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什麽鬼？
林恒毅和吳業坤來到XX銀行，拿出公安局的介紹信和季誌成那張銀行存折，查詢幾年前入賬的幾筆收入來源。
銀行裏穿著製服的大堂女經理熱情接待了他們。然後她通知了這家營銷部負責人。一個中年男性負責人看了兩位律師的證件後，馬上安排有關人員幫忙查詢。
結果顯示，這些轉款來自省城一家銀行。匯款人顯示是一個叫做魏進興的人。
省城銀行？！
林恒毅和吳業坤對望著呆住。
“這個案子越來越複雜了。”走出銀行的林恒毅對吳業坤說。
吳業坤笑道：“複雜才好，正鍛煉了我們的，讓我們積累經驗。”稍後她又說：“哎，林哥，你有沒有覺得，咱倆正在成為大偵探啊？”
“偵探？”正在思索案情的林恒毅沒有回味過來這句話，遂問道：“什麽大偵探？”
“福爾摩斯啊。”調皮的她繼續道：“你就是福爾摩斯，而我就是那個華生，好不好？”
林恒毅笑了手指著她笑道：“你這小丫頭，盡開玩笑！”
“誰是小丫頭？人家不就比你小那麽點，還不到10歲嘛。”吳業坤撒嬌般地說。
他們向律所的上司曹大律師匯報了情況，又跟顧戰軍那邊聯係過。最後決定第二天兩人出發到省城去查詢這個神秘匯款人。
長途客車載著這兩個“大偵探”開始了省城之旅。
夏日的陽光透過車窗玻璃照射進來。雖然大巴車裏安裝了空調，但陽光還是灼灼逼人。玻璃窗上沒有安裝窗簾，坐在靠窗一側的吳業坤忍不住用手中的報紙遮擋陽光。
林恒毅見狀，起身與她交換了座位。吳業坤先還不好意思地拒絕，後來還是遵命了。
林恒毅笑著說：“男人沒你們女人那麽嬌氣。曬黑了也沒事。”
省城終於到了。兩人下車後直奔那家銀行。
這是個並不小的銀行。他們如前所做，立即出示證件並對大堂經理說明來意。很快地，銀行負責人——一位中年女人出來接待了他們。他們又告知查詢目的是因為一宗殺人案，銀行方麵很友好地表示配合。
他們來到銀行監控室。負責銀行網絡的年輕小夥子調出數年前的監控圖像一一尋找。
終於查到了給季誌成匯款的那個人——這是個衣著筆挺，文質彬彬戴眼鏡的中年男人。他就是“魏進興”？難道他就是那個殺人犯“彪哥”嗎？
謝過銀行員工們，他們打車來到B區公安局。
再次出示了證件和介紹信之後，他們被帶到了一間辦公室。
引領他們的人敲開一間門上標著“副局長”字樣的房門，裏麵坐著一個眉頭緊鎖，一臉愁容的年約50歲左右的男人。
“鄭局長，這裏來了兩個客人。”年輕警察對裏麵的男人說。
鄭局長點點頭。他皺著眉頭無語地對林恒毅兩人揮了揮手，意思是請他們在對麵的沙發上坐下。
林恒毅心說：看樣子這個鄭局長正麵臨棘手或者麻煩的事兒。我們來的不是時候？
“鄭局長，我們……是否影響了你的工作？”林恒毅小心翼翼地問。
鄭局長一直黑著臉。他說：“聽說你們要調查魏進興？”
林恒毅措辭謹慎地說：“不是要全麵調查。隻是……我們那邊有一個殺人案，牽扯到他。”
“哦。那是個什麽案件？”
林恒毅簡要地說了季誌成被害一案，以及目前調查的情況。
“你是說，魏進興匯款給了被害人？”鄭局長眼神迷離地問。
林恒毅說：“對。這個被害人是沒有正當職業的。他收到這麽多錢肯定有問題。”
鄭局長無語地點點頭。看樣子他在思考。
大約過了十幾秒，他才開口：“這樣吧。關於這個人的情況，我們會調查的。因為他的身份比較特殊。我們會根據你們的舉報來查處這個事。後麵如果查出結果，會及時通知你們的。”
“身份比較特殊？”林恒毅看了看吳業坤：“鄭局長的意思是…..？”
吳業坤及時補充道：“鄭局長的意思是這個魏進興的身份有關國家機密，不能隨便調查？”
“也不是這個意思。他是國家幹部，有些事情要向有關部門報備。”
林恒毅跟吳業坤麵麵相覷——國家幹部就不能查了？
“請問鄭局長，他是國安局這種保密係統的嗎？”林恒毅問。
鄭局長看了他一眼道：“這個……你們就別問了。總之我們會調查處理這件事的。”
“那……怎麽處理呢？我們這個是殺人案件。他隻是嫌疑人之一。可能還有其他人涉案。我們需要多方調查。”吳業坤補充道。
“好了。這個事現在隻能說到這裏。調查結果我們會通知你們的。”鄭局長的話有些嚴厲。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就是逐客令了。林恒毅看到鄭局長那張陰沉的臉似乎更加陰沉了。
回程的大巴車上，林恒毅心情沉重，完全沒了來時的輕鬆。吳業坤貌似也很疲憊，她把頭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
忽然一個急刹車，吳業坤的腦袋一下子撲進了林恒毅懷裏。
她急忙坐起身來，不好意思地衝林恒毅笑笑：“sorry,sorry。”
林恒毅笑道：“是不是正在做好夢呢？”
“可不是嗎？夢見我跟你抓住了那個可惡的凶手。”吳業坤笑著說。
林恒毅歎一口氣道：“哎……可是我們此行幾乎一無所獲。也不知這個魏進興是個什麽人物？還不讓咱們調查，搞得神神秘秘的。”
“這就說明案情複雜。”吳業坤把額前的碎發向後撩了一把說：“不過，早晚會真相大白的。”
“那是。”林恒毅看了看身邊這個“小姑娘”。他在心裏不得不說，這姑娘智商和情商都不低。在她麵前自己搞不好還會露怯呢。
“這個什麽鄭局長不讓咱們查下去，說明魏進興肯定有問題。”
“那你覺得咱們下一步該咋辦?”
“隻能先等等看啦。看他怎麽給咱們交代。”
回到律所，他們立即投入到其他案件中。一晃就是半個月過去了。果然省城那邊一點信息都沒有。
“這個什麽鄭局長，真把咱們給耍了。”林恒毅不無氣憤地說。
“那天看表情就知道這個鄭局長不是個東西。這正說明魏進興肯定有問題。”吳業坤更是氣憤。
“怎麽辦？剛有點頭緒，這條路又被堵死了。”
吳業坤此時也沒轍了。她像男人那樣聳聳肩。
“現在隻有再去周媺那裏探探情況，看她能否說出點什麽來。”
“關於季誌成的大筆進賬？”
“嗯。”林恒毅目光堅毅。他忽然有了越挫越勇的勁道。
吳業坤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夠爺們！福爾摩斯就應該這樣。”
看到他們到來，周媺已經沒有了最初的謹慎和懷疑。她高興地為他們開了門，又張羅著倒茶。
“謝謝你。周大姐。”林恒毅連忙把他們的來意說出來。
聽到他們的話，周媺稍加思索道：“他有一陣子確實說自己找到活了，時不時拿回家幾千塊錢。我問他是什麽活兒，他隻是笑並不回答。”
“那是幾年前的事？”
“有好些年了吧……那時孩子還在上小學。”
林恒毅看了吳業坤一眼，意思是時間對上號了。
他接著又問：“他當時有沒有什麽反常的舉動？是不是到外地去了？比如省城？”
周媺搖搖頭：“沒印象。他經常出去幾天才回來，我都懶得問他幹什麽去了。”
兩人走出周媺家的小區。林恒毅道：“到處碰壁。這真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吳業坤是說：“你記不記得我曾經說過？最沒有希望的時候，就是曙光即將出現的時候。”
“記得。”林恒毅轉身看看他的搭檔：“你真是個合格的好搭檔。又勵誌，又隨時給人補充正能量。”
“你過獎了，林哥。”吳業坤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
她笑的時候其實還蠻好看的。林恒毅在心裏說。
被逼無奈的林恒毅急中生智——他終於想出一個辦法。他想起自己在省城有個關係很鐵的師哥。這人剛好在省政府當公務員。
“方大哥，”他接通了那人的電話。
“是你啊，林恒毅，什麽風把你吹到我這兒來了？還在你家鄉那邊的律所上班嗎？”方大哥顯然很意外也很熱情。
“是的。歡迎你隨時到我們這裏來玩啊。我一定熱情接待。今天我有點事想跟你打聽一下。”
“什麽事啊？”
“我這裏有個案子，牽涉到一個官員。我就想問問你是不是認識他？”
“哦。隻要不違法，我當然可以幫你打聽。”
“這個人名叫魏進興。魏蜀吳的魏，進化的進，高興的興。我隻想知道他在省城哪個單位上班？他的具體工作部門和職務。”
“好。我會去打聽。是不是要保密？不能告訴任何人？”
“當然。我們這種職業必須的。”
“OK。一有消息立即通知你。”
第二天一早，林恒毅就收到了方大哥的信息：“魏進興，省公安廳辦公室主任。”
廳辦公室主任？大概正處級吧？雖不是大官，但也是權勢網絡中的重要一環。尤其在公安廳這種重要崗位，應該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
“謝謝你，再次謝謝啦。如果有機會來我這裏，定當為你接風洗塵哈。”
“不必客氣。不過舉手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