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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行任務的時候,劉從嚴順路回了一趟家。家裏的燈亮著,可開門轉了一圈,卻不見劉莎的蹤影,他頓時擔憂了起來。
劉從嚴整天在屍體堆裏打轉,多少有些神經質,遇到問題第一個是往“會不會出什麽意外”上想。
更何況現在是非常時期,馬路上還遊**著一個精神病,操刀躍躍欲試,劉莎的年紀正好是他選擇的對象。
他帶著門出來,敲開了隔壁人家。還好,劉莎正坐在飯桌上看電視呢!
“老劉回來了!”鄰居拿出個凳子給他坐。劉從嚴工作忙,經常沒日沒夜,所以在這家交了飯錢,如果自己沒及時趕回來的話,劉莎就在這吃飯。
鄰居家也是個女孩,和劉莎差不多大小,倆人正在看著電視劇。
“怎麽出來時家裏的燈也不關?”劉從嚴口氣裏帶著責備,但實際上懸著的心卻一下放鬆了下來。
劉莎轉過臉來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又把頭轉了過去。
劉從嚴本來想問句,“作業寫完了沒?”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問了也白問。
“劉莎來,我有事跟你說。”他招呼著。
劉莎不耐煩的回答道,“還沒完呢!”
受了冷落的劉從嚴有點尷尬,站在客廳裏不知所措,“我馬上要走了,就跟你說兩句話。”
劉莎還是沒搭理,把劉從嚴電線杆子似的晾在客體中間,倒是鄰居家的小姑娘看不下去了,推了推她,劉莎這才站了起來,滿不情願的跟著劉從嚴回到自己的家。
“我說,馬上就要中考了,你多少也得看點書吧。”劉從嚴一進門盡量語氣祥和的說道。
劉莎坐到客廳的椅子上,低著頭,“學也學不進去,初中畢業後,你給我找個技校,過兩年我就能上班了,隻要一掙錢,我就搬出去住。”
聽了這話劉從嚴心裏很不是滋味,可一下子又不知道該怎麽接下去,“你,你總不能就這樣放棄自己了吧,你不用對得起我,可你總得對得起你父母吧!”
劉莎身子顫了一下,把頭抬起來,怒目望著劉從嚴。劉莎的目光就像一把劍,硬生生刺的一米八大個的劉從嚴趕緊把視線轉出去。對著殺人犯都不怵,可現在劉從嚴竟然不能直視劉莎的眼睛。
這個話題很尷尬的結束了。
有一句說一句,劉從嚴可是本市有名的硬漢,部隊偵察兵出身,對越反擊戰的時候,他所在的部隊直接開到過中越邊境,這種履曆,本市的公安係統屈指可數。
別說殺人越貨的歹徒,就算是窮凶極惡的反動派,他也沒放在眼裏過。可偏偏對眼前這個十四歲的小女孩舉足無措。
他不敢對她施以重壓,像上次那樣,喉嚨稍微響點罵了兩句,直接離家出走,導致劉從嚴托了幾乎本市所有的警察,才滿城風雨的把她找回來,他可不想再這樣來一回。
劉從嚴緩和了一下情緒,清了清嗓子,“最近少出去。”
劉莎不做聲。
“你們學校那個叫蘇巧的女生遇害的事兒你知道吧!”
這話題似乎對她有吸引力,劉莎歪著腦袋,看著劉從嚴。
一般情況下,劉從嚴不會把案子帶回家裏,更別說講給劉莎聽了,可特殊情況特殊對待,不管用什麽法子,哪怕把她嚇唬住,總比萬一發生什麽事兒要好。
“凶手還沒抓到,專門對你這個年紀的女孩下手,已經死了兩個了,還失蹤了兩個!”
“什麽時候的事兒?”劉莎問道。
看來這招還是管用的,劉從嚴竊喜,“就今天的事兒,不過你別和你同學說,這些都是機密。”
劉莎點點頭,心裏卻很納悶,今天的事兒?殺死蘇巧的陳劍,不是已經給蔣光頭他們廢了嘛,怎麽還能出來害人。
“知道了嗎,在破案之前,每天放學就趕緊回來,別一個人走路,不要和陌生人說話,哦——,對了,電廠那邊也別去!”劉從嚴叮囑道。
“知道了!”劉莎回了一句,然後就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