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血手
伴隨著李維一聲令下，數百枚微型導彈如同蜂群一般迅速向著前方矮樓飛去，李維帶領著十幾名情報人員則矮著身子迅速前進。
一名臉上有一道凶惡傷疤的沉眠派成員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從窗戶處將腦袋探了出來，看到李維等人身影之後立刻舉起了手中槍械。但不等他擊發，一枚微型導彈就準確的鑽入到了他耳朵之中，伴隨著一聲沉悶的響聲，那人外表沒有出現任何傷口，七竅卻都開始流出血來。
在這一瞬間，他的整個腦部結構已經被炸的稀爛。
伴隨著這名沉眠派成員的死去，一場規模不大的戰鬥迅速拉開序幕。
以有心算無心，再加上己方有足夠的火力和裝備優勢，僅僅五分鍾時間，所有駐守在矮樓中的邪教分子已經全部被殺死，己方則沒有一人受傷。
踏著滿地流淌的鮮血，李維神情凝重地進入到了矮樓之中。
這其中並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無論從布置，裝扮，還是結構來看，都像是一個厭倦了都市生活，選擇歸隱山林的普通人的居所，僅僅隻看了一眼，李維便放棄了從這裏尋找到線索地打算。
李維知道，所有的線索都在地下。這處矮樓僅僅隻是偽裝而已。
李維的目光最終看向了擺放在牆邊的一個外表普普通通的衣櫃上。依據情報顯示，這處衣櫃就是聯通一個沉眠派地下據點的入口。
但李維並未直接走向那處衣櫃。他的視線被另一個地方所吸引。
那是衣櫃旁邊一扇普普通通的窗戶。在窗戶旁邊，在些許灰塵的掩蓋之下，有一個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的模糊符號。
那符號大體像是一個“L”，在下方那一橫之上還有三條細小的，各自擁有不同弧度的豎線。
李維的神色瞬間難看起來。
“隊長……？”
一名情報人員察覺到不對，輕輕來到了李維身邊。李維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沉聲說道：“按照原計劃行動。”
“是。”
在李維的調查之中，這些年時間，與沉眠派有所牽扯的總計上百例神秘失蹤案件裏，至少有二十名擁有豐富學識的科研學者最後線索指向了這裏。李維有足夠的證據相信，這裏是一處沉眠派轉運失蹤人口的集散地。
現在李維並不知道那些失蹤的學者們通過這處矮樓以及地下連接的通道最終被轉運到了哪裏，但李維相信自己很快就可以知道了。
手腕之上忽然傳來一陣震動。李維將手臂抬起，一名滿臉精悍氣息的情報人員身影便出現在李維麵前。
“麻醉氣體已經成功釋放，據點內所有邪教分子預計已全部陷入沉睡。”
“好。”
李維轉過頭來招了招手，一名隨行人員立刻上前。他將一枚紐扣大小的東西貼在了牆壁上，隨即按下一個按鈕，那枚紐扣立刻爆炸。牆壁被炸開，裏麵的線纜、電路等東西便全部暴露了出來。他觀察一陣，果斷將一條線纜剪斷，之後又將一個接口與內部線纜連接，然後在自己所攜帶的電腦之上開始了迅速操作。
僅僅半分鍾左右，他就抬起頭，沉聲說道：“完成。”
伴隨著他的話語，一陣沉悶的聲音從地下傳來，破舊的衣櫃門也緩緩打開，露出了內部鋼鐵鑄就的電梯。
“我們走。”李維沒有絲毫遲疑，一步跨進了電梯之中。
但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麽，李維忽然間感覺電梯裏似乎出現了一股微風，且有一點淡淡的說不清楚是什麽的味道。
李維神色有些疑惑，但僅僅片刻之後，他臉色一變：“不好，我們走！”
一名隨行人員遲疑著說道：“隊長，我們……”
“快走！”李維爆吼一聲，一步又從電梯裏跨了出來，迅速地向外麵跑去。情報人員們雖然不明所以，但仍舊跟上了李維的腳步。
便在李維等人剛剛離開這處矮樓的時候，人們忽然聽到了一連串沉悶的，如同打雷一般的聲音，但此刻天空晴朗，萬裏無雲。
伴隨著這陣聲音，大地也開始了一陣陣的顫抖，似乎正在地震。這個時候，無需李維去說，人們也知道發生了什麽。
那聲音愈發劇烈，震動也越來越大。一直到李維等人跑出數百米遠，原本平整的大地忽然崩塌。無數煙塵隨風而起，幾乎將整片天空都遮擋住了。
李維停下奔跑，轉過身來，神色異常難看地望著前方那棟矮樓所在的地方。此刻那裏早已經沒有樓房，有的隻是一個直徑高達數百米，與地麵落差有二十多米的巨坑。
又似乎哪條地下暗河被切斷，大量的水源從不知道哪裏冒出來，越升越高，一直升到與地表持平才停下。
“沒有想到，沉眠派的預警機製這麽完善。”
被爆炸與洪水所淹沒的不僅僅隻有據點之中的邪教分子，還有大量的，可以為李維指明下一步方向的珍貴資料。現在，這一切都沒有了。
爆炸，坍塌，掩埋，洪水，這些因素綜合起來，足以將一切信息載體毀滅。就算李維與西元國情報部門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將這裏挖開，估計也得不到什麽東西了。
“這條線索也被掐斷了。不過沒關係，我們還有別的線索。”
李維招了招手，幾輛飛行車迅速從高空落下，載著李維等人離開了這裏。
物華大廈，星海集團。
麵對著麵前的巨大虛擬屏幕，周燦神情凝重，似乎正在思考什麽。便在這個時候，李維有些疲倦地推門走了進來。
“李維，你來了？我正想找你。”
“什麽事？”
“兩件事情。第一，血手幫胡生沒有我的命令擅自進攻了另一個幫派的地盤，雖然獲得勝利，但卻導致幫中戰鬥人員數量由二百七十一降低到了一百九十二。”
李維眉頭微微皺起：“胡生這個家夥已經有些不受我們控製了。這人野心太大，是時候除掉他了。讓褚明來接替他。”
周燦疑惑道：“流沙國局勢混亂，隻要有錢，新招募一些成員算不得什麽，戰力很容易就可以恢複。褚明的能力恐怕比不上胡生。”
李維淡淡道：“我們暗中在流沙國扶持黑幫是為了什麽？”
“當然是為了有一支直接受我們控製的力量。”
“不錯。這支力量必須要百分之百的受我們掌控，那麽首領的服從性就很重要了。否則，這個黑幫遲早有一天會脫離我們的控製，自立門戶。現在血手幫剛剛起步，胡生就敢擅自行動，他眼中還有我們這些掌控者麽？”
周燦知道，李維對小小的血手幫寄予了很大期望。在李維的規劃之中，它不僅僅隻是一個黑幫這麽簡單，未來它甚至會擁有自己的艦隊，成為類似星際海盜，又或者比星際海盜更加強大的存在。
這是第一支直接受星海集團掌控的力量，現在的它還很弱小，但隨著星海集團規模的擴大，資金的愈發充裕，血手幫也會如同滾雪球一般迅速膨脹起來。
周燦點了點頭：“那就除掉胡生好了。”
李維冷冷道：“我就是要讓血手幫所有成員都看著，就算我們這些掌控者從不現身，但他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了我們的視線。同時，我們讓誰死，誰就得死，讓誰當幫主，誰就能當幫主。”
柔和的燈光之下，李維的神色有些冰冷。不知道為什麽，此刻的李維讓周燦微微有一點害怕。
沉默良久，周燦歎息道：“我們瞞著正陽做這些事情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似乎察覺到了周燦的情緒，李維放緩了語氣：“正陽的性子太直，這些陰暗的東西不適合讓他知道。”
周燦歎了口氣：“希望我們是對的。”
李維加重了語氣：“周燦，你要知道，就算我們不成立血手幫，流沙國的情況也不會比現在更好。而我們成立了血手幫，流沙國的情況也不會比現在更差。那些死在血手幫手中的人，就算逃過了這一劫，未來也必將會死在另一個幫派手中。我們沒有作惡，我們隻是想要自保。”
周燦默默點了點頭。
“第二件事情呢？”
周燦整理了一下思緒，打開了另一個界麵：“正陽向我們發來了一些信息，他希望能讓你來分析一下。”
李維將那些信息快速看了一遍，神色變得更加難看：“銀殼？信使？”
事情發展到現在，就算以李維的能力，也感覺現在的局勢已經變成了一團亂麻。冒充者與流浪者，還有沉眠派的事情還未處理幹淨，另一邊卻又有新的敵人冒了出來。
再加上今天在那處矮樓之中看到的那個符號，讓李維的思緒此刻也陷入到了混亂之中。
深深吸了一口氣，李維慢慢閉上了眼睛。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經曆與信息開始在思緒之中糾纏變化，但無論李維如何努力，都無法理清頭緒。
“我們缺少一個關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