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怎麽救，我說了算
唐瀚一下就蹦了起來，拔腿就往產房裏衝。
“二弟，你不能進血房！”太皇太後又出言阻止。
不過這次，她沒能攔住唐瀚。
“你不是說有你師父坐鎮，若兒她倆肯定不會出事嗎？”唐瀚邊跑邊質問緊跟在側的慕容秋水。
他心亂了，有些口不擇言。
慕容秋水醫術也很精湛，但她都慌成這樣，可見雲秋若情況確實危險。
慕容秋水也著急，根本沒在意唐瀚的態度，隻是皺眉解釋：“弱弱失血量過大，可她體質特殊，血脈構成異於常人，一時間又難以找到出血位置。”
“若不能及時止血，恐怕，恐怕真有危險……”
說話間，兩人已衝進產房，唐瀚急吼吼問道：“情況如何？”
床榻上一片斑駁，雲秋若已昏迷。
女醫官和穩婆等人輕手輕腳收拾擦拭著，怕影響到正在往雲秋若穴位上紮銀針的淩嵐。
這個時代，女人生孩子無異於闖鬼門關，產婦失血身亡的比例非常高。
很明顯，在場眾人都看出雲秋若情況非常危險，神色都十分凝重。
這情景讓唐瀚心裏更是一沉，沒等眾人回應，又急急追問：“若兒情況到底如何？”
淩嵐頭也不抬地道：“老身會全力施治，殿下最好出去等候。”
唐瀚沒動，沉聲問道：“淩仙師，您能確保若兒不出意外？”
“老身須準確找到如夫人出血位置，才能及時封脈止血。”
淩嵐還是沒抬頭，但語氣淩厲了許多，“殿下最好出去，別讓老身分神，否則再耽擱下去，老身也無力回天！”
太皇太後也跟進來了，皺眉道：“二弟，這是血房，你怎能亂闖？”
“不能因一個妾室，給整個王府引來災禍……”
她察覺這話有些不適合，忙改口：“淩仙師醫術出神入化，若她都無法，二弟你不懂醫術，在此處又能做什麽？”
“聽淩仙師的，去外麵等！”
唐瀚壓根沒把太皇太後的話聽進去，隻是緊緊盯著麵無血色，已暈厥過去的雲秋若。
倒是淩嵐終於抬頭瞥了唐瀚一眼，說：“若老身能從容施為，倒能讓如夫人脫險，可她出血症狀太過迅猛，沒有多少時間了，殿下須得有心理準備。”
唐瀚忽然想到什麽，急急問道：“隻要能為若兒多爭取一些時間，淩仙師就能把她救回來？”
“理論上確是如此，可失血太多，如夫人怎可能有多少時間……”淩嵐後麵的話沒說出來，但眾人都明白她的意思，不覺神色戚然。
唐瀚卻不這麽認為，急吼吼道：“二丫頭，快去書房，把我那個白色箱子拿來！”
慕容秋水知道唐瀚說的是哪個箱子，根本沒問為什麽，就飛身而出。
唐瀚也迅速走到床邊，抓起幾塊專門備著的絹布，往雲秋若身下按去。
“殿下這是作甚？”淩嵐停下手上動作，厲聲問道。
“暫時隻能壓迫止血，”唐瀚邊動手邊解釋：“等秋水拿來東西，給若兒輸上血，仙師便可從容施救。”
淩嵐聽得一愣一愣的，好像在思索唐瀚這話是什麽原理，並未阻止他。
太皇太後見狀，倒是出言阻止，可唐瀚壓根就不搭理。
這兩間廂房離唐瀚書房不遠，沒等淩嵐出言質疑，把輕功身法施展到極致的慕容秋水已經抱著箱子回來了。
唐瀚示意一名女醫官接手按住絹布，迅速接過箱子，翻出一堆東西，吩咐其他人：“快，拿酒精給這幾樣東西消毒……”
“你，用這個勒住我胳膊，往這裏擦酒精……”
“二丫頭，你手穩，給我紮針。針頭刺破血管，但不能刺穿，好讓血能流出來……”
隨著唐瀚連吩咐帶動手，慕容秋水和幾名女醫官一通忙碌，暗紅色的鮮血順著橡膠軟管從唐瀚的胳膊流了出來，滴進低處的玻璃瓶中。
這套器具是唐瀚最近幾天才讓人試製出來的。
在永州抗疫時，唐瀚就開始琢磨靜脈注射的可能性，回來就讓人動手試製這套器材。
毅王府好幾處京郊莊園已變為工廠作坊，製造玻璃瓶和橡膠管倒是沒什麽難度，但那空心針頭還是費了好多功夫才試製成功。
唐瀚剛才腦子有些亂，聽淩嵐提醒，忽然想起輸血這個法子，急忙安排。
淩嵐大概弄明白唐瀚的打算了，皺眉說道：“老身倒是聽說過，確有給傷者輸血的偏門法子。”
“但此法失敗可能性極大，且無人知曉穩妥的輸血之法，隻要稍有差池，便會致人死亡。”
“殿下真要冒險，給如夫人輸血？”
“淩仙師說的風險本王清楚，我是O型血，風險不大。”
“情況緊急，來不及檢驗若兒是什麽血型，隻能先這樣了！”
唐瀚說著話，還不忘間歇握拳，好讓血流速度更快些。
“殿下，你可想好，若此法行不通，如夫人真會性命不保！”淩嵐還是不太相信唐瀚這辦法能救人。
太皇太後也出言反對：“二弟，精血乃人之根本，你這不管不顧抽出來，能不能救人尚且兩說，對你自己損傷也很大啊！”
“依哀家看，你還是別抽了，讓淩仙師全力救治吧！”
“若實在救不過來，一個妾……呃，也就罷了！”
唐瀚沒時間解釋血液構成原理，隻能霸道地說：“若兒是我家人，怎麽救，我說了算！”
說話間，一個玻璃瓶已裝滿，唐瀚掐住膠管，讓人換了個瓶子，就急急吩咐慕容秋水依法炮製，給雲秋若輸血。
不過這一次，裝滿鮮血的玻璃瓶是被一個女醫官高高舉著，唐瀚還讓人拿熱毛巾捂著元秋若胳膊，以免血運不暢。
一直沒開口的慕容秋水忍不住問：“王爺已抽了一瓶，為何還要再抽？”
“若兒深度昏迷，說明失血過多，隻輸一瓶血肯定不夠。”唐瀚順口簡單講解了一些血液知識。
他這番話和剛才的行為信息量太大了，一時間竟然沒人再出言質疑，要麽按他的吩咐忙碌著，要麽愣愣看著別人忙碌。
唐瀚這邊兩瓶血剛抽完，一直把著雲秋若脈搏的一名女醫官欣喜地道：“輸血起效了，如夫人的脈象比之前平穩了不少，氣色也好了一些。”
低頭嚐試止血的淩嵐聞言抬眼，見雲秋若臉上真有了幾分血色，忙去探她脈搏。
須臾，她眉頭舒展，說：“確是如此，老身有時間從容施為了。”
看著已拔下針頭，用紗布按著胳膊走上前的唐瀚，淩嵐不禁感歎：“原來殿下醫術精深如斯，是老身淺薄了！”
說完，她迅速低頭，全神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