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教訓？
我並不喜歡這些小混混，他們的一切行為都令我覺得有些厭惡，但這些小混混一般做不出什麽違法亂紀的事情，頂了天也就是打架被帶回派出所關幾天。走在路上，我對那些小混混視而不見，偶然得見一個小混混摟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我也隻是歎了一口氣，沒有管。
繞過大門，小混混的數量還是不少，馬路也變得狹窄，我注意到馬路對麵有一個穿著衛衣戴著帽子和口罩的人幾乎和我保持著同樣的步調，不由得打量了一下他，看得出來，這人體格很壯碩。他好像也發現了我，看向了我，眼睛微微一彎，好像是衝我笑了笑。我的神經一下子繃緊，快步衝了過去，那人似乎被我嚇到，連忙鑽進了一條小巷，我也衝進小巷，看到他的身影在前方拐彎，我連忙追上去。
這些小巷子的地形很是詭異，幾經周折我就跟丟了那個人，此時我的大腦近乎一片空白，唯一的想法就是這個人很有可能是“搏擊”，我拿出手機想要告訴餘漣這個消息，但這時那個人卻又出現在了我麵前，說道：“我說江醫生，你幹嘛啊？我就是來這邊找找學生妹，這你也管啊？”
我有些驚訝，這個聲音很熟悉，直到麵前那人摘下了口罩，我才看清楚他是誰——左臉上那道疤很醒目，竟然是早些時候見過的那位穆公子。
“你知道向我這樣的公子哥要是被狗仔拍到在這些地方，明天有多少暗地裏的報道麽？你知道會對我家的公司有多大影響麽？”穆公子走到我身前，拍了拍我的肩，有些不爽地說道：“真是……還追我，怎麽？以為我是那個殺人犯‘搏擊’啊？”
“不是……穆公子，很抱歉。”我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應，隻不過是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穆公子，而聽他所說，他是來找小姑娘找樂子的。“但……與未成年人發生性關係違法，希望穆公子好自為之。”
“哈哈哈哈……江醫生，不是我說你，你情我願的事情怎麽能叫違法呢？你是不知道這些小姑娘的身體有多美妙——哦對了，就算說我違法，那也得有證據不是？”穆公子用胳膊碰了碰我，繼續說道：“要不要也試試？絕對讓你忘不了那種感覺。”
“還請穆公子好自為之。”我隻能說出這句話，然後轉身就想走，但穆公子卻在這時說道：“我說江醫生，你脖子很疼啊？”我的腳步停住，瞳孔緊縮，心跳加速，整個人神經完全繃緊，轉過頭看向穆公子，隨時準備和他動手。
他知道我脖子疼的事情，但據我所知，除了警局裏的同事之外沒人知道我被搏擊打暈過——的確到現在還在隱隱作痛。餘漣和他的關係並不太好，不可能告訴他，但他卻知道我脖子疼，難道他真的是“搏擊？”
“別別別，別誤會。”穆公子笑了笑，說道：“我說江醫生你這個人也真是……跟你講，我小時候是很瘦弱的，我想餘漣應該也跟你說過吧？我那會被欺負過，之所以現在體格壯碩，是因為健身多年，脖子疼這種事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你的頭太不自然了。”
想來也是，經常泡在健身房的人的確對脖子不舒服這種事很熟悉，我再一次神經繃緊，的確是我的問題——昨夜的事情給了我太大的打擊，對於“搏擊”的執念也很深，兩次把穆公子當做“搏擊”，的確是我的問題。
“不好意思，穆公子，我以為……”我沒說完，但穆公子卻是很快就接過了話茬：“以為什麽？以為我是搏擊啊？哈哈哈……我說江醫生，你一個文職難不成還跟搏擊交過手？不太可能吧。”
“哈哈哈……”我也隻能打哈哈，這種內部的事情不能告訴外人，這種事情我還是很清楚的。“那……穆公子，我就先告辭了，今天來這邊是有些事情。”我私自判斷穆公子的確不是“搏擊”，然後就轉頭向小巷外走去。“有什麽事情啊？出勤這種事不需要文職做的吧？”穆公子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我隻是抬手揮了揮，轉角之後就再也不用管他了。
小巷裏，穆公子看著我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拿起口罩搖頭一笑，然後再次戴上口罩和衛衣的帽子，選擇了和我完全相反的路線離開小巷。
我找到了聶小姚經常出現的奶茶店，這種奶茶店一般都會被小混混和小姑娘們占據，因為一杯奶茶並不需要多少錢，這些靠啃老和裝逼的小混混也完全負擔得起，果不其然，我在人群中找到了聶小姚，她身邊站著幾個女生，其中一個女生在這時把奶茶交給另外一個女生，那個女生接過的時候還畢恭畢敬，很顯然，那人應該是個大姐頭，現在應該是要去上廁所。
此外，還有幾個小混混站在旁邊，我向他們走去的時候，幾個小混混就已經注意到了我，我心下苦笑，看來不用證件是不行的了——雖然我隻是個檢驗科的文職，但依舊是警察的證件，隻要不讓他們看清楚就沒問題。
“幹什麽？”一個蹲著的小混混站了起來，站在我麵前，橫眉怒眼，看起來很有動手的勢頭。不了解這些小混混的普通人很有可能被嚇到，但我即便是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對我動手——因為我也是警察。
“聶小姚跟我來一下。”我伸手掏出了證件，隻是外殼上的“警察”兩個字就足夠嚇到我麵前的小混混了，他快步往後退，橫眉怒眼的表情瞬間變成了賠笑：“原來是警察叔叔，我當是誰呢，來來來，警察叔叔，她就是聶小姚，請問您找她有什麽事啊？”
“誰是你叔叔？”我瞥了一眼小混混，他大約是上大學的年紀——當然，隻是年紀，看他這幅樣子應該也沒上大學。這時，聶小姚站了起來，有些膽怯地看著我，他們這些人害怕警察是應該的，尤其是我板著臉，她不怕才怪。“跟我過來一下。”我向聶小姚招招手，然後自顧自地往馬路邊走去。
那個小混混想要跟上來，我轉身一瞪眼，他就趕緊往後退了好幾步，陪笑道：“那個……警察叔叔，您找她做什麽呀？”
看得出來，這個小混混對聶小姚有意思——說實話，聶小姚的模樣生得水靈，怎麽看都很乖，也難怪小混混會打她的主意。這時，聶小姚緩緩來到了我麵前，低著頭，好像自己犯了什麽錯一樣，我不由得內心暗笑，但表麵還是一本正經地說道：“抬起頭來看著我。”
聶小姚抬起頭，因為身高並不算太高，所以的確需要抬頭看我，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像會說話一樣，在說著她很委屈。我並沒有心軟，隻是長出了一口氣，說道：“以後不能再跟他們一起混日子了，知道麽？”“為什麽啊?”聶小姚嘟起了嘴，看起來很可愛，但她還小，我難以對她動心，隻緩緩說道：“如果再幹這種事，就跟我回警局一趟。”
“啊？”聶小姚萬萬沒想到事情會這麽嚴重，有些不敢置信地捂著嘴，驚訝地看著我。我當然不會給她反應的機會，接著說道：“不隻是你，他們所有人都會被抓回去——當然，如果你們覺得你們能躲過警察的抓捕就另說。”“我……我也沒做什麽啊……”聶小姚表現得很委屈，但眼神中卻透出幾分狡黠。
我腦海中突然出現了餘漣冷笑的樣子，學著他，我冷笑了一聲，什麽話都沒說，這下聶小姚真被我嚇住了，看了一眼旁邊的夥伴們再看向我，拉著我的衣角問道：“那……那個，警察叔叔……我……我們沒犯什麽事啊……”
“你自己看著辦，如果你能躲過我們警察，躲得過‘搏擊’麽？他可是專門找你們這些人的麻煩的。”說完，我平淡地看著聶小姚，還聽到了一旁她的那些小夥伴說的話：“怎麽辦啊？這個警察好像很不好對付。”“嘖，碰巧大姐頭尿尿去了，不過尿個尿怎麽這麽久啊？要是大姐頭在就好了，她可不怕警察。”
聽到這裏，我不由得笑了笑。不怕警察？隻怕是看古惑仔看多了，思想還停留在那個年代吧？這裏可是C市，有刑警界初升的太陽——餘漣在的地方，“不怕警察”這句話單單是說出來就顯得足夠可笑了。
“喂，你去找大姐頭。”一個小太妹向一個看著就明白是跑腿的人的女孩子吩咐道。那個女孩子點頭快步走向店裏。
“另外……別覺得真的可以不用害怕警察，隻要警察想製裁你們，憑你們這幫小屁孩是無論如何也都躲不了的。”我拍拍她的肩，最後說道：“想想你的家人，她們不希望你這樣自甘墮落的，你完全可以做一個好孩子。”
說完，我轉身想走，卻聽到那個跑腿的女孩子急匆匆說出來的話：“不好了！大姐頭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