對講機:“回複00,現在準備完畢,請求下洞。”

“這邊設備一切正常,可以下洞。”那邊答複到。

六個人,正好兩兩一組。

我理所當然地和秀臣綁在了一起。

安全帶一般的固定裝置瞬間“哢”的一聲鎖定在腰上。

我和秀臣背靠背的鎖在了一起。

中間隔著一條履帶。

兩個專家綁在一起。

倪銘和剩餘的一個專家綁在一起。

大家都不說話,等候著指示。

氣氛瞬間靜謐下來。

我頭一次和秀臣靠得這麽近。

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輕微的呼吸。

“我真不知道我為什麽要帶上你這個拖油瓶和我一起執行任務。”秀臣突然說道。

我不禁側臉看著他。

恰巧遇到了他側顏看我的眼。

還是那樣的修長有神。

秀臣輕輕的握住了我的手。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手心那溫暖的溫度。

他淡淡一笑:“要進去了,緊張麽?”

我突然間就一陣的安心。

莫名的安全感。

秀臣打開別在胸前的對講機。

“一切準備就緒,請求釋放履帶。”秀臣喊了一嗓子,聲音很大,為的是上麵的人也能聽到。

我心一提。

履帶開始緩緩釋放。

我們六個人開始向深淵沉去。

履帶緩緩的釋放,速度比起電梯是慢多了。

我們每個人都拿著一個手電,在這種幽暗的底下,保持視線的光明就是保證自己最基本的安全。

我抬頭望了望,洞口那本來就很幽暗的亮光在一點點地縮小。

一點一點地離我們而去。

一直到最後化為一個小圓點。

消失不見。

我的頭頂是另外兩組被捆綁在一起的人。

我和秀臣這一組是最底下的,基本上起到了先鋒的作用。

因為秀臣是首領,必須第一個出頭。

倪銘身體健壯,槍法精準,負責墊後,他那一組在履帶的最上端。

而中間兩個專家幾乎沒什麽戰鬥力必須保護,理論上來說他們是最安全的。

漆黑一片的地下,六道光柱四處地照著。

我想起了地心兩萬裏。

我非常想不通這個洞到底是怎麽挖出來的。

居然能穿過居民樓直通地下。

難道當初建樓的時候建築方沒有發現這個洞嗎?

可是樓建好之後再挖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是建好之後挖的,那是用的什麽手法?

實在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沿途我仔細觀察了下地底下的環境。

整個地層中各種泥土。殘枝敗葉,期間看到了一些動物的屍骨。

不清楚是什麽動物的,反正配合著著陰森黑暗的環境,蠻滲人。

底下的各種昆蟲看到我們的手電光照,都趨之若鶩地飛了過來。

都是些我沒見過的昆蟲。

我好奇的看著。

一直類似於飛蛾的昆蟲撲到了我的手電上。

我順手捏起了它。

本想仔細觀察,沒想到手沒把持好力度。

“撲哧”一聲。

它的身體直接被我捏爆。

濃黃慘白的汁液濺了我一臉。

我暗罵自己手賤的同時一陣的惡心。

“別瞎動……這裏麵有些昆蟲是有毒性的。”秀臣低聲說了一句,我能感覺到,他是抿著嘴說的。

“這裏昆蟲太多,嘴閉緊,小心昆蟲誤入。”他又叮囑了一句。

我趕緊把嘴緊緊抿住。

我發現隨著履帶的下降。

這些不明飛蟲的數量也越來越多。

而且他們的體形也越來越大。

我甚至看到了十五公分長的毒蛾。

我心裏突然一陣的發毛。

而且我發現地層泥土的顏色也在一點點的加深。

又土綠色變成了暗灰色。

我總感覺這些蟲子的動機好像越來越偏離的本能的趨光性。

他們此刻更多是在圍著我和秀臣轉。

而且數量也是在一點點的增加。

直到某一刻,我突然覺得這些大個毒蛾突然有點多的過分了。

我心裏開始慌了。

我感到身後秀臣的呼吸也急促起來。

我想看一下距離洞底還有多久。

我拿起手電往下一照。

徹底傻了。

我手電光所能遍及的地下底層上。

密密麻麻鋪滿了這種蛾子。

幾乎覆蓋了所有的泥土。

數量幾乎有成百上千。

如果有密集恐懼症的患者。此刻非得嚇暈過去。

原來我看到的不是地層泥土的顏色在一點點變深。

原來那是密密麻麻臥在上麵的毒蛾。

因為數量太多以至於我一時間沒看出來。

我腦袋一陣的眩暈。

如果這些毒蟲傾巢而出一並飛過來的話。

還未等我想象完畢,一陣刺癢從我脖頸傳來!

我心裏一慌。

本能的脖子一縮,用手去摸一下。

這些毒蛾的速度異常的快。

然後我感覺手微微有些濕粘。

我不禁把手放到手電前照了一下。

我心都涼了。

是血。

尼瑪這是種什麽昆蟲?

居然有著這樣的攻擊性?

而且力度居然如此之大。

一下就能把人的皮膚咬破。

我徹底慌了,這些毒蛾的活動幅度越來越大。

手電光照遍及之處可以隻要我們經過的地方這些臥在土層上的蛾子就如同戰鬥機起飛那般有規律地成片成片馳騁而來。

如果不考慮這些蟲子是衝我們飛來的話,這畫麵還是非常壯觀的。

我可以清晰的聽到空氣中飛蛾翅膀扇動的聲音此起彼伏。

我手電所能遍及支持全都是快速閃動著的翅膀。

我心裏一陣的惡心。

“啊!”我聽到慘叫聲從上麵傳來。

貌似是上麵有人遭到毒蛾地侵襲了。

“都關掉手電!!”秀臣大吼一聲!

頓時六道光柱刹那間消失,整個地洞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然而毒蛾並沒有如我們天真的所想關掉光源就會停止對我門的騷擾。

我感到一大群毒蛾撲麵而來。

速度之快數量之多讓我措手不及。

黑暗之中我感到瞬間一堆飛蛾撲到了我的臉上。前赴後繼。

我都能聽到“啪”的撞擊聲音。

隨之滿身各種疼痛雨後春筍般的接踵而來。

我擦!

然而我隻罵出了著一個字尼瑪這兩個字我已然發不出聲來。

我感到一直毒蛾鑽了一半到我的嘴裏。

我趕緊本能的將它吐了出去。

我來不及感到惡心。

隻是瞬間的工夫,我看到我的身上撲滿了毒蛾。

各種疼痛在身上炸現。

疼痛使我本能地拚命甩胳膊蹬腿,扭動身體。

我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了青蟲被一幫螞蟻衝到身上捕食的場景。

不寒而栗。

我頭頂上方的慘叫聲開始增多,在這狹小的洞中回**,異常淒慘。

身後的秀臣肯定也不好受。

我聽到他低沉的呻吟聲就沒停過。

我感到所有的毒蛾都傾巢出動。

匯集成一股龍卷風衝向我們。

毒蛾的咬痛不斷的傳來,舊痛還未散去新痛馬上就傳來。

擦!

我用手隨便一抓。

滿手的殘翅濃液。

老子跟你們丫拚了!

能攥死一個是一個!

我拚命地往身上往下打毒蛾。

兩隻手在空中一通亂抓。

頭頂上的慘叫聲極其刺耳。

聽得人心裏一撓一撓的。

專家的年齡都比較大,再這麽下去折騰死人是遲早的事。

我滿耳都是慘叫聲和翅膀恐怖的扇動聲。

此起彼伏。

我滿眼……

不我幾乎不能睜眼了。

這時候我耳畔傳來一聲對講機的“滴滴”聲。

“加速履帶下落速度!快!”我聽到秀臣嘶聲裂肺地喊了一聲。

對講機那邊的回信已然聽不清了。

這些毒蛾根本就不像是昆蟲。

而是一幫嗜血的魔鬼!

我渾身上下已經裏三層外三層被毒蛾圍住了。

而且趴在我身上蛾群的厚度還在增加。

這時候,我明顯感到。

履帶的下降速度突然就增加了。

我已經感受不到增加的速度到底有多少。

我隻感到我的所有的感官都被毒蛾所麻痹。

我用手撥弄掉眼前的毒蛾。

另一群立馬補了上來。

我抓掉我耳邊的毒蛾。

另一群立馬撲了上來。

而且還要往裏鑽。

我的手就沒閑著過。

我手上已經粘粘糊糊一片。

估計還有一手毛。

我頭頂傳來的慘叫聲越來越越小。

越來越微弱。

我心裏暗叫不好。

我門就像是闖入蟻穴的肉蟲。

現在已然之後被撕裂的下場。

突然我腳下有了質感。

我似乎踩到什麽東西。

讓我渾身一震。

我心裏突然有了一絲希望,我意識到,這是我們已經到達洞底了。

我本能地打開手電一照腳下。

我擦!!!一團亂糟糟的絮狀毛發映入眼簾。

仔細一看我原來是踩在一顆人頭上!

還是一顆已經腐爛成椰子殼一樣的碎爛人頭。

我感覺我已然快瘋了。

這時候腰上的固定裝置“啪”的一聲瞬間打開。

我顧不得滿身的毒蛾一下子跳開了一邊。

滿身爬滿蛾子的感覺真的很惡心。

特別是這種幾乎跟小鳥一樣大的毒蛾。

臥在身上一層一層沉甸甸的。

毛茸茸的。

而且這種小生物還無法用手頭現有的武器來對付。

異常惡心人。

我準備在地上打一個滾碾死這群丫挺的。

沒想到的是。

我身上的這群毒蛾似乎是看到了什麽亦或是感知到了什麽。

得到命令般,同一時間從身上紛紛撤離。

我抱著腦袋彎著腰,這幫飛蛾稀裏嘩啦的一通飛,往洞上奔去。

我已然無力去思考這是為什麽。

秀臣和我的狀況一樣。

他站在地上跺了跺腳,身上的飛蛾如同一層衣服般,抽絲剝繭一樣瞬間全部脫離了他的身體,迅猛的往洞上飛去。

我剛想往前邁一步突然又看到了地上的人頭。

這次我真的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慘叫聲從洞中傳來,由遠及近。

兩個綁在一起的專家張老和王老也落了下來。

“媽呀媽呀……哎我擦……”固定裝置打開後專家們帶著哭腔跑著,身上的飛蛾一樣棄他們而去。

啪啦啪啦翅膀揮動的聲音回**在這空曠的地下。

“MLGB!”最後下來的是倪銘和另一個專家劉老。

倪銘一個箭步下來三倆下撥弄開了身上的毒蛾——當然是毒蛾自身從他身上飛走的。

所有的毒蛾短短的十來秒之內都瞬間飛入了下來的隧道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們六個人站在原地大聲的喘著粗氣。

毒蛾此時此刻一隻都不剩,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是一場夢一半。

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沒有毒蛾阻擋,我的鼻子貪婪的呼吸著暢通無阻的新鮮氣流。

我滿手的粘液和毛證明剛才的一切都是真真切切發生的。

那味道極其的怪異惡心,我渾身上下都有折斷的翅膀。

我的衣服已經被撕咬得滿目瘡痍,我身上也各種小傷口,有的還在往外滲血。

秀臣彎著腰,雙手支著膝蓋。低著頭,靜靜的喘著氣。

“哇”的一聲。

我疲憊的一回頭。

王老開始嘔吐了。

看來剛剛毒蛾的攻擊讓他受刺激不輕。

我親眼看見他吐出了半段死蛾子。

我把眼一閉,轉過頭不再看。

“我就擦尼瑪這幫飛蟲是什麽來頭?”倪銘喘著氣,粗暴的說道。

看來這幫小生命讓他這種健壯的硬漢很是搓火。

大概也隻有倪銘這種身體健壯到不行的人此刻還有力氣咒罵著。

其他的人包括我都劫後餘生。

已然沒有一點力氣抱怨。

頓時氣氛又陷入了安靜。

大家喘粗氣的聲音彼此交錯。

“真新鮮了,這種蟲類居然這麽有攻擊性,關了燈都不行,一點趨光性都沒表現出來。”王老喘著氣說道。

這才剛剛下洞,半條命就沒了。

“真他媽邪了門了,這幫蟲子說飛走就飛走了。還挺快,擦。”劉老說道。

想到上去的時候還得經過剛剛那條長長的隧道。

我的心涼透了半截。

這時候一陣亮光傳來。

秀臣打開了手電。

頓時四周漆黑的環境亮堂了不少,我這時才突然想起我剛剛踩到的腐爛人頭。

就在我的正前方。

我不禁用手撐著往後挪了一步。

秀臣的燈光移動到了那腐爛的人頭上,看來剛剛他也注意到了。

其他人的手電也接二連三的亮了起來。

我也打開了手電,往每個人身上都照了一下。

“大家有沒有受傷?”秀臣問道。

所有的人都向秀臣這邊靠攏過來。

至少大家都還能走。

可以粗略看到每個人皮膚暴露的部分都有血。

包括臉上。

衣服也都殘破不堪。

“沒事。”

“沒事……沒大礙……”

“擦他媽……還活著……”

“………”

我看到剛剛嘔吐過的王老臉色非常不好,在幽暗的光線中顯得異常恐怖。

“大家看這個。”秀臣說著把手電向腐爛的人頭移動的近了一點。

頓時所有人都把手電的光挪到那顆人頭上。

頓時那顆人頭被照得一清二楚,毫無死角。

“倪銘,你負責保護大家,多警惕下。”秀臣說了句。

“是。”倪銘應了聲,拉了一下槍栓,然後拿著手電向四周照著。

這個時候我才看清,這不是什麽人頭。

這正是探測儀所拍下來的那個類似人臉的詭異東西。

幾個專家頓時眼睛放光。張老戴好了白色特製手套,蹲下身,仔細的查看了起來。我也跟著蹲下身去。

這個怪異的東西就好像是一片拖布蓋在了椰子殼上。整體大致成圓形。

看起來像一顆長頭發的肉瘤。

最奇特的是它的正麵上麵凹凸不平,而且凹進去的位置和人的五官類似,看上去像極了一張人臉。

張老伸出手去,輕輕的碰了一下它,毫無反應。

然後他用手按了按。

王老和劉老也蹲了下去。用手電查看著。

“張老,這是什麽?”秀臣問道。

張老仔仔細細地看著,這三個專家裏麵貌似數他資曆最深。

“這個……我還真沒有見過,貌似是一種很特殊的菌類。”

這個時候,我注意到他的底端有一根黑線。

因為光線陰暗,不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

“那是什麽?”我指著那根黑線問道。

張老將這怪東西翻了個個。

這才發現,有一段電線深深地插了進去。

我腦子裏精光一現。

我突然想起了我和秀臣在表姐家把插線口拔出來拉了一上午電線的場景。

難不成電線的這頭是這麽一個東西?

我看到那電線從這肉瘤裏麵延伸出去,拖在地上。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中。

那麽,之前生物輻射探測儀所探測到的輻射值巨大以至於最後機器燒毀的元凶,也是這個嗎?

在我思考得當間,張老已經把探測儀拿了出來。

看來他也想到了這點。

秀臣靜靜的看著,若有所思。

張老用手電照著,開始調試著上麵的數據。

這個時候我順便用手電照了一下遠方。

可以看的出來這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地下空間,大致有三十來米寬。

不遠處就是當時探測儀所照到的那扇門。

牆上貌似有什麽東西。

“好了”張老突然說話。我趕緊把手電移到了那顆肉瘤上。

儀器調試完畢。準備檢測。

檢測儀上的燈已經開始亮了。

我看到張老的手在輕輕的抖,他貌似很緊張。

秀臣靜靜的看著,所有人靜靜的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張老靜靜的,慢慢的,堅定的,謹慎地按下啟動按鈕。

“咻”的一聲。

我看到張老一哆嗦。

儀器上的燈瞬間滅了。

然後所有的數值一片亂碼。

儀器瞬間燒毀。

果不其然。

發出巨大生物輻射的,就是眼前這個不明的生物。

此時此刻張老的表情就是對驚訝一次最好的詮釋。

秀臣靜靜的看著,麵不改色,好似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似的。

氣氛安靜得可怕。

“我今天選帶的是C53幸好的測試幅度最大的儀器。”張老沉穩地說著。

“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王老緊張的額頭都冒汗了。

“倪銘,把我的工具箱給我。”張老頭也不回地說道。

倪銘身體強壯,大多數的設備都是他拿著的,包括一些必要的設備,比如防毒麵具,夜視儀什麽的。

空氣很安靜,沒人回應他的話。

“倪銘?”劉老突然回頭,手電也向後照著。

我們也不約而同望向剛剛倪銘站的位置。

劉老徹底傻了。

不止劉老。

我們每一個人心裏都涼了。

哪還有倪銘的影子。

他不見了。

所有的人都說不出話了。

恐怖就像瘟疫一般幾何次方在所有人的心中蔓延開來。

“倪銘?”劉老又叫了一聲。

回答的隻有劉老輕微的回音。

“倪銘?”劉老再次叫了一聲,聽得出來劉老的聲音顫抖著,帶著哭腔。

一片的死寂。

我已經緊張到了極點。

我不敢細想這說明了什麽。

這不大的地下空間裏。

我們六個人聚集得如此緊密。

居然有一個人悄然無聲的消失了。

就在我們眼皮底下失蹤了。

剛剛倪銘掉落下來的巨大聲音在這靜謐在到極點的緊張空氣中猶如一顆炸彈。

炸掉了在場人心底本來就不很牢固的防線,此時此刻還在回**。

在人們的心中回**。

說實話我頭一次見到死人。

而且是這種沒有頭顱的死人。

此時此刻就真真切切擺在我麵前。

我隻有頭皮發麻。

我隻有著一種感受了,甚至連惡心都敢不到,所有的燈光一瞬間匯集到倪銘屍體上。

秀臣第一時間把槍高高抬起,然後往頂上照著。

燈光在洞頂移動著。

三位專家已經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我聽到輕微的啜泣聲。

我麻木的機械地轉頭。

我看到王老表情幾乎扭曲。

他哽咽的發不出聲音。

他哭了。

嚇哭的。

倪銘健壯無比的蠻富肌肉的身軀此時此刻就躺在我的腳下。一灘濃濃的血侵透了我腳下的泥土。

匿名居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死掉了。

他是怎麽到洞頂去的?

又是怎麽被短時間斬頭的?

我門真心的是一點一點的動靜都沒發現。

秀臣突然往前走了幾部。

頓時我們都一陣心慌。

眼下,隻要秀臣是我們唯一的心裏依靠。

現在最可怕的是我們獨處在這樣一個危機四伏的環境中。

心裏的恐懼遠比現實的恐懼來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