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雷聲大雨點小罷了

咣當。

聽到費聚口中的殿下二字,又聞朱橚的疑問,哪還能不知道朱橚的身份。

想起之前自己那句你那算什麽東西的父親。

此時的布政使渾身七魄丟了三魄,整個人嘴唇顫抖的癱坐在地上。

一身泥土,說不出的狼狽。

比他口中的泥腿子又好過幾分?

“哎呦,我的殿下啊,您沒傷著吧!”

“先前殿下說要有人說是我外侄來找我,我自應著便是,還不能露餡,搞的我一頭霧水。”

“原來是殿下來了。”

“您怎麽不早點告訴我啊!”

費聚噓寒問暖,真就像老朱的好兄弟,朱橚的好叔叔一般。

朱橚也是與費聚寒暄了幾句。

不過他明白這些都是虛與委蛇。

這些淮西武將,實際也就會對老朱與那常遇春的女婿,藍玉的外甥朱標給幾分真正的裏子。

至於其他皇子嘛,那自然都是麵子上過的去就行了。

“你……你是當今的皇子?”

那少了一隻眼的按察使指著朱橚,渾身顫抖。

他可記得自己也罵過朱橚老爹,那一句莫說自己的腦袋了,就是他全族腦袋加起來也不夠砍的。

“去你姥姥的。”

費聚雖是個粗人,但也不傻,已經看出來這出戲就是這老朱家唱給他淮西一脈看的,要是他們再敢跳,這些人就是他們的下場。

“誰給你們的狗膽,居然敢圍殺五殿下,想造反不成?”

費聚一把掌甩在按察使的臉上,兩個淡黃的門牙飛出,整個臉都變成豬頭模樣。

但他卻不敢說一個不字。

渾身狼狽的他,不住的對著朱橚磕頭。

“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求王爺饒小的一命,小的定痛改前非,求王爺饒命。”

他磕的額頭血紅。

朱橚卻是看他已經像看死人一般。

“那我父親老兄弟的命怎麽算?”

這句話驚的不止是那群西安府的官員,費聚更是渾身一顫。

小王爺老爹的兄弟,那不就是當今天子的兄弟。

堂中費聚帶來的那些兵都是不由的小心咽了口唾沫。

這群人身上居然背著皇家的命?世上有千萬種死法,他們還真是完美選中其中最慘的。

那按察使聞言抱著頭嚎啕大哭起來。

完了,一切都完了。

布政使與那總兵大人都是盯著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恨不得親自拎起刀兵宰了他。

惹誰不好,惹下這尊大佛。

“殺人償命。”

朱橚的話像是九幽而來,按察使渾身一顫。

想到你李老卒的死狀,就要咬舌自盡,但張校尉哪會給他機會,上前直接卸了他的下顎。

此時的張校尉雙目血紅,他唯一尚存的理性讓他望向朱橚。

“斷臂,活剝,挖眼,皮場廟。”

朱橚的九字,讓在場一種高官都如篩糠般顫抖起來。

馬的,自己怎麽就這麽賤,來湊這番熱鬧,這次是真撞到煞星了。

不過雖然怕是怕,但一眾官員倒是不怎麽擔心。

隻是有些同情的看了眼布政使與總兵大人。

正所謂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這兩人這次指定是玩完了。

不過,他們這些大小官員估摸也就受些小懲大誡罷了。

畢竟大明剛開國沒幾年,民生凋敝,百廢待興,現在都是用人之際,在場的可都是一府之地的大小官員,要是全殺了,上哪補足這麽多能用的人去。

當然,五殿下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這些人都是裝模作樣的大呼冤枉,求饒。

唯獨那布政使與總兵就像個行屍走肉。

朱橚沒有理會這群家夥。

府衙的大堂中隻剩下了按察使的尖叫。

“還請殿下,取下他的胸口肉,讓他自己吃掉!”

那堂中受害者中已經有人明白了朱橚的身份,她怨恨的盯著按察使,鼓足勇氣向朱橚請求。

見朱橚點頭,雙眼已經徹底血紅的張校尉直接扯開那身官袍,取來一柄鈍刀。

“李叔,娃兒給你報仇了。”

“抱你給咱的救命之恩。”

大堂中,隻剩下了聲聲尖叫,到最後隻剩下了嗚咽。

那些姑娘們無一人閉眼,都是流著淚睜眼看著這一幕,受過的百般委屈,這一刻終於釋放些許。

那位瘋了的姑娘不知在那找來的木風車,圍著行刑的張校尉打轉。

“哦~,風來嘍,風來嘍。”

那按察使最後一口氣咽下時,僅剩的獨眼看到的是血紅的風車在轉。

張校尉摘下了那顆眼睛,將它狠狠摔在這公堂之上。

這西安府的皮場廟中多了一具雜草添實的稻草人。

“費叔,我還要讓你幫個個忙。”

朱橚抬腳將那用來墊桌腳的驚堂木取來,拍在在桌上。

跪著的一地官員一顫。

“有什麽請不請的,殿下直接吩咐便是。”

費聚擺擺手,他看著朱橚,此時也是有些發毛。

這五殿下剛剛可是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這可是自己這種見慣了沙場的人看到都要有些膽寒的場景啊,這還是養在宮裏沒見識過這天下真正殘酷的五皇子嗎?

“請將軍把諸位官員的家丁親人一個不落的請到這堂上來,在找個文書先生,本王要親自審。”

“喏。”

費聚也不遲疑,直接帶人親自去捉。

“什麽意思?五殿下不會來真的吧?”

蹲在牆角的一芝麻小官聞言頓時擔憂起來。

“嗨,沒事的。雷聲大雨點小罷了,在場少說也有幾十個官員,可都是一府的所有高層,這要全殺了,那還了得?”

“這種用人的時候,就是五殿下想,皇帝陛下也不會答應的。”

一人聞言也是低聲安慰道。

說完他又嘿嘿一笑。

“法不責眾。”

當然,他也明白事後他們這群人以後的官路怕是也就到頭了,指不定還會降級。

不過如今能保住命,那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隨著一個個衣著華貴的人被帶上堂來,朱橚也是不墨跡,讓這群人說出自家大人幹的醃臢事。

一府之人分開審問相互對照,要是有所差別,那少不了受些皮肉之苦。

在上一世,朱橚也是了解不過不少審問手段,現在倒是活學活用。

轉眼間已經審問的七七八八。

在場的那些官員看見那一摞摞白紙,臉都綠了。

這時已經有好幾個官員被叫進去畫押了。

他們出來後也不說話,就是跪在那顫抖。

“喂,你剛剛不是說雷聲大雨點小嗎?現在怎麽回事?”

“誰知道呢?這五殿下怕是宮裏養久了不知這大明如今的時局。不過也別擔心,最差也就是丟了府中的帑銀積蓄。”

……

他們的對白一字不落的落入在場的禦林軍耳中。

禦林軍笑了。

你們是不是有點太小看五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