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蔣青的殘影
皇宮中一團亂麻,幻歌與任千帆的急行軍卻是風雨無阻。中途雖然有些小阻攔,但任千帆下令了,不必留情,也不理會他們的小計謀,該下殺手就下殺手。於是,那些小的障礙被迅速清理。軍隊與江湖人不一樣,江湖中人還講究個情麵和以後的往來什麽的,軍人卻是六親不認的,管你是誰,說滅你就滅你。
幻歌自然是讚成的,無數的設想與準備都沒什麽用,隻有到了天幕山真正麵對了才知道該怎麽應對。於是不出幾日,眾人就趕到了邊關,再過兩座小鎮,任千帆的地盤就到了。
他們趕路快,卻是辛苦了傳消息的蔣青。皇帝之所以派蔣青送信,一是信任,二來,他曾是江湖人,有自己的趕路方法,行走在外更加方便。可蔣青一路也追得氣急,若非沿途有他們的消息,他還以為他們憑空消失了呢,到底為什麽那麽急?
任家軍大營,任千帆正和將領們一起吃飯。幻歌和他的朋友也在,當然,還有那個神出鬼沒的連九。
“穆大俠最近過得不錯啊。”唐少淩輕笑,當初既然說了姓穆,那你就得姓穆,管你什麽連九不連九。
連九無奈,他隻是隨便說了個姓氏,也並非說給幻歌聽,隻是習慣了隱瞞自己的身份。“還好,能吃能睡的。”
“探到不少消息吧?”
任千帆無奈,這幻歌的朋友也不知是無聊還是怎麽,偶爾總要逗一逗連九,就算想從他嘴裏知道些什麽,那也該委婉一些。他看了眼幻歌,就見幻歌正埋頭吃自己的,擺明了置身事外。他想了想,也不再管。
“您說笑了,家國大義我還是懂的。”連九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
“也別說得那麽好聽,家國大義,這幾個字其實可以拆開來說,家,國,或是大義,隻要為了其中一種,都可以理所當然。”唐少淩夾了筷子菜,歎了口氣,吃慣了辣的,這些菜吃起來沒什麽味道。“而有時候,這幾方麵還是有衝突的,全看,你的選擇了。”
連九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幻歌,不語。唐少淩當然說得有道理,人做事就為了這幾方麵,這世上大多數人,是為了家,但不能背棄國,至於大義,有時候要舍棄前麵兩種,怎麽選?誰知道呢。所以,他隻選錢。“遠處有人……”
寒野突然抬頭,“有人正趕來,不過氣息熟悉。”
幻歌點頭,接著吃飯。片刻,帳外有人報,“將軍,宮中蔣統領來了。”
任千帆一愣,這還得了,這大老遠的,莫非宮裏出事了?眾人慌忙起身迎出去,就見蔣青一身黑鬥篷,千裏迢迢的整張臉都籠罩了一層灰。
“你們怎麽跑那麽快?皇上讓我傳信,我這一陣好追……”說著揮了揮手,“不行了我得歇歇,有吃的嗎?”他連日飛奔,就吃了點幹糧,想著估計再跑跑就到了,哪知道跑了這麽久。
“快進來。”任千帆去扶他。
“小心!”幻歌卻一把拉過任千帆,他差點跌倒。“殘影?”
“什麽?”任千帆本也是功夫出眾的,並沒有看出眼前的蔣青有什麽問題,寒野連九和唐少淩也是一臉茫然,都看向幻歌,到底怎麽了?
“蔣青的殘影,他應該就在附近,或許遇伏了,小野你帶幻盟的人去救。”
“殘影是什麽意思?”眾人目送寒野離開,唐少淩問。
“就是……”幻歌語塞,“一時說不清楚,說了你也不懂,等救到蔣青再說。”
“我們一路走一路掃清障礙,怎麽還有人截殺他?”任千帆皺眉。
“這些人一路跟著,我們有大軍,人多勢眾,蔣青一個人,容易中埋伏。”而且凶多吉少。幻歌留了一句話沒說。不過有殘影來,想必還有救,而且唐少淩在這裏,肯定救得回來。
唐少淩看了幻歌一眼,突然覺得他很神秘,此人不會武,卻敢獨身行走江湖,無數人想取他性命都沒成功。所以他的過人之處肯定不隻腦子,還有其他地方,寒野知道嗎?
“呆會兒還請你救救蔣青。”幻歌知道唐少淩在打量自己,輕笑著看他。
“呃,那是自然,我跟蔣青也是朋友。”
寒野帶人奔走到沙漠邊緣,才找到陷於流沙坑中的蔣青,他渾身是血,奄奄一息。寒野慌忙讓人把他抬上來,順勢接手扶著,這次扶著的是真的了,他拍了拍他的臉,“蔣青,快醒醒。”
“盟主,怕是失血過多,趕緊抬回去請唐門主……”
“對,快走!”寒野半抱著蔣青,一眨眼消失在眾人眼前。
幻盟的人無奈扶額,又來。
寒野趕回大營,眾人正在帳外等著,唐少淩已經做好了準備,但看到蔣青的樣子,還是嚇了一跳。“這是,血戰啊!”
寒野看了幻歌一眼,幻歌點頭,任千帆心裏有無數個疑問,但終究壓下沒問,隻是看了眼幻歌,那意思,你遲早得說明,逃不了。
幻歌無奈輕笑,“我也沒打算瞞多久。”反正到了天幕山他們就會知道。
寒野卻皺了眉,“其實,天幕山那邊,我們可以另想辦法。”
“無妨。”幻歌揮手,“隻會付出更多的代價罷了,還是我出手吧。”
眾人都被蔣青的慘狀震驚,所以沒有注意到這兩人在低聲說著什麽,或者任千帆注意到了,卻也故意站遠了些。幻歌輕笑,倒是個體貼的人。
唐門的醫術天下無雙,唐少淩搶救一番,蔣青是救過來了,不過要修養些時日。
“這算不算達到目的了?因為蔣青,我們不敢輕舉妄動……”寒野皺眉,對方這是抓住了他們的七寸,讓他們動彈不得。
“不管對方怎樣,蔣青現在是不能挪動的。”唐少淩正色說。
任千帆歎氣,“幹脆我留下些人照顧他……”
“但皇上有話帶給我們。”幻歌起身,“他趕得那麽急,也許宮中有什麽變故。”他想了想,“待晚上我觀星一番,看是凶是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