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戚家軍最後的血脈
當夜明珠被拿走後，秦政連忙關住盒子，所謂的夜明珠其實就是一些放射性礦石，會散散發出輻射，對人體有極大的影響。
古人其實也有夜明珠久持不詳的說法，不過在財富麵前無人在乎罷了。
所以他自從得到這三枚夜明珠後，就一直裝在由鉛石打造的盒子裏，然後深埋地下。
今天把這東西重新挖出來就是準備賣個好價錢，順便坑坑人。
所以秦政漠然的看著老鴇歡天喜地的拿走了夜明珠，無論這個這顆夜明珠最後會到誰手裏，中間哪怕她隻會接觸幾天，削減的壽數和死之前的痛苦都足以讓她還債了。
至於這顆夜明珠最後會到誰手裏，秦政大致能猜到，多半是會落到秦王府手裏，畢竟誰都知道，這長安城但凡賺錢的生意，必有秦王府插上一手。
而作為長安最大的銷金窟，思月樓能屹立幾十年而不被人吞掉，後麵必然有秦王府的影子。
如果這夜明珠禍害到他們身上，秦政一定會拍手叫好。
大明朝這些藩王，有一個算一個都不算什麽好東西，他們死活根本不在秦政的考慮範圍內。
讓馬夫重新將夜明珠放回那特製的馬車上後，秦政看著相擁而泣的兩姐妹不由的有些傷感。
這對肯定不是普通人家出身的姐妹，在這個時代都很難把握自己的命運，一個岔路口就足以讓她們家破人亡。
更何況這世界大部分的普通人，恐怕也隻能在時代的裹挾之下艱難生存。
“有什麽話上車在講，這裏可不適合敘舊。走吧，上了馬車你二人再慢慢說。”
秦政話讓姐妹兩才想起自己身處在什麽地方，連忙分開跟著秦政就上了馬車。
在前往長安秦氏府邸的路上。
雲芊雪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下來，拉著妹妹的手，仔細的上下打量發現除了瘦了一點之外沒什麽變化，鬆了一口氣後連忙拉著妹妹就朝秦政跪拜下去。
“感謝您救了我們姐妹，這份恩情猶如再生。自此以後我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哪怕隻是當個侍女，我也會永伴您左右。”
看到這場麵，秦政伸手就將二人強行扶了起來，笑道：
“千萬別，你知道我不喜歡這套的。你可是我的得力助手，當侍女太浪費了，從今以後好好輔助我，幹好你的活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雲芊雪也沒再有什麽舉動，隻是暗暗把這份恩情銘記在心中，拉住她妹妹的手認真說道：
“小妹，從今天以後你就叫雲芊雨，我叫雲芊雪，記住了嗎？”
“姐姐，一切都重新開始了是嗎？”
看著雲芊雪點了點頭後。
雲芊雨看向了秦政，稍稍有些嬰兒肥的臉蛋上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燦爛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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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來到了一扇厚重的大門前。
看到這扇高的嚇人的大門，還有這座極大的院落，秦政充分理解了什麽叫做高門大戶，雖然這隻是他們家在長安一個暫住的地方罷了。
秦政有時在想，在他的記憶裏，秦氏隻是一個地方豪強，憑什麽那麽有錢，家底還如此之厚，而且即便如此富庶還能長久穩妥。
兩姐妹下車後，雲芊雨驚訝的問道：
“政哥哥這是你家嗎？大戶人家誒。”
秦政聽到這稱呼有些意外，不過也沒在意，開玩笑道：
“辛虧你沒叫我秦哥哥，不然讓我二叔聽到非得收拾我，我秦家家教可不準我對這麽小的姑娘下手。”
秦政口中的二叔是秦金海的二子，秦政的父親秦元宏的親弟弟秦元才，他是位經學大家，崇古尚禮，為人有些古板，這些話讓他聽到肯定會說教秦政的。
“發乎情，止乎禮，男子愛慕女子是人之常情，隻要注意分寸和年齡，稱呼什麽的你們自己開心就好。你愛慕女子爺爺自然很支持，不過也要她們長大一些嘛。”
一個精神精神矍鑠老人帶著一位老管家笑著從大門中走了出來，說道。
而秦政看到老人，十分驚喜，連忙走上前去拜見。
“爺爺，您怎麽在門口是要出門嗎？”
老管家秦福笑眯眯的說道：
“老爺當然不是要出門，而是在等少爺你，您剛進城的時候老爺得到消息就到了門口，望眼欲穿，如果不是禮數不和老爺估計要去城門口等著您呢。”
聽到自己的發小兼親兵這麽挪揄自己，秦金海瞪了秦福一眼後說道：
“多嘴！我等我大孫子怎麽了，政兒是我秦氏的麒麟兒，我愛在哪等就在哪等！管得著嗎你！”
“我說的不是實話嗎？”
“好了好了，爺爺我們快進屋去吧，外麵冷，快點回屋我給您介紹兩個人。”
秦政連忙上去打了圓場，這兩位老人一吵起來能鬧一天，根本停不下來。
秦福本身是秦氏的養子，自小與秦金海一起長大，又一同參軍一同退伍。
毫不客氣的說，雖然秦福表麵上隻是個管家。但其實就是秦金海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他的另外一位爺爺。
而他們兩個人明明感情很好，但是不知為酷愛吵架，吵著吵就還會動手，就跟兩個老小孩似的，所以秦政連忙將二人拉開，省的好好的除夕夜前夕再打起來。
秦政兩手各扶著一位老人就進了大門，兩姐妹也連忙跟上，穿過了三條長廊三道拱門之後，終於來到了宴廳。
此時宴廳的圓桌上已經坐了四人，正是秦政的三叔，秦軍校尉秦元玉一家。
“哥，你來啦！爺爺好，福爺爺好！”
秦元玉的兩個兒子看到秦政極為開心，直接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跑到了向兩個老爺子道好後，急忙來到秦政身邊。
秦元玉的兩個兒子一個叫秦燁，一個叫秦毅是對雙胞胎，今年剛滿十三歲，還正在長安府學讀書。
他倆自小跟著秦政混著玩，對秦政崇拜的不得了，屬於秦政的兩個究極迷弟。
他們自然也看到了秦政身後的兩姐妹，秦毅性格比較跳脫，好奇的問道：
“哥，這兩位是誰？大的那一位姐姐是我未來嫂子？哥你眼光真好！”
秦毅說的自然是雲芊雪，雲芊雪經過這九個月的充足的營養補充，個子猛竄。
原本看著還像個小學生一樣，短短幾個月就長成了大姑娘，秦政隻能不得不感慨十三歲是真能長，一眨眼就能竄一竄。
現在雲芊雪估計已經有一米六多了。
“什麽嫂子，別亂叫！這是我手下書吏和她的妹妹，在秦地舉目無親所以我索性拉到我們家一起過年罷了，快回去坐下。”
秦政一發話，秦毅果然不再胡鬧，和秦燁回去乖乖坐下。
而秦政也拉著兩女到秦金海身前介紹了一番。
卻沒想到，秦金海和秦福看到二人之後卻愣住了。
秦金海不說話，雲芊雪雲芊雨兩姐妹也隻能站在那。
過了一會，秦金海才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小姑娘，吳惟忠是你什麽人？”
雲芊雪雲芊雨驚訝的看向了秦金海。
完全猜不到不知道秦金海是怎麽認出自己身份的。
但是這是秦政的爺爺，雲芊雪雖然不願說起自己的過去，但是還是不願隱瞞：
“吳惟忠是我家外祖。”
外祖，指的是外公。
而吳惟忠則了不起了，他字汝誠，號雲峰，浙江金華人。而他更重要的身份則是戚家軍最優秀的將領之一，是著名的抗倭名將，一生打了無數勝仗，在萬曆十九年還帶著戚家軍參與平壤之戰。
這樣一位為大明鞠躬盡瘁的人，在萬曆二十八年時卻被辭退免職回家，之後鬱鬱而終。
大明連這樣一位將領都能如此薄待，也怪不得軍隊一年不如一年。
聽到吳惟忠是她倆的外祖，秦金海猛的站了起來，激動的說道：
“那你家裏..”
雲芊雪黯然說道：
“我祖父是戚家軍一名校尉叫李南，我外祖與祖父自小為我父母定了親，後來我祖父死在了渾河之戰，後來說我父親心有怨恨，於是抄了我們家，我家和外祖家大大小小幾十口人全部被殺，我和妹妹逃了出來也被人販子抓住，賣到了這裏，所以我家裏隻剩下了我和妹妹。”
“這群王八蛋！”
秦金海剛開始聽越聽越氣，直接將猛砸起了桌子。
“他們怎麽敢這麽對吳將軍？！”
後來聽到雲芊雪的祖父是李南，頓時激動了起來。
“什麽？你倆李南的孫女？！也對，李南與吳將軍是發小同鄉，結個娃娃親也很正常！”
看到秦金海這麽激動，秦政反而有些懵逼，於是問他三叔：
“爺爺還與戚家軍有關係？”
雲元玉說道：
“那時候戚將軍在大招兵，老爺子帶著福叔兩個人直接從秦地跑到了浙省，加入了戚家軍，老爺子那時候可砍了不少倭寇頭顱，當上了戚家軍校尉，不過後來就被我爺爺也就是你太爺爺從戚家軍裏拉了回來讀書科考。你以為沒有這層經曆，老爺子好好一個進士幹嘛最後當了武將。”
明白了秦金海與戚家軍的關係，秦政這才明白為何老爺子如此激動。
當然，更讓人意外的是，雲芊雪雲芊雨兩姐妹竟然是戚家軍的血脈。
至少在秦政眼中，這份血脈可比姓朱的高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