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艾瑪

奧斯卡已經離開兩天了，我知道詹姆斯很擔心他。

在這兩天裏，我們建立了一些日常規劃，其中多數是為了孩子。

在居住區側方的公共休息區，大衛和其他一些父親母親臨時輪流照顧年齡較小的孩子。

在餐廳，麥迪遜和夏洛特建立了類似學校的機製，有點兒像在西部拓荒時期：所有年級的小朋友，從小學到中學，都在隻有一間教室的學校裏學習。這些孩子按年齡分散而坐，麥迪遜和夏洛特輪流布置了學習任務，並檢查孩子們的學習進度。麥迪遜甚至組織了一場戲劇表演，原因很簡單，如果我們能忙碌起來，也許就能繼續保持樂觀的心態。

我在地下室裏找到了詹姆斯。照明燈從天花板的大梁上照下，地上堆著各種機械部件，看上去他正在拆解所有非必需的機械設備。

“我能幫忙嗎？”我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沒事，你……就和我講講你今天做了什麽吧。”他頭也不抬，手裏繼續搗鼓著一個看起來像是空氣淨化器的設備。

“我讓艾莉去日托了。”

“和大衛？”他露出微笑問道。

“嗯。”我也笑著說道。

“然後呢？”

“然後，我和福勒還有格裏戈裏製訂了一個延長食物補給的計劃。”

“具體怎麽操作呢？”

“我們覺得應該可以將地下室的一部分改裝成小農場。”

他點了點頭，我看得出他支持這一想法，但不太相信能成功。

“你在弄什麽？”

“隻是拆解而已。”

“看看有什麽可用的零件？”

“沒錯。”

“你想製造什麽嗎？”

他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說：“你猜。”

“能救我們的東西。”

“這還用說。”

我思考了一會兒，然後突然意識到，說：“你顯然在製造一個能挖出一條逃生通道的機器人。”

“很接近了，我在設計一個能鑽過逃生通道裂縫的小型機器人，因為還得挖一段距離才能回到地表。”

“然後呢？一個能回到地表的小機器人有什麽用？”

“再仔細想想。”

“噢，我知道了，你想讓它去求救。”

“沒錯。”

雖然地堡的床鋪睡兩個人非常擁擠，但我和詹姆斯依然每晚睡在一起。自從來到地堡，我們每晚都同床共枕，像兩條鳳尾魚一樣擠在一起，艾莉就睡在我們中間。

麥迪遜的夜燈通常是房間裏最後熄滅的。燈熄滅後，詹姆斯小聲跟我說：“我是認真的，我一定會帶你們離開這裏的。”

“我知道，我愛你。”

我想過告訴他懷孕的事情，但現在依然不是時候，他已經有足夠多的事情要操心。

我感覺有人在抓著我的手臂，我一下驚醒了。我意識到是詹姆斯在輕輕撐著我的手，越過我然後爬下了床。幸好我今早沒有孕吐，否則他肯定會發現不對勁兒。

等眼睛適應黑暗後，我看到房間門已經打開，門口站著一個人影，身上的衣服是濕的，正往下滴著水。

奧斯卡回來了。

他找到回到地表的路了嗎？還是說他失敗了——隻是回來告訴我們根本沒有方法離開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