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推背圖二十一象

少裝逼,裝逼遭雷劈。

多麽痛的領悟!

楚丞舟心如寒鐵,遇事先從自家人下手,這點讓王鈺既敬佩又膽顫。

誰叫他未卜先知,把遼金的形勢說的頭頭是道分毫不差呢!

司天監觀天文,定曆法,占卜星象預兆之神秘事,也沒有王鈺說的如此貼切。

他神乎其技的斷言,在楚丞舟看來,非細作不能為。

皇城司與細作不共戴天,如果王鈺真有嫌疑,整個皇城司都要被拖下水,這讓他如何不急。

人人都以為當朝官家沉迷花鳥奇石道法,可趙氏傳承已八代,帝王術早已刻進骨子裏了。

疑罪從嚴,這個緊要關頭,王鈺的立場和身份至關重要。

“楚司使,真不是我幹的,我也不知道是誰幹的。

開封府的事,總不能樁樁件件都推到我們親事官頭上吧。

我以我姐和我爹的性命起誓,若說假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楚丞舟怒不可遏,一巴掌扇的他眼冒金星。

坐在地上起了幾次也沒成功,但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令人信服且無可辯駁的解釋。

摸著火辣辣的臉頰,王鈺滿腹委屈,“推背圖,是推背圖二十一象啊!

讖曰:空闕宮中,雪深三尺,籲嗟元首首,南轅北轍。

這樣的預言,分明是說,宮闕被掠奪一空時,天降雪天。

有頭有臉的人物本該往南過冬,卻盡數北上。

宮闕空了,大人物北上……

這不正是說明,北方來的人,要對大宋不利嗎?”

楚丞舟一身武藝,卻對學問一竅不通。

不過,《推背圖》這本前朝奇書,他倒是聽人提起過。

聽他這番解釋,楚丞舟將信將疑,這小子雖養在王曦君家中,但身世來曆卻是一片空白。

王曦君說她幾次向父親問起,可王崇對此緘口不言。

命案不斷,私造兵器,金使遇險……這些事情連起來看,背後策劃之人的心思歹毒不言而喻。

王鈺要是被有心人揪出來做了替死鬼,那事情可就複雜了。

楚丞舟在內心裏,也確定火災與他無關,但一想到他對三國局勢的判斷,就毛骨悚然。

所以才怒氣衝衝趕了過來。

“暫且信你,我會找人求證的。”他神色略有緩和。

王鈺看他信了,便站起來,道:“火到底是誰放的?昨夜是禁軍值守,不關我們皇城司的事啊!”

“不關我們的事,才正是我們的事!這個道理你還不懂嗎?”

楚丞舟踢了一腳礙事的酒壇,在椅上坐了下來。

“昨夜在寶相寺值守的侍衛步軍司的人已被控製起來了,審理職責自然繞不開皇城司,開封府。

這件事情一旦處理不好,就會落人口實,這是官家最怕的。

所以,你也別怪我對你狠心,如果你跟此事沾上一丁點關係,誰都保不了你!”

王鈺不想罵他,隻在心裏暗罵趙佶。

這個貪玩的皇帝,一心隻想著怎麽與他國友好。

都什麽時候了,外交政策還不知道硬起來。

殊不知,將來等待他的可是滅門滅族滅國的災難啊!

王鈺看他眉頭緊鎖,便道:“有沒有可能是金國使者自己放的火,目的是挑起兩國事端,向我大宋要好處?”

楚丞舟擺擺手,“不太可能。金使李慶善必定年邁,這次傷的也不清,能不能挺過去,還難說。”

“那麽,我們不妨換個角度,如果金使在這次火災中喪生,最有可能會發生什麽?”

王鈺想到最接近可能的真相,但是又怕說出來惹楚丞舟吹胡子瞪眼,便隻點到為止。

“官家最擔心戰爭爆發。如果真像你說的,金使包藏禍心,官家必然憂心。

童太尉此番回京,可不隻為接待金使。

西夏襲擾西北邊境,隴右都護府不給力。

金國要是借此事挑起東北軍事危機,我大宋應對起來,也是捉襟見肘啊!”

楚丞舟自己說完這番話,突然就愣住了。

他扭過頭看著王鈺,心頭頓時一片清明。

“你的意思是……這起火災也與兵器案有關?”

王鈺沒做正麵回答,因為昨夜他把跟蹤小六的錢懷義撤了回來。

換位思考,如果他是幕後主使,肯定要找靠的住的人做事。

小六在多個勢力之間周旋,絕對不是普通的下人。

皇城司的人跟蹤他,都被他甩掉,王鈺想象不到楚丞舟還能有什麽法子。

於是,他哪壺不開提哪壺,“你要是知道小六的行蹤,查起來應該不難吧?”

果然,楚丞舟臉色一變。

他聽到匯報,趕到寶相寺的時候,整個寺院已經被火海淹沒。

看著衙役,禁軍把奄奄一息的金使拖出來,他第一時間便想到了王鈺。

小六自然有人秘密跟蹤,他還沒來及去見罷了。

楚丞舟起身,嚴肅道:“司域,天亮後你去開封府看看他們查尋的進展,其他的事情,等我回來再做商量。”

說完,像一陣風似的開門離去。

錢懷義蹲在牆頭,仔細聽了個大概。

聽到王鈺被打時,他差點衝進來與楚丞舟開戰。

但還是忍住了。

看著有些狼狽的王鈺,他道:“大哥,寶相寺下麵的暗渠錯綜複雜,不熟悉的汴梁的人,要追蹤凶手,可不容易。”

王鈺一點也不關心凶手。

因為在這個節骨眼上,製造混亂的人不外乎那幾個人。

想到這裏,他輕聲道:“義弟,從今天起,暗中盯緊燕王府。無論是誰出入,都要事無巨細向記下來!”

那夜公孫亮的話讓他茅塞頓開。

獨立案件的真相,對於死者家屬,或者關切此案的人,才有用。

但是對於整個皇城司而言,那些就如同偶得的拚圖。

拚圖是誰做出來的,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皇城司要據此挖掘出潛在的威脅。

錢懷義對整件事已經有了自己的看法,狐疑道:“大哥,東宮那位呢?我看他也十分可疑。”

王鈺胸有成竹,沉思片刻。

還是出聲道:“東宮在大內,自有宮規約束,他的手也隻能伸到開封府。

反倒是那位燕王,深居簡出,到底在做些什麽,難道你不好奇?”

錢懷義眉頭鎖的死緊,“一個空有頭銜的王爺,逗鳥養花喝茶?”

“這就看你的本事了,最好把他的鳥也看個清楚!”

王鈺話音未落,便轉身回屋,準備補一覺。

錢懷義鼻尖貼門,愣愣道:“鳥?大哥,你要看他什麽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