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皇權特許，先斬後奏！
哼哼！讓你個假太監還敢在心裏罵朕不！
秦王政故意停了半晌沒說話，李肆後背都嚇出汗了，這才悠悠開口。
“我問你，這天下究竟是朕的天下，還是文武百官的天下？”
李肆木然。
【我靠，你突然問我這麽有深度的問題，要幹嘛？】
【快說你是不是看到我金玉其外，金玉也其中？】
【天下，當然不是你的天下了！】
聽到這秦王政一瞪眼，就想發彪，但隨著下一句心聲，他卻愣住了。
【天下也不是文武百官的天下，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秦王政咀嚼著這句話，感覺頗有意味。
沒想到，這個內心戲多，還不靠譜的假太監居然能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這和最近快要老死的荀子“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有異曲同工之妙。
“小的不知啊！”李肆心裏翻滾，表麵當然不能回答，一個小太監敢答這樣的問題，那不是找死麽！
秦王政輕笑，到這時候還在藏拙。
這個假太監太不老實了。
若非他能聽到心聲，還不給蒙騙了去？
說起來，連這個假太監都能有如此演技，那朝堂上的老狐狸們不是更能演？
思及至此，秦王政內心又把李肆的重要程度提高了一截。
一個對自己毫無秘密的人，合該大用！
用起來也放心不是？
於是，秦王政沉吟片刻，直接將一封奏章丟到了李肆的麵前。
“看看這奏章，然後說說你的想法。”
李肆看著奏章，汗都下來了。
【果然今天要死，宦官不得幹政，這事兒萬萬幹不得！】
李肆剛想推辭，秦王政就悠悠開口了。
“不想看，那就砍頭。”
“看看看，小的這就看！”李肆連忙拿起奏章。
不管心裏如何翻來覆去的咒罵，李肆還是老老實實看完了奏章。
奏章上的內容並不複雜，是朝堂左尚署署丞上的一封奏章，奏章上就一個要求，想要讓秦王政賞賜呂相，原因是丞相呂不韋編成了千古奇書《春秋》。
其實呂不韋編《春秋》並不是皇命，而是他自己為了聲望要編。
現在編成了，居然有人要為此事向朝廷請賞。
毫無疑問，上書的這家夥顯然是為了拍呂不韋的馬屁。
李肆看的心裏連連窩草。
【這家夥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吧，這嬴政剛親政，呂不韋尾大不掉他真發愁呢，你還出來揪著呂不韋晃**！】
秦王政點點頭，李肆這心聲真是說到他心縫裏去了。
這事也給他提了個醒，現在別看他是秦國大王，但朝堂上還是呂不韋勢力最大。
他想下手清洗，但又怕反彈太大，現在有些兩頭為難，不知道該怎麽辦。
“小太監，你怎麽看？”秦王政追問。
李肆猶猶豫豫：“這……呂相編了奇術當然該賞……”
“你是心裏話？”秦王政似笑非笑。
“咳咳咳！”李肆連連咳嗽，不敢吭聲了。
“罷了，我問你這個小太監又有何用？”秦王政故意感歎了一句。
【暈，嬴政你瞧不起誰呢？不就是呂不韋尾大不掉的問題麽？小爺早就知道解決辦法，就是不想告訴你罷了！】
【文官武將都被呂不韋拉攏，但是你可以另辟蹊徑啊。】
【誰對你最忠心，最不可能反叛？肯定是宮內這些大大小小的太監啊！榮耀地位隻係你一人，隻要給足了權勢，他們就是你最忠心的狗！你讓咬誰就咬誰！】
太監？
嬴政眼睛一亮，這倒是他完全沒有想到過的思路。
太監沒有後代，不會為後代著想，隻會全力為主子衝鋒陷陣；而且他們都是閹人，沒人會同意讓閹人做皇帝，所以對他的位置也全無威脅。
如此算起來，太監真是個好選擇。
好個叛逆，肚子裏果然有貨。
不是朕故意刺激你一句，你還不想說！
看朕怎麽把你的存貨一點一滴都給逼出來！
“哎，其實朕倒是想到了一幫可用之人，就是類似你這樣的宦官，隻是……這宦官不得幹政是鐵律，朕該怎麽繞過去呢？頭疼啊！”秦王政故意長籲短歎。
【嘿嘿，不知道了吧？說到底還是你嬴政不會玩，東廠你懂不懂？不幹政就不幹政嘛，拿住了稽查權，隻管查案抓人，不插手政事，誰敢多bb？】
【有了抓人的權利，隻要扣上一頂罪名，政事還不是隨你怎麽拿捏？不同意的先抓就抓，想殺就殺！】
【先斬後奏，皇權特許！】
【這就是東廠，這就是番子！】
一席心聲，聽的嬴政精光大放。
若非要隱瞞心聲之秘，他早就擊節叫好了。
不愧是被他看重的人，果然有一套！
至於統領東廠的人，他也想好了，除了麵前這個能被他聽到心聲的李肆，還有其他人選？
嘿嘿，你個叛逆藏著掖著，最後還不是得入朕的甕中？
思及至此，秦王政故意一拍大腿，作出恍然大悟狀：“對了，我可以選一批宦官出來，集合成軍，專司稽查破案，這樣一來也能避開不得幹政的鐵律。”
聞言，李肆傻了。
【沃日，這難道就是千古一帝的帝王心術嗎？】
【我隻不過是應付了幾句，就把幾百年後的東廠給搞出來了？】
【嬴哥牛逼！】
秦王政有些臉紅，他哪裏牛逼，全是抄的李肆心聲。
不過他又不能開口解釋，隻得硬著頭皮接下了。
“李肆，我看你老實可靠，可願意成為這批特殊宦官？”秦王政言語裏挖坑。
李肆下意識就想拒絕，這可是得罪人的活兒，要成為秦王政手裏的刀，那必然要沾上文武百官的血，到時候勢必會被權貴反撲。
他可還沒活夠呢。
但再往深裏想，一旦成為“東廠番子”，那麽肯定不會再整體待在皇宮，到時候他跑路的機會也會大上許多。
權衡利弊後，李肆一咬牙。
“小的全憑大王吩咐！”
“哈哈，好！既然如此，那朕就封你……護龍衛小旗之職。”嬴政大喜。
明有護龍衛，暗有隱龍衛。
朕大事可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