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真刺客暗設局中局
王鈺聽完長姐的講述，心中無限感慨。
真是好奇害死王司域。
要不是那一念牽引，與那姑娘偶遇後，他大可係好腰帶，回皇城司做夢去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他喝完黑乎乎的苦湯汁，一臉好奇地問：“姐，那姑娘，是怎麽說服楚丞舟的？”
王曦君替他擦著嘴角，笑道：“說是秘密，誰都不能說。”
“他跟別的姑娘之間，還有不能說的秘密？”
王鈺一激動，疼地彎下腰去。
“你激動什麽，那姑娘年芳十五。我瞧著，跟你倒是有些般配。”
王曦君媽媽附體，嘮叨著，“不如讓公瑾幫忙打聽下，看是誰家姑娘。
我與爹爹備好聘禮，與你說下這門親事吧。
說起來，這姑娘對你有救命之恩。
你以身相許，還是咱們王家賺了呢！”
催婚，是不是女人基因裏傳承的魔咒啊！
王鈺躺下拉過被子蒙頭，“長姐還沒出嫁，我急什麽？”
隨後，伸出腦袋，揶揄道：“非楚丞舟不嫁，對不對？”
王曦君隔被扇了他一巴掌，“多嘴！誰要你操心。
公瑾公務繁忙，你這次失蹤，害得他一天一夜沒合眼！
是該找個姑娘，好好管管你了啊！
正好爹今日休沐在家，我這就跟他說。”
王鈺看她來真的，鑽出被子，坐了起來。
“姐，你不是吧，是不是急著把我嫁出去，你好與楚丞舟私吞家產啊？”
門嘭地一聲關上了，門外響起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昏睡一天一夜，王鈺覺得精氣神略有恢複。
這是他穿越後，睡得時間最長的一次了！
小廝丫鬟避他如瘟神，看見他開了門，全都灰溜溜地退了下去。
被雨淋過的院子很幹淨。
陰沉的雨雲籠在頭頂，似乎昭示著一切都還沒有過去。
這讓王鈺的心情很潮濕。
因為他對水開始產生恐懼和排斥。
楚丞舟來過一次，對他失蹤期間的遭遇隻字不提，肯定是憋著大招，等他自首呢。
三日後，錢懷義就要離京。
在那之前，還要配合他演一場戲，助他脫身，這讓王鈺心中有些躁動不安。
當初隻想把他支遠點，免得後患無窮。
誰能想到，這家夥這般難纏，竟給自己出這麽個大難題。
實際上，他除了聽過那個“陸大人”的聲音之外，仍對他一無所知。
還有那個戶部的侯蒙，到底是什麽事，把他們與張庚攪和在一起的呢？
他揉著一頭亂蓬蓬的長發，一時間毫無頭緒。
最後一縷發絲劃過他的手心時，他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那個夜晚。
那個觸感，雖與小黃米有點類似，但肯定不是糧食。
他裹緊身上的棉衣，沿著院牆來回走動。
大青磚鋪成的整個院子中，除了花圃中的泥巴，再無任何顆粒了。
小廝丫頭們躲在各處，偷偷看他，不敢近前搭話。
王崇站在書房的窗前，看到這一幕，也不禁皺緊了眉頭。
轉念想到他剛死裏逃生，一腔想教訓他的話，統統都咽了回去。
直到王曦君進了門，他的臉色才有所好轉。
王鈺興致缺缺走回房間，腦海中一遍遍浮現出昏倒在汴河岸邊的最後一幕。
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一個身影把他嚇了一跳。
他連忙上摸下探，環顧四周，確定是在自己家時，猛然吊起的心才放了下來。
楚丞舟燃起燈燭，拖過凳子，在床對麵坐下。
他背靠牆壁，抱著雙肘，神色澹靜如海，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王鈺撩著額前碎發，尷尬地低笑兩聲。
“楚司使，多謝你救命之恩！”
楚丞舟抿唇輕笑，“當真要謝我？該知道怎麽做吧！”
王鈺素來擅自行動，臭名昭著，要是沒有楚丞舟為他托底，早被皇城司革職棄用了。
但楚丞舟不會白幹，王鈺得拿探到的秘密作為回報，偶爾還需要再交點銀子。
這是兩人之間心照不宣的共識。
王鈺想了想，伸出手來，“常知府給的銀子呢？”
楚丞舟雙手一攤，“交給你姐了！
那幾日賺的是薪俸的十倍不止，補貼些家用，理所應當。
怎麽，她沒誇你能幹？”
王鈺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早晚這個家都是你的，別因小失大！”
楚丞舟冷冷道，“秘密不要打折扣，否則，後果你承擔不起！”
王鈺嘴角抽了幾下，還是認慫了。
隻是他沒有想到，自己不過失蹤這麽短時間，楚丞舟就像定位器一樣，對每個時間節點都了如指掌。
“那孩童你怎麽看？”楚丞舟突然問道。
“還能怎麽看？”王鈺口幹舌燥，端杯喝水，往**一攤，“躺著看唄！”
楚丞舟狡黠一笑，“那姑娘用的什麽法子找你，我可以說。”
王鈺噌地坐起來，喜上眉梢，“她怎麽說服你的？”
“那孩童一事，你懷疑什麽？”楚丞舟答非所問。
王鈺甘拜下風，爽快地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第一點，孩童應該是真的與自己的爺爺一起進城。
刺客有把握以假亂真，這才說服祖孫倆，教孩子如何應對開封府。
第二點，刺客並不相信我，也還不相信張申母子已死。
他想留在汴梁城內，繼續打探開封府對張家案子的審理進展。
第三點，從他交代孩子應付開封府的辭令來看，
刺客雖有殺人行徑，但卻有恩必報，不喜歡占人便宜。”
楚丞舟麵無表情，“就這些？我不信？”
王鈺咬牙切齒，暗道魯豫都信了，你竟然還不信？
他隻好把錢懷義在救他後，所說所做，一字不落地說了出來。
說完，王鈺歎道：“這家夥，看著像個歪瓜裂棗，實則是個可塑之才！”
“哼，可塑之才？”楚丞舟不同意，“我倒覺得，他看你更像可塑之才！”
王鈺眨巴著眼睛，“此話何意？”
“你竟然問我何意？”
看他真沒想明白，便說道，“他是真刺客，你是假刺客。
如今你讓他滾出汴梁，好做你的官，對吧？
換個角度，假如你是真刺客，遇到可塑之才喊你滾蛋，你作何感想？”
楚丞舟的話說完了，但是卻好像什麽都沒有說。
王鈺沉思數秒，瞬間如醍醐灌頂。
楚丞舟開門離去，“想好怎麽做，再去赴約吧！小命一丟，財產我不介意笑納！”
這揶揄聲不小，但是王鈺突然發覺，錢懷義的笑聲更加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