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夢幻神墓

深夜,荒涼的郊外。

一輛黑色的“奧迪Q7”轎車正孤獨地停泊在盤旋於山麓旁邊的小道邊上。車裏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全身**地肆意扭動著魔鬼般的曼妙身軀,不時傳出陣陣放縱的嬌叱。她身上一個隻褪下褲子的白人中年男子正極為投入地瘋狂宣泄著他那似乎永無窮盡的欲望。

許久,他滿足地停下,然後站起身扶著女孩的頭放好位置。低下腦袋,用流利的中文帶著勝利者姿態望著她:“表現不錯,你知道嗎袁菲菲,你是我見過最棒的中國女孩。”

袁菲菲似乎疲憊不堪,她停下來喘了幾口氣,才抬起頭望著高大帥氣的提姆?羅傑斯說道:“每次和你在一起都令我陶醉,你真捧提姆。”提姆滿意地點著頭,把袁菲菲抱起來橫放到座位上輕輕地撫摸著:“你應該好好享受這最後的歡愉。”

“最後?你是說到美國之前我們不能**了嗎?”袁菲菲詫異地望著提姆,繼而又問:“我們什麽時候走?”

提姆笑了,笑得很奇怪:“你想什麽時候走?”

“盡快,否則警察會找到我們的。”她想了想,猛地坐起身子:“還有,我這次幫你拿到田黃佛的地址,又徹底解決了可能給你裏帶來威脅的劉海虹,那可是我曾經最好的朋友,你要怎麽感謝我?”

“你說呢?”

“讓會長兌現那一百萬歐元,然後馬上離開中國,離開‘雪狼團’。之前我已經將警方的注意力轉移到他們身上了,所以我們會很安全。我也會做個稱職的太太,很幸福的和你在一起。”

提姆有沒說話,忽然把袁菲菲抱起又是一番雲雨:“你殺王維的手段很巧妙,我都沒有想到。”

“拿到地址……他就……沒用了,不殺他會壞事……”

“嗯,幹得不錯。”提姆說著話站起身係好褲帶,然後從前排座位下變魔術似的拿出支“五四”式手槍,毫無征兆地將槍對準了袁菲菲的頭顱:“你應該明白最後一次是什麽意思了吧?”

“你……”袁菲菲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呆了,麵前的提姆像換了個人,那個平日溫文爾雅的紳士轉瞬變成了陰險冷峻的殺手,這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你要幹什麽?”

“我不想變成下一個劉海虹。”

“不!”袁菲菲顫抖著想站起來,卻被提姆阻止了。她隻得將身體蜷縮在一起,用恐懼地眼神望著這個占有了她兩年的美國男人,極力辯解:“如果不是我你們能得到線索嗎?難道現在想殺我滅口?你說過會長答應事成之後給我一百萬歐元,送我去美國的,難道都是謊言?”

“有些東西就不應該放在中國,因為你們沒有能力保護它們的安全。我很感謝你為雪狼團作出的貢獻,上帝會在天堂迎接你的。”提姆的聲音冷冰冰的,沒有一絲味道。

“不要。”袁菲菲用全力抓住槍口,試圖將它扭轉方向:“你騙了我兩年,讓我把一切都給了你,現在竟然要殺我。難道你們美國人都這麽卑鄙?”

“不,不要用卑鄙這個詞,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願的。”提姆說著把另一隻手抻到袁菲菲私處肆無忌憚地把玩著,陰險地說:“你不是也得到了嗎?如果不是我通過當外教的機會認識你,你怎麽會有LV、香奈兒、蘭蔻?你的脖子上怎麽會掛上梵克雅寶的首飾?你怎麽會有在同學麵前炫耀的機會和奢華的生活?要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很多華爾街受過良好教育的優雅白人女性夢想得到的……”

袁菲菲沒有等提姆說完就不顧一切地推開槍口,跪到了他麵前哀求道:“我為你付出了自己的所有,又這麽愛你,你真啥得殺我嗎?求你,別殺我好嗎?”

提姆冷冷地笑了:“你這麽漂亮,我還真有些不啥得殺你。不過我怎麽會允許自己身邊存在一個隻認識錢的女人呢?”他抽出手指強行放入袁菲菲的朱唇,下流地說:“何況我喜歡的隻是你的身體而已,但現在它已經不在神秘。更何況隻有錢,你這種貨色的女人我在中國隨便都可以找到。”

“你來中國難道不是為了錢?和我又有什麽區別?”袁菲菲已經開始絕望了。

“不,我說過我來這裏是為了那些有價值的人類遺產可以在更好的條件下得到保護。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使用暴力。而且我們本質的區別就是我的心裏還有上帝,而你隻有錢。”說到這裏提姆似乎有些激動:“你們中國女人隻認識錢,從來沒有感情。我相信如果我真的帶你到美國你會毫不憂鬱的拋棄我,去跟一個聯邦議員或州長的兒子上床,因為他們能給你帶來更多的錢,不是嗎?”

眼淚從袁菲菲的麵頰上大滴大滴地滾落下來,她無奈地搖著頭:“你不能看在我伺候你兩年的麵上放過我嗎?我絕對不會說什麽的。”

提姆沒有說話,臉上閃過一種怪異的表情,似乎在重新考慮袁菲菲的話。

“求你了,別殺我,放了我吧,我什麽都答應你。”

許久,他終於開口了:“我們來做個遊戲,如果你贏了就可以離開這裏。”

“什麽?”袁菲菲目光中立時流露出對生存的極度渴望。

提姆推開車門,抱起袁菲菲脫在座位上的衣服扔進汽車後備箱,然後提出一個皮箱放到地上。接著他把一絲不掛的袁菲菲拉出汽車,打開皮箱指著裏麵疊滿的鈔票說:“這是一百萬歐元,你不能拿箱子,但可以任意拿這些錢,能拿多少就拿多少。”說著話他從口袋裏摸出香煙,點了一支繼續道:“帶著你的錢馬上走,如果在我這支煙抽完前離開我的視線,那麽你就贏了,自由和金錢都將屬於你。明白了嗎?”

袁菲菲拚命地點頭,生怕提姆改變主意。此時她已經顧不上在淩厲寒風下戰栗的身體了,蹲下身子用雙手去抓錢。她沒有可以裝錢的地方,隻是盡可能多抱一些在懷裏,然後猛地轉過身,弓腰抱著這些錢向遠處跑去。

提姆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又笑了,似乎開心地看了一出百老匯最美妙的喜劇。接著他緩緩舉起手槍,對準袁菲菲白花花的胴體扣動了扳機。

槍聲響了,袁菲菲一聲沒吭地倒在地上。

提姆從車上拿出一小桶汽油,慢慢走近袁菲菲。這時他才驚奇地發現這個女人臨死前還將那些錢緊緊地抱在懷裏,倒地的時候都沒有散出來,而是被她幾乎全部壓到身下。

“真是個貪婪的女人。”提姆似乎並不想取回那些錢,而是將汽油盡數倒在袁菲菲的身體上,最後往回走了幾步,將嘴裏的煙頭拋下。

火焰立時將袁菲菲卷住,劈劈剝剝地燒了起來,她與那些歐元一起變成了焦炭。

提姆拿出手機,打通了老大的電話:“已經搞定了,我在機場等你。”說著他發動汽車絕塵而去,隻留下變成焦炭的袁菲菲和那團兀自在燃燒的火焰。

迷蒙中,劉海虹又飄回空無一人的塞北市,見到了那隻猙獰的白狼,此刻它已露出尖銳的牙齒、呼嘯著向自己撲來。遠處,依稀可見袁菲菲閃爍著陰冷的目光正僵硬地笑著。

劉海虹漠然緊閉雙眼,她已無分辨出現實與夢幻。

突然,一道寒風掠過劉海虹的麵頰,接著就是一聲尖利的慘叫。她驚異地睜開雙眼,卻發現袁菲菲不見了,隻有白狼呻吟著躺在地下。它身前站著那個手持馬刀的神秘古裝男人。

“埃庇米修斯!”劉海虹終於想起了他的名字,低聲輕頌著。

“來吧,跟我走。”埃庇米修斯的聲音低沉而又充滿磁性。他將刀入鞘,友好的將出右手。

“去哪裏?”劉海虹毫不遲疑地被他拉上馬背。

“一個你最熟悉的地方。”埃庇米修斯說著催動戰馬,指向蒼茫而又冥暗的遠方。

劉海虹四顧望去,卻發現不知什麽時候她已經離開了察哈爾廣場,周圍的風景變得陌生起來:碎石小道交織著蒿草伸向黑暗的盡頭,兩側種滿了蒼鬆翠柏。遠處,一座高大的石頭牌樓孤獨地佇立著;牌樓左側一尊半人高的石碑上用鮮紅的隸書鐫刻著“元貴族地下神墓遺址公園”幾個大字。

“地下神墓?”劉海虹忽然想到了父親留下的那個密文。

“是啊,這是地下神墓遺址啊。”埃庇米修斯停住戰馬,指著牌樓裏模模糊糊的黑影說道:“你還記得這裏嗎?”

“地下神墓遺址?”劉海虹低低地念著這幾個字,腦海中開始影影綽綽地浮現出二十多年前的情景和父親高大的身影:“虹虹,這裏是地下神墓遺址。”父親指著古碑一字一頓地說。“地下神墓遺址!”幼小的劉海虹跟著一字一頓地讀著。

“這除了古墓,還有阿姨。”父親嚴肅地指著前方說道。

“阿姨?”劉海虹茫然四顧,卻沒有看到有什麽阿姨。

“你忘記阿姨的名字了嗎?”父親的聲音低沉而又充滿了磁性,是那樣熟悉卻又那樣遙遠。

“阿姨的名字?”劉海虹依舊沒有想起來。

“她叫……”父親的聲音越來越小,接著漸漸地模糊起來,最後直至完全消失在劉海虹麵前。

“劉海虹——劉海虹——”一個高亢有力的聲音回響在劉海虹耳邊,她費力地睜開疲憊的雙眼,看到李偉正抱著自己拚命地搖晃著。他的臉上帶著關切和痛楚,雙眼中流露出一種難以形容的驚懼。

“你怕什麽?”劉海虹笑了,笑得很勉強。因為此刻她的身體還有些木木的不受控製。

“你嚇死我了。”李偉長出了一口氣:“我收到你的郵件就立刻查找你的位置,一搜到就趕來了。”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放低聲音道:“真怕我來晚了。”

“你怕我出事?”劉海虹慢慢打量著四周,才發現她原來躺在李偉的汽車後座上。

“是啊,保護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是我的負責。”李偉義正言辭的多少有點牽強。

劉海虹緩緩地搖了搖頭:“不管怎麽說還得謝謝你,我真怕你不能第一時間收到郵件呢。”

“我的139郵箱是和手機關聯的,估計你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你發郵件的瞬間我就能收到短信提醒,馬上就能看。”說到這裏李偉看了眼車外的那間小屋和裏麵忙碌的幾個警察,問劉海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袁菲菲是雪狼團的成員,她已經被金錢腐蝕了。”說到這裏劉海虹哭了,她又想起了二十年來她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他們以為得到地址就能找到父親留下的東西了。”

李偉同情地拍了拍劉海虹的肩膀:“別急,我們一定有辦法把她找回來。”正在這時一個年輕的小警察拿著手機拉開了車門:“李隊,通往北京的國道上發現一具被燒焦的女屍。技術鑒定死亡時間約兩個小時左右,頭兒讓你去看看?”說著話小警察把對手機遞了過來。

“隻有兩個小時?”李偉和劉海虹對視一眼,兩人心中不約而同地掠過一絲不安的感覺。劉海虹心底猛地一沉,她已經憑直覺感覺到這個被燒焦的女人很可能就是袁菲菲。雖然在她心裏袁菲菲已經在剛才隨著打開煤氣的一瞬間就死了,但此刻聽到這個消息仍有些淡淡的傷感。

“我們去看看。”李偉和其他人打過招呼,然後邊發動汽車邊對劉海虹說道:“我們吃飯那個‘成都小吃’已經查過了,下毒的是個新來的廚師。”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劉海虹微一皺眉,她已經猜出這個廚師是受誰指使了。

“因為有人給了他五萬塊錢。”

“是菲菲?”

“對!”李偉用讚賞的目光看了劉海虹一眼:“這個人有前科,零三年因打架至人重傷被判了四年,出獄後一直在飯店打零工。好吃懶做,也難為袁菲菲在哪找了這麽個主。”

“毒藥是袁菲菲給的吧?”

“對,你怎麽知道的?”

“我感覺這種做過監獄的人都很狡猾,他才不會自己擔風險呢。被抓住也會說自己什麽也不知道或者說是以為瀉藥呢。”劉海虹哼了一聲,又輕輕地歎了口氣。

“你不當刑警真是屈才了,我們審案時你好像就在現場一樣。”李偉回頭看了眼後麵的警車,繼續道:“這個雪狼團真是不惜血本,你父親到底留了什麽東西值得他們這樣鋌而走險?”

“我也想知道!”劉海虹平靜地回答。

從塞北市中心通往北京的國道其實隻有這一條,早些年這裏成天車水馬龍,擁堵的車隊能一直排到北京六環路上。後來陸續修了好幾條高速公路,國道上的車才一天比一天少了。而事發的地點又是環山的郊區,所以極為荒涼。野草長得沒過了劉海虹的膝蓋。她跟著李偉深一腳淺一腳地來到事發地點,跨過警戒線,終於看到了一具已經燒得變了形的黑焦女屍。

“沒錯,是袁菲菲。”雖然對方已經燒得沒了人形,但劉海虹還是從她身上的黃金項鏈和耳環上看出了端倪。一時間她百感交集,眼前又出現了袁菲菲小學時剛剛轉學過來時的情景:“我叫袁菲菲,希望同學們以後多幫助我!”那時候的袁菲菲落落大方,聰穎漂亮。除了劉海虹以外,她幾乎遭到了全班女生的嫉妒。

“親愛的,我一定比你先結婚,到時候無論我在那兒你都要給我當伴娘啊。”大二時袁菲菲就已經和劉海虹討論到遙遠的未來了。

“你能去哪兒啊,難不成還跑到美國去?”每到這時劉海虹總是嬉笑著。

“那可沒準,要是我真去美國結婚你還不去了?”

“去,你就是去火星結婚我也一定去。”

……

“你怎麽了?”李偉打斷了劉海虹的沉思。

“沒什麽。”劉海虹平靜地擦了擦了眼淚:“這個人就是她。”

“你確定?”

“確定!”

李偉點了點頭,掏出手機匯報道:“他殺,應該是滅口。因為現場還發現了大量被燒毀的外幣。我估計沒走遠,應該馬上設卡攔截。”

提姆的Q7越野車出了點小問題,當他拾掇好的時候已比計劃多用了四十多分鍾時間了。他咒罵著把油門踩到底,心裏還在盤算著怎麽把東西得到然後賣個好價錢。提姆是個探險家,也是個跨國文物販子。他喜歡刺激,喜歡做挑戰情的事情,比如零四年在危機四伏的伊拉克將已經流傳於兩河流域數千年的古董弄到歐洲。所以他周遊於這個藍色星球的每一個角落,把有幾千年甚至上萬年的東西從一個地方弄到另一個地方,然後換取大量的鈔票。在他看來這是一種文化的傳遞,是件偉大的事情。當然,在這個過程中除了錢他還得到了各種夢寐以求的東西,比如女人。

不知道紐約那個富有的宗教收藏家的耐心是否如自己預料的這樣好,不過事情總算告一段落了。也許這件事情以後自己就能輕輕鬆鬆地享受後半生了,提姆想著臉上已經浮現出難以抑製的笑容。好像那些山一般的金錢和世界各地的美女都閃動在眼前觸手可及一般。

不過很快,他就恢複了平靜。因為提姆已經看到遠處的臨時哨卡和警察了。

“怎麽這麽快?”更讓提姆驚訝的事情還在後麵,因為他在警察群中發現了本應該已經和袁菲菲做伴的劉海虹。

“我原來怎麽沒有注意?她真漂亮了。”提姆用俚語嘀咕著降低了車速,他認識劉海虹,雖然不熟悉但知道這是袁菲菲的好朋友,誰能保證那個**沒對她說過什麽。如果讓她認出自己就麻煩了。提姆想著摸了摸懷裏的手槍,慢慢地停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