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無巧不成書
第二日，言真清便告病在家，沒有給李帆上課，這讓李帆雀躍不已，心想著終於能夠有屬於自己的時間，好好瀟灑自由一番，卻不知，京城文人圈震動不已。
要知道，言真清這段時間可是專程去給李帆這個紈絝子教學的，偏偏這麽趕巧地生病了，再加上昨日有人看到言真清從李家出來後，一直搖著頭苦笑，鬱悶不已的模樣，顯然是被李帆氣出了心病！
不少文人紛紛聲討李帆，一時間在京城文人圈裏，聲討李帆成為了某種風向標，仿佛不去罵李帆幾句，就好像格格不入一般。
如今的言府內，言真清的長孫言從進正站在書房門外，眉頭緊皺，心事重重，畢竟昨天爺爺從李家回來後，一言不發地坐在裏麵一天一夜，就好似魔怔了一般，時不時大呼“吾輩當為天地立心，為民謀福祉！”
言從進忍不住敲了敲門，在屋外問道：“爺爺，我能進來麽？您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的，孫兒擔心，給您帶了一些糕點和茶水。”
“是進兒啊，進來吧。”屋內，言真清略有些沙啞的聲音傳出。
言從進得到準許，便趕忙親自端著糕點茶水進到書房，看到言真清時卻大吃一驚，“爺爺，您沒事吧？！”
也難怪言從進會驚呼，隻見言真清坐在椅子上，頭發散落亂糟糟的，雙眼通紅顯然一夜未眠，不知道的還以為受了多大刺激，殊不知言真清為了李帆那一句話，天人交戰了多少回。
言從進關切地走到言真清身邊，說道：“爺爺，您這是怎麽了？是不是李帆那小子惹您生氣了，您可千萬不要為了那樣的紈絝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言真清眼一瞪，語氣不悅道：“你這臭小子，不知實情便妄自揣測，愚鈍！哼，你若是有李帆一半的聰明才智，我便已經心滿意足了，趕快出去，別在這擾我思緒！”
言從進被罵得灰頭土臉，狼狽地從書房裏走了出來，他皺著眉頭說道：“爺爺被李帆這小子氣得不輕啊，都開始胡言亂語了，把我和李帆這等紈絝子弟相提並論，還說什麽我能有他一半便心滿意足，誒，我定要去找李帆興師問罪，不能讓爺爺再如此下去了。來人，備車。”
隨後，言從進坐上馬車，趕往李家。
言從進再次來訪，李天笑很是奇怪，因為今天一早，正是此子來報言真清告病在家的消息，如今梅開二度，難不成言老先生出了什麽意外 ……
李天笑神色凝重坐在李家中堂，待到言從進走進來後便急忙問道：“言小友再次來訪，所為何事啊？”
言從進拱手說道：“李員外，別來無恙，晚輩此番前來，其實是想要拜訪李帆李公子，素來聽聞爺爺對李公子評價頗高，今日特來拜會，一睹風采。”
李天笑一愣，隨後想了想，自己這大侄子幾斤幾兩他還是清楚的，但想到能讓李帆有機會和言從進這樣的才子相識，也不是件壞事，便點點頭，派人領著言從進去到了李帆的院子。
言從進隻是走近院子，便聽到了裏邊傳來少女的嬌笑聲，還有一個少年略顯得意地說著調笑少女的話語，對言從進而言，頗為刺耳。他皺了皺眉頭，心想李帆這個紈絝子弟果然名不虛傳，調笑女子的輕佻話倒是信手拈來。
“少爺，嚴家言從進前來拜訪！”李家下人領著言從進走到院子門前，高聲說道。
這時屋內的李帆和巧兒停下了打鬧，轉頭看向院子外，挺拔站著如同蒼勁翠竹的言從進。李帆與其對視，兩位少年各有心思。
言從進見到李帆時，心中不免感慨，此子果真是生得一副好皮囊，俊俏得如同女子一般，難怪能做這麽多年的紈絝，讓眾多女子為他心甘情願，可惜是個不學無術的草包。
而李帆則是上下打量了言從進一番後，扭頭對巧兒小聲問道：“巧兒，這是哪個言家？”
聲音不大，卻被言從進聽得清清楚楚，他額頭青筋略微凸起，顯然是有些生氣。見此，巧兒連忙小聲向李帆解釋，“少爺，當然是言老先生的那個言家呀！言公子是言老先生的長孫。”
見到李帆恍然大悟般的點頭後，言從進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朗聲開口，“在下言從進，今日特來拜會李……”
卻不料沒等他說完，李帆卻是“哦”了一聲，讓他一時語塞，隨後麵色不悅道：“李公子莫不是不歡迎在下，若是不歡迎，在下這就離去，省得在這打攪了李公子的溫柔鄉。”
李帆扣了扣耳朵，歎一口氣說道：“可別扣個帽子給我，你們這些文人墨客，最愛搞這些，進來喝杯茶吧。”
言從進坐下後，李帆才懶洋洋開口問道：“言公子到此所為何事啊？”
見李帆開門見山，言從進也不客套，直接說道：“李公子，不知昨日我爺爺和你是否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為何我爺爺回去以後便一蹶不振，時不時地還說些，說些胡話……”
李帆淡淡說道：“沒什麽，隻是言老心中有些事情，需要他自己想通透，我不過是推波助瀾罷了。”
言從進皺眉說道：“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正所謂解鈴還須係鈴人，我想請李公子到我們言家一趟，勸說我爺爺走出心結，畢竟他老人家年歲已高，一夜不吃不喝不眠，恐怕身子熬不住。”
李帆有些詫異，沒想到這老爺子居然搞得這麽大，不至於吧，這還真有了王半聖竹林悟心學那般風範了。他聳了聳肩，“行吧，那我便去一趟你們言府，和言老聊一聊。”
片刻後，李帆從馬車上下來，看著麵前的言府，嘖嘖歎道：“好家夥，想不到言老住的比我們李家還要氣派。”
但緊接著，他卻感覺到有幾束目光在鎖定自己，不過好似沒有帶著殺意，李帆不經意瞟了四周，竟發現了一些頗為老練的護衛裝作了路人、商販，隻是這些偽裝，怎麽可能瞞得住本就是頂級間諜的他。
看來言府來了個大人物啊……
此時的言府內，家丁來報。如今神采奕奕坐在偏座的言真清皺了眉頭，想不到李帆這個時候突然到訪，莫不是聽說老夫病了，特地探望。想到此，他心中有些得意，但如今言府來了這位大人物，自己又怎麽可能騰出時間接待李帆，實在不行便下次登門道歉吧……
“言愛卿，是否有什麽難言之隱，我見你臉色不定，看得朕也有些著急啊。”主坐上，一位身著華服，儀表自顯威嚴的中年男子笑道。
此人，正是景文帝嬴千秋。
言真清隻能如實道：“啟稟皇上，李家李帆前來拜訪，臣無暇顧及，正有些糾結該如何安排他。”
“哦？李帆，有意思，我倒是對他有些感興趣。正好，把他叫進來。”嬴千秋露出一抹笑意。
“陛下，此子甚是不凡，與外界評說是天壤之別，若能為朝廷所用，實乃幸事！”言真清認真說道。
嬴千秋點頭道，“宣李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