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鬼樊樓內鬼師師

“你!”

那人胸前一涼,連忙抬手捂住。

下一刻,她白牙咬住下唇,眼珠子仿佛要瞪出來一樣。

王鈺哪裏會料到,朱勔手下的打手頭子,竟然是一位女子呢!

隻是那地方“太平”,裹上男裝,真讓人辨認不出來。

這讓他不禁想起,州橋夜市遇到的那位吃燒烤的女子,那打扮就很討巧,一看就知道不是男的。

就在他準備說點什麽的時候,那女子突然抬手一揚。

王鈺眼前似乎有什麽一晃而過,手中的長劍當啷一聲就掉在了地上。

韓浩領著皇城司的人趕到時,整個胡同中空空****,哪裏還有黑衣人的影子。

他往前跑了幾步,篤定道:

“就是在這裏,司域兄就是在這裏把我推上牆壁,助我逃跑的!”

楚丞舟來到韓浩手指的地方,果然看到前麵不遠有幾處血跡。

但是血跡都是孤立的,並不像是什麽人重傷留下的連續痕跡。

“楚司使,接下來該怎麽辦?”

韓浩像隻沒頭的蒼蠅,在胡同中來回跑了幾趟,著急的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

“你,回去拿畫像!”楚丞舟向後招呼道,“一會兒分頭找!”

韓浩解釋道:“如果司域兄是從這裏被帶走的,在那之前他去過的地方,隻有白樊樓!

他說過,剛來他就感覺我們被人盯上了。”

“白樊樓?”

楚丞舟突然想起來,今天白日裏他也曾收到邢捕頭的請柬。

隻是他不喜交際,便掏了銀兩給王鈺,讓他好生招待大家。

“這個渾小子,吃頓飯也能惹上麻煩!”

楚丞舟撫摸著額頭,吩咐道:“閔荀,再召集人手,封鎖白樊樓!”

韓浩無力地靠在牆邊,滿臉憂傷,“都怪我!

是我覺得走這條路,回我官廨近些。

要是走禦街,那些人就沒機會下手了!”

楚丞舟一把拉起他,哼道:“如果這次真是朱勔的人,早晚你們都要經曆這一遭!”

那小子死了倒也讓人省點心!

但他回回命大,隻怕是閻王也怕他下去之後不消停。”

韓浩聞言,擦了擦眼淚,嘴角**,喃喃道:“你二人,真像!”

……

王鈺頭腦昏沉,能聽見周圍的聲音,眼睛卻無論如何也睜不開。

隻聽一女子道:“師師姑娘,這小子還是個雛!

大人對你真好,時不時犒勞你!”

王鈺肚皮上有指尖輕輕劃過,他身體忍不住抖了抖。

“你懂什麽!這些雛兒嚐過甜頭才好控製。

那些老江湖,就是喂他個一年半載的,見了那些騷蹄子,照樣撲上去。

哪裏還會記得老娘是誰?”

臉上浮來絲綢般的觸感,一隻細指摩挲著他的嘴唇,王鈺渾身酥酥麻麻的,忍不住張嘴呼吸。

“李師師,不是吧?這麽……這麽……好運?”

王鈺美滋滋地暗想著,並嚐試動動手指。

那絲帕繼續向下滑動,突然間,一陣溫香撲鼻而來,他差點被壓死。

我的天,這李師師得有楊玉環那麽豐潤吧,呼吸不暢,竟然感覺無福消受。

“騷東西!竟敢碰我大哥!”

粗嘎的聲音當頭怒喝,王鈺發覺身上一下子就輕了。

哐啷哐啷一陣嘈雜過後,不遠處傳來女子戰戰兢兢的問話:“你是誰?從哪裏進來的?”

王鈺感覺腰間被捆上了繩結,然後便趴在了一個結實溫暖的後背上。

“一群肮髒的東西,竟敢癡心妄想!莫挨老子,滾遠點!”

身下的人,似乎踹開了什麽,王鈺身子一歪,差點掉下去。

好在那兩根粗壯的胳膊給力,硬是把自己托住了!

“你這糙漢,怎這般不知禮數!師師姑娘,你沒事吧?啊,臉破了?”

“什麽,我的臉,我的臉,我的臉,啊啊啊啊!”

伴隨著撕心裂肺的哭喊,王鈺的眼皮總算分開了!

這人,還真是錢懷義!

王鈺什麽都看不清,含糊地問道:“義弟,這是哪裏?”

“大哥醒了?”

錢懷義微微扭頭,越跑越快,腳下還發出淌過水的聲音。

“大哥,這裏是鬼樊樓!我要是晚來一步,大哥就被那女鬼給糟蹋了!”

王鈺感覺這是一條極窄的地方,因為他無力低垂的手臂,不停地蹭在硬物上,手背生疼。

“什麽鬼樊樓,什麽女鬼?”

“你們皇城司隻查朝廷關心的事,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錢懷義腳下稍作停頓,往右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汴梁城的排水溝渠不僅四通八達,還修的十分寬闊!

這就讓一些見不得光的人和事全部轉到了這裏。

我偶然間聽陸大人與一位大人說起過,賄賂朝官,何須勾欄瓦子的女人,鬼樊樓的女子應有盡有,還絕對安全。”

王鈺被口水嗆的劇烈咳嗽。

難不成,張庚口中的那些女人,都是來自於“鬼樊樓”?

“這些女子從哪裏來的?”他十分好奇。

錢懷義並沒有作答,他左拐右繞地一邊跑,一邊給王鈺講了個故事。

他說有一對姑嫂,大正月裏去寺裏上香祈福。

當夜卻沒有回來,起初家人都沒有在意,還以為她們嫌棄夜裏趕路不安全。

家人發動親戚,第二天去寺裏尋找,卻怎麽找都沒有找到。

幾天後無奈報了官,官差覺得此事好辦,搜查寺裏就可以。

沒想到這兩個女子就像蒸發了一樣,幾個月過去了都沒有找到。

就在這家人不抱任何希望的時候,嫂子回來了。

但她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渾身都沒有一塊好皮肉,散發著惡臭。

沒幾天便過世了。

這家人給女子下葬後,一夜之間就不知去向。

這時,王鈺感覺前方似乎有光,錢懷義把他的後背靠在牆上,喘著粗氣道:“前方有出口。”

“義弟,那家人後來去了哪裏?”剛才的故事,他意猶未盡。

“汴梁!”

不知道為什麽,趴在他的後背上,王鈺能感覺到錢懷義在顫抖。

有些人的經曆,可能真的是——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