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安心,不會動我們的
隨著審問的推進,朱橚身旁的案卷也越來越多。
好幾個禦林軍拿著一份份案卷小心的吹幹上麵的手印。
看著堂中高坐的朱橚,費聚已經麻木了。
朱橚表現出了驚人的審問能力,他總能在對白中準確的找出漏洞以及關鍵點。
這些人在朱橚手中撐不了一會兒便全撂了。
要說堂中是那從小便替老朱出謀劃策,沉浸在治國一道的朱標那也罷了。
但堂中這可是比朱標差了不少歲數的五殿下啊。
但五殿下此時表現出的心性城府,居然一點也不差於皇太子殿下。
不,其實甚至是勝過皇太子殿下。
他們都知道皇太子殿下生性有些過於的良善,他審問起來或許也能問出這些東西,但需要花費的時間與經曆絕對要遠高於五殿下。
不過幸好這種查案辦案相比治國還是小道而已。
費聚也是輕輕鬆了口氣。
不過,不久的未來,他便會懊悔今日的無知。
“小……小將軍。”
堂中一女子被帶上來,跪在地上的她顫抖著抬頭。
小心的看向堂中的大人。
居……居然是昨日的小將軍。
“叫五殿下!”
費聚皺眉一聲斷喝,女子一顫。
茫然的看著堂中那俊俏少年。
“不用怕,咱是來給你們平冤的。”
朱橚溫和一笑,對於這些苦命的受害者他表現的很溫和。
一旁的張校尉與一眾手下這時已經對朱橚佩服的五體投地。
五殿下不僅有著太子殿下的良善更是多了一分果決。
此時的女子已然明白昨日共處一室的俊俏公子居然是當朝的皇子。
她趕忙俯首,流出淚來。
有救了,我的家人有救了。
她顫聲一句句將自己與家人這些日子受過的冤屈一一細數。
她們本是城外難民,災難之初一家就往此逃難,因此便早早進了城。
不曾想自己被西安布政使那狗官相中,對方甚至連想個由頭都懶得想,直接遣人將自己擄掠而去,親朋也一並下了獄,逼迫自己就範。
堂外淋雨的布政使耳邊傳來自己的罪狀,他已經麻木。
就在幾個小時前,他還是高高在上的布政使,一地的土皇帝。
那怕西安府受災,自己日子依舊過的滋潤。
朝中他也盡力的打點過,按理說這次大災過後,自己也就受些小懲戒而已。
如今怎麽突然落的這般天地。
他看著堂中的朱橚眼中盡是怨毒。
是他,對,就是他。
如果他沒來,自己不可能落的這般田地。
“布政使大人該你了。”
一名禦林軍過來揪起布政使。
堂中布政使看著一排排黑字與手邊印泥,他低著頭。
“昨日那箱新銀是用賑災的官銀重鑄的吧。”
朱橚冷冷的看著布政使,這是他先前沒有問到的東西。
布政使這家夥顯然很謹慎貪墨賑災銀這事做到很隱蔽。
布政使沒有說話,猛的發瘋似的衝向朱橚,他居然藏著一柄嵌著珠寶玉石的短匕。
費聚驚叫一聲,想要護衛卻已經趕不及。
他慌亂的看著周圍的禦林軍,這些家夥怎麽回事?
他們居然不驚不懼,居然還有笑意。
不知道五殿下要是出事,他們都得陪葬嗎?
隻是,下一刻一道人影飛出,狠狠撞在大堂壁上。
費聚雙眼都快瞪出眼眶。
五殿下,五殿下一腳把這人踹飛出五米遠?
這……這是一個十幾歲男子有的力量?
費聚沒看到朱橚戰鬥時的場景,當然不明白朱橚的實力。
此時他朱橚的眼神已經變成了看妖孽的眼神。
五殿下怕不是朱大帥藏起來的殺手鐧吧。
被踢飛的布政使雙目通紅,他大叫一聲,知道朱橚剛剛收力了,就是為了從自己口中問出災款一事。
他怨毒的看了一眼朱橚,就要自盡。
不過堂中這麽多人,可不是吃白飯的,很快他手中的匕首便被卸下。
雙臂、下顎關節都是被卸掉,坐在地上口水流了一地,好不狼狽。
但他仍是不發一語。
他明白說不說他都得死,說了隻會死的更慘。
朱橚看著布政使,他已經遣人清點了布政使家中府庫以及一幹內帑(私人小金庫),換算下來居然足足有五十萬兩白銀。
要知道現如今大明開國不久正處於稅收的低迷期,一年也就八百萬兩的歲入。
這一個西安布政使家中居然就貪墨了這麽多錢財。
而且按照報上來的情況這五十萬兩,其中隻有五萬兩是朝廷撥下來賑災的錢。
也就是說餘下的四十五萬兩都是這家夥從百姓手中盤剝而來。
再看看堂外一種麵色灰白的高官們。
朱橚的臉徹底冷了下來。
這群人貪墨銀兩的總和估摸都快抵上偌大的大明數月的稅收,要知道這還是不怎麽富足的西北之地。
朝廷正真的稅收靠的都是江南富饒地區。
而這其中最為讓朱橚注意的便是,這些錢其中是賑災銀重鑄過後新銀的滿打滿算也就是十萬兩。
但朝廷這次搬空府庫搜刮出來的賑災錢可是足足二百萬兩。
按照朱標先前的推算,這些人花在賑災的錢怕是都不夠二十萬兩。
那剩下的一百七十萬兩是去了哪呢?
這背後看來還有大魚。
朱橚看著布政使,知道這家夥口中是問不出什麽了,便直接將他先行押入了大牢。
之後朱橚不疾不徐的繼續審問,他倒沒有急於問那總兵。
看他那模樣,朱橚就能猜到是被布政使當槍使的二傻子。
在場的這些人,怕隻有布政使那狐狸自己知道他身後是誰。
待到一切審問完畢已經是四更天。
城中的更夫也不敢來這條街打更,還是靠著月色朱橚大致推斷的時間。
朱橚伸了個懶腰,禦林軍已經全派出去去監督各府資產的清點事宜上來。
那些官員也都打入了大牢。
不斷打著哈切的費聚也是在朱橚開口後借坡下驢告退休息,此時堂內已經隻剩了那瘋姑娘和姚廣孝。
瘋姑娘撓著姚廣孝的大光頭,姚廣孝也不惱,反倒是和姑娘玩鬧。
“殿下可有下一步打算?”
他明白事情還不算完,且不說那布政使身後大魚。
這人禍到底如何處理,以及之後的平災之事,他姚廣孝還是有些好奇五殿下會如何做。
“先生看著便是”
……
大牢中,先前那小官,輾轉反側,被這硬質的木板膈的睡不著。
當然,其他一眾養尊處優的官員當然也是。
“你們說,五殿下不會真的動我們吧!”
“安心,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