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乾坤戒

朱元璋雖然是一代偉人,但他朱家當數百年皇帝,世人早就不欠他們朱家的了。

但是戚家軍不同,自他們成立那一天起,他們就是為大明,為大明百姓廝殺。

甚至最後時刻也為大明流幹了最後一滴血。

渾河血戰中,曾經威名赫赫,殺敵無數的戚家軍與清軍三萬鐵騎進行了數日血戰,火藥用盡後,以近身肉搏,殺的八旗軍開始潰逃。

可是此時敵方卻來了援軍,而早早到達的兩萬大明軍隊卻見死不救,眼睜睜的看著戚家軍與敵人死戰到底,最終全軍覆滅。

從將領到士兵無一幸存。

而殘存的戚家軍,也被莫須有的扣上了造反的名頭全部被殺。

那隻戰無不勝的戚家軍從此成為了曆史。

所以毫不客氣的說,大明朝廷欠戚家軍一個交代,大明皇帝更是有愧於戚家軍。

這樣一隻軍隊的遺孤血脈,自然比那群肥頭大耳的朱家宗室高貴得多。

秦金海看著二女,雙手有些顫抖,老淚縱橫。

他剛入戚家軍時,就被吳惟忠看重成了他營中親衛,後來一路屢立戰功當了校尉,但與吳惟忠關係一直極好。

之所以能一眼認出這兩姐妹與吳惟忠有關,就是因為秦金海見過吳惟忠的女兒,簡直與雲芊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與雲芊雪也有八分相似。

作為曾經戚家軍中的一員,他此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挽救這些戰友的生命,即便後來的日子他用盡秦家所有關係保住了批戚家軍的家屬。

可是這些人已經不願相信大明朝廷,對當時還是明軍將領的秦金海也有顧忌,選擇了入蜀,依托於秦良玉所轄西南土司之下。

“真是苦了你們兩個了,快來我身邊坐下,餓了吧?開宴!”

雲芊雪自然能感受到眼前這位老人的真誠與激動,隻能拉著雲芊雨坐下。

眾人都坐下後,秦金海才繼續問道:“你倆應該姓李,叫什麽名字呀?”

雲芊雪抿抿嘴唇說到:“父親臨終前安頓,讓我姐妹倆隱姓埋名,我們已不打算再用舊名。我現在叫雲芊雪,我妹妹叫做雲芊雨。”

“這裏是秦地,不是江南,你們想叫什麽就可以叫什麽,有我在不會有人因為你們的名字來打擾你們的。”秦金海說道。

但雲芊雪仍舊搖了搖頭,拉著妹妹朝秦金海行了一禮道:

“您的心意我們銘記在心,但父親遺當父親遺命不可不聽,更何況這個名字我很喜歡。”

雲芊雪說這話的時候偷偷瞄了一眼秦政,發現秦政也在看自己,兩人雙目一對,雲芊雪立刻羞澀的收回了目光。

當秦金海看到這一幕,人老成精的他自然明白了些什麽,不再說名字的事情。

宴後,秦金海命人單獨收拾出來一個院子供兩姐妹居住,讓她們去休息後,然後帶著秦元玉秦政叔侄倆去了書房。

三人坐下後,秦金海開口道:

“你們應該很奇怪為何今年要在長安過年吧?”

“是因為朝中派來的使者?”秦元玉常居長安,消息自然靈通些。

“是,朝中這次派下人來,除了獎勵楊鶴賑災有功之外,還另有目的,陛下希望楊鶴能在崇禎二年結束之前,出兵徹底解決秦地北方的叛亂。所以楊鶴特意初四就在府中設宴,讓我秦家務必到場,請帖都已經到了。”

聽到這,秦政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問道:

“所以,這楊鶴是看我鹹陽糧多,想拿出一部分充作明年開拔大軍的軍糧吧?”

聽到秦政的話,秦金海笑了起來,稱讚道:

“不愧是我們家的麒麟兒,沒錯,這楊鶴老兒就是打算吸我鹹陽之血,來供他的大軍去平亂。”

“三叔,你覺得由楊鶴能平的了北邊的反賊麽?”

秦元玉搖了搖頭,嗤笑道:

“楊鶴此人,懂朝堂爭鬥而不曉兵法,年初時去帶兵平亂,被一群拿著拿著糞叉鐮刀的農夫打的大敗而歸,更何況北地的反賊已經成勢,聚攏了數萬人,而且給他再多的糧食也沒用,他手底下的那些兵吃喝嫖賭在行,打起仗來根本不頂事。”

當然就算秦元玉不說,秦政也知道楊鶴完全不頂事,因為楊鶴對待反賊的態度是“剿撫兼施、以撫為主。”

楊鶴的主要做飯就是帶著大軍向流寇殺去,以武力威懾,然後給予大量好處去招撫流寇,當流寇歸降後,就向朝廷報功,說流寇已除。

當楊鶴的大軍離開後,流寇自然又再次複判。

正是楊鶴的這種白癡方略,讓秦地北方長久的處於亂戰之中。

“那我們能不給嗎?”秦政問道。

“怕是不行,朝中派下來的使者被他留下休息,估計就是等著初四開宴之時用天子使者來壓我們,再說了,楊鶴身為三邊總督,本身就有征收軍糧之權,如果不是怕留下把柄被人詬病,早就秋天鹹陽大熟時派兵過來征糧了。”

秦金海的話讓秦政陷入沉思,鹹陽縣正處於快速發展時期,而糧食就是這快速發展的底氣和依靠。

糧呢,他是一顆都不想給楊鶴給,但是要想填飽這隻貔貅的肚子,讓他不再惦記著鹹陽,總要給他喂點精飼料。

於是秦政借口去馬車上取個東西,剛走出書房不久,手一抖就憑空拿出來一對翠綠色的琉璃瓶。

秦政這手隔空取物的本事正是來自於久居鹹陽一年簽到獎勵。

【乾坤戒:內有300米*300米*300米的空間,戒內時間停止流逝,不可存放活物。】

而有了這寶貝之後,秦政就將他所有覺得有用的東西一股腦的都放進了乾坤戒中,而手中的琉璃瓶正是他這九個月中命令靠的住的工匠,告訴他們玻璃是沙子燒製,並且告訴他們玻璃器具是可以吹製之後。

短短幾個月就做出了質量極好的玻璃,他們還無師自通的將染色劑放入玻璃中,製作出了各種各樣的顏色的玻璃器具。

因為玻璃這種東西確實其實技術含量並不高,隻不過外國商人技術封鎖做的比較嚴密罷了。

秦政原本想拿出這一批玻璃去坑長安城內的一些異族貴族,尤其是蒙古,吐蕃,西域來的這些人。

這群家夥一個個手中珍寶,牛羊馬匹無數,就連金沙都是按袋裝的。

秦政早就想打劫他們一番了,而這些“珍貴”的玻璃製品,正是最好的打劫手段,用沙子換金沙這種事情,想想都令人激動。

不過這事也會有後遺症,等到以後秦政把玻璃製品大範圍賤賣的時候,很容易得罪這群好主顧。

不過既然楊鶴撞到槍口上,秦政自然就拿大個頂鍋,畢竟他隻是一個小小的縣令,還是讓楊鶴這位三品大員頂上為好。

秦政拿著這對琉璃瓶走回了書房,指著這琉璃瓶問道:

“三叔,你覺得這對琉璃品能賣多少錢?”

秦元玉不知道秦政這是鬧哪一出,不過還是回到:

“這對琉璃瓶清澈透底,翠綠如葉,而且還是一對,賣白銀六千兩我都不會覺得貴。”

“爺爺,你再出價,這對瓶子價高者得。”

“哦?那我出白銀七千兩,”

“三叔您還要出價嗎?”

“我可沒這麽多錢,但如果我還有錢肯定願意再加價...”秦元玉無奈道。

啪。

秦政猛地一敲桌子,道:“爺爺,這對瓶子就是您的了。”

“多次加價,價高者得?你準備用這種方式賣東西給楊鶴籌款籌糧?”秦金海問道。。

“果然不愧是爺爺,一語中的。我管這種方式叫做拍賣,我們如果以這種方式去賣這種品質琉璃製品是否可以賺到大錢?”

“那當然可以,琉璃自古以來都是不可多得的寶物,不過大侄兒,你能從哪搞到大量的琉璃製品?難道你打劫了西域多的商隊?”

啪,啪。

在秦元玉不可思議的目光之下,秦政將兩個琉璃瓶就這樣扔到地下,兩個能賣數千兩白銀的寶物就這樣被砸成了碎片。

“娘嘞,大侄兒你瘋啦?這可都是錢啊!”秦元玉心疼的看著地上的碎片。

而秦政淡定說到:

“還用的著去打劫,隻要沙子管夠,這破東西要多少有多少,我打算以後把這些東西買的跟白菜一個價。”

“琉璃是用沙子做的?真的假的?!”

秦金海看著地下碎片,又看向了秦政,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拍了拍秦政的肩膀後,欣慰說道:

“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這事你要辦成,爺爺立馬就可以退休,安心把秦家交給你了。去吧,大膽去做,有什麽事爺爺給你兜底。”

但是看到秦元玉還是一臉迷茫的樣子,秦金海又氣不打一處來,罵道:

“讓你去讀書你不去,整天就知道練武,腦子裏都是些什麽?這種事情都看不透?找你來商量事情真得是個錯誤,滾回去睡覺去。”

“哦,那爹您也早點睡,別拉著大侄兒說太晚,您這歲數不在乎,我大侄兒還長個呢!”

說罷,秦元玉就開開心心溜走了,一點都沒把秦金海的嗬罵放在心上。

看到秦金海被氣得直喘,秦政連忙扶著爺爺坐下,不由吐槽道:

“爺爺,您和我爹還有二叔渾身上下都長滿了心眼,說話都是一句三想,怎麽三叔感覺一個心眼都沒有..”

麵對孫子的問題,秦金海有些無奈,有氣無力的說道:

“他可能比較隨你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