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要當權閹
沒過幾個時辰，整個鹹陽宮就傳開了。
說是大王興之所至，成立了一個由宦官組成的破案機構，叫做護龍衛。
現在護龍衛就一個成員，正在宮內召集人手呢。
太陽還沒下山，這個消息就傳到了宮外。
三公九卿對此事都沒怎麽上心，太監去破案？怎麽聽怎麽不靠譜，他們都覺得應該是秦王政一時興起罷了。
反正宦官是皇家的家奴，隻要大王不在朝堂上折騰，他們也管不著。
他們可不知道，在今後的日子裏，他們麵對護龍衛時，是多麽的又怕又敬……
鹹陽宮內，自家小屋，接下護龍衛擔子的李肆有喜有憂。
喜的是，秦王政確實放權給他了，讓他前期先挑選二三十個體格健壯的小太監，組成護龍衛的第一批成員。
憂的是，這事兒和那個狗屁舍人的計劃不符，萬一讓對方察覺自己有異心，那可就糟了。
自己這小身板，扛不住造啊！
要不，把護龍衛好好發展起來？搞個權閹的身份出來？
這麽一想，倒也有點搞頭。
正心裏盤算著呢，李肆突然聽到小屋外麵突然傳來異響。
他立刻警覺起來，抄起個瓷盆，悄悄走到門後。
“嘎吱！”
木門一聲輕響，一個白影閃了進來。
“我去你的！”李肆一咬牙，沒頭沒腦的用瓷盆砸了過去。
“你幹什麽！”
白影羞惱的一把拽住李肆的手腕，輕輕一甩，李肆頓覺雙手一麻，抓的死死的瓷盆居然一瞬間就被奪了過去。
“你是要造反嗎？”
白影麵沉似水，居然是邱月。
李肆一愣，訕訕一笑：“不敢造反，不敢造反，原來是邱娘子，我還以為是什麽歹人呢。”
“哼，諒你也不敢！”邱月將瓷盆扔回李肆手裏，“說說吧，今天你在嬴政那鬧出好大動靜，是怎麽回事？護龍衛又是什麽玩意兒？”
李肆隻得將護龍衛的事兒說了一遍，隻是沒提什麽皇權特許、先斬後奏，就說是皇帝一時興起的玩物。
“這和你本來的任務不符啊，你怎麽會接下這差事？莫忘了舍人大人的大事要緊！”邱月看似很不滿。
“正是為了大人的大事著想！”李肆連忙解釋。
“哦？”邱月不信，一臉聽你解釋，但解釋不清楚有你好果子吃。
這段時間，李肆一直在考慮著所謂舍人的大事。
舍人作為官職，其實有不少人，但秦朝最出名的舍人絕對是嫪毐。
嫪毐此人也是天賦異稟，是李肆這個假太監的前輩，因為呂不韋年老體衰無力應付太後趙姬的索求，所以將嫪毐這個能用小弟弟舞車輪的奇男子，假扮成太監入宮去伺候趙姬。
果不其然，天賦異稟的嫪毐很快就贏得了趙姬的芳心，憑著趙姬麵首的身份，嫪毐可謂是大權在握。
敢在外人麵前，說自己是秦王政的“假父”。
好家夥，這是把自己當成秦始皇的後爹了。
今年是秦王政九年，李肆記得很清楚，這一年發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嫪毐叛亂，要殺了秦王政。
以此為前提，那麽假如這個所謂的舍人大人就是嫪毐的話，李肆顯然是他為了叛亂而安插進鹹陽宮的一枚棋子。
所謂的大事，自然也就是叛亂了。
厘清這一點，玄娘的事情也就好解釋了。
嫪毐權傾天下，除了呂不韋無人可與他爭鋒，但為什麽買一個花魁，還要趁著他這個假太監休沐？
難道他手下沒人可用了？
顯然並非如此。
選擇李肆去買花魁，其中必有深意。
思來想去，李肆想到了一些節點。
第一，花魁玄娘名滿天下，不論誰買了都會被查個底兒掉，舍人大人那裏不想和這件事扯上關聯。
第二，李肆身份特殊，誰也不會認為一個區區小太監能拿出三萬兩買花魁，他們隻會認為李肆身後有人指使。太監背後誰能指使？那顯然就是秦王政啊！查到秦王政他們還敢查下去？
第三，秦王政身居鹹陽宮，花魁這種事鬧得再大也不會傳到他耳朵裏，但如果是他身邊的太監買的花魁呢？那事情又不一樣了。
歸根結底，花魁玄娘很有可能是舍人大人，為秦王政準備的。
隻是，李肆畢竟消息太少，隻能夠猜測出一些脈絡，具體的細節卻並不知道，比如玄娘接觸秦王政是為了什麽，殺了秦王政？還是另有所圖？
這些，李肆還不清楚。
不過，隻要知道一些內情，李肆就能夠應付目前邱月的盤問了。
“敢問大人，可知昨日我休沐時，上使交代給我的任務您是否知曉？”李肆定了定心神。
邱月眉頭微皺：“自然知道，但這和你接下護龍衛之職又有何關係？你可知道一旦成為護龍衛，勢必要出去查案，到時候遠離鹹陽宮，舍人大人要用你時如何是好？”
李肆聽的心中一凜，邱月居然連他的任務都知道，看來對方的地位顯然不低，自己須得好好應對。
“大人莫急，且聽我一言。”
“花魁玄娘已經被我買下，而上使要讓我買人，恐怕是為了將此女獻給大王罷。”李肆胸有成竹。
邱月眉頭微皺：“是又如何？”
“即是如此，不知舍人大人想的什麽辦法可以讓玄娘入宮？”李肆試探道。
“自然有人會在嬴政那提到此女，到時候故意勾起嬴政興趣，還怕他不心動？”邱月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
李肆心中了然，合著你們也就這點想法啊。
勾起嬴政興趣，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現在嬴政剛剛親政，一心撲在政務上，就算有天仙般的美女出現在他麵前，也未必能夠勾起他的興趣。
更何況，你們隻是用說的。
所以，李肆就更加有信心了：“那邱娘子不如聽聽我的主意，或許比你們的計劃可靠多了，至少主動權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中。”
“哦？”邱月一挑眉：“你有何計劃？”
“來一出，護龍衛大鬧春風拂檻樓！”李肆微笑。
邱月聽的美目異彩連連。
……
三天後，挑選出第一批護龍衛的李肆，領著三十名護龍衛騎著大馬雄赳赳氣昂昂出現在了春風拂檻樓的門口。
“所有人，下馬，攻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