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成為鼎香閣的東家
劉老仆有些驚訝，笑道：“少年英雄，能麵不改色已是不易，老朽佩服。”
“說笑了，這成為鼎香閣的東家隻是口頭約定，我隨時能撇開。”林北輕笑道。
劉老仆拍了拍額頭，後悔道：“要說我這老骨頭，就是不中用，那林郎可還要接手這鼎香閣。”
兩人對視了一眼，林北開口道：“你可知道我那村裏多是黑戶？如今恰逢天下大赦，才可行走世間？”
林北都不敢保證那村裏的都是什麽善人，兵荒馬亂的能活下來的都不容易。
“那老朽就放心了，其實朝中有人並不認為家主會謀反，暗中相助並舍許財物，這才有鼎香閣。”
目光中閃過一絲狡黠，劉老仆回答。
這種事情了解個大概就行了，林北點了點頭，轉移了話題：“既然我算是東家了，那這收雞鴨之事，你有什麽好辦法？”
劉老仆問道：“東家可是要收多少？”
“幾百上千吧。”
“東家可否說原由？”
林北沉默了一下，看了眼劉老仆，笑道：“劉老，這已入秋，關內不是大旱就是水澇的，如今河北又是大旱，劉翁可曾聽過蝗災？”
劉老仆點了點頭，答道：“去歲這關內便有蝗災，東家這是說？”
“嗯，如今滴雨未下，路上又聽聞河北大旱，我覺得蝗災必將卷土重來，而且會更加嚴重，這長安絕對不能避免。”
林北可不知道這關內去年就開始鬧蝗災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貞觀二年的蝗災注定更加嚴重。
可憐那李世民，剛坐帝位不久，就是各種水澇、幹旱和蝗災接踵而至。
聞言，劉老仆大駭，今年長時間的幹旱已經大大影響了地裏的收成，要是再來個蝗災！
“東家，你所言確實？”
“不然我為啥要散財買雞鴨？雖然那村裏不缺吃食，但是也不能便宜那蟊賊不是？”林北顯得有些輕鬆。
畢竟他隻需要守護那一畝三分地就行了，天下如何，他並不關心，大唐的天下和任何封建王朝的天下，在他眼裏並沒有什麽不一樣。
當兵搶糧殺人都是極為正常的事，殺敵取財，其中的財可不隻是敵軍之財。
說到底，就是本地春夏的農民在秋後去外地創收了。
掠奪的財物大家一起分，這樣更能激發人的凶性。
林北並沒有覺得自己能夠投身改變它的必要，他所做的也和其他氏族差不多。
但是劉老仆倒是顯露出一抹凝重，道：“若是如此，那可是大事，東家為何不以天下為重，上報此消息？”
真不愧是曾經一朝大員的奴仆，還是挺有覺悟的。
噗呲，林北忍不住笑出聲來，說道：“報給誰？我最多隻是個村正，再說了，這種事弄個不好就是妖言惑眾了，我可不想死。”
劉老仆歎口氣，確實是如此，別人憑什麽相信一個村正呢？
“若是東家收那雞鴨，據老仆所知，晨鳴公雞作價兩百有餘，雞仔六十文，母雞一百二十文，那鴨價也差不多。”
“沒事，錢不是問題，問題是如何短時間收集雞鴨。”林北手指敲了敲矮桌。
這倒是難住了劉老仆，他沒有聽過如此大規模的收購，一時間想不出辦法來。
反正時候還尚早，林北就當是閑聊了。
如果長時間慢慢交換，那麽問題不大，可以先將金幣換成絹帛、銅錢或者其他交換物，但是要短時間收集就比較麻煩。
畢竟，這是從農戶手中分批交易而來。
早餐是栗米粥，後廚做好之後，直接送到林北麵前。
其他人也逐漸起床下樓。
不久之後，劉老仆和劉凝香帶著契約書過來了。
林北仔細看了看，以契為立，全文不過百來字，寫明了契約時間，林北入股，作利幾分，最後是恐後無憑，故立此契；為用驗耳。
簽名是劉二狗，加上一個大拇指印。
這劉二狗應該就是劉老仆的名字，從這裏也可以看出劉凝香並非賤籍。
挑了挑眉，對於這種賤名，林北見得多了，村子裏一堆牛呀狗呀，要麽是花草樹木。
說回契約，能鑽的漏洞挺多的，而且毀約除了對方收回鼎香閣，就沒有其他的處罰了。
林北直接將契約遞給桃花，道：“簽了它。”
“哦。”
桃花應了一聲，看了眼契約，發出“咦”，然後再抬頭看了看劉老仆和劉凝香，又看了看林北。
簽下她桃花大名之後，再用大拇指沾上朱砂，在名字下麵蓋上拇指印。
契約就成立了。
一共兩份，然後劉老仆將兩份拚在一起，在背麵刻上劃痕，這才算是“真契”。
桃花將自己那一份交給林北，就聽林北說道：“那麽往後你就留在這鼎香閣吧。”
“啊？”桃花也沒想到，忙開口道：“不要，這裏都沒什麽好玩的了。”
“不行，以後需要你來勘察賬簿。”林北不容置疑道。
撅著嘴，桃花很不開心：“那林郎也住這嗎？”
“聽話，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林北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這話一說，桃花就不開心了，潸然淚下：“這裏我看了，廁所都沒有衝水的，而且怎麽可以將我一個女孩子留在這裏。”
“小翠太笨，劉東家是女生，你也是女生，你最合適了，又不是不讓你回去，哭啥？”林北道。
桃花看了看小翠，這個自己的跟屁蟲，眼眸一轉道：“那小翠也要留下來陪我！”
好姐妹，不愧是好姐妹，有難同當。
哇一聲，小翠就跺起腳來了，一把抱住林北的胳膊，可憐兮兮道：“桃花姐一個人在這裏就行了，小翠要回去。”
然後桃花就一個猛虎下山式，撲向了小翠。
劉老仆臉黑黑的，自家的地方被兩女孩嫌棄，就算是劉凝香臉色也一臉埋怨。
她決定了，得去那村寨裏看看，憑什麽這麽嫌棄她的鼎香閣。
“東家，那收購雞鴨之事？”
現在林北算得上是大東家了，劉老仆覺得自己應該能做什麽。
林北從懷中掏出一顆珠子，直接拋出一個弧線，落入劉老仆的懷中。
“麻煩劉翁去估個價，還有，拿些木牌過來。”林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