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奇異的熏香

經此一鬧,張庚徹底信了“三屍腦神丹”的威力。

支開眾人後,他虛心道:“小官爺,我服了,我再也不敢有二心了。

拜托你一定要在兩位麵前,幫我多說說好話。

我一定會按照商量好的行事。

申兒母子便拜托了!”

王鈺憋著笑,擺擺手道:“好說好說。不過,那李師師與你是什麽關係?”

張庚眼神躲閃,“我仰慕她已久,此次若要我提條件,我便要她。”

“什麽?你這個人……”

王鈺咬著牙,攥拳恐嚇,“你是不是傻,李師師也是你能要的?”

張庚斜眼看他,不以為然。

下一秒突然從**蹦了下來,“小官爺,那師師姑娘不會是楚,楚……算了!那我不要她。”

就在王鈺暗自鬆一口氣的時候,他一臉神往,“那便選崔念奴吧。”

好家夥!

汴梁勾欄瓦子裏的姑娘,但凡容貌傾城,文采風流的,哪個不是早被達官貴人盯上了!

區區一個鱗差,這麽不知深淺,隻怕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王鈺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對他期望太高了,不禁歎了口氣。

張庚也知道自己異想天開,便道:“那我盡量隻點長樂坊的姑娘。”

……

雖是虛驚一場,常景潤卻嚇得不輕。

命案犯殞命開封府,前麵那起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壓下來。

如果再生一起,他這知府大人怕真是做到頭了。

天一亮,開封府開堂審案。

如卷宗所載和最初百姓得知的一樣,兩位女子都死於獒犬的襲擊。

而獒犬當場被衙役們打死,所以,張家獒犬傷人案當堂宣布結案。

小六戰戰兢兢跪在堂下,不敢抬頭。

聽到張庚匍匐在地,叩頭謝恩,高呼“感謝青天大老爺明察秋毫”,他才回過神來。

兩人被無罪釋放,由衙差帶回張宅。

封條當場揭掉,開門進去的那一刻,張庚腿一軟,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小六不明所以,“脫了罪,你還哭什麽哭?”

張庚也不理睬他,徑自回屋,換上一身素服,出了門。

回來時,他的懷裏抱著四個小小的陶瓷罐。

“從今往後,這宅子便是他們的歸宿了!”

在囚押期間,小六的確接到過秘密遞進來的話,那人要他什麽都不要說,一切自有安排。

沒想到所謂的安排,竟是“死無對證”!

看張庚悲痛欲絕,他拿起鐵鍬,在院中的大樹下,幫張庚一起挖坑。

……

王鈺接回吳拉姆的骨灰陶罐,打開後,把那枚金板板丟了進去。

這姑娘客死異鄉,本該由官府登記後,葬進“漏澤園”。

看王鈺堅持帶走,常景潤也不好多說些什麽。

楚丞舟不知道他這個執念發自哪裏,也隻好由著他。

皇城司的便衣察子,雖然看似常人,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他們與眾不同。

小六駕著馬車離開張宅,從他們身邊走過,握著馬韁的手都汗意涔涔。

他扭頭問道:“老張,你在開封府沒亂說吧?”

張庚眼睛紅腫,此時正斜靠在車廂內,打著瞌睡。

聽到他的問話,他重重歎了口氣,“小六啊,你把我也殺了吧,隨便扔哪裏,我都不怨你。”

張庚自出了開封府,滴水未進,嘴唇幹裂發白,聲音也有些粗嘎。

小六嘴角輕笑,不再理他。

張宅離外城金耀門最近,但是他卻沒有直接出城,而是往南行進。

當他無意間瞥見路邊狂吠的兩條不同的狗時,心中更加警覺。

拐進一條小胡同後,他下了馬車,敲響了一麵小門。

開門人把他和張庚一把拉了進去,示意身後的兩人代替他。

馬車繼續在城裏七拐八繞,在不同的瓦舍,勾欄前都有短暫停留。

楚丞舟聽到匯報,“全撤回來,已經脫鉤了!”

王鈺道:“要不,我派人去長樂坊盯著?”

楚丞舟搖頭不允,“張庚若直接點名長樂坊,那人一定不敢照做。

再說,姑娘們從哪裏來,身上又沒有記號。

就算他們從大街上隨便拉一個,誆騙張庚說是安樂坊的。

他又能如何?”

“也是,脫了衣服,都一個樣!”

王鈺的粗鄙補充,讓楚丞舟大為不悅。

因為,他從來不主動談女人。

也不喜歡別人在他麵前肆無忌憚地說些**詞浪語。

說到記號,他想起那個殺死尉氏王知縣的賣水郎,他的胸口是蝶形刺青。

不過那人已死,一切真的都成了秘密。

王鈺轉移話題,“對了,你讓他們用狗去追蹤張庚,是不是跟上次找我一樣?”

楚丞舟看著門外無功而返的人和狗,麵無表情道:“一樣,是一種奇異的熏香。”

就在他準備關門的那一刻,十幾條狗,突然掙脫開,往楚丞舟的官廨衝過來。

邊興奮地搖動尾巴,邊衝屋內狂吠。

王鈺聽到聲音,好奇地走到門口看熱鬧。

楚丞舟這才意識到,那熏香自己碰過,一定是與這個有關。

他尷尬地揮手,讓親事官們把狗牽走。

突然有一條高大精幹的黃毛犬,縱身一躍,一口咬在王鈺的腿上,把他往屋外拖。

“我X你X的!”王鈺猝不及防,被狗拖倒在地。

早就回到屋內的楚丞舟,也沒有想到會這樣,聽到驚恐地尖叫聲時,也看傻了。

好在同僚眾多,他們七手八腳把狗嘴撬開,才讓王鈺脫了險。

冬天穿的多,狗牙沒有傷到皮膚,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把它們全都帶下去,好好看管!”楚丞舟嚴肅道。

明明是為了追蹤線索,這些狗東西,轉了一圈,找到自己人頭上來了。

他看著王鈺放下褲腿,滿臉擔憂道:“你沒事吧?”

王鈺搖了搖頭,讓他放心。

不過令他納悶的是,那狗為什麽不咬楚丞舟,卻撲向自己呢?

那什麽熏香可不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