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明珠換女

其實秦政心裏明白,當他說出要收繳全部糧食的時候,那幾個真正能代表鹹陽的大姓沒有反對的話,這事情已經成了一半。

這些大家族的代表沒有一個是傻子,因為傻子在這些家族中根本活不到成年。

所以這群人明白秦政的話到底是對誰說的,那些自耕農和佃戶才有多少糧食?哪怕今年大豐收,在他們層層克扣之下,能夠明年一年口糧已經是說明今年確實是大豐收。

但是他們卻根本不敢站出來說不。

王家剛剛就在他們眼前覆滅,那兩顆人頭和那具屍體充分說明了現在和秦政作對是什麽下場,這讓他們怎麽敢在如此多人麵前折秦政麵子。

而他們心中所有的僥幸,都被秦政這一把火燒的幹幹淨淨。

秦家都敢破家救難,他們還能說些什麽?還敢說些什麽?

於是李趙兩家家主對視一眼後走到了秦政身邊,苦笑道:

“不知縣尊需要多少糧食?”

“秦氏出糧一萬二兩千石,我鹹陽府衙出糧一萬五千石。”

“嘶..”

李趙兩家家主倒吸一口冷氣,這個數額擺在這裏就是告訴他們兩個,不大出血今天這事是過不去的。

“我趙家出糧九千石。”

“我李家出糧一萬石。”

最大的兩個大戶出完糧後,其餘的小地主和鄉紳也隻能隨之捐糧,畢竟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

秦政看著這些麵如土色的鄉紳不由的搖了搖頭,這群人雖然不少人都讀過書,但是自小生活的環境讓他們視野極窄。

根本想不到為何秦政要做這些,估計心裏還覺得是拿他們開刀呢。

所以秦政說道:

這一次收繳糧食,既不是為了貪瀆,也不是我秦某人胃口過大要一次吃個飽。你們所繳納的所有糧食,每一分每一毫都會用到賑災救災之中,每一粒米都會吃到災民口中,每一口飯都能救活一個人。

而這些糧食,最後會變成你們的路,你們的水利工程,你們日後更好的收成。而且災民吃了你們的糧食,這些糧食會為你們開墾更多的良田土地。

隻有熬過去災難,我們才有資格繼續好好的活下去。你們想想,如果那些外來的災民,本地的佃戶他們都活不下去了。

你有著再多的糧有何用?到時候恐怕命都會搭裏麵。

這鹹陽的匪盜,是我帶著我鹹陽子弟兵一個個清理掉的,我們為何要做這種事情,還不是想讓我鹹陽百姓有個好日子過,省的整天提心吊膽。

但是幾百個匪盜我們還能解決,可是如果大災到來,匪盜聚夥而來,就像北邊榆靈那裏聚匪數萬,你們能指望誰來搭救?

還不是我帶著我們鹹陽子弟兵衝在第一線..

秦政好話壞話說盡,無論其他人怎麽想的,反正他目的是達到了。

他不是來和這群鄉紳講道理的,民.主這個詞放到崇禎一年簡直就是災難。

秦政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將全縣人攏到一起,同心協力一同渡過難關。

而手裏有了糧食之後,再加上秦政這一年的確實努力得到了百姓的認可。

這讓秦政有了無與倫比的號召力。

畢竟這是冬天,對於農閑的農民來講,幹點活去賺更多口糧這種事情無疑是好事。

畢竟少吃一口家裏的,來年真的遇災了,家裏的人也能多吃一口糧。

再加上秦政這一年所作所為讓他信譽在百姓這是可以當錢用的,所以無論是百姓還是收留的流民都積極參與了進來。

在大族和府衙的引導分配之下,就熱火朝天你的幹了起來。

整個鹹陽都變成了一個大工地。

而鹹陽縣的屬吏們都發現,自從整個鹹陽所有人都忙碌了起來,他們的縣尊大人心情就變得極好。

再也沒有紅著眼,黑著臉。

就連雲芊雪也很好奇,作為秦政的書吏,兩人幾乎每日都在一起,相處時間久了自然能看的出來他心情確實極好,飯都能多吃兩碗。

所以雲芊雪好奇的問秦政為何這麽開心。

秦政笑著說道:

“因為我看到了百姓的力量,他們讓我相信,人定勝天。”

--

時間荏苒,歲月流淌。

時間一晃來到了來到了年末,秦政也不得不收拾行囊,準備前往長安。

今年也不知為何,秦金海打算在長安城內過年,所以秦政也隻能離開鹹陽前往長安。

到了年末,秦政也很人性化讓其餘人都回家過年了。

所以秦政此行隻帶了雲芊雪。

進了長安城門,秦政仿佛在看一副古老的水墨畫,每一步都有不同的風景。

而此時一路上有些沉默寡言的雲芊雪仿佛終於積攢夠勇氣,對秦政說道:

“爺,奴能求您一件事嗎?”

秦政此時正專注的玩弄著手上的青銅戒指,聽到雲芊雪話才回過神來:

“別搞這種奇怪的稱呼,我說過叫我名字就好,什麽事你說。”

“您能帶我去趟思月樓嗎?”

“思月樓???”聽到這地方秦政有些愣住。

畢竟這個思月樓地方可是鼎鼎有名的,號稱秦地第一花樓,裏麵的女子燕肥環瘦應有盡有,是長安城的第一銷金窟。

不過秦家向來家教森嚴,所以秦政活了十七年,兜裏雖然從不缺錢,但是從來沒有去過這些地方。

“你一個小女子去那種地方幹嗎?”

“我想去找一個人。”

“誰?”

“我親妹妹,她隻小我兩歲,應該是被賣到了長安,我去查了查,長安最大的花樓就是思月樓,如果想賣個好價錢,最好的選擇就是這裏。”

看著雲芊雪閃閃發亮的雙眸,秦政自然說不出拒絕的話,於是秦政直接讓車夫轉道,轉向了思月樓。

至於為什麽雲芊雪這時候才求他這件事情,秦政並沒有多問,就像他沒有問過雲芊雪為何讀過這麽多書,一看就是大家閨秀,卻最終變成了流民。

信任是相互的,需要時間磨礪的。

“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去吧。”

現在剛過正午,思月樓作為長安高端夜生活的標誌,自然還未正式營業,思月樓內能看到的隻有一些小廝和侍女在那打掃。

但是雲芊雪卻突然抓住了秦政胳膊,指著一個年齡不大的侍女說道:

“我妹妹真的在這!她就是!”

秦政也隨之看到雲芊雪的妹妹。

一個剛過十歲的女孩,正推著有她半個大水桶艱難的走著,每走上兩步就得趴在地上用抹布仔細的擦拭著汙濁的地板。

那和雲芊雪有六分相似的小臉上滿是倔強,明明看到她手臂抬起來都很艱難,她卻依舊咬著牙幹活。

“這樣的美女坯子為什麽會做這種苦活?”

秦政愕然道。

“這是在熬鷹。這樣的青樓服侍都是達官貴人,所以老鴇會將每一個尤其是最漂亮的那批女孩從小收拾的服服帖帖,但凡有人不聽話,動輒打罵,如果還是不聽話,就會像這樣被安排一些最苦最賤的活讓她幹,直到熬服氣為止。”

秦政帶著雲芊雪下了車,直接走進了思月樓。

小廝看到一男一女走了進來,立刻上前:

“這位少爺,還有這位...小姐,我們這是青樓,而且還未開業,您這是..”

“把你們管事的人叫來,本少爺要贖人。”

聽到秦政要贖人,小廝才了然的點頭,請秦政二人坐下後,立刻上樓去將老鴇子請了下來。

過了一會,一個三十來歲風韻猶存的超大婦人,晃動著走了下來,把秦政晃的都有些眼暈。

老鴇來到秦政麵前,瞄了雲芊雪一眼後,欠身行禮後說道:

“您這是為了我們家這新進的揚州瘦馬而來啊?您是想湊一對兒玩?”

聽到這老鴇輕浮話,秦政皺起了眉頭,厲聲道:

“你既然知道我為誰而來,開個價吧。”

老鴇上下打量了秦政一眼,笑著說道:“我們這本來就是開門做生意,您既然想買,我自然就買了。可是您要知道,這匹瘦馬可是區區十歲就被稱作未來揚州行首花魁,我可是花了幾千兩真金白銀買回來的,您要想買至少得出五千兩。”

聽到這個價格,雲芊雪小臉陡然一白。

五千兩白銀絕對是一個天價。

但秦政卻淡然一笑,眼睛都沒眨一下,讓車夫到車上取下了一個紅檀做的木盒。

秦政打開這紅檀盒子放在了老鴇麵前。

“哇..”

“我的天哪。”

一陣明光閃過,三顆顆龍眼大小的夜光珠就擺在盒中,隻是有些奇怪是這夜明珠旁邊的內襯全是碳做的。

但是老鴇絲毫不在意,她看到這夜明珠的時候,眼睛都直了。

常年與達官貴人打交道的她,自然知道到這夜明珠的珍貴之處,而且這還是整整三顆夜明珠,她估算這三顆夜明珠至少價值五萬兩白銀。

“取一顆,用它來換。”

老鴇連忙點頭,立刻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顆夜明珠,然後朝著小廝就大喊:快把把我們這匹小瘦馬的賣身契拿過來。

小廝跑的賊快,不到三十息把賣身契都取了下來,老鴇將賣身契雙手遞給了秦政後,立刻又將雲芊雪的妹妹送到了秦政身邊,然後拿起夜明珠跑回了樓上,好像害怕秦政會後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