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注射
“誌願者管理中心？”陶正陽喃喃念著這幾個字，腦海中閃電般出現了自己剛來到這家醫院的時候所看到的畫麵。
一輛巨大的封閉貨車向醫院駛來，車廂門打開，幾名衣衫襤褸瘦弱不堪的人瘋狂逃走，駕駛艙內出現幾人沒有絲毫猶豫便將其擊斃。
貴賓會客室之中，李山曾經輕描淡寫地告訴自己：“隻要殺掉所有不願意的，剩下的不全都是誌願者了麽？”
“沒有誌願者，這家醫院哪兒來得這麽高超的醫術？”
陶正陽默默閉上眼睛，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他慢慢抬起手來，便看到那枚戒指已經消失不見。手腕之上，周燦特意為自己配備的隨身電腦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幾乎所有隨身物品都被拿走。就連自己的衣服，也被換成了一身類似病號服的服裝，上麵還有一個大大的編號，七十六。
很顯然，陶正陽此刻已經成為了七十六號誌願者。
“亞倫教授，一定是他！”
回想著亞倫教授和自己接觸的畫麵，更多的細節一一展露了出來。
為什麽亞倫教授在剛看到自己還活著的時候如此震驚，但在最初地檢查之後卻再也沒有詢問過自己這方麵的東西？身為一名醫術高超的醫生，對於自己未能治愈的絕症卻被治愈了這件事情，他不應該十分關心才對麽？
為什麽亞倫醫生如此配合自己的要求，以那麽快的速度搜集全了自己所需要的資料？之前自己還以為可能是金錢的力量，但現在看來，亞倫那家夥明明就是希望自己快些離開醫院好早點對自己下手，以免在醫院之中對自己下手影響醫院的聲譽。
至於如何下手的也很簡單。陶正陽基本可以確定，他們一定是趁自己來時所乘坐的飛行車之中沒有人，直接在飛行車之中動了手。
飛行車之中原本安排了人看守的，但現在看來，看守人員在昨天晚上應該也去了欲望天堂，才讓亞倫有了可趁之機。
之前忽略的諸多細節在此刻逐漸串聯了起來，讓陶正陽心中怒火愈發旺盛。
“亞倫是麽？你很好，你很好。”
便在此刻，大門處忽然傳來沉重的鋼鐵摩擦聲，幾名製服之上標注著誌願者管理中心字樣的大漢走了進來。伴隨著這幾人的到來，巨大的房間之中立刻傳來了無數**。
這處巨大的房間之中有無數個類似籠子的鋼鐵房間，如果一個房間之中關押著一個人的話，那麽這裏就關押了上千人。
幾名工作人員操作一下，陶正陽對麵，一處原本在第三層的籠子便逐漸被降到了地麵。那其中關押著的是一個年紀最多隻有五十來歲的年輕少女。似乎察覺到了即將麵臨的命運，少女拚命縮在牆角，身體瑟瑟發抖。
一名工作人員滿是不耐煩地將一個似乎電擊器的東西按到了籠子上，一陣電流閃過，那少女便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
“快過來！”
少女繼續縮在牆角，電擊便繼續不斷。那少女終於支撐不住，涕淚橫流地向著門口處爬了過來，一邊爬一邊撕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雖然汙漬片片，但仍舊緊致的肌膚：“讓我做什麽事情都可以，隻要別抓我走，求求你們，別抓我……”
幾名工作人員沒有理會她的話語，粗暴地抓起她的頭發，將她塞進麻袋，扔在推車上就向外走去。
“你們這群畜生，放開她！放開她！”
陶正陽拚命拍打著籠子上的鋼柱，雙眼幾乎要冒出火來。一名管理人員似乎有些不耐煩，直接走過來將電擊器一按，陶正陽悶哼一聲便癱倒在地上。
就算以陶正陽的身體素質，仍舊有些承受不住這電擊的痛苦。
幾名管理人員揚長而去，巨大的房間之中便漸漸恢複了安靜，一直到幾個小時之後，房門再次打開。
這一次，幾名管理人員直接來到了陶正陽麵前。陶正陽冷冷地注視著他們，直接說道：“我配合你們。”
管理人員沒有理會陶正陽，而是操作片刻，一快透明的玻璃從旁邊探出，將陶正陽所在的房間整個兒封閉。之後，陶正陽再度聞到了那種甜膩的味道。
意識再度漸漸消失，等陶正陽醒來的時候，便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一處幹淨整潔明亮的房間。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你醒了？”
陶正陽腦袋無法轉動，整個身體都被牢牢束縛在**，勉力斜著眼睛才看到說話之人的身影。
“亞倫，果然是你。”
亞倫笑吟吟說道：“當然是我。我可是花了足足六十萬人類幣才找到人幫我的。”
陶正陽冷笑道：“你從我這裏拿到了六百萬人類幣，卻隻花六十萬來綁架我，這買賣還真是劃算。”
亞倫聳了聳肩：“我是一名醫生，但更是一個生意人。”
陶正陽冷冷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做什麽？當然是在你身上展開試驗。”亞倫笑吟吟說道：“我需要查清楚，那個什麽信使究竟是如何治愈你的疾病的，如果我掌握了這項技術，我在醫院之中的地位一定會再度提升的。”
陶正陽瞳孔猛然縮緊。
這是陶正陽第二次聽到信使這個詞匯。第一次是在前來流沙國的飛船之上遭受銀殼襲擊的時候，第二次便是現在。
“信使是誰？”
亞倫有些驚訝地望了陶正陽一眼，說道：“當初那個周燦不是議論著說如果在這裏得不到治療，便隻能去找信使了麽？還神神秘秘的，我一來就停止了討論。哦，我忘記你失憶了。”
陶正陽心念電轉，還未來得及理清楚這其中的邏輯，便看到亞倫戴上口罩，取出一枚注射器，對著燈光觀察著。
陶正陽心中泛起一點危險預感：“這是什麽？”
“GP-1病毒培養體。你體內以前的病毒已經被清除，但我沒有觀察到抗體。我再給你注射一些，讓你重複感染，相信會有我需要的數據出現。”
陶正陽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那群冒充者可以找信使清除體內病毒，自己可不知道信使在哪裏。感染上這種病毒，自己就隻有死路一條。
在這一刻，陶正陽全身的力氣匯聚於一點，在亞倫教授那滿是不可思議的眼神之中，陶正陽狂吼一聲，手臂猛然用力，那束縛著陶正陽，原本就算一頭牛都無法拉斷的束縛帶被猛然掙斷。
掙脫一條手臂之後，另一條手臂也猛然發力，之後是腦袋，胸部，腿部。
從手術台之上坐起來，陶正陽眼角餘光看到了另一張手術台。那上麵躺著一個已經失去生命特征，全身呈現詭異青黑色的少女。
她臉孔猙獰，似乎在死前承受了無法言表的巨大痛苦。就算以陶正陽的分辨力，也看了片刻才認出來，這就是之前那名被誌願者管理中心帶走的少女。
她死在了亞倫手中。
陶正陽一個前衝，身體雖然仍舊有些酸麻，但亞倫仍舊無法躲開。
右手掐住亞倫脖子將他高高舉起，另一隻手則從亞倫手中將那支注射器奪了過來。
“把這些東西注射進你身體裏應該會很有意思。”
亞倫雙眼之中滿是驚駭，不斷拚命掙紮。陶正陽將他放下，冷冷問道：“你還知道什麽，都告訴我。”
亞倫劇烈地咳嗽著，驚恐叫道：“你不要亂來，我死了，你也走不出這裏。”
“回答我的問題，說不定我會放過你。”
亞倫身體不斷後退，終於縮到了牆角，再沒有退路。麵對陶正陽的眼神，亞倫幾乎崩潰：“你們當初那麽神秘，從不在我麵前議論，我怎麽知道？哦，哦，對了，我聽到你們提起過一顆小行星，對了，是2568P小行星，你們說要去那裏找信使……別的我什麽都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陶先生，你放過我，我保證帶你離開醫院，我把收你的錢也退給你，不，除了退錢之外，我再給你一千萬人類幣，這是我所有的錢，求求你，放了我！”
亞倫已經有些語無倫次，陶正陽知道，自己應該再問不出什麽東西了。
“我的隨身物品在哪裏？你立刻讓人帶來還給我。放心，隻要拿回我的東西，我就放了你。”
亞倫顫抖著拿出通訊儀，聲嘶力竭的呼喊道：“七十六號誌願者的隨身物品你們放在哪裏了？立刻送到1102號實驗室，立刻！”
僅僅幾分鍾時間，一名穿著製服的誌願者中心工作人員便匆匆趕來，滿是驚疑地將一個袋子交給了陶正陽。陶正陽慢條斯理的取回那枚戒指，又將隨身電腦戴在手腕上，忽然間出手，一個手刀砍在了工作人員脖子上。那人立刻翻著白眼，嘴角流血，癱倒在了地上。
亞倫駭然叫道：“你說過要放了我！”
陶正陽慢條斯理地脫下誌願者製服，換上自己原來的衣服，走到亞倫麵前拍了拍他的臉：“我當然會遵守我的諾言，我不會殺你。不過GP-1型病毒會殺了你。”
陶正陽拿起那支注射器，在亞倫驚駭欲絕的眼神之中，狠狠將注射器紮在了他的手臂上，將其中淡藍色的**全部注射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