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片段（招靈）
其實，‘屁’這個事隻是我這段回憶的開端，至於為何是以這種方式來作為開頭，我也無法理解，隻當是為了緩解一下我心中壓抑的氣氛吧。
回歸故事，在綽號傳遍整個校園的時候，我那同桌卻悄悄轉學了，聽說是去城裏讀書去了。
當時的我很是為他感到高興，畢竟他的思想境界這麽高，城裏才應該是培養他的沃土。
然而，誰也沒想到的是，在他走後不久，我們就遇到了一個怪事。
不管是誰，不管是晴天還是雨天，隻要從學校裏一個特定的路段經過，都會莫名其妙的摔跤。
說起這個地方，其實和別的地方也沒什麽不同，隻是兩旁的綠植比較高大而已，偶爾從旁邊經過的時候還會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起初的時候，誰也沒有在意，我也沒有在意，因為摔跤的人並不包括我。
直到一天太陽正燒得灼熱的中午，我從旁邊走過的時候摔了一跤，還聞到了一股類似腐爛的味道，我才相信了同學口中那個隻要走到這裏就會摔跤的傳聞。
那是一種什麽樣的味道呢？
屍體！
沒錯，就是屍體，但不是人的屍體，因為我從未聞到過人腐爛後的味道。
事實上，發出這種味道的也的確不是人的屍體，而是一隻我從未在現實中見過的小鳥。
它的個頭不大，也就拳頭大小，但它的顏色卻很豔麗，用五彩斑斕也難以形容，就連瞳孔都是彩色的。
而且，鳥喙還很尖，最細的地方與大頭針沒什麽分別。
雖說這種鳥我沒在現實中見過，但在一本明明看過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裏看過的書籍上見過。
在那本書上，它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招靈。
不過，這隻是一個名字，與鄉間白喜事上所說的招靈那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關於這招靈，我所能想起來的就這麽多了，當時的我也沒有想著去做個研究啥的，畢竟它身上的味道真的很難聞。
於是，在撲騰了幾下身上的灰塵後，我隨手掰下一根木棍挖了個坑，然後又用這根木棍將招靈的屍體擀到了坑裏。
將招靈埋葬之後，莫名摔跤的情況也莫名地好了許多，以現在的視角來看，似乎這兩者之間存在什麽聯係。
然而，就在我想要努力用回憶去挖掘有關招靈的信息時，大腦卻傳來一陣刺痛，緊接著記憶就開始了中斷，隻有零散的片段在衝擊著腦海。
第一個片段裏，是一個精瘦的小夥子，年紀看起來也不大，和初中時期的我差不太多，可他的眼神裏卻充滿了滄桑，像是經曆了無盡歲月一般。
這個人我並不認識，也不知道他為何會出現在我的回憶裏，隻是感覺他的背影有些熟悉。
本來，我是想翻找一下其他記憶來尋找關於他的訊息的，可我越是想要去找，關於他的記憶就越模糊，似乎是有某種力量在阻止我。
眼看著對他的熟悉感就要消失，我最終還是放棄了尋找，因為我害怕本就片段化的回憶也因此而消失。
好在，記憶並沒有因此而消失，而是繼續肆無忌憚地在腦海中播放著，給我的感覺就像在看電影一樣，而且是那種無聲的老電影。
而這，也是我第一個沒有色彩的回憶。
在這個片段裏，天是灰色的，地是灰色的，他也是灰色的。
記憶裏的他獨自在小路上走著，兩旁是高聳的不知名喬木。
從喬木的狀態來看，當時應該是冬天。
路很長，長到根本看不到終點，他就這麽走著，一步一步均勻地走著，我不知道他要去哪裏，也不知道為何兩旁的不知名喬木總是很高大。
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是怎樣的心理狀態，因為這段回憶裏沒有聲音。
不得不說，這種好似萬年不變的場景真的很讓人感到無聊，可我又不得不繼續‘看’下去，畢竟我得從這些重新浮現的回憶去尋找能夠直指真相的線索。
好在，這種場景終歸還是發生了變化。
不知何時，在他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個人，準確的說是一個女人，身著鮮紅的長裙，與周圍的場景顯得格格不入，甚至還有些怪異。
不僅是我覺得怪異，回憶裏的精瘦小夥也感覺怪異，這從他臉上的表情就能看得出來。
不過，女人卻沒覺得有什麽怪異的地方，她就這麽盯著精瘦小夥，目光柔和，風情萬分，像是在盼望歸途的情郎一樣。
當兩人越來越近時，周圍一直靜止不動的喬木開始了搖晃，連帶著回憶也開始搖晃，就像是有人在拚命搖晃著我的腦袋一樣。
最後，回憶裏的兩個人竟然被搖晃到了一起，相互圍繞著彼此旋轉，就像是旋轉中的八卦圖中那兩條魚一樣，隻不過它們的顏色不是一黑一白，而是一紅一灰，看起來詭異至極。
至此，第一個片段已經來到了尾聲。
還沒等我從那種天旋地轉的感覺中掙脫出來，還沒等我想清楚這個片段到底要講個什麽，緊接著第二個片段便開始衝擊著我的腦海。
路還是那條路，樹也還是那些樹，連天氣都沒有什麽區別，隻是換了一個人。
這一次，走在路上的人不再是那個精瘦的小夥，而是一個身穿紅裙的女子。
沒錯，就是第一個片段中的女子。
詭異的是，她明明是在走，但給我的感覺卻像是在飛，速度也是極快，比在鄉間飛馳的汽車還要快。
而且，我的視角下明明隻能看到她的後背，可她臉部的表情卻清晰地映在我的眼前，那從未停歇的嘴，似乎在是自言自語著什麽，又似乎是在哼唱著什麽。
由於場景和上一個片段一樣無聲，以至於我根本無法分辨出她到底是在說還是在唱，隻能通過臉部的神態推測出哼唱的概率要稍微大一點。
她就那麽走著，我的視線就這麽跟著，思緒也隨之慢慢陷了進去。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遠，眼前的紅裙女子總算是停了下來。
定睛看去，她的麵前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人，一個精瘦的男人，年紀不大，與我相仿。
不出意外的話，這個人就是上一個片段中的精瘦小夥了。
然而，就在我自以為畫麵又要開始旋轉的時候，我突然發現那個精瘦小夥的臉居然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愣神之際，那紅裙女子也第一次將她的頭顱轉了過來，隨後衝著我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