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珍愛生命,遠離毅王

墨離江洪峰威脅解除,唐瀚回京了。

從他離開皇宮那一刻起,一場震驚朝野的腥風血雨拉開了序幕。

當朝攝政王、太皇叔毅王唐瀚,奉皇帝聖旨、太皇太後懿旨,徹查墨離江江堤修築工程貪墨舞弊案。

毅王唐瀚用鐵血手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問朝堂及地方大量官員。

工部尚書李琛被罷免。

他沒有貪墨,但他是墨離江江堤修築工程總負責人,管理監督不力,毅王給他定的罪名是瀆職。

工部左侍郎孫林越被革職下獄,查抄家產。

孫林越指使下屬官吏做假賬,貪墨挪用墨離江江堤修築款白銀十五萬兩。

從孫林越家中查抄出大量黃金白銀和字畫古玩,含此次貪墨銀兩在內,共值白銀二十八萬兩。

經孫林越交代,他妻妾娘家尚藏有贓銀十二萬兩,一並查抄充公。

證據確鑿,本人供認不諱,按律當誅。

工部右侍郎陳永福被革職下獄,查抄家產。

陳永福從金山、臨江、洛川三府二十餘州縣江堤修築具體負責官員處收受賄賂共計白銀十二萬兩。

此外,陳永福家中被查抄來源不明資產價值白銀七萬兩,罰沒充公。

證據確鑿,本人供認不諱,按律當誅。

監察院右巡查使肖廉收受地方官員賄賂八千兩白銀,放任地方官員偷工減料,弄虛作假。

證據確鑿,革職充軍,查抄家產。

禦史台右都禦史陳剛監督不力,縱容下屬禦史收受地方官員賄賂,玩忽職守。

罷免官職,削籍為民,永不複用。

工部侍郎以下官員吏目二十餘人,協助上司做假賬,挪用江堤修築工程銀兩合計超過十萬兩白銀,盡數拿問下獄,罰沒家產。

監察院巡查使以下監察使、督察使數人,以及禦史台右都禦史以下禦史數人,或收受賄賂,或玩忽職守,按律革職拿問。

另,江右府衛駐守江堤陽奉陰違,虛應了事,致江右府下轄桐州境內潰堤,殃及十餘萬百姓。

所幸禁軍虎賁騎及時補防,奮力搶險,才未造成更大災禍。

江右府衛從三品府衛將軍及麾下副將、偏將等數人被革職或降職。

此次墨離江江堤修築工程涉及臨江、金山、洛川、江右、澤杭五府,主政巡撫、知府、知州、知縣及下屬通政、府丞、同知、縣丞等被拿問九十七人。

一月之內,毅王唐瀚拿問涉案官員共計一百六十三人,無官身的民間工頭商賈五百四十八人。

其中三品以上朝中大員及地方巡撫共七人,七品以上要員四十九人。

經涉案人等供認,或毅王唐瀚掌握之證據,墨離江江堤修築工程貪舞一案中,上述人等貪汙挪用合計五百一十二萬兩白銀。

經毅王唐瀚全力查抄追繳,共追回財物折合白銀六百四十七萬兩。

其中部分財物涉及其他案件,正全力追查中。

朝廷撥付一千萬兩白銀修築墨離江江堤,竟然被上上下下官員貪墨半數,舉世嘩然!

消息傳出,民間百姓無一不對毅王秋後算賬的鐵血手段拍手稱快。

而朝堂之上則是一片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淒惶景象。

工部徹徹底底垮了。

尚書革職,左右侍郎殺頭抄家,以下二十餘官吏下獄,偌大一個工部,隻剩些無關緊要的中低級官吏得以幸免,這種情況在盛朝曆史上從未出現過。

監察院和禦史台兩個監督百官的部門居然被反過來查問。

禦史台二把手被罷免削籍,監察院三把手被革職充軍,下屬官員被拿問了幾十人,這種情況在盛朝曆史上也從未出現過。

地方兩名巡撫,三名知府,下屬近百名官員被抓,讓臨江五府幾乎癱瘓了一半,這種情形更是從未出現過。

百官都被嚇懵了,級別高的官員們找了個機會,齊聚蘇守正家中,向當朝首輔問計。

“閣老,您得找機會進宮一趟,跟太皇太後痛陳利害,不能由著毅王這麽胡鬧下去。”

“否則,今後朝野上下誰還敢做事情呀?”有人上來就發牢騷。

蘇守正嗤之以鼻,“不貪墨不受賄,就不能做事啦?這是哪門子歪理邪說?”

“但此次牽連的有上百官員呐,毅王說拿問就拿問,也太過分了吧?”有人煽風點火。

“被拿問的人,職位高那些不用說,小到一個工部吏目或縣衙典史,都證據確鑿,你們覺得毅王冤枉了誰?”蘇守正反問。

剛才說話的不吱聲了,又有人接茬:“可貪墨舞弊是何等隱秘之事,毅王怎可能都拿到證據?”

“除非他嚴刑逼供,亂安罪名,屈打成招!”

蘇守正微微搖頭,淡淡說道:“你們忘記毅王手上有誠實水了麽,隻要被他拿問的人,哪有不招供之理?”

關於誠實水的傳說都快成百官的噩夢了,比嚇小孩子說不聽話就會被大灰狼叼走還管用。

貪腐這種事,隻要是個官,都經不住查,那人也不吱聲了。

其實蘇守正不大相信那誠實水的存在,他猜測毅王之所以一查一個準,是依靠某個隱藏在暗中的勢力。

他隱約覺得,聖武帝好像留了個能量恐怖的暗諜網給毅王。

但他並未發現蛛絲馬跡,這種猜測自然不能拿來說事。

若真有這個暗諜網存在,他更不能亂說。

因為這種隱藏在暗處的神秘力量是皇家關鍵時候保命的手段,要是被他揭破,那就是和皇家為敵了。

還是裝不知道為妙,否則就算他是當朝首輔,也承受不住皇家的怒火。

眾人見他們說什麽都被閣老否定,不禁有些泄氣。

沉默一陣,才有人開口:“毅王這手段也太狠了,拋開那些貪墨之人不說,工部李尚書和禦史台陳禦史不該算有罪吧?”

“是啊,這瀆職和玩忽職守的罪責,都是毅王一己之言,如何做得準?”

“下官以為,閣老您是該跟太皇太後說說,不能由著毅王拿這種莫須有的罪名迫害朝中大臣呀!”

蘇守正懶得回應。

毅王這麽做,明顯是得到太皇太後默許的。

空出這些位置來,急於掌權的太皇太後正好往裏麵塞人,怎會阻止毅王?

這點都看不明白,還敢來我府上瞎扯淡?

這些大臣的話間接幫蘇守正捋清了思路,他更是決定,這件事絕不摻和。

眾人見說什麽首輔都不支持,有些急了,央求道:“閣老,您總得拿個章程出來,不能由著毅王這麽胡鬧下去吧?”

“毅王完全站得住理,且有一邊倒的民意支持,諸位讓老夫如何插手?”

“此事尚未終結,諸位若不想惹上麻煩,最好聽老夫一個建議。”

眾人聽首輔終於要給建議了,急忙收斂心神,做洗耳恭聽狀。

蘇守正緩緩開口,吐出八字真言:“珍愛生命,遠離毅王。”

這句話是他輾轉聽來的,也不知道是國子監中哪個學子想出來編排毅王的話,不過他覺得用在這裏正好。

說完,他端起茶杯,示意群臣,你們該走了。