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纏殺

打暈黃衣少女後,楚河回身看去。

其他幾人正在纏鬥,根本沒注意自己須臾之間,就解決了一個畫扇門弟子。

“跑吧……哎?”

他剛邁開腳,就看見陳心生如同無繩的風箏一般,衝他飛來。

楚河閃身躲過,任由陳心生摔在黃衣少女身上。

他閉眼昏迷,七竅流血,已然力竭。

陳心生的倒下就像是隱天宗落敗的信號,戰星不敵兩人夾攻,被藤條穿身而過。

尖銳的藤條頂端懸掛著一滴鮮血,緩慢地掉入泥土中。

戰星手握刀柄,單膝跪下。

木之遙瘋了似的持刀砍斷藤條,將戰星摟在懷中。

“隱天宗雙刀?不過如此……”男子雖已負傷,但依然傲然站立,嘲諷著一身傷痕的木之遙。

他身邊的女子看了一眼倒地的黃衣少女,又看了一眼楚河。

“嗯?”

她鼻腔發出一聲詢問,嘴角微微勾起:“你倒是有點本事。”

瞬間,藤條破空而來。

直衝楚河心門。

“呼。”

劇烈燃燒的火焰自楚河手中燃起,藤條瞬間被燒成枯枝。

“木怕火,沒問題吧?”

這一信息,其實是楚河查看女子隱藏信息時得知的。

名為趙綠竹的女子,通明八重,善畫藤,藤怕火。

而她身邊的黃陶,境界通明九重。

沒什麽值得研究的隱藏信息。

“跑。”

木之遙衝楚河使了一個眼色。

戰星、陳心生負傷昏迷,要想將隱天宗被畫扇門襲擊的消息帶出去,木之遙隻能指望這個散修了。

“我倒是也想跑啊……”

楚河無奈地看著一身傷痕的木之遙,她已是強弩之末,之所以沒有昏迷,全憑一口氣撐著。

剩下自己麵對畫扇門兩人……

“散修,你何必卷進這場災禍之中,在山下泥地裏挖些寶貝不好嗎?非要貪心,跟著他們上山。”

黃陶轉頭看向楚河,冷笑道:“現在倒好,丟了性命,到哪裏說理去?”

楚河深吸一口氣。

“他可以下山,不與畫扇門搶奪秘寶。”沒等楚河開口,木之遙搶先一步說道。

黃陶轉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你以為我傻?放他下山,好讓他把這件事告訴隱天宗?”

“你們不是不害怕隱天宗地報複嗎?其實隻是嘴硬而已?”木之遙邊說邊暗中從百寶袋裏掏出一顆暗紅色的藥丸,捏在指間。

“怕倒是不怕,但聽一群螻蟻在耳邊亂叫,也是挺煩的。”黃陶瞥了一眼楚河。

“散修,看在你實力不高的份上,讓你選擇一個死法。”

“他燒了我的藤條,我要殺了他。”

趙綠竹冷聲說道。

“好,那就讓二師妹動手吧,我來結果明月刀。”黃陶幻化出一柄長劍,握在手中。

趙綠竹身邊升起上百根藤條,她麵無表情地看著楚河,似乎在等他轉身逃跑。

就在此時。

木之遙動了。

她飛快地將藥丸塞進嘴裏,嚼碎,一股濃烈的血氣從她身上迸發而出。

“烈血丸!強行逼出潛力,你倒是有血性,可惜沒什麽用。”黃陶長劍穿風而動。

與明月刀相撞。

他站在原地不用動手,自有秘法操控著長劍將木之遙身上割出道道傷痕。

楚河麵對藤條的猛烈攻擊,火光將他身邊十尺燒成空地。

“我看你能有多少火!”

趙綠竹咬牙,又是上百根藤條現身。

“這樣下去沒完沒了了啊,我不能使出玄天教功法,隻能用一些普通功法對付她,長久下去,隻會快速消耗我的靈力。”

楚河側身躲開,往密林中跑去。

他決定先脫離戰場,用玄天教的功法解決緊隨其後的趙綠竹,然後獨自逃跑。

算盤倒是打得挺響,可趙綠竹偏不讓他如願。

她雙手在折扇上作畫,楚河麵前升起一道道泥土鑄成的高牆,讓楚河不得不跑向木之遙的方向。

正在與長劍激戰的木之遙眼神餘光瞥見楚河跑了過來,她手下用力,劈開長劍。

“小心!”

一道閃著黑光的藤條自泥土中激射而出,直指楚河後心,千鈞一發之際。

楚河正要使出玄天教功法保命時。

一道倩影從他麵前閃過,直迎藤條。

“撲哧。”一聲,黑色藤條穿過木之遙的身體,它攻勢不減,欲將他二人串起來。

楚河眼看著木之遙為了救他,被藤條穿體。

“為什……”

一句話還沒說完,火光燒過藤條,後者毫發無傷,楚河再也不想隱瞞實力了。

他單手擒住藤條,一轉一捏之間,堅硬如鐵的藤條化作碎屑落在地上。

“十八手?你是玄天教的人!”

黃陶驚道。

玄天教全門都被四麵佛送走了,他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而且,此時從楚河身上迸出的澎湃氣息也代表著,他已達通明四重的實力。

楚河沒有理會黃陶,而是輕輕將木之遙抱著放在地上。

“你為什麽救我?我隻是一個散修,你們帶著我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讓我擋槍送命嗎?”

楚河想不通,不管是原身,還是他曾經在藍星度過的二十多年,從來沒人用命護過他。

哪怕他明知隱天宗三人打的什麽主意。

可木之遙的行為,還是讓楚河動容。

“把消息帶出去,咳咳……”

木之遙邊說邊咳血,楚河掏出一顆丹藥塞進她嘴裏,暫時護住她的心脈。

這是原身為數不多的保命丹藥,楚河用在木之遙身上,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知道,但是……”

楚河不知道該說什麽,他該謝謝木之遙嗎?還是要拋下她,殺了畫扇門的人然後進入大陣?

就算沒有木之遙,他也不會死啊。

“你這樣做,倒是讓我平白欠你一條命了……”楚河捂住臉,艱難抉擇。

他沒來由地想起在玄天教守門時,那些趾高氣揚的同門們。

他們從來沒有正眼看過自己,楚河自己也習慣了,反正那是一幫隻知道欺軟怕硬的廢物。

可木之遙好像有些不一樣……

“把消息帶出去,別愧疚……”

木之遙還在咳血。

黃陶二人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