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保密協議
林子叔又跟胖子說了一遍事情的來龍去脈，胖子穿著襯衣就要往外跑，卻被林子叔攔了下來。
“外麵天冷，你這麽出去，不凍死也得凍起一層皮。你先把我的襖子穿著，我陪你去河邊找找！”
林子叔從木櫃子裏拿出一件厚重的狗皮大衣，扔給的胖子。
又給胖子找來狗皮褲子和靴子，見胖子裝備完整，才肯放他出去。
秦三也想跟著去找小茉莉，可剛一出門，一陣寒風灌掉喉嚨裏，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林子叔把秦三又推回了屋子裏。
“你肺裏灌了熱水，體質又差，在屋子裏歇著。真鬧出點事，我們可沒法交代。”
胖子也回頭，對著秦三說：“我老婆我自己去找，你先呆著吧！”
又一陣寒風灌進喉嚨裏，秦三咳的直不起身。
“凡凡，你照顧好他！”
林凡凡放下湯勺，把秦三扶回了炕上。
秦三透過小小的窗戶，不停地向外張望。
聽到有腳步聲，一回頭，林凡凡已經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薑湯，站在了他的麵前。
“山子哥，把這薑湯喝了，暖暖胃。”
秦三上輩子最討厭吃薑，可這碗薑湯下了肚，果然胃暖和了不少。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雖然有些尷尬，林凡凡接過空碗，忙紅著臉跑了出去。
秦三躺在炕上，也是急躁。便裹好衣服，來到了外屋。
外屋是廚房和客廳一體式的，林凡凡正坐在灶坑邊，還在往裏添著柴。
火紅的炭火映的她的臉也紅撲撲的。
“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秦山倚靠在門框邊，竟然看入了神。
林凡凡噗嗤一笑。
“山子哥，你就拿我開玩笑。你們去黑熊嶺之前，在俺家住過幾天。我都記得你的名字，你咋還能不認識我？”
“可能是腦子進水了吧？”秦三尷尬一笑。
他來自另一個世界，怎麽可能認識這裏的人。
就林凡凡這個名字，還是從胖子和林子叔嘴裏組合到一起的。
“這裏是哪裏？我在這裏呆過？”
“看來你是真的被水嗆迷糊了。這裏是黑龍廟，俺爹是這裏的村長。黑熊嶺上的房子沒蓋好前，你們是在俺家呆過幾天。”
秦三有些錯愕，黑龍廟這個名字他也聽過，可是忘記在哪裏聽過了。
門被打開，一股寒風又嗆的秦三直咳嗽。
一個五六歲大的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從外麵衝了進來。
他剛一進屋，就扯著嗓子大聲喊道：“姐，快出去看，可熱鬧了，有幾輛車奔著黑熊嶺去呢！”
這窮鄉僻壤的地方，又是冬天，隻有在去年拉著這些城裏的小年輕下鄉時，才來了幾輛車。
這寒冬臘月的，有車進來，實屬罕見。
林凡凡拽起掛在牆上的圍巾，把脖子唔得嚴嚴實實。
看向秦三，眼睛直放光。
“山子哥，不是組織要把你們接回去吧？”
秦三也裹緊大衣，跟在這姐弟倆的身後，走出了屋子。
自己所在的隊伍和工程隊出了那麽大的事情，她總覺得那些車來的目的沒這麽簡單。
寒冷阻止不了這些村民看熱鬧的心。
紛紛揣上了沒炒熟的瓜子，帶著狗皮帽子，跟著車隊的後麵。
可到了黑熊嶺的山口，幾個穿著軍大衣的人，把眾人攔了下來。
秦三擠到前麵，卻看村長和胖子已經進到裏麵去了。
“胖子，小茉莉找到了嗎？”
聽到秦三的喊聲，胖子猛地回頭。
不用回答，那一臉的陰霾已經告訴了秦三答案。
和胖子村長一起停住的，還有一個軍官模樣的人。
他和村長交頭接耳說這什麽，然後一擺手，擋在路口的一個士兵薅著秦三的衣服，把他從人群裏拽了進去。
“首長！”
秦三被帶到軍官的跟前，士兵打完報告，回去攔著眾人了。
秦三沒見過這陣勢，一臉的懵。
軍官在他身邊低聲說道：“你也是這裏的知青吧，跟著我們走吧。”
秦三隻得跟在軍官身後，和胖子村長一起往山上走去。
冬天上山的人少，雪積了厚厚一層。
幾人踩著車轍印，雖然有點滑，可走到宿營地也還算順利。
這是秦三他們之前呆過的地方，燒毀房子的廢墟上已經落了薄薄的一層雪。
在原來放稻草的地方，支起了一個大大的帳篷。
幾個穿著軍大衣的人從帳篷裏進進出出，看到秦三等人，均麵露複雜，低頭而去。
帳篷門被軍官掀開，他讓秦三和胖子二人進去，村長則被留在了外麵。
帳篷裏擺放著幾張桌子，上麵均是厚厚的文件。
秦三二人被軍官帶到了最裏麵，一個女孩子正手拿暖手袋，表情茫然的看著遠方。
“梅子？燕子和桂芳呢？”
從鬼門關裏走了一趟，胖子看見曾經的隊友感到異常的親切。
梅子聽到聲音，木訥的看向胖子。
隻是眼神特別的空洞，似乎聽到了胖子的提問，又似乎隻是不經意的把頭轉過來，腦子裏還在想著其他事情。
“她患上了嚴重的精神障礙，我們會把她送回城裏治療。今天請二位來，是為了讓二位把這文件簽了。”
軍官拿起桌上的兩份文件，一份遞給了秦三，一份放在了胖子手裏。
文件最上方的四個大字，讓秦三眉頭微皺。
“首長，這保密協議是什麽意思？”
軍官把筆扔到了兩人的麵前。
“別管什麽意思，簽了就是了。”
胖子快速的翻看文件，漸漸怒上眉梢，把文件拍在了桌子上。
他大聲的對著軍官嗬斥：“這什麽東西，胖爺我不簽。為什麽要讓我們對山裏發生的事情隻字不提？”
啪的一聲，三八大蓋上了膛。
太陽穴上冰冷的感覺讓胖子瞬間沒了氣焰。
“事關國家機密，你可以選擇保密，或者選擇封口。”
胖子腿一軟，兩行眼淚落了下來。
嘴不停的念叨：“你們不幫我找小茉莉，我自己去找，你們憑什麽讓我忘記小茉莉，當她不存在呀！”
軍官把筒子收回，向胖子保證道：“我們不會放棄搜尋任何一個人，可這搜尋工作是國家機密，外人不得參與。”
在胖子和軍官爭執的空隙，秦三把保密協議上的每個字都看得清清楚楚。
越看越膽戰心驚，他覺得自己似乎卷入了什麽可怕的陰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