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事與願違
徐茂行也被徐誌桓這句話一時說得有點愣神,隨即他被徐誌桓這番話說得樂了起來,略帶了些調侃的語氣和徐誌桓說道:“看來,還是你威風!”
“誌桓是父帥的兒子,為人做事也都是父帥教的,如果誌桓威風,那就是父帥教導有方。”徐誌桓說完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不卑不亢的態度倒並不讓徐茂行意外,這個三兒子一向如此。看著徐誌桓還有些稚嫩的臉龐,徐茂行竟看出了幾分溫夫人的影子。“夫人,要是你還在,誌桓這孩子,也許就不會活得這麽苦了。”徐茂行頓生思念,心中一酸,雙眼眨巴了幾下,才把眼淚擠回去。
隨後,徐茂行又看似恢複了往日裏的嚴厲,正色道:“大膽!你怎麽敢這麽和孤說話!今日若不是有正事,我定要處罰你!”
徐誌桓仍是一言不發,隻是非常用力地向徐茂行做了個揖。
“茂綜,把聖旨拿進來!”徐茂行對著門外侍候的徐茂綜說道。
此時建康郡郡丞徐茂綜剛剛送完了眾官員,此刻,他高舉著那份杏黃色的“聖旨”走進了堂內,等待著徐茂行的進一步指示。
“讀給他們倆聽聽吧!”徐茂行向後仰了仰,擺了擺手說道。
徐茂綜收到了兄長的命令,隨即讀了起來:“奉天承運,晟國皇帝陛下詔曰:吳侯建康太守徐茂行,久鎮江南,保境安民,治理有效,民心歸附,功勳卓著,今皇帝陛下特旨,加封徐茂行為左將軍領潤州牧,統管潤州十一郡,吳侯照舊,晟國皇帝廣明三年三月二十日。”
徐茂綜一口氣讀完,又將聖旨卷了起來,恢複原狀,隨即雙手遞給徐茂行,等待徐茂行的指示。
徐茂行接過聖旨,隻是又看了一眼封麵,就將聖旨放到了一邊,他用眼神掃了一眼徐誌尹和徐誌桓,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茶。
徐誌尹立刻表現出了激動的神色,口內隻呼恭喜父帥,徐誌桓卻一言不發,甚至眉頭緊鎖,像是發現了一些端倪。
徐茂行也發現了徐誌桓的緊促的眉頭,淡然地問了一句:“聖旨內容,你們二位已經知曉,說說吧,對這個聖旨有何想法?”
徐誌尹卻先搶過徐茂行的話茬說道:“原來父帥已被加封為潤州牧,難怪父帥要我和舅舅屯兵泰中郡呢,隻要有皇帝聖旨,那父帥統一潤州郡那就是名正言順了啊!”
徐誌桓盯著平鋪於地上的地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父帥,當今朝廷被奸臣熊飲臣把持朝政,地方混亂,各地州牧,郡守早已各自為政皇帝不過是個傀儡,我看這是不是熊飲臣有意挑撥我們和彭啟的關係,好讓我們再行廝殺,他好坐收漁翁之利。”不過,此時的徐誌桓也似乎終於明白了宋果為何會主動與徐家交好了,畢竟此時,跟徐家結盟,那才是師出有名。
“你們二人所言,皆無錯誤,也因此我對你二人各有安排,你們是我的兒子,徐家的崛起,你們需要盡力。”徐茂行靜靜地聽完了兩個兒子的看法,良久方才言語。
“為父帥赴湯蹈火,為徐家馳騁天下義不容辭!”徐誌尹當先對父帥拜道。
“兒亦願盡綿薄之力!”徐誌桓也隨後說道,看來徐家的關鍵時刻,終於到來了。
徐茂行對兩個兒子的回答很滿意,隨後他用眼神示意徐茂綜,徐茂綜心領神會,他從衣衫當中又摸出兩卷任命文書,對著徐誌桓和徐誌尹誦讀道:“奉潤州牧鈞旨:命徐誌尹為泰中郡太守,屯兵泰中郡,伺機而出。命徐誌桓為蘇暨郡太守,前往江州,迎娶江州牧宋果之女,商議徐宋聯盟之事。”
這突然的任命讓徐誌尹和徐誌桓二人措手不及,但二人也確實感受到了,父親將這徐家的重擔交與了二人。
徐茂綜在宣讀完命令後,進一步向二人分別闡述了這命令背後的含義,他也席地而坐,先是指著地圖對徐誌尹說道:“誌尹,在聖旨還沒來之前,主公本意是放棄泰中,將防線收縮到鎮南郡一線,以長江天塹防禦彭啟,不過如今因主公被任命為潤州牧,宋果已遣使者與我徐家交好,你出任泰中郡太守,有兩件要務,一是要修繕泰中郡城池,出榜安民,讓泰中郡成為我徐家攻略江北的橋頭堡,二是與你舅舅荀慎一起構建江北潛行司,滲透彭啟勢力,取得情報,至於出兵,倘若無主公明令,你不可出兵攻擊彭啟。”
“誌尹領命!”徐誌尹的臉上掛滿了笑容,擔任郡守,還能統兵在外,在之前這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至於誌桓,蘇暨郡本就不是戰事前線,相較之下更加富庶,因此誌桓你進入蘇暨郡後,郡治之事,你盡可以交由郡丞來辦,你要辦的第一就是進入江州迎娶宋果的女兒,入贅宋家,促成我們和宋家的姻親,綁定我們的聯盟關係,但是……”說到這裏徐茂綜略微停頓了一下,隨即又說道:“但你在江州的性質就更加像人質,當然,潛行司在蘇暨郡的人馬你仍然可以調動,為我們掌握宋家的動向提供情報。”
徐茂綜說完,便默然不語,不再多言,隻是徐誌桓有些落寞,自他知道自己將入贅宋家之時,他就知道,如今的自己似乎已經成為徐家的一顆棄子,徐家日後的發展終將與自己無緣。
“這就是我應得的麽?”徐誌桓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坐於對座的父親徐茂行。
徐茂行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此刻茶已經有些涼了,他用淡然的口氣說道:“南和宋果,北拒彭啟,這是定下來的調子,不能更改,這兩件事總需要有人來做。”
徐誌桓雙手握拳,用力地說道:“所以給我一個蘇暨郡太守的虛職,算是對我這些年冷遇的補償嗎?”
“你的屬官,可以由你自己選,其餘的事情不必再說了,回去收拾一下,後日就可以出發了。”徐茂行的話冷得讓徐誌桓覺得自己隻是一件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