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具揭開
金彥的平靜下隱藏著的是烮獄火海,風平浪靜會令人誤以為他是一個友好和善的信徒,可是,當風掀起海浪,當船覆入海裏,猩紅的光會照亮整個海底,滾動的岩漿,迸發的火山,坍塌的烮獄,他的內心深處將會釋放毀天滅地的力量。
一個孤兒,一個不完整的家庭,一個冷漠的沒有人情味的環境,金彥就是在這些條件下逐年成長,他隱藏著這樣的力量,積壓著這樣的力量,所以,如果李芳嵐沒死,而他恰好得知了曾經的事,殺死李芳嵐的人,一定會是他!隻有他,永遠不會原諒這個縱火犯!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
秦律的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金彥的話使得他震怒。
“我在說什麽,你比我更清楚,李芳嵐的罪,不容原諒,我承認假孫念是殺人凶手,是犯人,但他也是我的恩人,是孤兒院死去的十一個孩子的恩人!”眼淚在金彥的眼眶裏打轉,金彥深吸了一口氣,讓眼淚不那麽輕易的滑落,他繼續道:“殺人凶手是誰,在哪兒,我不關注,我隻關心李芳嵐縱火的原因,我的朋友死的太冤枉,他已經含冤二十年,我要幫助他,讓他的靈魂得以解脫。”
金彥說完,起身要走,秦律將他攔了下來,“是非曲直自有公斷,既然你想調查院長,我能幫你。”
金彥說:“從開始你找到我,經過短短幾天,卻經曆了這麽多事,事件一直在發生著改變,李芳嵐從受害者變成了害人之人,而你卻依舊想讓我配合你,秦律,我不傻。”
“金彥,你誤會了,我找你並且一度希望可以合作,其實是為了真相!”
金彥對於秦律的這個答案嗤之以鼻,“嗬,真相?你既然早知道李芳嵐做過那麽多壞事,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不公布於眾?你說你在尋找真相,那我問你,我昏倒在大樓外,但外麵的大門是鎖著的,你是怎麽進去的?我暈倒的位置在大門口很難發現,你是如何發現的我?”
“這,我……”秦律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和金彥解釋,他去廢棄醫院時,大門敞開著,他在門衛室外發現了金彥的車,又看見門衛室裏的東西,卻沒看見人,所以才去找金彥,這才在大樓外發現了金彥,可如果他這麽解釋的話,金彥會相信嗎?
秦律隱瞞夢雨霏的事,使得金彥對秦律已經產生了懷疑,加之有很多事秦律必須保密,不能告訴金彥,這就更加加劇了金彥的懷疑。
“你從一開始就是想利用我,你懷疑我是假孫念的同夥,因為我是孤兒院大火中的幸存者,你想利用我引出假孫念來,可你萬萬沒想到我會查出你的秘密,萬沒想到我會查出李芳嵐的罪行,秦律,你的麵具已經被我揭下來了,你還想藏起來?不覺得可笑嗎?”
金彥執意要走,繞過秦律,離開了咖啡店。
作為搭檔,信任是最基本,金彥和秦律顯然已經不適合再搭檔破案。
秦律坐回位子,對麵的一個背對著這桌的男人走了過來,在秦律對麵坐下,男人摘掉墨鏡,正是陸舒。
“看樣子這個金彥並不是假孫念。”
陸舒的一句話把秦律從思緒萬千中拉了回來,這次約見金彥,最真實的目的不是為了共享線索,而是為了試探金彥,江老大還沒有抓到,秦律說的不過是陸舒提供的線索而已,為的就是讓金彥露出破綻,如果假孫念是金彥,金彥聽到江老大入獄必定會有反應,至於結果,已經顯而易見了。
“這本身就是憑空猜測,隻不過這回能更加安心了。陸警官,你說金彥是怎麽知道李芳嵐的過往的?又是怎麽得知我的過往的?”
這才是秦律對金彥最大的疑惑,陸舒搖了搖頭說:“據你說的,金彥在從春城回來之前應該還是一概不知才對,這一切都是他回到廢棄大樓後得知的,所以,金彥回到大樓後才是問題的關鍵,他是見了什麽人?或者是從哪裏得到了線索?不管哪一點,都可以證明,在這件事背後還隱藏著一個人或者一個勢力,這個人也在調查當年的事,並且利用你隱瞞夢雨霏的事,讓金彥與你產生了隔閡。”
秦律問道:“可對方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如果大家都是為了揭露當年的罪行,那完全可以合作。”
“這個……或許剛才金彥說的沒錯,我們是執法者,首要任務是維護法律依法辦事,但如果真是依法辦事,李芳嵐的事件未必會被查出來,而這個人很可能和假孫念一樣,以暴製暴,以惡製惡,假如說我們是光明的守衛者,他們就是黑暗的守衛者。”
同樣的一個案件,麵對同樣的罪行,秦律所代表的一方和X所代表的一方,目的或許都是為了正義,但方式方法卻南轅北轍大差離格。
金彥說的沒錯,李芳嵐不死,曾經的惡行就不會被揭露,秦律說的也沒錯,殺人就是犯罪,是凶手就應該受到法律的製裁。
可是,一切問題的根源,李芳嵐為什麽要縱火呢?
秦律說:“假孫念殺人不一定就是因為院長放火,但是金彥覺得兩件事是一件事,現在想要讓金彥回心轉意,回到我們這邊,當務之急就是查清楚院長放火的目的。”
陸舒忽然笑道:“小秦,你的性格我是了解的,我還從沒見過你對某人這麽上心啊。”
秦律聞言一愣,旋即尷尬的笑著說:“陸警官你想多了,其實我隻是想交他這個朋友罷了,我和他同是天涯淪落人。”
秦律堅持追隨金彥,要金彥回心轉意回歸正途的目的其實很簡單,他們都是孤兒,都沒有朋友,都是漂泊在這個世界上,居無定所的蜉蝣,他們都在這個冷漠的世界裏默默承受嚴寒孤冷,秦律隻是想和金彥抱團取暖而已,兩個被世界孤立的人在一起,也會相互溫暖對方。
“看來你是打定主意了,那好吧,我會設法申請對江老大進行抓捕,至於你嘛,我聽說當年丘山孤兒院解散後,除了院長李芳嵐,還有一個人留在了丘山。”
“誰留下了?”
“溫芷華,原名李翠梅,曾經是丘山孤兒院裏的老師,目前在慈安醫院做護士長,她是丘山孤兒院裏除李芳嵐外資曆最老的人了,當年的事,她一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