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你又算什麽東西
布政使怒目而視,他身後是那守城的總兵,此時也是握刀站在布政使身後。
他冷眼掃過堂內眾人。
哪來不長眼的小子,一個小公子居然敢這般行事。
朱橚拍了拍手心灰塵,他看著四周寒光,對對著自己的那些刀槍並不理會。
倒是張校尉他們趕忙圍城一圈將朱橚護在中間。
沒想到這守城的總兵居然也是布政使的人,看來這西安府怕是已經沒有了一處幹淨的地方。
“哦,原來是布政使大人來了。”
“沒什麽意思,我隻是來為我父親的老兄弟討個公道。”
朱橚這話也沒有錯,李老卒既然是老朱開國時跟著老朱打天下的老兵,那可不就是老朱的老兄弟。
不過,這話聽在布政使的耳中便是不一樣了。
他看到堂中躺著的李老卒的屍體,已經大概推斷出了事情經過。
那老卒自己也知道,不過是一普通軍戶罷了。
他看著一身白衣被泥漿染透的朱橚,又看看堂中躲在朱橚身後不遠的女子們,不由皺眉。
與這種沒啥身份的老卒稱兄道弟的將軍,兒子也願意與這些下等人廝混在一起。
這種將軍又能有什麽大身份?
怕是不輕不重的那種小官吧。
說不定還不如他身旁的總兵。
這種人真是費聚的侄子?
這麽看指不定是費聚起勢前的早年間在軍中認下的兄弟,費聚本人如今已早忘了,如今聽聞費聚在這邊,所以過來想攀個親戚。
念及此處,想到昨日送出的一箱銀錢,不由有些懊惱。
原來是個不輕不重的野小子。
找他引薦還不如自己帶著那一箱銀子自己去找費聚,虧自己昨日還設宴。
又看到人群中昨日那髒兮兮的野和尚,心情不由更加糟糕。
“哼,討個公道,討個公道就能對一地的按察使動手了嗎?”
他怒喝一聲,相比昨日的恭維,此時他的態度已經傾轉向另一個極端。
不過,他還是留了一線,沒有急著動手,防止這家夥真與費聚關係不淺。
“大人說的對,以按察使大人的罪行確實不該這樣動手。”
“按照規矩這各地衙門旁邊都要設皮場廟,這衙門旁應該也有吧?”
“按察使大人應該進那裏。”
“我這就做。”
朱橚邊說邊挽袖子,按察使見朱橚盯著自己,遍體生寒。
尖叫一聲,居然嚇的失禁。
布政使厭惡的一腳踢開他,他趕忙連滾帶爬往士卒身後跑。
朱橚笑了,堂中禦林軍也跟著笑了。
“小將軍,當真是給臉不要臉了?莫說你你那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父親,就是費將軍在此地也要給我幾分麵子!”
布政使的臉上爬滿寒霜,胸中怒氣大盛,他的眼中已經生出殺意。
“哼,給臉不要的是你們這群雜碎!”
朱橚眼見已經撕破了臉皮,將一柄長刀插在大堂正中。
倉朗一聲,刀聲居然壓過了堂外大雨的雷鳴。
布政使身後撐著油紙傘的下人一驚,手中一個不穩。
布政使頓時落入雨中,轉眼便成了落湯雞。
堂中禦林軍的笑聲更大了。
“你們找死。”
這句話是在布政使的牙縫中擠出,怒極的指著朱橚大吼。
“給我殺!”
隨著總兵揮手,周圍士卒一擁而上。
“護好殿下。”
張校尉一聲大吼,隻是此時除了禦林軍,沒有人知道這一聲殿下的分量。
在外麵的一眾高官更是聽不到。
“給我護好百姓與姚先生,還有你們自己!我還沒弱到需要你們護的地步。”
朱橚說完便不知從那抽出一柄長劍,這劍劍身修長,正是朱橚從係統兌換而來的名劍赤霄。
傳聞乃是高祖劉邦佩劍,是一柄帝王之劍。
朱橚揮劍挑開長槍,一瞬間便斬殺一名兵卒。
“好劍!”
張校尉看到朱橚手中削鐵如泥的長劍不由驚歎。
轉眼間,大堂中已經倒下數十具屍體。
外麵看著的總兵不由心驚。
這群家夥到底是什麽人?
各個悍不畏死不說,手上功夫居然都是各種好手。
自己長槍短兵相互配合居然都拿不下他們,而且都要被他們撕開口子。
“來人!快去取弓弩!”
他趕忙派人去取弓弩,至於火器一流,他這裏當然沒有,大明對此管控還是很嚴格的。
不過弓弩也是夠用,哪怕這群人有三頭六臂也擋不住箭雨。
這時的朱橚已經殺了數人,殺的周圍兵卒膽寒,居然無一人敢繼續向前。
布政使看到朱橚對著自己森然一笑,他已經沒了先前的氣勢。
抓著總兵的肩頭,讓總兵加快攻勢。
“不好了!”
街外雞飛狗跳,不少本來還想看熱鬧的百姓突然都是四散躲入周圍民房。
一聲高呼由遠及近而來。
轟隆,一聲雷鳴壓過這聲聲呼聲。
隨著雷聲落下整個城居然震動起來。
廝殺的所有人不由停下手中動作,迷茫的看著四周越來越大的震動。
這一刻整座城感覺天仿佛都壓了下來。
這是?馬蹄聲!是整齊劃一的馬蹄聲,這得是多少軍馬才能踏出的威勢啊。
街道旁人們透過縫隙看到那一排排飛奔的騎兵心中同時生出一個想法。
這西安府,真的要變天了。
“怎麽回事?”
布政使被一種官員圍在中間,他驚恐的看向四周。
“不好了,不好了。”
這時一名兵卒終於跑進了府衙中。
他趴在總兵身旁想要開口,卻是一路跑來有些短氣,大口喘氣卻吐不出一個字來。
“哎呀急死我了,快說!”
布政使衝過來一腳踢在那人身上。
“城……城破了,費聚,費聚帶人衝進來了。”
這句話如同雷鳴一般響在二人耳邊,他們茫然的望向四周。
“啊!”
一聲聲慘嚎響徹在耳邊,那是圍在外麵的兵卒的慘嚎。
一捧熱血撒在眼前,剛剛那開口士卒頭顱飛起已經命撒當場。
一隊人已經闖進府衙剛剛那兵卒正是死在這些人手中。
“圍住他們。”
隨著一聲大喝,所有高官均圍在雨中,長刀抵在胸口,無一人敢動作。
那院中守城總兵帶來的人已經如潰兵一般被嚇的失神,所有人都丟盔卸甲蹲在原地。
還未轉過彎來的布政使茫然的看向門口,一位高大將軍小跑著衝了進來。
他雙眼通紅,哭的聲淚俱下。
“殿下,殿下,臣來遲了啊。”
朱橚卻是看著布政使。
“現在,你又算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