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少年初出去建鄴

自從上次紫歸和墩子倆人在山間遊玩，遇上少有的惡劣天氣，大雨滂沱，讓人辨不清方向，致使倆人在山間迷了路……大雨不歇，幸得王夫子與全穀的人冒雨上山尋救，才把已近虛脫的倆人抬下山，送回了家。

日子轉逝。紫歸的身體也一日勝似一日地好了起來。這藥也沒少吃，似乎每天喝進肚裏的藥比每日吃的飯都要多。

雖說這穀裏奇花異草也不少，但畢竟很多常規的藥材是沒有的，所以王夫子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出穀，去周邊的市集采辦一批各類的藥材回來，一則是自己用，二則更是為了穀裏的村民們備著。

這日，王夫子把墩子叫到跟前來，要墩子去建鄴買藥材。

墩子十分納悶疑惑地看著王夫子，平時買藥都是出穀到最近的集市上買就行了，此次為何要到建鄴去？

王夫子看著墩子疑惑地表情緩緩地說，“建鄴遠，沒月把時間是回不來的，穀裏離不開我，你代我去，我就不去了；二則，此次去建鄴，為父要你去買一味藥——當歸，這藥可珍貴著呢，不是隨便哪個山野集市就可以買到的。此次你前去建鄴，找專門的藥鋪，多買些。你紫歸妹妹身子弱，女兒家家的，靠這一味藥來好好調養是最好不過了。”

墩子聽父親這麽一說，頓覺責無旁貸，“我今兒收拾一下行李，明兒一早就出發”

看著墩子責無旁貸的樣子，王夫子撚須點了點頭……

天還蒙蒙亮，墩子就背著行李上路了。自從來到這穀中安了家，自己已經很多年沒出過穀了，這頭一次為家裏出遠門辦事兒，更重要的還是為了紫歸妹妹，墩子興奮得走早了些……天邊剛翻起魚肚白，朝霞剛露微光，頓覺得困倦襲來，索性找了一棵大樹，靠著睡個回籠覺。

……是什麽蚊蟲老是在鼻翼兩側飛來飛去，搞得自己怪癢的。墩子撓著鼻子，揮了兩下手，試圖把蚊蟲趕開，可是究竟是什麽樣惱人的蟲子，就是縈繞著墩子，不肯離去。墩子煩不勝煩趕了兩下，都沒把蟲子趕走，癢得他從熟睡中醒了過來，不甚惱怒。可醒來一看，這隻粘人的飛蟲竟然是紫歸，正拿著狗尾巴草撓自己的鼻孔，墩子霎時間的怒氣就全消了。

畢竟自紫歸此次生病，久未得見，現在看到她，也不禁歡喜。

“紫歸妹妹，你怎麽跟來了，這一大早的？

“你還說呢！要出門，也不跟我說一聲。悶頭就走。還把我一人留下，日日待在那悶死人的屋子裏。要不是你在這兒打盹，我還難以追上你呢！”

“嗯嗯，是我不對， ……但此次我是要出遠門買藥，可不是出來玩的，一會兒我還是送你回去吧，不然父親和母親見你不在，可又該著急了。”

“我才不要回去呢，我要跟你一起去。放心吧，我已經留了書信在家中，爹娘會知道我是來尋你的。我知道你是要去建鄴，聽說那兒可是一個大地方，有好多好玩的東西，你去，我也要去，絕不回去。”

說著紫歸用雙臂緊緊地勒住墩子的脖子，撒起嬌來，怎麽也不肯放開。

紫歸對墩子撒起嬌來，墩子是無論如何也招架不住的，“好，好，一起去，一起去，待回去時，還不知道父親和母親要如何責怪我呢!”

“不會的，爹娘最疼我，也是疼你的，這我是知道的。況且，真要是這樣責怪起來，有事嘛，咱倆一起扛。”

紫歸拍著墩子肩膀，似哥們般地講著義氣。

……

建鄴城，一片繁榮祥和的景象，仿佛昨日那個生靈塗炭，人吃人的人間地獄已被瞬間遺忘，人們照常該吃吃，該喝喝，市井熙攘。

紫歸從小就沒有離開過溪月穀，第一次來到這麽大的集市，興奮得不能自已，東瞧瞧，西看看，到處湊熱鬧。而墩子則一臉心思凝重，仿佛自己是一個已故的幽靈，忽又重返人間一般唏噓彷徨……

“墩子哥，墩子哥……發什麽愣啊……”

墩子神遊的心思被紫歸不停搖曳著衣袖，拽了回來。

“啊……父親和母親還在家裏等我們呢！此次你又是不告而別，他倆肯定很擔心，咱們還是把正事辦了，要緊著趕回去才好。”

墩子照顧不得紫歸貪玩的心，按照王夫子的吩咐，帶著她徑直來到全城最大的藥鋪，采買了各種藥材，打包裝車後，就想立馬打道回家。

此時，一臉不悅的紫歸是怎麽也挪不動步了，嚷嚷道：

“我肚子餓了，咱們難得來一趟，你看這家酒樓多漂亮啊，‘玉瓊酒樓’，名字也好聽，你帶我進去，咱們呀，也吃頓好的。”

還未等王敦回應，紫歸已經拽著墩子的衣袖拉進了街邊的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