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殺戮
在這一瞬間，亞倫如同被抽走了全身力氣，瞬間癱倒在地上。陶正陽沒有理會他，而是走到旁邊那張手術台前，望著麵孔猙獰，死不瞑目的女孩屍體，默默低下了頭。
“對不起，我救不了你。不過我會盡可能為你複仇。”
陶正陽伸出手來，在女孩臉上輕輕抹過，將女孩的眼睛閉上，之後轉身向外走去。
“你逃不掉的，這裏到處都是警衛，你逃不掉的……”
亞倫喃喃自語著，陶正陽沒有理會他，隻是輕輕走出實驗室，在沒有人，也沒有監控的地方，陶正陽心中一動，眼前瞬間出現了那如同萬花筒一般光華璀璨，無法描述的通道。陶正陽往前一跳，身體便從原地瞬間消失，下一刻便出現在了另一條走廊之中。
四維跳躍陶正陽已經進行過許多次，早就熟悉無比。但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次跳躍，陶正陽卻有了一點奇怪的感覺，就像是有一雙眼睛在背後看著自己一樣。
現在不是思考這些事情的時候。陶正陽將這一點念頭放下，抬頭望向前方。
這裏仍舊是試驗區，空氣之中彌漫著一種藥物與血腥味混雜的奇怪氣息。偶爾會有慘叫聲傳出，那聲音雖然微弱，但其中所蘊含的痛苦與絕望讓陶正陽都感到暗暗心驚。
隨手推開一扇實驗室的門，陶正陽在幾名醫生滿是驚愕的目光之下走了進去，便看到一張手術台之上，一名青年男子腹腔被打開，此刻正有一些黃褐色的**被灌注進去。但這名男子並沒有被麻醉，而是仍舊保持著清醒。他唯一可以動彈的頭顱正在拚命擺動，口中不斷發出一聲聲不似人聲的慘嚎。
陶正陽閃電般前衝，從一名醫生手中奪過手術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劃過幾名手術者的咽喉，幹脆利落地將其殺死。手術台之上的青年男子仍舊在慘嚎著，陶正陽看了一眼，便發現男子的心髒已經被摘走，此刻依靠著儀器才勉強活著。
“抱歉，我沒有能力救你，但我可以結束你的痛苦。”
陶正陽十分幹脆的關閉了維生儀器，男子的慘嚎聲立刻低了下去，最終消失不見。在眼睛閉上的最後一瞬間，他臉上出現了一絲放鬆的笑容，就此死去。
陶正陽十分迅速地向前方牆壁衝去，在即將與牆壁接觸的一瞬間，四維戒指再次啟動，陶正陽的身體再度消失，下一刻便出現在了另一間實驗室之中。
在此次四維跳躍之中仍舊有那種似乎被人注視的奇怪感覺出現，但陶正陽同樣沒有理會。
這一間實驗室比上一間平和了許多，至少沒有太過血腥的東西出現。
一個全身覆蓋著濃密毛發，如同野獸一般的肥胖中年人正奄奄一息地倒在籠子裏，旁邊幾名醫生則正在討論著諸如“變異”、“遺傳修改”等陶正陽聽不明白的東西。陶正陽沒有猶豫，手中手術刀再次從他們咽喉劃過，收割了幾人的生命。至於那名似乎已經變成野獸的肥胖中年人，陶正隻是陽看了看，搖了搖頭走開了。
淒厲的警報聲在這一刻終於響起，大批穿著防爆服，帶著盾牌與槍械，手臂處繡著一支古樸雙管獵槍的壯漢蜂擁而來。他們行動之間極有秩序，不像黑幫成員，倒像是訓練有素的精銳軍人。
陶正陽知道，這大概就是獵槍幫的成員了。對於他們，陶正陽同樣沒有手軟。
身體忽然從牆壁處出現，手術刀閃電般殺死一人，另一種手迅速奪過他手中槍械，隨即便對前方人群開始了掃射，之後在黑幫成員們反應過來轉身之前，陶正陽的身體再度消失。
刺耳的警報聲從試驗區域蔓延到了整家醫院，大批黑幫成員被調動，無數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與工作人員匆匆離開，陶正陽則仍舊在繼續著自己的殺戮。
一路穿過，一路鮮血。
一直到又一次四維跳躍之後，陶正陽來到了醫院後方一處偏僻的，滿是垃圾的小巷。幾名乞丐神情茫然地望著麵前這忽然間出現的男人，沒有任何動作。陶正陽也沒有理會他們，隻是閑庭信步般向前走去。
小巷之外是一條略微繁華一些的街道，但街道之上卻沒有陶正陽印象之中滿臉放鬆與歡笑的行人，有的隻是一雙雙陰暗如同野獸一般的眼睛。
前方幾名大漢聚攏在一起，正在對下方一名瘦弱的女子拳打腳踢，女子不斷地慘叫著，但所有人都對此視若無睹。
陶正陽歎了口氣，走過去，拍了拍一名大漢的肩膀，說道：“你們在做什麽？”
大漢沒有說話，一拳便向陶正陽打了過來。陶正陽冷哼一聲，在那一拳到達自己臉上之前，便一腳踹在了大漢腹部，直接將他踹出了幾米遠。其餘幾名大漢瞬間放棄了原本的目標，迅速向著陶正陽衝了過來。
以陶正陽的身體能力自然不會將這幾個隻是粗通拳腳，連一把熱武器都沒有的普通人放在眼裏。僅僅幾秒鍾而已，幾名大漢便全部倒在了地上。
一名大漢滿是凶戾地叫道：“何麗你這賤人，你跑不掉的！”
“你等著，我們小刀會看中的人還沒有一個能逃掉！”
那名遭受圍毆的瘦弱女子此刻頭破血流，正趴在地上微微地抽泣著。陶正陽沒有理會那幾名大漢，而是伸出手來，拉住了她的手，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你叫何麗？”
瘦弱女子微微點了點頭。
“他們為什麽要抓你？”
何麗抽泣著說道：“他們想把我賣去做奴隸。”
“你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去。”
何麗低著頭，指了指前方。
“帶路。”
何麗在前方慢慢地走著，陶正陽不緊不慢地跟著。走了十幾分鍾時間，何麗停在了一處低矮破舊的房門之前。
房門推開，何麗低著頭進入，陶正陽也跟了進去。但在進入的一瞬間，陶正陽便發覺情況有些不對。
房門之後是一個並不算寬敞的房間，此刻房間之內匯聚了六七名手提砍刀的凶惡大漢。
“這些人還真是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竟然在何麗家中等著。”
陶正陽剛想將何麗護在身後，卻忽然間驚覺，何麗已經在進入房間的一瞬間躲到了這六七名大漢身後。
陶正陽微微眯起眼睛，靜靜地看著。
一名大漢怪笑道：“何麗，你幹得不錯，這次竟然引來了這麽強壯的一個家夥。把他賣到醫院去一定能賣一個好價錢。”
何麗嘿嘿冷笑了起來：“這一次老娘至少要分一半的錢。小心著點，這家夥很能打，小刀會那幾個家夥就被這家夥打趴下了。”
另一名大漢說道：“怎麽，這家夥跟小刀會有衝突？”
“也幸虧遇到了這家夥，不然老娘現在已經被小刀會抓去賣給別人當奴隸了。”何麗說了幾句，將視線放到了陶正陽身上：“喂，這次就謝謝你了啊，你放心，我們會把你賣一個好價錢的。”
陶正陽嘴角漸漸浮現出一絲冷笑：“我救了你，你卻想把我賣掉？”
“不用跟他廢話，抓住再說。”
為首一名大漢怪叫一聲，提著手中砍刀率先衝上。但剛衝到一般，就被陶正陽一腳踢中胸口，嘴角立刻流出血來，雙眼上翻，顯然是活不成了。
另外幾名大漢一擁而上，但不過半分鍾時間而已，便被陶正陽全部打倒在地。
何麗滿是震驚地望著陶正陽，喉嚨裏咯咯作響，說不出話來。
“我看，你還是做奴隸去好了。”
陶正陽如同抓小雞一般，一把就將何麗提了起來。何麗拚命掙紮，口中不斷大罵，陶正陽隻當沒有聽到。
幾分鍾時間而已，陶正陽便再度回到了之前那個地方。之前幾名被打倒的大漢已經被人扶起，此刻正在休息，見到陶正陽之後，立刻滿是戒備地說道：“你來做什麽？我們小刀會可不是好惹的。”
陶正陽隨手將何麗扔了過去，淡淡說道：“很抱歉之前搶了你們的獵物，現在我將她送回來。”
之後，陶正陽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幾名小刀會的大漢麵麵相覷，一時之間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直到何麗掙紮著爬起來想要離開的時候，才一擁而上。
“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們小刀會看中的人，還沒有能逃走的……”
大街之上，陶正陽將手插在衣兜裏，慢慢地走著。
“唉……”
陶正陽微微搖頭，輕輕歎了口氣，將手從衣兜裏掏了出來。手伸出來的時候，一張大額鈔票不經意間被帶出了一角。瞬間，一名左手隻有三根手指的大漢提起一把砍刀向陶正陽走了過來。
“小子，不想死的話，把錢給我。”
陶正陽閃電般出手，一拳打在大漢肚子上，將他打的如同一隻蝦米一般弓起了腰，之後又被陶正陽掐住脖子拉直：“不想死的話，帶我去車站。”
大漢痛苦地掙紮著，但在陶正陽冰冷的眼神注視之下終於屈服：“別殺我，我帶你去。”
在大漢的帶領下，陶正陽來到了一處飛行車停放點。在大漢的指點之下，陶正陽乘坐上了一輛飛行車，順手將大漢也提了上來。
那人不敢反抗，乖乖地為陶正陽設定好了目的地。
飛行車再度起飛，帶著兩人飛速向車站行去。透過車窗，從高空看去，流沙中心醫院六個大字仍舊熠熠生輝，建築仍舊高大宏偉，似乎陶正陽的行為沒有為它帶去任何影響。
陶正陽搖了搖頭，將心思收了回來。陶正陽知道得很清楚，哪怕自己依靠一己之力將這家醫院裏的人全都殺死，隻要流沙國的現狀不改變，類似的醫院還會出現第二家，第三家，第無數家。
沒有能力改變，便隻能接受它的存在。
到了車站，陶正陽沒有理會那名大漢，而是直接自行離開。
乘坐地下快速列車返回到西元國落星城，陶正陽再度來到了安全局那裏。
“告訴你們李山主管，我已經回來了。”
工作人員滿是震驚地望著陶正陽，隨即抓起了通訊儀。簡短的通訊之後，麵容憔悴的李山如同旋風一般衝了出來，望著麵前的陶正陽幾乎要落下淚來。
陶正陽知道，在自己失蹤的這段時間，李山的上級一定給了他很大的壓力。
“亞倫那家夥為了研究我為什麽痊愈，買通獵槍幫對我暗中下手，將我綁了回去。不過我運氣好，逃了出來。”
陶正陽輕描淡寫的講述了自己的經曆，李山則咬牙切齒道：“亞倫這家夥竟然敢招惹我們西元國。陶先生，你放心，我會立刻向上級匯報，對流沙國展開報複。”
陶正陽搖了搖頭，沒有理會李山的保證，而是說道：“為我找一個休息的地方。”
李山畢恭畢敬地將陶正陽帶到了一處寬敞的房間之中，隨後將足足二十多名情報人員布置在了房間周圍。
直到現在，陶正陽才從之前的戒備狀態之中恢複過來。
細細思考著自己所獲得的情報，陶正陽腦海中生出一個念頭：“如此看來，那群冒充者最終前往2568P小行星是去尋找信使去了。這樣的話，我就有必要到那裏去看一看了。隻是……銀殼一定還在試圖捕捉我，進行太空航行可能有一定危險。以及，信使到底是什麽，它為什麽有治愈那種疾病的能力，銀殼為什麽也在找信使，在尋找信使之後，那群冒充者為什麽會失蹤？”
“還有，從另一麵來看，銀殼既然也在尋找信使，那時候的銀殼為什麽沒有關注這群冒充者？
還是說，在冒充者們找到信使之後，銀殼才將冒充者們納入了視線，並間接導致了自己遭到銀殼襲擊的事件？”
這個推測有很高的可信度。畢竟，銀殼也極有可能無法分辨冒充者們與真正的自己，將自己一行人認成是冒充者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陶正陽無法分辨這是不是另一個陰謀。也有可能那群冒充者隻是在通過這種方式引誘自己試圖達成什麽目的呢？
還有，自己在黑淵城那家醫院之中進行四維跳躍的時候，那種隱約被人注視著的感覺是從哪裏來的？是自己的錯覺，還是真的有人，或者某種存在，可以在四維跳躍之中注視著自己？
種種線索與謎團在陶正陽腦海之中匯聚，讓陶正陽的腦海幾乎要爆炸。思索良久，陶正陽不得不放棄了繼續想下去地打算。
再度取出隨身電腦，陶正陽將這段時間自己地發現全部向李維發送了過去。這一次，陶正陽沒有隱瞞銀殼與莫雲海盜團的事情。
此刻，羅星，西元國清水市郊區。
這裏已經接近山區了，腳下也不再是柔軟的泥土，而是多有山石。一處略顯破敗的矮樓依著一片山坡建造，李維則與十幾名滿身精悍氣息的情報人員躲在遠處，靜靜地觀察著這裏。
體型如同小飛蟲一般大小的微型靜音間諜飛行器已經釋放，此刻正在矮樓之中探測，李維則注視著顯示儀上的畫麵，滿臉凝重。
忽然間，他低喝一聲：“釋放微型導彈，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