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實心的工具
剛走進去，秦政就聽到了朗朗的讀書聲。
這一千多孩子分成了幾個大班，混雜在一起上課識字。
雖然這群孩子上到十一二歲，下到七八歲的都有，但是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不識字。
畢竟這個時候，能讀的起書的人家，無論怎麽樣也不會去賣孩子。
這也方便秦政特意請來的先生，反正都是文盲，不如就全部從頭教起。
至於讓橫渠一脈的大儒去教蒙學是否大材小用這樣的事情，秦政表示一點問題都沒有。
畢竟他前往玉山求賢的時候，看到的隻是幾個差點餓死的老頭而已。
這讓他很難再興起對這些人的憧憬。
剛沒走兩步，兩個穿著黑衣的仆婦就迎了上來，朝著秦政施了一禮後，就拉著小姑娘就要離開去洗漱換衣。
這幾個月她們已經很熟悉這樣的操作流程了，畢竟她們家少爺動不動就帶回來幾個孩子，她們早就習慣了。
看到女孩滿臉不安，害怕的望向了自己。
秦政也隻能安撫道：
“你別怕,跟著她們走，他們會帶著你去洗漱，然後換好衣服吃點東西，我待會再過去找你。”
女孩被帶走後，秦政也走向了書房。
因為擔心這群孩子，所這幾個月秦政把公署移到了這裏，在這裏進行辦公。
一路上遇到了許多人向秦政行禮，這些人都是從秦家老宅中派過來的。
因為要把鹹陽裏的家宅當做收容所，所以秦政特意寫了份信交給了當代秦家的家主告知一下，也就是秦政的親爺爺秦金海。
卻沒想到秦金海收到信後，不僅允許了這群孩子入住秦宅，更是排了幾十個人過來照看這些孩子，還弄來二千擔糧食專供這些孩子吃食。
並且還派來幾個家中的護院，據說還要教這些孩子武藝。
這還沒完，還給了個地址，讓秦政帶著禮物前往玉山書院拜見，看能不能騙下來幾個人給這些孩子開蒙。
秦政明白他爺爺做這些是為了什麽。
雖然目的不同，但秦政也是很樂於見到這群被賣掉的孩子，能去讀書習武。
剛走進書房，秦政就看到自己的椅子上竟然坐著一個虎背熊腰的老人，而這處秦宅的管家正在那很狗腿幫他倒著茶水。
看到這位壯碩的老人秦政嘴角不由的一撇，上去拜見到：
“楊大人好，不知楊大人何時大駕光臨，也沒通知下官，好去迎接。”
這人正是三邊總督楊鶴，現在整個秦地最大的官頭兒。
楊鶴看了一會秦政後，站了起來，一邊哈哈大笑，一邊拍著秦政的肩膀道：
“我這次來事給你報喜的，所以想給你個驚喜，就沒提前通知你，你不會怪我來的唐突吧？”
“您說笑了，楊大人您來我自然是掃榻歡迎的，不知您說的嘉獎從何談起呢。”
楊鶴笑道：
“自然獎是你賑災有功，這數萬災民在你的以工代賑的處置之下，不僅沒成亂子，還被你治理的井井有條，巡查的禦史來這看了一圈後驚為天人，已經上報給了陛下，這下來嘉獎的天使都馬上到了。”
秦政這才了然這楊鶴這種無利不起早的人渣是為何而來，原來是想來分功勞。
想明白之後，秦政回到；
“這救災之事，都是大人安排，我隻不過是個執行者，即便有功，首功也應該是楊大人的。”
楊鶴聽到這樣的知情知趣的回答，笑的更加開心，直接拉著秦政坐在一旁，笑道：
“畢竟還是你出力了，看你這段時間都累瘦了，聽說你這些日子一直在愁糧食？我這雖然沒有糧食，但是鹹陽邊上有幾塊地，直接送你了，現在去種還能趕上夏糧下種呢。”
“謝大人！不過小子還有一事相求。”
楊鶴頓時皺起了眉頭，語氣也突然冷淡，問道：
“還有什麽要求，盡管說。”
“我們這開工種地，工具損耗太多了，所以想去長安城裏買點鋤頭，斧頭什麽的，不知是否能從您這求一份文書許可。”
聽到隻是這個要求，楊鶴眉頭才舒展開來，故作大氣的說道：
“買點工具而已，還需要什麽文書，直接去買！”
“量比較大。”
“那行，我隨身帶著印，現在就給你寫，還有什麽事情我一並幫你辦了！”
“沒有了，萬分感謝楊大人。”
當送走了楊鶴之後，秦政立刻將手裏的文書遞給了秦豹，說道：
“拿著文書去長安城裏，讓所有的鐵匠鋪子開工，給我全力打造工具，記住，我隻要純鐵實心的工具，別拿那些破木頭來糊弄人！”
“是！”
隨著秦豹的離去，秦政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畢竟在大明鹽鐵是專營的，他很難從正規渠道弄來大量的鐵，但是他最近又極其缺鐵，想從長安城裏買點人家還拽的不行，堅決不賣。
但這會有了三邊總督的手令，無論多麽離譜的要求他們都隻能捏著鼻子答應。
至於所謂的功勞不功勞，嘉獎不嘉獎，秦政根本不在乎。
崇禎是大窮鬼，雖然說是皇帝吧，其實過的日子苦巴巴的，秦政根本不指望崇禎能獎勵點他什麽好東西。
至於對升官有好處？
秦政根本不在乎，崇禎的官有什麽好當的，這縣令之職已經夠他折騰的了，鹹陽才是他的基本盤。
有個鹹陽縣令的位子就足夠了。
正當秦政帶著好心情優哉遊哉的哼歌時，外麵跑進來一個仆婦說道：
“少主，您快去看看您剛帶回來的天仙兒..”
“哈？天仙兒？”
穿過兩個拱門，秦政很快就來到了後院的洗浴房。
這是秦政為了方便這群孩子洗澡，特意建的兩個大浴池，左男右女。
而此時一群仆婦正圍著一個女孩在那嘖嘖稱奇，還動不動上手捏上一下。
“這皮膚，就像白綢子一樣。”
“這眉角長的也太好看了，都是眼睛鼻子嘴，怎麽能有人長成這樣呢？”
“你說少主是從哪弄回來這麽一個漂亮姑娘，他平常帶會來的不都醜娃娃麽？”
“肯定都是醜娃娃呀，我們少爺心善，來者不拒，自然賣給少爺的都長的不太好看。”
秦政聽著她們的閑話走了過去。
然後就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女子，就軟軟的站在那裏，就像一副極美江南的水墨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