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錦衣衛怎麽來了
朱祁鈺快步走進牢房，幾個衙役立馬上前攔住，態度極其惡劣。
“又來一個送死的。”段景福輕嗤，來多少都是送死。
今天這配方，不寫也得寫！
“咱小侄子犯了什麽事，你們竟能下如此狠手！”
朱祁鈺怒目冷嗤，早在半柱香之前去街上的時候，就看到遍地狼藉以及百姓們口中的歎息聲，了解一番後才得知朱濟被抓來順天府，當下便猜到情況不利。
沒想到還是來晚一步。
段景福不屑道：“他賣的肥皂有問題，老爺我讓他寫出方子好拿去給郎中查驗配藥，這你也管得著？”
“你想給他出頭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聞言，朱祁鈺心中怒火更甚。
不等景泰帝追問是誰授意段景福的，朱濟便強撐著目赤耳鳴搖搖頭。
“朱大叔，他們背後的人咱們真的得罪不起……”
自穿越以來，朱濟頭一次感到這麽無力，即便之前一直在流浪討命，也沒覺得多難熬過。
唯獨這次，身邊的人因他受要挾。
朱祁鈺冷哼：“你小子放心，咱沒誰得罪不起的。”
段景福心生疑惑，不自覺的生出幾分怵意。
今天是怎麽了？
不過就是要個配方，怎麽來的人一趟接一趟不說，還個個都硬氣的很？
疑惑還未落定，大牢過道內又匆忙走來一人。
這人帶著一股子書生的傲氣，一看就是有地位的人不說，最重要的是他肩上的披風。
那是於謙門下學生的象征。
“陳公子。”
一旁的衙役拱手稱呼，不由生出幾分忐忑，滿臉為難。
左邊是徐有貞的人，右邊是於謙的人……
“陳公子？於大人的得意門生陳望？”段景福見狀犯起嘀咕，很快琢磨出來。
朱祁鈺作勢走到最後觀察情況，很是好奇朱濟怎麽跟陳望搭上關係的。
然而，朱濟自己都處於懵圈狀態中。
陳望麵色不變，微抬首道：“這小公子你們動不得，我現在就要帶走他。”
言簡意賅。
衙役沒敢吱聲，反倒是段景福背著手，昂首挺胸的嗤笑出聲。
“他犯了事，你也要帶走？”
“陳公子，大家都知道你是於大人的得意門生，可那又如何？”
“這小子售賣有問題的肥皂，就該來到順天府按規矩辦事！”
段景福斜眼歪嘴，打心眼裏不在乎對方是不是於謙的人，誰讓自家背後有徐有貞撐腰。
陳望目不斜視，淡定道：“敢問有何真憑實據？據我所知，這位小公子售出的肥皂不下百塊，怎的就你一人出事。”
“你這是強詞奪理。”段景福不悅道，“陳公子還是請回吧，等這小子將配方寫出來後，有沒有問題咱們自然見分曉。”
“我看你勾結衙役私自給無辜百姓用刑，才是罪加一等！”
“你！”段景福氣竭，“我勸陳公子一句，別多管閑事！”
牢房內人滿為患，雙方各執一詞，僵持不下。
一巴掌的後勁退下，朱濟逐漸清醒。
倆人的爭執聲也清晰落入耳中。
徐有貞的走狗明顯看不上於謙的人，仗著有靠山撐腰，幾乎可以說是為非作歹慣了，忘記了自身確切的地位。
好在，那邊沒人再對牛大叔用刑。
朱濟暗中觀察著，很快又見衙役把京兆府尹也請了過來。
頓時，人隻能擠在過道內。
三方人馬匯集，朱祁鈺卻悄無聲息的沒了身影。
朱濟沒找見朱大叔，稍稍鬆了口氣，也不希望拖他下這趟渾水。
至於眼前的局麵……
連他自己都還沒搞懂。
齊建章乃是京兆府尹，就連朱濟在順天府討生活多年，也極少見上他一麵，沒想到第一次見麵就是在大牢裏。
而且很顯然，這位府尹開口就偏袒段景福。
“陳公子有所不知，順天府辦事一向如此，流程都得按照規章製度走，讓他寫出肥皂的配方也是為了給郎中確認。”
“那倒不如找郎中先給他瞧瞧，到底是哪裏有病。”
陳望雖是個讀書人，可懟人的時候也是直接了當。
眾人一愣，完全沒想到一個讀書人說話這麽直白，懟的他們啞口無言半晌。
段景福道：“這跟你們有什麽關係，什麽時候於大人的手也插到順天府來了！你們若是有異議，大可上奏朝堂，由聖上分辨！”
“是啊陳公子，你就別為難我們了。”齊建章端著不達眼底的笑繼續道，“咱們平時很少見麵，可徐大人跟於大人總歸要上朝，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關係太僵似乎也不好。”
搬出景泰帝不行，還搬出了徐有貞？
“道不同不相為謀，大人總該明白這句話吧。”陳望壓根不吃這一套。
在朝堂中，誰不知道徐有貞跟於謙互相不對付？抬頭見低頭見又能怎樣，也不會緩和關係。
朱濟心道無奈，但也聰明的沒插話打斷。
前麵還是交不**方的難題，現在已然成了徐有貞跟於謙兩方的較量。
他自是希望於謙這方能贏。
朱濟默不作聲，心懷期望的看向陳望。
倆人目光短暫交匯，餘光就瞥見過道內的衙役等人慌忙朝兩邊避開，似乎來了什麽了不得的人。
人還沒到，整齊的腳步聲以及風聲便傳了過來。
抬眼看去，一列腰間佩刀，身穿飛魚服的挺拔錦衣衛到場！
牢房內的所有人皆是大驚失色。
這一幕，就連陳望也沒想到。
自家尊師必然不會因為此事驚動景泰帝，可錦衣衛又不是誰都能調動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思忖不及，不由帶著幾分探究看向朱濟。
見他暗暗皺眉，齊建章眼珠子轉動，認為錦衣衛是徐有貞派來的，心中底氣更足。
於謙那個老腐朽跟有手段的徐大人比起來，還是差了一大截！
“你不是要說法嗎？正好，現在錦衣衛來了，本大人就給陳公子你一個說法。”
齊建章笑了笑，轉身朝錦衣衛走去。
“幾位大人……”
啪！
為首的錦衣衛甩手就是一巴掌落下，扇在齊建章臉上。
旋即，毫不猶豫的轉向“可憐弱小”的朱濟，齊齊弓腰低首。
“小公子抱歉，我等來晚一步！”
小公子？
眼前這些莫非是假的錦衣衛不成？！
眾人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