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幫忙

我們到底應該怎樣做，才能贏過“搏擊”，先“搏擊”一步走在他前麵將他抓住呢？我不止一次問過我自己，但最終所有的希望都隻能放在餘漣一個人身上。

我再一次徹夜難眠，淩晨三點，手機突然響了，來了一條微信消息。我以為是餘漣，忙拿起手機看看，卻沒想到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聶敏，我仔細回想，是我大學時期的班長，性格比較強勢，但成績很好，深得各科老師喜歡——這裏稍微提一下，我是臨床醫學出身的，至於能在警局坐上這個文職的位置，是因為一些意外導致。

我在學校向來是低調的人，與聶敏這種強勢且外向的女生可以說是毫無交集，現在淩晨三點，她突然給我發了一條“睡了麽”，這讓我很困惑，心底閃過她是不是要結婚了等等可能性，但多年以來的教育以及學會的禮儀告訴我，我應該回她消息。思慮再三，我隻簡單回了一句“還沒有”。

聶敏的消息來得很快，是普通的寒暄，問我為什麽這麽晚了還沒有睡，我隻是苦笑一聲，說她不也是還沒睡麽。聶敏發了一個歎氣的表情包，我不知該怎麽回複，索性就沒回，過了一會，她的消息又來了：“聽說你現在在警局工作，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你說吧，我盡量。”我回道。“這樣，你是在C市的吧？”聶敏先是問了這一句，緊接著又道：“明天我請你吃個飯，我們當麵談。”“好。”“早點睡。”“你也是。”

簡短的對話結束，我放下手機，心下覺得怪異，但也沒多想。如早先所提到的，我和聶敏並沒有什麽交集，她應是單純看中了我的工作，想利用我的工作幫她一個忙而已——當然，如果違反法律，我是不會幫她的。

懷著這樣的心情，我不知何時睡著了，等到該上班時的鬧鍾響起，我睜眼，熟練地穿衣洗漱，下樓走上了上班的路。路上有一家我愛吃的包子店，今天沒開門，我隻能隨意找了一家麵館吃了一碗麵，到局裏的時候差不多快到上班時間了。當我坐在椅子上，手機恰好響起，看了一眼，是聶敏的消息。她約我中午見麵，就在距離警局不遠的一條商業街，那裏有一家很有名的泰國料理店。

“好的。”我簡短回複，然後著手處理今天的工作。在警局工作，所要麵對的當然不止是一個案子，隻不過是案子都分輕重緩急而已。手上有幾個證物需要檢驗，但好在並不繁瑣，最繁瑣的事情都是其他人在做，我正好是個閑職。

處理這些證物所需要的時間不長，報告一處，我就送給了同事。這位同事很禮貌地對我說了句謝謝，順便跟我提到餘漣又出去了。我笑了笑，餘漣向來這樣，如果我沒猜錯，他一定是去找那些流浪漢了——畢竟那夜那個老流浪漢被搏擊撞死的事情需要他來解決。

沒有需要檢驗的證物，我就隻好坐在辦公室裏看看手機。現在整個網上都是關於“搏擊”的消息，連各大明星的事情都難以與其爭輝，我看得有些煩躁，索性拿起了今天的報紙，然而頭條卻還是關於“搏擊”的事情，又有新的遇害消息，正是昨天那位小少爺。

我歎了一口氣，將報紙放下，看看時間，已經是十一點半，不得不說，雖然我的工作不繁瑣，但卻的確相當耗費時間。微信消息適時響起，我拿起手機，是餘漣的消息：“中午一起吃飯？”我笑了笑，回道：“中午約了人。”

“女的？約會？”餘漣的回複很快。“是女的，但不是約會，有點事情。”“哦。”

這時，聶敏也給我發來消息，說她已經快到了，讓我下班了直接去就行。我隨意回複了一個表情，表示知道了。

其實昨天經曆了那種事，我原本是沒什麽心情出去吃飯的，但畢竟老同學的邀請，我該去還得去。下班之後我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換上了便裝之後步行去了那條商業街，根據聶敏所說，她正在某個咖啡廳裏等我。我來到咖啡廳門口，聶敏正巧走出，她一眼就認出了我，快步向我走來的同時笑著向我打招呼。

我也笑笑，聶敏的變化很大，已經不是我記憶中那個會穿小皮衣牛仔褲，亦或是碎花洋裙的大學女生了，現在的她穿著一身職業性的裝束，很顯然她沒有選擇與大學專業相關的醫學工作。

“畢業之後就沒見過了，最近怎麽樣？”為了避免尷尬，在路上我向聶敏問道。“還好，職場的生活和我想象得不太一樣吧，但習慣了就好了。”聶敏笑笑道。

“真是沒想到啊，成績優異的你竟然沒選擇當醫生，而是入了職場。”我哈哈一笑，突然覺得好像少了些什麽，連忙補充道：“話說這麽大的轉變，又沒有確切研究過，挺難的吧？”

我說話時，聶敏歪著頭看我，突然笑出了聲。我覺得很奇怪，不知道聶敏到底在笑什麽，但緊接著聶敏就收起了笑聲，帶著笑意向我說道：“你不也是麽？聽說你在警局的檢驗科工作，跟我們的專業沒有太大關聯吧？”

“這……是因為一些巧合還有意外。”我撓撓頭，被她這樣一說，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正巧我們已經到了那家泰國料理店，這家店生意向來火爆，更別說現在還是飯點，好在聶敏提前訂了位置，還是個包間。我有些不好意思，連聲說破費，但聶敏卻毫不在意地搖搖頭，表示這不算什麽。

點完菜，服務員很禮貌地說了句很快就會上菜，然後就退出包間關上了門。我和聶敏相對而坐，氣氛明顯有些尷尬。

“那個……”我和聶敏幾乎同時說出這兩個字，然後又同時說了“你先說”，這下氣氛更加尷尬了，聶敏笑了一聲，說道：“你還是不太習慣和女生交往啊？這樣可不行，到時候女朋友都不好找。”“哈哈哈……”我笑了幾聲，說起來這件事我倒是從來沒擔心過，隻是對她要我幫忙的事情感興趣，便問道：“所以……你想要我幫你什麽呢？先說好，如果是違法亂紀的事情，我可是不會幫你的。”

“想什麽呢？當然不是。”聶敏的話語中包含了些許嬌嗔，我一時間有些承受不住，但她卻很快說道：“我隻是想你幫我教訓一下我那個小侄女。”

“嗯？”我偏了偏頭。“是這樣的，我有一個剛上初中不久的小侄女，上了初中會變得叛逆你也清楚，她就跟那些小太妹混在一起了，聽說曾經和那些人一起欺負過同學。最近‘搏擊’的事情鬧得也挺大的，她還是不管不顧，我擔心她這樣下去會被‘搏擊’盯上，所以想請你用警察的身份教訓一下她。”聶敏把前因後果都講了出來。

“這樣啊。”我苦笑一聲，我就知道，除非是非我不可的事情，否則聶敏應該是不會聯係我要我幫忙的。“當然，如果你方便的話，不方便的話也沒關係的。”聶敏把話說圓了，讓我即便是不想幫也得幫了。不愧是在職場上混的人，是比我們這些要懂得人情世故一些。

“可以把她的信息給我麽？”我無奈道。“當然可以。”聶敏把一張A4紙給了我，上麵有她那個小侄女的照片，其他的信息如姓名、學校、班級甚至是經常出現的地方和穿著都寫得明明白白。“好家夥，這麽詳細？”我不由得感歎一聲，轉而說道：“你還真有當偵探的天賦。”“哈哈哈……我的確想做個偵探，但現在看來不可能了。”聶敏笑笑說道。

接下來就是一陣閑聊，等到服務員上菜，吃完之後我倆走出餐廳，聶敏表示自己比較忙，今天過來找我浪費了不少時間，得趕緊回去處理手裏的事情，我替她做完了“教訓侄女”的工作之後告訴她一聲就行了。

“沒問題，你去吧。”我讓她先離開，聶敏也不含糊，直接轉頭進了地下車庫，留我一個人站在原地苦笑不已。看了看時間，現在離下午上班的時間還早，再看了看手上的A4紙，她那個小侄女就在附近的學校，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來到路邊打了個車，先去那個學校看看。

“現在基本會出現的地方……”我看了看手上的A4紙，也就是奶茶店等等場所，初中生最常出現的地方。下車後，我把A4紙折疊起來放進了兜裏，這裏是這所學校的大門口，我四下張望了一下，發現這裏有很多小混混聚集。

是的，隻要是學校，門口必然會有小混混聚集，還在上學的小姑娘不懂，認為他們很帥，他們便有機會拐走一兩個，但他們全然不知此事違法。因為我穿著便裝，他們並不知道我警察的身份，有幾個小混混甚至用侵略性的目光審視我，我懶得理會，隻是信步向著聶敏的小侄女聶小姚現在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