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妥協
“愛麗絲，我們必須要躲起來！”這時，卓婭從後麵趕了過來，不由分說拽過秦川，快速向幾十米外的一棟樓內跑去.
“4086，你會得到懲罰的！”愛麗絲氣急敗壞的嚷道。
死亡的危險讓愛麗絲暫時放棄了大小姐的自尊和高傲，慌亂的想跟卓婭和秦川他們一起鑽進廢墟樓內躲避。但她卻被腳下的滑板絆了一跤，一隻腳疼得像要斷掉。
“我的腳.......”她本來想喊卓婭和秦川幫忙，但自尊還是讓她把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眼見著卓婭和秦川消失在雪霧之中，愛麗絲艱難的脫下皮靴，想把自己受傷的腳踝正位並包紮一下。
但她的靴子卻瞬間被一陣疾風刮走了......
“等等，愛麗絲沒有跟上來！”就當卓婭帶著秦川跑到一棟廢墟樓前，並準備鑽進去避風的時候，秦川卻忽然停住，轉頭回望。
“你先進去，我去找她！”卓婭猶豫了一下，咬牙喊道。
“你先進去，我去找她！”秦川把卓婭一推，自己返身衝進雪霧之中。
“你去會死的！”秦川的行為讓卓婭怔了一下，但她並沒有耽擱太多時間，而是抽出腰中的獵刀，奮力挖開廢墟樓麵上的雪並試圖鑽進樓裏去。
作為一個老獵荒者，她見慣了同伴在風雪中死去，雖然心裏難受，但不會輕易用自己的生命冒險。在這樣的天氣，她幾乎確定已經損失了傲慢驕橫的同伴愛麗絲和愚蠢的勞工4086。但找到了秦川口中的廢墟，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
“信號！卓婭小隊已經找到城市遺跡了，我們有救了！”一個獵荒者用手攏著嘴巴衝山坳裏的營地激動的喊叫。
“找到城市了！”
“我們有救了！”
“也許我們在那裏還能找到油料！否則我們就得拖著雪橇回去了。”雅庫特抹了一把額上的冰淩，陰鬱的看著遠方灰色的大山。
“是啊，聽那個怪人說，城市裏有很多很多電線，多得搬都搬不完，還有很多很多好東西！”山坳裏，正在構築雪屋的勞工們都停下手裏的活計，興奮的悄聲議論，並把目光投向渾身雪霜的安德魯隊長。
“我帶人去接應卓婭！”埃裏克跑過來自告奮勇的說。
“不行，不等你趕到那裏，暴風雪就會把你們埋了！”安德魯憂心忡忡的看著越壓越低的烏雲。
“隊長，嗜人獸都藏在廢墟裏！萬一........”這時，唐納德和約克也擔憂的湊了過來。
“我們應該相信卓婭的能力！”安德魯深沉的說。
他更擔心的是大小姐愛麗絲和秦川的安危，畢竟這兩個人都是第一次參加獵荒。
但他很快就把注意力轉移到營地裏。
“附近發現城市遺跡，防禦小組，注意偵查附近嗜人獸的蹤跡。運輸小組的勞工，檢查雪橇車的狀態，準備進入雪屋躲避寒潮，........”
安德魯一邊大喝著指揮自己的隊伍，一邊向信號發起的方向望過去。
.......
城市廢墟內。
卓婭終於鑽進了一間隻剩空殼的房間裏，雖然這裏依然冰冷，但她已經安全了許多。
隻要用獵刀切下大塊雪塊把洞口封死，她就可以躲過這場危機。
但外麵一聲隱約的槍響讓卓婭遲疑了。
最終，她還是從雪洞鑽了出去。
雪霧中，秦川肩上扛著已經昏迷的愛麗絲，正茫然的在尋找卓婭的蹤跡，他知道這個通古斯小姑娘一定能找到安全躲避暴風雪的地方。
廢墟就在眼前，如同一頭多眼的怪獸正嘲弄的俯視著他。但他卻看不出卓婭究竟藏在哪裏。
隨著體內熱量快速消耗，秦川知道自己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砰——”他有些絕望的再次扣動扳機，希望槍聲能吸引卓婭的注意，並告訴她自己的位置。
接著，他看見一個雪團向自己滾了過來，並拉住了他的胳膊。
“跟我來！”卓婭大聲喊著，頂住風用力把凍僵的秦川和愛麗絲拉向自己的“庇護所”。
當秦川用最後一絲力氣把愛麗絲拖進雪洞裏後，卓婭快速用雪塊將洞口堵住。
房間裏頓時變得漆黑。外麵，暴風雪刮過時的嗚嗚聲讓屋裏的人產生極大的壓迫感，有種沉入了深水中的恐懼。
速度幾百米的暴風正把這棟建築殘餘的熱量吸走，讓秦川感到徹骨的寒冷。
“你不該救她！我們本來有時間封住洞口，但現在我們都會凍死！”卓婭一邊點燃了魚油做的蠟燭，一邊氣惱的瞪著秦川。
空氣實在太冷，且這裏空間也太大，油燈豆大的火焰根本不起作用。
“我們得到地下去。”秦川急切的說。
因為他希望能在這棟樓被埋在冰雪下的部分找到取暖的材料。
“隻有愛麗絲才看得見被埋在冰雪下的通道。”卓婭有些懊喪的瞥了一眼同伴。
此時的愛麗絲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僵直的靠坐在屋角的雪堆上，那隻受傷的腳已經凍成了一個大冰坨。
“必須得快想辦法，她快凍死了！”秦川想著，爬過去將愛麗絲的大衣裹緊，然後伸手拿起她的獵槍。
“把耳朵捂住！”他對卓婭喊了一聲，然後用那支大口徑獵槍對著堆滿冰雪的牆壁開了兩槍。
轟鳴的槍聲震得房間嗡嗡直響，子彈在雪牆上打出了一個碗口大黑洞洞的窟窿，可以看出裏麵是空的。
“這裏是門的位置！砸開它，我們可以到下麵去！”秦川滿意地打量著這個黑窟窿，然後抄起獵槍，想用槍托砸開門，進到裏麵去。
“等等！”卓婭一把拽住他。
秦川見她神色緊張的湊到那個碗口大的窟窿前，用力嗅著裏麵的氣息。他知道這個通古斯獵手一定在用自己的方式探查門那邊的動靜。
雪原上生物稀少，這棟荒棄百年的鋼筋水凝土建築中難道還會藏著什麽可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