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催眠
“王克？……”
原來那個看起來平平無奇實際上精神分裂暴躁易怒的男人就是王克。真有意思，她原來還在想，王克還沒遇到，自己先遇著了一個大變態。現在好了，不用擔心王克到底是什麽樣子。
隻是……那個家夥也很危險。她現在還沒摸清這兩個人究竟是怎麽回事，對於醫治他們更加沒有章法。
看著別人忙裏忙外，許鳶少不得拖著疲憊的身子過去幫忙。凳子被顧川砸壞了一個，理應算在他的醫藥費上，還有那惡心的繩子，扔了。
想到自己竟然像條狗一樣被人玩弄，許鳶恨不能把王克大卸八塊。也不知道這個大變態到底經受過什麽事情，才變成這個鬼樣子。還有顧川……好像死磕上她一樣，走哪都能撞到。寶寶心裏苦啊。
收拾完了，許鳶向同事一個個道謝，到主任時，主任臉色一黑：“待會到我辦公室一趟。”許鳶心裏咯噔一聲。這樣的事情應該是很久以前了，在上學的時候犯了錯，才有機會享受這種待遇。
她耷拉著腦袋，點點頭。這時，羅姐碰了碰她的手：“不用擔心，應該不會有什麽事的。待會我等你吃晚飯哦。今天我們值夜班。”
值夜班？！要命，許鳶的臉皺得更加厲害，真不想幹了。不就是一個抱枕嗎？她有錢可以買十個，買一百個……然而……那可是有河川簽名的……她的偶像之一河川……
咬咬牙，許鳶勉強扯出一絲微笑：“好。”
她戰戰兢兢地等眾人走了，挪步去主任室。黃醫生推了推鼻翼上的眼鏡：“來了？跟我說說這次是怎麽回事吧。”許鳶有點緊張，還是磕磕巴巴一五一十說了。
“辛苦你了。其實他們也不是第一次這樣。上次小趙差點被害死。顧川呢，腦部可能受過創傷，或者有童年陰影，王克……王克這個人更危險。當然我知道，你也明白。這一次能死裏逃生，可見你很機靈……”
黃醫生吧啦吧啦說了半天，大意無非是之後會跟院長商量加強防護措施，希望她不要緊張，更希望能趕快找出病因，讓病人早日康複。說得好聽，許鳶幾乎相信了。
她連連應是，聽得肚子咕嚕咕嚕直叫。好容易出了門，看到羅姐已經脫了白大褂在跟她揮手。不得不說，這個粉雕玉琢的小蘿莉很養眼，看見她，許鳶心裏的不快終於消失了一點。
“我們今晚吃什麽？”
羅姐從繡花的小布包裏掏出兩張優惠券：“昨天就想去了，但是太忙。今天早點下班，我們去吃這家的火鍋吧。”
又香又辣的香鍋蝦已經讓許鳶垂涎三尺，現在又有火鍋，人生實在太幸福了。她愉快道：“走。”
一路上，羅姐問了她很多關於剛才的問題，許鳶滿滿的吐槽欲望已經噴薄而出，便倒豆子一樣一股腦兒倒了出來。
“是的，他對人脾氣挺好的，就是說謊不打草稿。嘴裏說一套，心裏想一套。也虧得顧川和王克家都很有錢，否則主任也不會讓你醫他們。”
“我很厲害嗎？”許鳶莫名其妙。
“許鳶，”羅姐掩唇輕笑，“我的意思是，主任他一般不會隨便接重症的病人，但是他們家送了很多禮，為了多一點福利，他才留下他們。當然……我也看好你哦。”輕飄飄的一句安慰話。
許鳶勉強扯出一個笑臉，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花2000遊戲幣來買一個通關寶典。自己剛賺了幾千塊錢，突然就砸2000進遊戲，有點肉疼。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許鳶摸摸肚子，饞蟲已經爬上來了。
跟著羅姐來到火鍋店，點了鴛鴦鍋底，許鳶忍不住道：“你知不知道這個王克……”
“王克很危險。”羅姐秀眉輕蹙，“現在法院還沒有追究他的責任，就因為他有精神分裂症。但是他殺人是事實，而且殺的是他的妻子，讓人覺得很殘忍啊。”
“殺人？”許鳶周身一凜，原來王克是個殺人犯。天……原來他是個殺人犯。她慌忙取出手機，搜索有關王克的新聞。搜了很久，才得到一點不知道是不是事實的消息。
王克有個漂亮溫柔的妻子，他也是個事業有成的人。兩人感情似乎挺不錯。隻是有一天，他莫名其妙跑到妻子的公司，把加班的她殺了。荒謬的是，她的妻子沒有任何不良記錄，他突然的行為毫無邏輯可言。
“你說……他妻子知道他是精神病嗎？”許鳶看完新聞，又痛心又無可奈何。
“我不知道。人家夫妻間的事情。但是他因為得病而免於死刑，倒讓人覺得不解恨。他家人花大力氣讓他在這裏接受治療，又跟上麵的人溝通，指不定就是等他好了要保他出來。”
羅姐的抱怨不無道理。換作誰都不希望一個殺人犯逍遙法外。尤其是他殺的還是無辜之人。禽獸就是禽獸，穿西裝打領帶也掩蓋不了禽獸的氣息。許鳶翻了個白眼，開始思考接下來的對策。
她的任務格外棘手。
一個是多重人格的顧川，無法與他交流。一個是變態殺人狂，有過前科但是沒有被判罪的危險分子王克。許鳶覺得能在巡視這兩個的時候保住小命已經很不容易了，哪還有對策治療……
她又不舍得買通關的醫學寶典，頭疼。難道真的得自己啃書本？許鳶越想越鬱悶，突然聽見“啪”一聲，是服務員點火了。
羅姐看她的模樣笑道：“你怎麽了？”
許鳶托腮歎氣：“我有點害怕。”
“大不了不做了，是不是？”羅姐把菜放進鍋裏燙，“沒有人強迫你。”
許鳶是想，但是……但是這樣任務就完成不了了。鬱悶地發了會呆，她忍不住抬頭：“你呢？你不覺得危險嗎？”
說實話，羅姐長得特別可愛，可以靠臉吃飯偏偏要靠才華。羅姐扒拉著菜，淡淡道：“可總得有人來做，不是嗎？而且他們很多人……確實需要幫助。我不是院長，我有一點點理想，又恰好可以靠它吃飯。”
許鳶愣了愣。沒想到她會這樣回答自己。這世上的確有很多工作可以選擇，有些人們敬而遠之，但總有人要做的。那些人為了多數人，成為被唾棄的犧牲者。
“好了，吃飯吧，待會還要加班。”
羅姐看到菜熟了，白白的圓臉上泛起害羞的紅暈：“我要開動了。”可愛得讓人想捏一把。作為一個宅女，許鳶對這種萌萌的女孩子也是很喜歡的。何況她的性格這樣好。
吃完飯，許鳶大概查了一下，終於知道多重人格是怎麽回事。世上最不稱職的醫生……大概就是她了吧……
她現在有兩個病人，要先治哪一個？許鳶邊走邊想，相比於王克，她更熟悉顧川。再者，顧川沒有王克危險。所以治療顧川成為首選。說不定顧川康複了，他們還能和好。
當然她總是想的美，能不能治好，她也是一籌莫展。
回到醫院，晚燈已經亮起來，甚至比白天更加刺眼。有個喝酒過量的急診病人被送進來，躺在救護車上哼哼唧唧。
許鳶看著這個忙碌又混亂的瘋人院，愈加敬佩羅姐那番話。其實不單單是這裏，警察，公安，殯儀館工作者，法醫等等，都是這樣的。
當然她無所謂情懷，畢竟她能夠在一場遊戲後脫身。但是作為恩匹希，羅姐她們沒有選擇。這麽想，真有些感慨。
許鳶走進309室，顧川居然醒著，隻是目光茫然。他身上的繩子已經變成鐐銬，除非把床頭卸了，否則不可能逃脫。他看起來也沒有要掙脫的樣子。
顧川的臉色依然蒼白，俊眉微蹙，原本柔軟的唇也咬出了一點微紅的血痕。許鳶禁不住有點心動。
她並不是什麽純潔的人。作為宅女，平時也喜歡看一些腐漫。而顧川這副被人鎖著不能掙脫，又病態又撩人的樣子，總讓她忍不住想歪。
好了，工作，工作。許鳶強迫自己鎮定，擦了擦橫流的鼻血，三兩步走過去。她想對顧川進行催眠，好套出他心底的秘密。
據說多重人格的患者多半是因為童年的創傷。主人格無法承受那樣的痛苦才不得不分出許多人格來分擔，她想既然無法得知顧川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原因，還是按照傳統方法，尋找他內心深處隱藏的秘密吧。
許鳶把窗簾拉起來，隔絕了外麵的風光。走過來，她把手機放在床邊的桌子上。做好這一切，她突然想起一個很緊要的問題。
依顧川現在的狀態，根本沒辦法跟自己溝通。如此一來，她就沒辦法催眠了。一時間，她又蔫成一顆失水的白菜，怎麽也抬不起頭來。
怎麽辦？……到底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