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單身狗馬周
馮智戴坐著別扭。
看到王小福如此，隻覺得自己更加不開心。
說開了也不過是一件贖身為妾的小事，但是他好歹還是國公之子。
自己的父親可是嶺南的土皇帝。
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看著林北和王小福，心中不由得燃起一絲妒火。
“有何不可。”林北笑道。
在王小福取來筆墨紙硯之後，又親自磨墨。
稍微推開箏琴，林北很瀟灑的寫上：贈王小福。
蒼勁有力的筆鋒在白紙上不斷勾勒。
馬周是讀書人，連忙上前圍觀。
看完之後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麽看待林北了。
化瘦硬為豐腴雄渾，美哉。
自己這一把年紀都比不過眼前小郎君。
待林北寫完之後，馬周還看到了那文體中附帶的小豆豆。
這個應該是標點符號沒錯，但是看上去更加賞心悅目，整潔大方。
什麽樣的人才能培養出如此精致的少年郎。
馬周很好奇，如果不是看到林北錢財不愁，他都有點想推薦林北去常何那邊做門客了。
吹幹墨跡，林北將紙遞給王小福。
伎人跟文人要墨寶，這很常見，但也需要是伎人看得上眼的。
這些伎人從小就被**，學習各種技藝，出彩者才能到中曲乃至南曲。
王小福看著白紙中的字跡，單從這點，她就知道，自己算是賺大了。
將墨寶仔細收好，王小福對著林北一拜，謝道：“謝林郎賜墨寶。”
“不用客氣，拜來拜去的，不累得慌？”林北擺了擺手，道：“倒是王娘子，我有一曲，想請教一下王娘子。”
不顧身邊劉凝香鼓著腮幫子，從馮智戴推門之前，林北就問她會不會古箏。
她說會，結果是不全會，根本彈奏不出林北想要的曲子。
倒也不能全怪她，林北根本不懂什麽宮商角徵羽，按他的理解，最多隻能哼出來，這就加大了補譜人的難度了。
王小福聞言，連忙點頭，在聽到林北隻能哼哼之後，也不由得皺起眉，言道：“妾盡己所能。”
這一刻，馮智戴也坐不下去了，他就是局外人，不自在。
起身對眾人告歉道：“既然是誤會一場，那馮某也不多留了，先行一步。”
林北聞言，起身相送，眾人也紛紛起身。
看到馮智戴的背影，馬周皺眉道：“林郎可多要小心，此人為化外之人，想必會報複。”
“報複？報複我什麽？我以禮相待，這難道還不夠嗎？”林北疑惑道。
馬周隻是搖了搖頭，沒再多說什麽，提醒一句就好了，再多就是背後說人閑話了。
他的目光看向鐵牛和大壯，覺得這兩遊俠可能就是林北的依仗吧。
話說再多，還不如多喝點酒，這幾天他可是饞壞了。
回到首位，隨著林北的哼哼聲，王小福吃力的彈奏出各種聲調。
“不對，你為啥不能用劃的呢？”林北一邊問著，一邊用右手手指按住一根琴弦，然後左手一撥拉，一種弦調就出來了。
王小福的大眼睛似乎發現了新大陸，就學著林北的方法試了幾下，果然連接起來更加順暢了。
她和劉凝香不同，王小福從小就學琴藝，對於音調的敏感度自然不是劉凝香能媲美的。
就這麽一個哼著一個彈著，漸漸的，步調相合。
馬周仰頭喝酒，耳邊突然傳來了私語般的琴聲，聲聲顫音直入心弦。
雖然有些磕磕絆絆，但是整首曲目正在努力成型之中。
到最後，林北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始讓王小福嚐試完整的演奏一遍試試。
撥動的琴弦似乎從耳中直擊心靈，然後飛向大腦。
仙氣氤氳之中一個女子聲聲切切著告白。
林北感受著這許久不曾感受到的純音樂享受，看向劉凝香三女，說道：“這不把詞給唱出來總覺得有些遺憾。”
小翠滿臉疑惑，問道：“是什麽詞？”
“我教你，桃花，你也學一下，”然後轉頭向劉凝香問道：“你參不參加？”
“參加！”
劉凝香點著頭，雖然對於王小福還是一臉不服氣，但是難得出來玩，總要盡興一些。
“嗯，學著我唱，”林北拍手開口唱：“鴛鴦~雙~棲蝶~雙飛~滿園春~色~惹人醉~”
不得不說，劉凝香的聲音確實好聽，溫柔之中帶點輕盈，突出少女悠悠的情意。
自幼父母雙亡的馬周，一直被周圍小孩看不起，靠著族人的接濟，他將時間都用在學習上麵，但讀書隻是讓他獲得了一個助教的職位，這讓他覺得不公平，也就是這時，他開始酗酒。
這酒，入喉之後隻感覺到苦，單身狗的苦。
年紀二十六有七了，看到隻有二八之齡的林北正在鶯鶯燕燕之中，好恨。
誰叫人家多才多藝又多金呢！
突然感覺有點心痛，我不應該在這裏，我應該在桌底。
馬周一口接著一口喝酒。
在林北看來，這是因樂生情，憶情生悲，想必這馬周也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吧！
王小福也在學，而且學得很用心，這是她不曾聽過的唱法，配合著不一樣的指法，簡直是天作之合。
因為桃花五音不全，而小翠聲音還太過稚嫩，所以林北決定讓劉凝香來主唱。
“難怪村寨裏的小娘子都圍著老大轉，我懂了！”
大壯抱著刀，蹲在角落裏和鐵牛抱團取暖。
鐵牛認同的點了點頭，雖然他不是很懂，但是老大很厲害是絕對的。
不然也不會將他從難民堆裏救出來。
劉凝香輕咳了幾聲，再看向王小福，兩人點頭之後，嫋嫋的琴聲伴隨著少女的輕吟。
這才是有錢人應該享受的東西。
林北看著上首的兩位少女，心想著如果單單是有錢，而沒有這一些，生活是多麽的無趣。
“什麽狗屁聖僧，禿驢不事生產，占大片良田，攤派高利，也值得少女仰慕？”
憤憤不平的馬周喝著酒喃喃自語著。
但是那如訴如泣的少女期盼太讓人心憐，好在最終應該沒有在一起，快哉，快哉呀！
另一邊，林北隻是單純的欣賞，並不知道馬周的心路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