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各方勢力
在這次通話之前，陶正陽已經預想好了許多應對方案，但現在這種情況並不在陶正陽的預料之中。
麵對莫雲地詢問，周燦隻感覺自己腦袋裏一片混亂。在這一刹那之間，她望向陶正陽的視線都有些異樣：“正陽，你，你們認識？”
陶正陽默然片刻，搖了搖頭：“莫雲，我和你似乎並不認識。”
莫雲好看的額頭微微皺起，隨即釋然，再度說道：“正陽，我雖然隻是一名海盜，但這幾百年來，戲弄過我的人基本都沒有好下場。”
陶正陽認真說道：“我沒有戲弄你。”
莫雲神情開始變得認真，語氣也開始冰冷：“你真的不打算履行你的承諾麽？”
“抱歉，我不記得我們打過交道。在今天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你是一個女人。”
莫雲臉上出現一點微笑。她一邊微微點著頭，一邊說道：“正陽，你很好，你很好。”
話語雖然輕柔，其中卻蘊含著一股便連周燦都能察覺到的冰冷味道。
陶正陽默然無語，莫雲神情卻忽然開始變得凝重，似乎看到了什麽重要的東西。片刻之後，她再度看了陶正陽一眼，說道：“你竟然還找了別人？我還會再來找你的。”
之後，通訊切斷，莫雲的身影也消失不見。李維則有些吃驚地指著星際地圖叫道：“莫雲艦隊正在加速，他們走了。”
星際地圖之中，代表著莫雲海盜艦隊的一片亮點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遠離。
這一切來的快去的也快，甚至於人們還沒有來得及仔細回味，整個交流便已經結束。
“正陽，你在和韻晨姐姐認識之前是不是見過莫雲？你是不是答應過她什麽事情？你是不是與她有過一段感情？你……”
周燦滿臉希冀地望著陶正陽，似乎下一刻陶正陽就將講述出一段**氣回腸，動人心魄的曲折故事。可是陶正陽卻讓周燦失望了。
在這一刻，便連陶正陽自己都在懷疑自己是否忘記了某些事情。自從精神境界突破到“至誠之道”以後，隻要靜下心來，陶正陽可以回想起以前發生的任何事情，甚至以前被自己忽視掉的一些細節也曆曆在目。可是無論陶正陽如何回想，莫雲的身影始終未曾出現過。
“不，我不認識她。”
“或許你小的時候……”
陶正陽打斷了周燦的話語：“莫雲也叫出了你的名字，你之前是否與她認識？”
周燦臉上現出一片茫然，良久，周燦也搖了搖頭：“我對她完全沒有印象。我與你一樣，在今天之前甚至都不知道大名鼎鼎的莫雲竟然是個女人。”
陶正陽望向李維。李維立刻說道：“我以前在犯罪調查科的時候看過莫雲的資料，但我從未與她有過任何形式的接觸。”
陶正陽又望向韋青山博士，以及一直沉默不語的劉正教授。兩名科學家對視一眼，同樣搖了搖頭。
李維皺眉說道：“一個大名鼎鼎的海盜團夥不可能毫無緣由地跑過來與我們開一個玩笑。尤其是，她竟然知道我們的返航時間與返航航線。否則，她不可能找到我們。我甚至懷疑，她已經在這裏等了許久。”
星海號飛船雖然經過了長期減速，但此刻相對於寶石星的航速仍舊高達每秒鍾數千公裏。而要與星海號飛船保持相對靜止，莫雲的海盜艦隊必然也需要加速到同樣的速度與航向。而這並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做到的。
控製大廳再度陷入一片寂靜。幾分鍾之後，警報聲忽然再一次響起。
周燦看了一眼虛擬星圖，立刻叫道：“又有一支艦隊正在向我們靠近！”
“莫雲在搞什麽鬼？她還想做什麽？”
“這似乎不是莫雲的艦隊。他……他們發出了通訊請求。”
“接通。”
虛擬畫麵再次出現，但這一次出現在畫麵之中的並不是莫雲，而是一個穿著軍裝的高大男子。在看到這名男子的一瞬間，陶正陽的瞳孔就微微縮緊。
並不是陶正陽與他相識，而是陶正陽認出了這名男子身上穿著的軍裝製服。
那是陶正陽曾經服役過的人類文明聯合政府衛戍軍的製服。通過肩章之上的符號，陶正陽甚至認出了這名軍人的軍銜。
這是一名少將。而出現在寶石星係之中的衛戍軍少將似乎隻有一個身份，那便是聯合政府駐寶石星係維和艦隊司令。
在看到維和艦隊司令的一瞬間，陶正陽便明白了莫雲海盜艦隊為什麽會如此倉促離開。原因很簡單，沒有任何一支海盜艦隊會愚蠢到與正規艦隊交戰。
在一個偏僻落後的星係之中，維和艦隊司令毫無疑問是舉足輕重的大人物。而現在，這樣一個大人物的身影卻出現在了陶正陽麵前。
陶正陽還未說話，那名司令便哈哈大笑起來：“正陽，我等了你好久，你終於來了。走，到我艦隊駐地中去吧。”
陶正陽的眉頭再度深深皺起。片刻之後，陶正陽凝重說道：“將軍閣下，我們似乎並不認識。”
維和艦隊司令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但仍舊笑著說道：“正陽，玩笑話就不必說了，我將前往艦隊駐地的航線數據發送給你。”
這一連串的變故讓控製大廳中的幾人麵麵相覷，便連李維臉上也滿是茫然。
如果說莫雲海盜艦隊還有可能是惡作劇，可是，一名艦隊司令怎麽可能特意跑到這裏來開玩笑？
似乎有哪裏不對，似乎有某些原本己方應該知道的事情，但己方卻偏偏什麽都不知道。
陶正陽歎了口氣，認真說道：“將軍閣下，雖然這很冒昧，但我仍舊要告訴你，我實在沒有辦法想起我曾與你打過交道的事情，事實上，我連你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陶正陽並不喜歡這種有些莫名其妙的處境，於是便選擇了開門見山，直接說出自己的疑惑。可是話語還未說完，司令官便似乎得到了什麽消息，臉上便露出了十分明顯的憤怒神色。
“正陽，我先處理一些事情，稍後再與你溝通。你要記住，到維和艦隊裏來才是你最好的選擇。”
話語說完，通訊立刻切斷，司令官的身影也消失了。
“你們是不是趁著我冬眠的時候做了什麽事情？”周燦喃喃說道：“為什麽今天的事情如此莫名其妙？”
陶正陽沉聲說道：“這也是我的疑問。”
李維凝重地搖了搖頭：“中央電腦可以證明我們所有人都沒有計劃外蘇醒。”
“又有一支艦隊出現了！”便在這個時候，周燦再一次驚叫了起來：“他們的飛船之上有一些似乎旗幟的畫像……唔，這是霍爾共和國的國旗，這應該是霍爾共和國的艦隊！”
寶石星係一共有三顆大行星，其中兩顆是岩質行星，一顆是氣態巨行星。霍爾共和國便位於那顆氣態巨行星衛星係統之中，其綜合國力在寶石星係大概可以排在第四第五的樣子。
李維眼中光芒一閃：“維和艦隊司令是去與霍爾共和國艦隊交涉去了麽？”
在寶石星係之中，維和艦隊地位超然，但其強大之處並不在於軍力，而是在於維和艦隊背後的存在。
它代表著人類文明聯合政府，而聯合政府則主要代表著納倫國等超級大國的利益。但如果真正發生太空戰爭，維和艦隊不一定能在霍爾艦隊之前取勝。
“霍爾艦隊來做什麽？”
陶正陽心中再度增加一個疑問，隻感覺麵前局勢愈發混亂。
但情況似乎並不止步於此。片刻之後，周燦再一次驚叫：“摩羅帝國艦隊也出現了！”
摩羅帝國同樣是一個衛星國家，其綜合國力就算在寶石星係中也處於下遊。由於特殊的國際形勢以及曆史，摩羅帝國是人類文明之中少有的仍舊保持君主製度的國家。
“流沙國艦隊也出現了！”
“這，這是出雲聯邦共和國！”
“天……西元國艦隊也來了！”
伴隨著一個又一個名字地出現，虛擬星圖之中出現的亮點已經高達數千個，且仍舊在不斷地增加之中，似乎這處原本虛無黑暗的空域成為了熱鬧的集市。
韋青山博士有些無力地撫著額頭，臉上的皺紋都在輕微顫動：“這……這麽多艦隊，他們，他們不會都是衝著我們來的吧？”
霍爾共和國，摩羅帝國，流沙國，出雲聯邦共和國，西元國……此刻，被周燦辨認出來的已經高達十二個國家。而整個寶石星係之中一共不過才十七個國家而已。再加上莫雲海盜艦隊，駐寶石星係維和艦隊……整個寶石星係中較為龐大的勢力幾乎全部出現在了這裏。
而身處漩渦核心的星海號飛船甚至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在這重重迷霧之中，陶正陽敏銳地認識到了一個現實，也即，星海號飛船，以及其中所有人的命運，從這一刻起，恐怕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此刻唯一能做的隻有等待。
足足過了幾個小時的時間，虛擬星圖之上甚至顯示這眾多的艦隊發生了一些小規模地摩擦與交火。在這之後，眾多艦隊緩緩散去，一艘飛船則來到了星海號附近。
“尊敬的陶正陽先生，我是西元共和國總統特使。請您隨我來，我國總統正在第八十一號太空基地之中等候您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