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庇護所
“好了，可以了！”卓婭又聽了一會兒，然後才轉過頭對秦川說。
幾分鍾後，秦川和卓婭輪流用獵槍的槍托將結了幾寸厚冰的木門砸開了一個足夠讓他們鑽進去的洞，然後他先鑽了進去。
讓秦川驚喜的是，這扇門後的空間居然連著樓梯間。雖然樓梯間四壁結滿了冰，用冰窖來形容更加恰當，但空間也足夠他們下到樓下去。
“我找到下去的通道了。”他鑽回來對卓婭說。
當卓婭用魚油蠟燭照亮這條樓道時，看向秦川的目光多了一絲驚異和讚許。
倆人拖著愛麗絲立即沿著樓梯下到底層去。
底層的溫度明顯比上層要高。雖然牆壁和房門上也都結滿了冰。
但越是這樣，卓婭卻是越放心。畢竟這也代表沒有嗜人獸在這裏出沒。
秦川在最底層找到了一道勉強能開啟的門，並打開。
這是一戶富裕人家的房子。三室一廳的居室裏並沒有太多破壞的痕跡。
甚至，主人在離開的時候，還特意整理過房間裏的器具。
“我們就在這裏吧！”秦川說著，把愛麗絲放在客廳的沙發上。
“你照看她，我去對麵看看！”卓婭說著，抽出腰間的獵刀走出門外。
當愛麗絲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個裝飾古典的房間中，旁邊的壁爐內，火燒得正旺。
“喝點熱水吧。”秦川將一杯熱水遞到愛麗絲麵前。
“我的槍！”當愛麗絲看見自己獵槍的梨花木槍托碎裂得不成樣子時，一下子撥開秦川的手，掙紮著想要站起來。
“啊——”當她發覺自己身上隻穿著一件單薄睡衣時，羞憤的叫了一聲。
“你最好蓋好被子 。”秦川鎮定的說。
就在不久前，他把愛麗絲凍結在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用冰雪搓她的身體，把她從凍僵的狀態中挽救了回來。
“我要殺了你——”愛麗絲咬牙嘶吼著，捏緊小拳頭想要向秦川撲過去，卻被秦川有力的大手抓住手腕。
“愛麗絲小姐，你的腳凍傷了，如果不盡快治療，可能會壞死！”秦川嚴肅的看著愛麗絲。
“我的腳.，我的腳......”這時，愛麗絲才注意到自己的一隻腳已經變得紫黑色，並腫得像豬蹄。
“聽話，你的腳凍傷時間短，也許還有救！”秦川說著把愛麗絲重新塞回用幾床被子搭成的帳篷裏，然後端來一盆冰水，拽過她的傷腳塞進水裏，並用手去為她按摩........
“啊，不要，不要.......”愛麗絲一下子彈坐起來，殺豬般大呼小號，並試圖將秦川推開。
這時，卓婭推門走了進來，手裏還拎著在其他房間找到的一些食物。
“你不該摸她的腳 ！”她將那些冰塊般的食物放下，快速向愛麗絲的傷腳瞥了一眼。
所有地下城的人都知道，愛麗絲的腳是個禁忌。
至於為什麽，恐怕除了愛麗絲的父親雷明頓總管，沒有人知道原因。
“也許她的腳是殘疾！要不怎麽會總用布纏裹著。”
“是啊，我聽她的乳母說，她長了七根腳趾。”
“不對，她說愛麗絲的腳就像鳥爪子，長滿了鱗片不說，還鐵硬得很，一腳就能踢破人的肚子.......”
之前地下城裏有些無聊的猜測。
但年深歲久，大家都懶得再提。反正這個大小姐住在地下城的上層豪宅中，大家也接觸不到。
但卓婭看到的，是一隻很正常的腳丫，雖然腫得像個豬蹄子。
“你是天之嬌女，地下城裏的鳳凰。所以長生天賜予你看穿冰雪的眼睛。但你不要讓任何男人觸碰到你的腳，因為他的汙濁會讓你聖潔的能力消失。除非你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甘心做他的奴仆，你的能力反而會增強，甚至能看透更多的東西.......”愛麗絲想起她小時候，地下城裏一個薩滿對她的預言。
雖然她的父親並不相信這樣的話。但在她心裏卻種下了一個執念。
這也是她早過了可以生殖的年齡，卻一直沒有按照地下城的規定接受“繁衍儀式”的原因。
“不不不，絕不會是他！”她氣急敗壞的看著正認真的替她按摩凍傷的腳掌的秦川，但凍傷引起的極度痛楚和對失去腳掌的恐慌讓她無力掙紮。
她隻希望薩滿的預言隻是故弄玄虛的胡說。
作為一個妙齡少女，她還不想像一些被凍掉手指和鼻子耳朵的獵荒者，在地下城裏苟延殘喘一輩子。
“摸她的腳又怎麽了？”秦川隱隱覺得這裏有些不妥。不過現在他也管不了那麽多。
“把酒給我！”他伸手要過卓婭帶回來的那大半瓶伏特加，又將酒塞到愛麗絲的手裏。
“喝，喝兩口，你就感覺不到疼了！”他堅決的說。
出乎他意料的是，愛麗絲這次並沒有耍小姐脾氣，而是哀怨的瞪了他一眼，乖乖的舉起酒瓶喝了一大口。
九十幾度的伏特加雖然經過百年歲月，依舊勁道十足。愛麗絲剛喝了一口，就咕咚一聲躺在被子上，再也不動了......
......
“隊長，我發現了嗜人獸的蹤跡....在西北方向，一共有三隻....”獵荒者營地內。，負責外圍安全的獵荒者昂沁正用無線電向安德魯呼叫。
因為電磁幹擾，對講機內的話音時斷時續，幾乎難以聽清。
正在雪屋內閉目養神的安德魯一下子睜開眼睛。
“隊長.......”其他幾個獵荒者們也都警惕的拿起武器，探尋的看著安德魯。
嗜人獸是這些獵荒者給雪原上橫行的一種人形動物取的名字。這種野獸長得像大號的猩猩，渾身披著猛獁象一般的長毛。能像北極犬一般在零下三十幾度的雪原上睡覺。皮毛厚實得普通鉛彈都打不透。
最可怕是，這種怪物的智力和人類不相上下，而且通過獵荒者們和嗜人獸多年的較量，他們發現嗜人獸似乎依舊在快速的“進化”。
暴風雪把卓婭的獵荒小隊隔在新發現的城市廢墟中。
這個發現會解決地下城極需補充的物資問題。但如果被嗜人獸發現，不僅獵荒者小隊會造成重大損失，而且那些嗜人獸很可能會跟蹤獵荒者的蹤跡找到地下城。
這個滿臉風霜的中年漢子正在權衡著利弊。
“父親，那些嗜人獸很可能是被卓婭她們引出來的.......”埃裏克緊張的看著安德魯。
“你怎麽想？”安德魯陰鬱的看著埃裏克。
他並非沒有主意，而是想借此考驗一下兒子應對緊急情況的能力。畢竟，埃裏克很可能在下一次的獵荒者行動中接替自己的位置。
“嗜人獸離我們還遠，我們完全可以憑借雪橇的速度和暴風雪甩開它們。”埃裏克舔了舔嘴唇，費力的說。
“可是卓婭她們還在廢墟那邊，我們不能丟下她們不管——”唐納德一下子瞪起銅鈴般的大眼，毫不客氣的吼起來。
他雖然有白種人的名字，但其實卻是個混血兒。他的母親是通古斯人，他也一直生活在通古斯人群裏。卓婭是他看著長大的，他對卓婭既有父親般的疼愛，又有兄長般的愛護！
“她們可能已經死了！”埃裏克氣急敗壞的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